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到手中的花瓶凭空消失之后,才重重叹了一口气。仔细一看,原本在浴室里到处飞舞的金色石球、仙人掌以及貘犬雕像等物体,也在转眼之间消失不见。应该是在能量来源的赤道斋失去意识之后,它们也跟著失去保持存在的力量。浴室的内部装潢也同时恢复原状,空间比例也逐渐缩小。
「这场风波总算告一段落……」
仮名史郎再次叹了口气。
看来想要透过教育方式彻底改变大妖狐和赤道斋这两名非比寻常的怪物,似乎还得花上一段很长的时间。而且不能单以自己的标准思考,还得将他们的个性和特徵纳入考量才行。
搞不好需要定期让他们以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的方式,适度纡解心中压力及怨气。
「你也辛苦了。」
仮名史郎对蹲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启太如此说道,不过他只是不停重覆说著一句话:
「我不能人道了~~我不能人道了~~」
「真的……」
冷汗直流的仮名史郎也只能再说一声:
「辛苦你了。」
乍看之下一切都已宣告落幕,但是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咦,怪了?」
启太不安地抬头仰望,仮名史郎也早已察觉不太对劲。
「这……会不会太窄了?」
「难、难不成……!」
两人环视周遭,才发现浴室变得越来越小。原本将近五坪大的浴室,如今已比五坪还小。
大概只剩三坪左右。
而且还在不停缩小……
「呜、呜哇!连天花板都变低了!喂喂喂!大妖狐,快点醒醒!」
「赤道斋!赤道斋!」
两人拚命想要摇醒倒地的两个怪物。
「呜哇!呜哇啊啊啊啊啊!!!」
但是怎么摇也摇不醒。脸色苍白的仮名史郎拾起头来:
「糟、糟糕了,川平老弟。这下子怎么办?」
「嗯?又怎么了?」
只见仮名史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赤道斋停止呼吸了……」
经过数秒钟的沉默,启太忍不住放声大叫:
「你、你说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剩下两坪。
在如此狭窄的空间当中,塞了四名身材魁梧的大男人+一具木雕人偶。
「呜喔……好窄!好窄啊!」
「喂、赤道斋!拜托你别在这种紧要关头变得和普通人一样说死就死好吗!」
「总、总之先帮他施行心肺复苏术再说!」
仮名史郎的双手用力压在赤道斋的胸口,赤道斋的身体跟著摇来摇去。
一坪半。
这群男人处於令人难以置信的紧密接触状态。不是某人的某个器官碰到另一个人的某个部位,就是彼此触及摸不得的重要器官。
「呜!好难受!」
「腿、腿毛!腿毛跑进我的嘴巴里面了!」
「川平!快帮他人工呼吸!」
被挤得七荤八素的仮名史郎虽然用力大喊,敔太却斩钉截铁拒绝这项要求:
「不要!打死我也不干!」
「我现在实在无法帮他人工呼吸啊!拜托你了!」
四名全身赤裸的男子在小到不能再小的空间里彼此挤来挤去。更惨得是赤道斋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竞自动挤到启太的眼前。
启太拼命将头转向一旁。
「会死!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川平!」
不过启太还是使尽全力地将头撇向旁边,不但紧闭双眼,全身上下也冒出冷汗。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班杰明!!!」
仮名史郎对著某人道出今生最后的道别。
启太心想,自己非得活下去不可。
即使……
没错,即使活得比死还要痛苦!
他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
然后——
听说过了好一阵子,由於启太等人迟迟未归,心生疑惑前往浴室一探究竟的叶卦,只看见四名男子不发一语,以灵魂出窍的模样仰望天花板……
浴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就连叶卦也不敢开口过问。
第十卷 因为他是启太!
川平启太卧病在床。
听说他在川平本家遇到一场可怕至极的横祸。
虽然本人坚持不肯吐露事实真相,但是能在短短一小时之内脸颊削瘦,眼睛下方也冒出明显的黑眼圈,可见这场横祸对他造成多么严重的冲击。
启太一回到家里马上躲进被窝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呻吟,偶尔还会回想起那段可怕的经验,一边喊著「嘴唇~~好厚的嘴唇~~」一边哭哭啼啼。
真是难为他了……看到他的模样,大家都不禁感到同情。听说他还受了点伤,虽然没有对周遭众人透露伤势的详情,不过那个部位好像直到现在依然觉得很痛。
「好痛啊……痛到让我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不安~~」
听到他如此哀伤啜泣,著实让人倍感同情。
真是可怜。
其实说穿了,对「川平启太」这名少年来说,这种程度的小事只不过是家常便饭。
他曾经被一群只穿著兜挡布的肌肉棒子舔逼全身上下。
也曾经穿著女生的学校泳装在街上跑来跑去,也曾经失去所有财产、被迫暂时栖身于桥下。其他还有变成小婴儿之后掉进下水道,以及全身赤裸被扔在街上,被警方抓去关等不幸经验。
所以每个月更少遭遇一次足以让普通人再也无法重新振作的灾难,已经是川平启太的惯例。
每次只要阳子和智羽一看见启太步履蹒跚回到家中——
『啊……他又跟往常一样遇到倒楣事了。』
他们两人的心中总是会浮现这个念头。
『唉呀~~真是拿启太没办法,就由我来好好安慰你吧!』
『好!我要尽力照顾启太大人!』
并且一同下定决心。
不料……
「这、这是怎么回事!」
「呜呜呜~~」
