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绝艳 作者:月黑风高(晋江2013.6.2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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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绝艳 作者:月黑风高(晋江2013.6.22完结)-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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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声音一贯温温软软的,虽然一听就是男人,但此刻停在寒天耳朵里,只感觉说不出的违和,跟个娘们儿似的有气无力,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寒天生性随和,很少对人对事有什么偏见,只有这个云曼,从头到脚,从长相到名字到声音,怎么看怎么讨人厌。

  难道是因为长河自小在六扇门长大,看多了孔武威猛的汉子,产生了审美疲劳,反而在择偶时走了极端,喜欢这种……寒天不由打了个颤,眼见长河迈步要出门,云曼跟着她——不行!绝对不行!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硬生生挤入两人当中。

  长河被他推得踉跄一步,莫名其妙:“寒师兄你干吗?”大半夜的赶什么。

  “你别管,你先回去睡觉。”寒天转过身,勉强对云曼挤出一点笑,“这位云曼公子是吧,客房在这边,请随我来。”言罢毫不给对方机会,不由分说地拽人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Back!前几周忙死,终于闲点了,争取恢复日更哈。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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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云曼公子是哪处人?”
  “我非天朝人,出生凤起。” 
  寒天脚步滞了一下:“你是凤起人?”难怪了,他就奇怪天朝哪儿来这么不像样的男人,“长河是我师门最小的师妹,打小大家都是疼着宠着,不要说师父,就算我与大漠,也绝对不会同意她背井离乡。”言下之意,你趁早死了心吧。
  云曼柔声道:“为天朝效力是长河的心愿,就算她要放弃,我也不舍得。我不会要求她跟我回凤起,我既然选择了她,从今往后,她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无论她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她。”
  从来只听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没见倒过来的……寒天听他这般说,一时没回过神,半晌心道,不行不行,这越发背离自己的初衷了! 
  寒天正郁闷,眼角余光捕捉到一道人影,不声不响立在前方。
  这丫头……什么时候追上来的?刚才他们的对话,她全听见了?
  长河神色没什么异样,不知是否听见先前对话,良久她慢慢走过来,越过寒天,手臂环上云曼腰间。
  蜷首偎在宽厚胸膛,青丝映着白衫。
  寒天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尤其在听到长河开口说话后。
  她说道:“我心中难受。” 
  他没听错吧?他家打落牙和血咽的倔丫头,这是在坦白示弱?
  长指轻柔抚着她脊背,安抚的吻落在发间,云曼眼中是与她相差无几的哀痛,似能感受到怀中之人所有的情绪。
  她立誓一般道:“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取耶律释的狗命。”
  “好。”她要死谁,那人一定非死不可,死还不够,“一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感受比你师父强烈千百倍的痛苦。” 
  他说话的声音一如寒天所鄙视的轻昵温软,其间隐含的阴狠怨毒却让旁听者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翌日回到六扇门,大漠听寒天交代完前一晚的事,表情由听戏的漫不经心渐转为凝重:“她真这么说?”
  “我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差!” 
  “这事儿不好办了。”以长河的个性,很难信人,一旦信任也就很难有回转的余地。关键是这个云曼的底细她还没摸清,但她总有不好的预感,风邪的人不可能简单。大漠沉吟了下,既然人还在六扇门,她要会会再说。一直以来,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长河被寒天叫到书房,大漠示意她坐,递过来一份案卷。
  长河接过案卷打开,简略扫过,是关于一个人的资料。
  祁阳王莫唯生,祖上为天朝四大开国将军之一,先帝建国之后封王赐地,世代居住淮南祁陵。十六年前,整个祁阳王府牵涉进一桩私矿案,大理寺尚在调查,在从祁凌押送回京的途中,莫唯生杀狱卒脱逃。事情发生之后,圣上震怒,莫家老王爷被杖杀,男丁全部流放,女眷贬为官奴。
  “我查过,近三十年天牢都没有越狱的个例。其他各地府衙统计的资料尚未送到,但目前来看,影响较大的也就这一桩了。” 
  “这不可能。如资料所说,这案子当时尚在受理,我在巫族树林中遇到的那人,是受了黥面之刑的。”哪有未断案,先受刑的道理,何况对方还是世袭的王爷。
  “这事儿本身就很蹊跷,你想想看,整个王府的人都在押解之中,莫唯生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一逃狱,莫家上上下下都会受牵连吗?不管他是否无辜,逃狱只会坐实罪名。” 
  “那当年那件私矿案,最后审讯的结果如何?”
