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出乎意料的过去、快乐有趣的往事、伤心难过的回忆,还有先前曾经跟随的主人……
身为年轻犬神的她能够听见前辈分享各种不同的经验,也算是一件相当难得的事。
因此妙音才会在瑞士与栋等人会合之後,几乎马不停蹄地抱著这个喜欢让人看见幻觉(而且内容有点色)的「罗马尼恒的春之精霞」飞回日本。
当飞机一顺利降落在机场,妙音立刻悄悄穿过货舱,飞越海关逃出机场。她虽然透过旅行社买了一张机票(只是没有经过再确认的手续),还是无法压抑内心那股愧疚。在这种情况下,她对自己不是人类感到不好意思
妙音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要直接飞回家,还是搭乘交通工比较好。由於行李(手上的陶壶)很重,所以她决定选择普通一点的方式,搭乘接驳公车回家。现在的她身穿牛仔裤与T恤、背著一个小背包、头戴牛仔帽,乍看之下好像前往某处参加当天来回的健行活动。
她本来就不需要其他东西,再加上除了身上的行李,其他随身物品也早已经寄回日本。
来到购票处付钱买票之後,搭上一台橙黑相间的接驳公车。至於陶壶则是用布巾包裹起来,小心翼翼地抱在胸前。这个壶虽然不大,却出人意料地沉重。
坐定位的妙音总算「呼!」叹了口气。
等了一下公车终於开动,映在窗户上的景色也逐渐向後飞逝。
心不在焉看著窗外的妙音不禁脱口说道:
「唉,我离开日本也有一段时间了。」
内心也开始为之兴奋雀跃。
必须先把这个壶送回川平薰家,接下来等护久夜打国际电话回来,再向她报告现况。在报告完毕到护久夜回国之前,应该还有一段不算短的空档。
妙音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先到市区好好吃顿寿喜烧。
手中也还有一些蔺草汇来的活动经费。
她决定用这笔钱填饱肚子,之後再去打击练习场,接著前往游泳池,之後搞不好还可以带智羽出去跑步。
老家外面的森林、衣麻里与沙世加的植物图、外观老旧的教会,以及宅邸旁边的小木屋。妙音回想起静谧当中带著热闹的自家景象,这才发现自己的乡愁是多么严重。
她很怀念那栋石砌的大房子,也非常想念自己房间的那张床。
「嘿嘿。」
妙音笑著朦混过去,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话又说回来~~芙拉诺与天宗已经先回家了。」
由於同是护久夜组的成员,因此她跟芙拉诺及天宗分开其实也没有多久,不过她还是很想见到她们以及智羽。
「不知道智羽有没有长大一点?」
目前是她长得最快的时候,搞不好已经长高到自己完全认不出来。妙音还特别买了一份土产要送她。
迫不及待地想把土产交到她手中。
当妙音接连不断想着这些事时,居然不可思议地感到有点困。这才回想起自己在飞机上的睡眠时间并不多。于是妙音也用额头抵着车窗,开始打瞌睡。
她打算在公车抵达吉日市之前,稍微小睡一会儿。
只是隔了不久她就睡了
「妙音、妙音。」
因为有人正在摇晃她的肩膀。
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川乎启太的脸出现在面前,表情看起来颇为正经。
「启太、大人?」
妙音有点睡迷糊了,对於他站在自己身旁一事并不感到怀疑,还伸手搓揉双眼。
「来,抵达目的地了。」
「喔,是吗?」
听到启太的话,还在恍惚的妙音只是回了一句。她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还是任由他牵起自己的手,一同走下公车。附近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化为一片雪景,只看得见细雪漫天飞舞。
眼前是一片未曾见过的荒凉景象,虽然路边有几间土产店,但是站牌附近却显得十分寂寥,到处都看不见人影。
这是什么地方?
「咦,这这这?」
妙音不由得左顾右盼。
在她环视周遭之际,公车(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一辆老旧的公车)驶离公车站牌。启太竖起外套衣领,手提一个看起来年代有点久远的行李箱。
「妙音,我们走吧。」
然後牵起妙音的手。
该怎么说才好?启太竟然有著一张彷佛日本明治时代的文豪,带有深刻忧郁的侧脸。
「咦?什么?」
妙音不由得被他牵著走,迈步走在只有黑白两色的风景之中。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启太一起来到这种地方。
过不了多久,他们抵达一座落在悬崖边的老旧旅馆。拉开纸门的两人一走进旅馆,就看见玄关的球型暖炉发出红色的温暖火光。启太拨掉肩膀上的雪花,也顺手拍掉沾附於妙音衣服上面的细雪。
「啊,谢……谢谢。」
妙音有点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向启太道谢。
启太微微一笑,以妙音都不禁为之心动的温柔语气说道:
「妙音,你用不着这么见外。」
「啊,嗯,喔——」
不对,我和启太大人没有这么熟啊?