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这个人就是川平启太的堂妹·川平薰。
「启、启太哥哥,你真的不要紧吗?」
只见十分担心的她正襟危坐守在启太的被窝旁边,轻轻抓著启太的棉被。这样的薰给人一种纯真羞赧的感觉。
她不像阳子和智羽,还不习惯看见启太如此落魄。
她真的感到相当不安,就连启太也大吃一惊,急忙挺起上半身:
「呃、你放心,我没事,真的没事。」
薰则在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状况下,将自己的脸凑到启太面前:
「请、请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启太哥哥?」
听到她的问题,伤脑筋的启太显得支吾其词:
「啊~~思~~」
「如果方便,还请你说给我听!」
启太把手放在越靠越近的薰肩上,轻轻把她推开,脸上露出苦笑:
「也没什么,其实就是……」
将发生在川平本家的事一五一十说给她听。从全身赤裸的大乱斗,到下半身遭到连续攻击的经过。对敔太来说,他只是用平常跟阳子聊天的语气述说整起事件罢了。
「啊哈哈哈,启太真是倒榍~~」——他希望对方能够这么说,轻松将这件事一笑置之。
可是薰先是因为发现到自己的脸太过接近启太,不由得羞红双脸,然後一听见男性裸体的话题,整个人更是缩成一团,到了听见启太叙述下半身的事,已经是满脸通红。
她的内心感到既害羞又难为情,不过还是尽力压抑这股害羞的情绪:
「既、既然这样,启太哥哥真的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她的反应反而让启太有点不知所措。
「呃、没关系啦,我受的伤也没有你所想得那么严重。」
「可,可、可是……」
薰支支吾吾说下去:
「我、我觉得对、对男生来说,那是很、很重要的部位,还是去看一下医生比较好……」
「不不不,如果这么一点小伤就得去找医生,那我至少要花上半辈子的时间跑医院。」
启太虽然试著以玩笑话敷衍了事,不过他发现薰似乎真的很担心自己。
「嗯~~」
于是他也露出温柔的眼神:
「唉呀,我真的没问题、真的没事。薰,真是多谢你这么关心我!」
启太伸手摸摸堂妹的头发,薰的脸更红了。只见她坐在原地,整个人动弹不得:
「啊、没、没、没、这这这真的没什么!」
在知道启太其实很有精神之后,薰也稍微放心一点。
「呵呵呵……」
启太接著用双手抚摸薰的头发。薰虽然有点不知所措,还是露出有点幸福的表情。为了让启太能够更轻松地摸她的头发,还特地靠近启太。
房内充满一股融洽的气氛。
同一时间,只见阳子……
「呜呜呜!」
不停咬著突然冒出来的尾巴。至于智羽也和阳子一样,以惊人的气氛追逐自己的尾巴,不断在原地绕圈。
这些都是逃避心理压力的行为。
就在此时,两人听见芙拉诺的悠闲声音从背后传来:
「咦~~总觉得启太大人与薰小姐处得很好~~」
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端著放有茶壶的茶盘。芙拉诺朝著启太等人的方向发出开朗的招呼声:
「启太大人!我端了您想喝的热茶来了!还顺便拿了一些红豆糯米团过来当茶点,请让芙拉诺也加入你们吧!」
芙拉诺「哒哒哒!」碎步往前走,并且直接坐在启太与薰之间,满脸笑容迳自说个不停。
该怎么说……这真是非常和睦的光景。
启太虽然一脸苦笑,还是专心听著芙拉诺的话,薰也正经八百端坐在一旁,不断点头称是。
阳子和智羽不禁面面相觑——即使自己不在现场,还是有其他女孩子聚在启太的身旁,而且散发
一股相处融洽的良好气氛。
「这、这怎么可能!」
「呜啊呜啊呜啊呜啊~~~~~~!!!」
倍受打击的阳子与智羽下禁为此感到恐慌。
直到目前为止,她们从来都下担心启太。因为无论何时他都是属於阳子和智羽所有。不管他再怎么努力,其他女孩子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而且启太的态度越是露骨,女孩子越会尽可能迅速从他身旁离去。
所以阳子才能够独占启太,智羽也能够以不同於阳子的方式,尽情向启太撒娇。
两人的立场有著微妙差异,但也因为如此,她们才能发展出彼此都感到舒适的良好关系。
不过最近这种稳定关系,有了相当明显的改变。
最大的原因正是……
「啊!她脸红了!」
不甘心的阳子紧咬、拉扯一条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手帕。因为在她眼前的薰听见启太夸了她几句而羞红双颊,还露出上扬的撒娇眼神。
水汪汪的眼眸令人不禁想到陷人情网的青涩少女。
在阳子的眼中,薰仿佛插队挤进原本只属于阳子的地位。另一方面,智羽的心情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呜呜~~真好……能够让启太大人摸摸头……」
薰感觉有点痒而缩起脖子的动作,可是平常只有自己才能享有的特权。
智羽的心中涌起一股平常难得有机会感受的情绪。
「阳子,我觉得有点不高兴……」
嘟起嘴唇的智羽甚至发出「呜~~」的声音。有点吃惊的阳子低头看著她:
「喔~~看来你也稍微长大一点了。」
于是阳子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伸手抵著自己的下巴,装模作样地思考:
「这就是说小孩子多少也会有所成长吗?只不过话说回来,我认为小孩子还是认命一点,乖乖跟小孩子竞争就好。看来唯今之计……」
她用力点点头:
「还是要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好搞确认一下不可!」
只见她「哒哒哒!」走进房间,突然抓住大吃一惊的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有、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