  “莫唯生既然逃狱,圣上褫夺了他封号,严惩了祁阳王府的一干人等。人犯都不在,案子也没有再审下去的必要了。最蹊跷的是,现如今想要再查当年那案子的资料,大理寺已经没有任何相关记载。”
  如此讳莫如深,“看来是有人存心埋没真相了。这样看来,莫家很可能是遭人陷害的,既然是遭人陷害,莫唯生还要选择逃狱,说明他一早已经预见到上京审查的结果。这个陷害他的人背景大到连他都无力抗衡。” 
  大漠道:“倘若你在林中见到的人真是莫唯生,那他一定在来京之前已经受过私刑。动私刑的目的,无非就是要逼他认罪。”
  “那莫唯生这一逃狱,岂不是正衬了那人的心。当年负责押解犯人的是谁?”
  “还未查出来。”事隔多年,又有人存心遮掩,要想搜集情报并非易事。
  “我见过林中那人正脸,若有当年认识莫唯生的人,应当能确认他身份。”
  “你将他画像画出来,我找人辨认。”十六年面容不至于有太大改变,这个应当不难。
  “骆王妃的案子怎么说?” 
  “宗人府排了期,很快开棺验尸。” 
  “现下只剩骸骨,估计很难查出什么。” 
  “以前没验过,也许会有发现呢。” 
  长河道:“希望如此了。” 
  “宗人府约了骆子茵下午谈话,你陪她走一趟。”
  “行。”
  “就你们俩,问话的人数有限定的。” 
  长河不疑有他:“知道了,我去准备画像。”
  长河陪同骆子茵问话出来,在宗人府的走廊上与两个人迎面遇上。其中一个是统掌宗人府事项的礼部尚书吴明举,另一个是名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
  “吴大人。”只有涉及皇亲国戚的案子才由宗人府负责审理,在涉案的比例中是极小部分,所以长河与这位礼部尚书并不熟识。
  吴明举略点了下头,算作应和。他身边那位陌生的少年看上去友善得多,自我介绍道:“在下宗越,见过两位姑娘。” 
  长河听到他的姓略怔一下,能与吴明举一同进出,姓宗,这少年难道是……年纪倒是吻合。
  吴明举道:“小世子,这边请。”宗越向长河她们微笑颔首,以示告别,与吴明举拐去右边一条道。
  人走得很远了,长河还站在原处,看着离去的背影,直到骆子茵也察觉不对:“怎么了?”
  长河收回视线,从宗人府出来,她问道:“小郡主去不去慈幼院?”
  骆子茵一时没反应过来,神色困惑。
  “慈幼院,朝廷收留孤儿的地方。骆子旭说过,每次回京城都会去。”
  “是么?他倒是好心。”嘲讽的口吻。骆子茵家教良好,难得有刻薄的时候,长河几次有幸得见,都是在提到她这位名义上的哥哥时。
  长河自顾自道:“他是挺有人缘的,我看慈幼院的孩子都很喜欢他,想必是盼着他再去。”她忽然回头,看向骆子茵,口气平淡道,“依今日调查的于侍郎所说,这案子翻案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下次骆子旭回京,恐怕没有机会再去慈幼院了。那些孩子注定要失望了。” 
  骆子茵半晌未语,神色早褪去先前尖锐,良久道:“我从未去过,孩子们都喜欢什么?”
  院中的布置一如那日,高高的棕木树下,梳着发髻的孩童三三两两在玩闹,有人跑着跑着跌倒了,落叶铺着,摔倒了也不疼,大一点的孩子拉他起来,继续追逐嬉笑。
  这一批孩子长大了,离开了,会有新的一批孩子进来,时间在这里日复一日的欢笑声中,好似是停止的。
  只是从今往后不管是京师还是蕲州,也许都再见不到那抱着胖妞,眉目清浅含笑的温柔男子。属于骆小胖与凶丫头的约定,要这天朝再无幼无所依孤儿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每个人都该对自己的作为负责,二十年前种下的因,结出现如今的果。就算从头到尾有人是无辜的,她也无权作出赦免或者原谅,作为捕快,所能做的只是还原真相。
  骆子茵拉了一马车的吃穿用度过来,将东西交给济病坊的坊主后,寻到慈幼院来找长河,就见长河一个人在树下站着,发丝被风吹得凌乱,远看有种难言的孤寂感。
  孤寂?这看起来能干强悍的姑娘?她心中有疑惑,更多的是被感染的触动。有些一直在心中深深压抑的东西,此时似乎正一点一点涌动出来,令人措手不及。
  骆子茵走过来,听见长河道:“我小时候也在慈幼院住过。”
  “你是孤儿?” 
  “是。从小就是孤儿,连爹娘都没有,更没幻想过会有兄弟姐妹。——有兄弟姐妹的感觉是怎样的?”
  骆子茵微别开眼:“这话你似乎不该问我。”
  长河笑了笑:“是不用问,现下我也知道了。”
  骆子茵不由望向她,她虽然没再说什么,面上那样温暖的笑容让人很舒心。
  可见她所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一定是很美好的。
  骆子茵道:“我从小体弱多病,八岁那年食物中毒,口吐白沫差点没挺过来,昏迷了三天三夜,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后来听奶娘说了骆子旭的身份有可疑,我心中警惕,从那之后他们母子送来的食物再也不碰,说也奇怪,身子就一天天好了起来,只是对外还要一直装病。”
  长河没开口,这样的怀疑很难说,有些人就是少时体弱多病,等到年岁渐长会好起来,但不管是不是现下这位骆王妃下的毒手,害怕、怨恨,骆子茵心中所受的煎熬一定不少。
  “后来我也想过,如果那女人要害我,为何除了幼时下毒,之后再无动静了。可能是我多虑,毕竟我对她并无威胁,她无道理害我,也可能,她是想害我的,只是被其他人阻止了。你知道吗,八岁那年死里逃生,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当时他双眼通红,听说整整三天没有合过眼。”她轻声笑了一下,不知是在讽刺谁,“外人都道他是个大善人,对自己的妹妹更是无微不至,可我跟自己说,这都是假的,都是装出来的。” 
  “真假与否,小郡主心中想必最清楚。” 
  风吹过,落叶层层迭起,一阵沉寂。
  “他并非我哥哥,长相却肖似我父王。你说,这是巧合吗?”

辽国之行

  “按照大理寺目前掌握的线索,开馆验尸的结果还是至关重要。毕竟年代久远,只凭奶娘的一面之词很难定案。”
  大漠听长河汇报完今天宗人府的情况,骆王妃一案的进展,道:“尽力而为吧,结果如何并非我们能够左右。”
  “画像怎么说?” 
  大漠取过一旁的画卷,摊开,画上的人年逾半百,双目幽邃,额头鬓角刻着累累风霜。
  “他样子苍老不少,但认识的人还能辨认出,的确是莫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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