但妙音没有办法说出这句话,只能跟著现场气氛行事。这问旅馆充满一股不该随便大叫,让人觉得有点阴暗的诡异气息。
妙音趁著启太在柜台办理手续时,看了整个大厅一遍。
立型时钟滴滴答答不停刻画时光的痕迹,一旁还有装於玻璃柜里的白鼹与狸猫标本,鲜红飘渺的玻璃眼珠看起来十分可怕,妙音不禁打了个冷颤。之後他们在身披背心,感觉有点阴森的旅馆员工带领之下,沿著发出轧吱声响的走廊来到一问面向白雪中庭的日式房间。
这段期间启太一直紧握妙音的手,一刻也未曾放开。
妙音只得满脸通红跟在他身旁。
「还请两位慢慢享受。」
面露诡异笑容的旅馆员工伸手关上纸门。启太也脱掉身上的大衣,以成熟稳重,却又带菩一点寂寞的声音开口:
「在外面冷了这么久,先去洗个温泉吧?」
妙音仿佛遭到催眠,情不自禁地点头:
「啊、好~~」
当她穿过位於走廊尽头分成男女两边的挂帘,在更衣处脱下所有衣服,一丝不挂泡著看不见其他客人的露天温泉,在朦胧的水蒸气中长叹一口气後,总算缓缓回过神来。
「唉……」
逐渐恢复应有感觉的妙音,一股焦躁情绪急速涌上心头: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妙音忍不住吐槽自己——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她不停用双手「哗啦哗啦!」拍打水面。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虽然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再这样下去,事情肯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独自泡在温泉里的妙音疯狂大叫,却听见启太的声音从水蒸气另一头传来:
「喂~~妙音,你在那里吗?」
「咦?启、启、启太大人?」
妙音以尖锐的嗓音回应,不假思索就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缩成一团。
这下子真的糟糕了糟糕了糟糕了~~!
「呃、那个,请、请等一下!」
她急忙将下巴以下全部泡进温泉,启太的身影从白色烟雾里浮现,最後终於来到妙音面前。
「看样子这里似乎是由男女浴池连在一起的混浴。」
「混、混浴?」
妙音顿时满脸通红,慌慌张张栘开视线,尽可能不看对方赤裸的上半身·
一脸成熟模样的启太眯起双眼:
「妙音。」
「有、有?」
妙音也加以回应。
「跟著我这个抛弃一切的人一起离开,你後悔了吗?」
直到这个时候,妙音总算领悟这又是春之精灵造成的幻觉。看样子似乎是两人为爱私奔的情节。只见启太一脸哀戚:
「抛弃阳子、舍弃川平这个姓氏,如今除了你,我已经一无所有。」
「这、可是……」
「你不愿意吗?」
「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
「妙音……」
启太——全身赤裸的启太紧握她的双手,逐渐将脸凑近。
至於妙音……:
「啊,启太大人……」
一瞬间差点闭上双眼——
「还是不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和启太大人才不是这种关系!骗子!』」
猛然朝前方使出一记头鎚。
回过神来的妙音发现自己坐在接驳公车的座位上,急忙起身看过周遭。虽然其他乘客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但是妙音丝毫不在乎,总算放心地坐回位置上。
然後有点生气地伸手轻敲手中陶壶。
只听到壶中传来一阵「嘻嘻嘻!」的笑声。
妙音耸耸肩心想:「真是够了……」
她平常也觉得容易受到现场气氛影响的自己有点可怕,可是刚才真是太糟糕了。
这么一想,顿时又满脸通红。
公车抵达吉日市,这次妙音才靠著自己的双脚走下车。将行李摆在脚边後,用力伸了一个懒
腰。睽违已久的故乡,真是一个感觉很棒的地方。
朝气十足的妙音「思!」地点头,然後拿起脚边行李迈步往前走。
从市中心走到商店街,再往喷水池的方向前进。
由於今天刚好是假日,因此路上人潮还算不少。眼熟的速食店与运动器材行映入眼中。
喧嚷声、空气……所有的一切都让妙音感到相当舒服。
「咦?」
不过妙音却在此时皱起眉头。
她总觉得在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穿著打扮很奇怪,看起来十分异常。所有女性路人都很正常,不过男性路人就有问题——他们每个人头上居然都戴著女性内衣裤。
极为自然的模样,彷佛戴上女性内衣裤是理所当然的行为。
身穿直挺西装的上班族头上戴著胸罩,对著手机破口大骂:
「拜托一下;这样我会很头痛耶!你已经不是学生了,拜托学一点社会常识好不好!」
浑身散发时尚气息的两名年轻人也各自套着黑色与白色女性内裤,站在路旁闲聊:
「然后我那个打工同伴啊,还把收银台里面的钱通通花光了
「啥~~不太可能吧?」
小学生戴著小孩子穿的可爱内裤,老年人则是把丁字裤当成头巾,大摇大摆走在路上。
不管是谁都一样,路上也没有任何人针对此事加以吐槽。
「哇啊……」
看傻眼的妙音先是张大嘴巴,然後眯著眼睛看向张贴在街头告示板的海报。只见海报上印著一个下半身缠著兜档布、头戴内裤,露出一口洁白牙齿的肌肉猛男,旁边还写著:
『为了创造一个健全又明朗的社会,请各位切记要把内衣裤戴在头上!』
妙音终於忍不住连连叹气:
「『我住的都市才不是这么奇怪的地方!骗子!』」
猛然向前方使出一记头鎚。
幻影倏然消逝,身旁的景色也恢复正常。路上行人都穿著正常的整齐服饰走在路上。
「哼!」
妙音发出嗤之以鼻的嘲笑,伸手拍打抱在怀中的陶壶:
「告诉你,就算我再怎么笨,还是可以马上察觉这个场景有多么不对劲。真想骗我就麻烦制造出更~~用心一点的幻影好不好?想也知道不会有这种城市嘛?」
或许是轻松识破幻影让她的心情比较轻松,妙音忍不住嘲讽了春之精灵一番。
「呜呜……」
陶壶里的春之精灵发出有点不甘心的声音,妙音则是笑著说道:
「好啦,再过一会儿就到家了。」
就在此时,一个奇怪的东西映入眼帘。
「咦?」
她居然看见一名头戴女性内裤的男子,从容不迫走过她的面前。她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身陷幻影当中,不过事实并非如此。
只见两名警察立刻从这名男子身後追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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