陈晏将还在他怀中不住挣扎的云梦轻轻地放到了床的内侧,而他则是躺在了外侧,就只是平躺着。
一旁早已害羞到双颊通红的云梦侧头看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陈晏,不是说要行夫妻之实么?陈晏……他该不会是不行吧?!
正在这时,云梦就听陈晏淡淡道:“我们成婚也有半年多了,但从来也没在同一张床上就这样睡过觉是不是?”
“嗯?”云梦歪歪头,看着那张俊逸非凡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翩翩飞舞一般,不禁有些发愣了。
陈晏突然间转过头来,看着云梦直愣愣地看着他,心思好像又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禁不住伸手捏了捏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傻丫头,看什么呢?看这么久还没看够呢?”
本就在发愣的云梦突然间看到陈晏转过头来,紧接着就跌进了那乌黑深邃的眸子里了,直到被陈晏捏了一下脸蛋这才反应过来,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道:“都看了几十年了……”
等她说完,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噤了声,她下意识把宋延承也算了进去,正有二十年了!
“嗯?”陈晏眼中满是温柔,他只当是云梦又在说胡话了呢,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敲了敲,“傻丫头,小笨蛋,今天又哪儿不对劲儿了?让为夫帮你看看?”
云梦翻了翻白眼,你才傻小子!你才是笨蛋!
陈晏忽的又欺身上前,轻轻的在云梦耳边呼了一口热气,“要不要为夫帮你治疗治疗?”
“才不要!”云梦自然知道陈晏的那点儿小心思,不就是以治疗的名义顺便再干点儿别的么?
陈晏看着云梦气嘟嘟的小嘴,失声笑了,俯身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啄,而后又躺在云梦的身边,温暖的手掌缓缓覆上了云梦的小手,而后,紧紧地攥着,将柔软的小手放入了自己的手心里。
“好好睡一会儿吧,明天就要去找耿精忠他们了,而且,这些日子一直在赶路,虽是坐船,但仍旧很是劳神,好好睡一觉吧。”
陈晏柔声说罢,侧过身子就将云梦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云梦先是怔了怔,却觉得这个怀抱能给她安全感,能让她安心,能让她感受到,她不再是独自的一个人了,她不在需要在那些外人面前假装坚强了。
她安心的把头靠在了陈晏的怀中,一只手被陈晏握在他温暖厚实的大手中,虽然能感觉到有厚厚的茧,但是却能让她觉得无比的心安。云梦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暖暖的,嘴角一丝微笑,她终究是找到了那个可以和她一起携手走下去,能为她遮风挡雨的人?
陈晏低头看着怀中少女安详的睡颜,粉嘟嘟的脸蛋,嘴角也有一抹笑意,不由觉得有了怀中的她,当真觉得这一切就已经足够了……
云梦在陈晏的“哄骗”下,靠在他的怀中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然而,这会儿要说是午觉,太迟,说是晚间休息,又太早,根本找不着整点儿来睡觉么。
陈晏是看云梦太累了,将她哄睡之后,便轻声轻脚地下了床,走出了屋子,去了隔壁墨美和云宴的那间房。
“怎么样,调查的结果如何?”
陈晏一进门就看到墨美云宴两人正蹙眉看着一张纸条,听到声音,两人齐齐转头看向陈晏,墨美笑道:“急什么?你不是还要陪妹妹?”
陈晏二话不说走了上来,拿走了他们两手中的纸条,一边看上面的内容,一边挑眉打趣道:“已经陪过了,这会儿正在屋内歇息呢。”
一时间,云宴和墨美都朝着那方面去想了,抬头一看,又确认了一下,陈晏果真是神情气爽,而自家妹妹已经累到在屋里歇息了……
还没等云宴和墨美说些什么,陈晏就已经将纸条放在烛火上,小火苗自下而上,tian舐着纸条,不一会儿,就已经化为一堆灰烬。
“费扬古果然有把柄捏在固尔玛珲的手中!”陈晏看着那堆灰烬,淡淡地神色看不出任何喜怒。
墨美抬眼看着这位耳东狐狸,慨叹陈晏也太过料事如神,就如费扬古这次叛逆的事来说,陈晏总觉得费扬古并不是那种因为一己私欲就叛变的人,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压制着他,不得不这么做。
不论是谁,都有弱点,只要揪住了这个弱点不放,都能够手到擒来马到成功。
而陈晏这次认定固尔玛珲一定是揪住了费扬古的心中的弱势,这才引得他做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墨美心中虽是这么想,却只字没提他在想写什么,而是喝了一口茶水,盯着眼前的蜡烛,眼中点点烛光,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费扬古也是可怜,不过是先皇……呃……当年孝贤皇后的事,谁又能说的清啊……”墨美摇头道。
孝贤皇后就是董鄂妃,而董鄂妃是费扬古的亲姐姐,当年董鄂妃与顺治帝的情事可以闹得沸沸扬扬。原本董鄂妃是顺治的弟媳,但是顺治却对董鄂妃一见钟情,而后一发不可收拾,先是贤妃,而后是皇贵妃,最后竟成了皇后!
奈何董鄂妃命薄福薄,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逝了,而顺治帝也从此一蹶不振,之后染上天花而驾崩。
董鄂妃本来也为顺治产下一子的,但是这个小阿哥也是命薄之人,刚出生不久就病死了,这对于本就身体孱弱的董鄂妃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传闻后宫的那些妃子们也见不得她,处处与她作对,自然,她的婆婆孝庄皇太后也不喜欢她,总之,在种种原因之下,一个绝代佳人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然而,这一切如何也不会怪罪到当今的圣上的,但偏偏有固尔玛珲捣乱,也不知他从哪儿得出的消息,还有人证物证,都说当初董鄂妃之死是当今圣上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当年的佟妃所害。
原本这一点也不足以让费扬古起了谋反的念头,但是偏偏费扬古与他的姐姐董鄂妃感情深厚不说,更重要的是当年的孝庄太后曾在无意间间接地导致了他爱妻流产。
费扬古是出了名的情深义厚一根筋儿的汉子,而他对他的妻子则更是宠爱有加,再加之他的妻子身体不好,好不容易怀了一胎,那天进了宫,偏偏就因为孝庄太后处罚董鄂妃失手,而误伤了她,致使她小产,此后,怕是再也不能生育了!
因此有了这两样儿,再加上固尔玛珲的煽风点火以及耿精忠在一旁的鼓动,这个热血汉子,为了一些理不清的恩怨,就叛变了……
陈晏又一次将当年的事在脑中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这件事首先就有两个疑点,疑点之一,对于后宫的那些尔虞我诈,陈晏也有所听闻,说是当年佟妃害死了董鄂妃,这完全就是胡扯!
先是佟妃生性醇厚善良,怎么看也不像害死妃子的那般狠毒妇人;再者就算佟妃害死了董鄂妃,难道先皇就查不出来么?以固尔玛珲都能查得出来,先皇应该是查得出来的。
第二个疑点就是,孝庄太后如此谨慎精明的人,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就算真的是一时失手,好歹在事后也该好好补偿一下费扬古。
果然费扬古是被固尔玛珲给糊弄了,陈晏挑挑眉,嘴角一丝笑意,乌黑的眸子越发深邃起来,墨美则很是骚包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什么注意了?”
“和费扬古是不适合硬碰硬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云宴顿了顿,“这个系铃人,可是费扬古的夫人?”
陈晏微笑,有意无意瞥了墨美一眼,好像是在告诉他,云宴都比你有用,开口道:“是,我总觉得费扬古夫人小产有隐情,我们不妨先去找费扬古的夫人?依费扬古对他夫人的宠爱程度,绝对是会安置在某一个安全的地方,既不会让她待在京城,也不会让她跟着他。”
墨美无视陈晏投来的鄙视地眼神,自顾自笑道:“我和阿宴出来,圣上就只准我们带几个贴身侍卫,这么大的地方,我可没有人手派去找费扬古的爱妻。”
陈晏抿嘴不语,许久才道:“这个你们倒不用担心,将去找杰书的期限再延迟一日吧。”
“理应是找到费扬古的爱妻,才能去找他们,难道你就这么确定在一日之内,就能找到她?”墨美把玩着手中的金边白骨瓷杯,看着身旁的耳东狐狸。
陈晏微微一笑,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温润的模样,自是清风徐徐,“费扬古既然要叛变,照常人想,他必定会将爱妻有多远送多远的,但是由于费扬古太过宠爱他的妻子,又怎么放心让她去那么远,而放在身边又很是危险,所以……”
“所以肯定就在福州附近?”墨美手中紧握着瓷杯,脱口而出。
陈晏转头看了墨美一眼,眼神所表达的似是,你终于开窍了,不容易啊……
墨美看着陈晏的眼神,正要毒蛇回去,突然间就听到楼下吵吵闹闹……
“滚出去,别脏了客栈的门!快滚!我都给你吃的了,还想怎么样?!”
陈晏、墨美、云宴三人对视一眼,一同起身走了出去,在栏杆上可以看到,大门上趴着一个穿着破烂,脏兮兮的乞丐,好似还是个女子。
正好那个女子微微仰头,陈晏眼中闪过一道光,立即下了楼,墨美和云宴还没明白过来,互相对视了一眼,待仔细看那位女子时,总觉得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第十七章 反叛之臣(2)
墨美和云宴也赶紧跟着陈晏下了楼来到大厅里。
只见那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头发枯燥蓬乱的中年女子已经趴倒在客栈的大门口,陈晏紧紧抿着唇,不顾在一旁叫骂着要将趴在门口的女子赶走的店小二,上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她双目紧闭,毫无知觉,似乎已经是晕了过去。
陈晏心惊,连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才放下心来。一旁的墨美和云宴见状愣了愣,而后墨美拿了一锭银子递给一旁呆愣地看着陈晏的店小二,“快去找郎中来,顺便叫个人将她背到我屋里的床上,小心点儿。”
店小二看着手中的银子两眼放光,急忙应了声,又想到之前对这个叫花子的恶劣态度,又是一阵点头哈腰的道歉,被皱着眉头的墨美一脚踢出去找郎中了。
小店里的一个汉子将晕倒的女子背了起来,放到了墨美屋子里。
汉子走了出去,墨美看着双目紧闭、面容枯槁且脏兮兮的女子,挑眉道:“这位女子看起来颇是眼熟,却总是想不起从哪里见过她。”
陈晏则拿了一块沾了温水的擦脸布,将女子脸上的污渍细细擦去,云宴和墨美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都瞪大了眼,墨美突然间笑道:“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不是费扬古的夫人么?她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陈晏正要答话,小二正好带了郎中来,便先让郎中给费扬古的夫人看病。
老郎中号完脉,笑了笑,摸着胡须不紧不慢地道:“这位夫人脉搏见虚,自是气血两亏之象……”
“她究竟有没有事儿?”墨美被老郎中很是磨叽的语速以及非常专业的词语弄得急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老郎中的话语被墨美无理打断,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等顺了气,正要教导一下这位蛮横打断他说话的男子,就听很是温润,且带些磁性的男声传来,“真是麻烦您亲自跑一趟了,我这位朋友就是这个性子,您别理他。”
陈晏说罢,微笑着指着床上的女子,“她晕倒到底是因何而起?”
其实陈晏看着老郎中也挺着急的,但是墨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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