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要自责,也不要绝望,人各有命,存亡在天。”
感觉到被自己保护在身后的纳兰雪突然不动了,景麒便是明白,她是钻进了牛角尖里,把自己卡在里面出不来了,忙一边抵抗对方攻击,一边出言对她劝了一句,“大少爷说过,你的命硬得很,这世上能把你打倒的东西,还没生出来呢!”
“说得好!”
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追兵的侧翼响了起来,紧接着,三支箭矢在一声呼啸里,直奔最前面的三人而来,准准儿的射穿了他们的太阳穴之后,又生生拖着他们,钉在了旁边的大树树干上!
是援兵来了。
是江越和纳兰籍,一起带着援兵来了!
三百多人,铁铠劲马,装备比莫国的正规重甲骑兵还要精良!
司马殇遣来追的人,在数量上是要比江越和纳兰籍带来的援兵多不假,但,长途奔袭,兵劳马顿,又是折损了不少,伤了不少……哪里还是他们的对手?
“活捉他们!他们杀了二哥!我要给二哥报仇!”
受了过多打击,眼睛因流淌血泪,而致短暂失明的纳兰雪,也是听到纳兰籍的声音,当下就再也忍不住心中压抑已久的痛苦,一边哭着,一边大吼着告诉了纳兰籍,纳兰述已遭人毒手的噩耗,“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纳兰雪的愤怒大吼,顿时让已经在拉弓搭箭的纳兰籍身子一滞。
纳兰述死了。
他二弟死了!
这消息,顷刻间让他的脸色煞白!
这群混蛋!
他们的确是,应该生不如死!
的确是,应该生不如死!
“司马殇!我纳兰籍,与你不共戴天!”
纳兰籍大吼一声,丢下了自己手里的箭矢,拔出腰间的马刀,就直冲着那群已经下了马的追兵而去。
箭矢无眼,容易失手致人死命,马刀,却是不会!
有纳兰籍带头前冲,其他来援的人自然也不会落后,众人纷纷拔出腰间马刀,紧跟其后,冲进了那些追兵中间。
刀起,血花飞溅,司马殇遣来的追兵,在各自的惊恐和绝望里不知所措,萝卜般得,一个个被砍翻在地,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身上已经受了不少伤的景麒,趁机带着纳兰雪后退到了安全的地方,警惕依然不减的一手握着剑,一手拿着匕首,防备有人垂死挣扎,冲上前来,伤害到纳兰雪。
这场一边儿倒的砍杀,并没有持续太久,确切的说,是纳兰籍等人动作太快,追兵头领回过神儿来,想要再组织手下反抗的时候,身边,已经没多少人可用了!
纳兰籍带兵收拾追兵,江越则是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纳兰雪的身边,拔剑出来,代替了景麒的位置。
“吃了!”
江越扶了景麒一把,顺手从自己的衣袖里面,取了一个跟之前时候,纳兰雪拿出来的那只一模一样的白玉小瓶,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把已经处于僵硬滞愣状态的纳兰雪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的问了她一声儿,“雪儿?你要不要紧?”
“主子没受伤,但,亲眼目睹了二少爷死,怕是,打击不小。”
景麒没跟江越客气,接了他递过来的白玉小瓶之后,就打了开来,从里面倒出仅有的一粒药丸,送进了自己的嘴里,“咱们最好先带了她回去,把莫意来头儿请来,好好儿的给她瞧瞧!”
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完全失了反抗能力,被纳兰籍带人制服,开始捆绑的追兵,江越轻轻的点了点头,伸手把纳兰雪横抱了起来,转身,往自己来时所骑的马匹走去,一边走,一边跟不远处的时仪吩咐了一句,“带上二百人沿路往临水城的方向寻找,把咱们人的尸体,和他们受伤停驻歇息的人都带回山里,不能让咱们的人暴尸荒野,因不能入土为安,而成了孤魂野鬼。”
“静童,你来扶景麒一把,一会儿回程的时候,你的马让给他。”
抱着纳兰雪走了一会儿,感觉景麒没跟上来,江越扭头,见景麒正在离自己十几米远的地方艰难的挪着步子,宁可走的艰难吃力,也不跟人求助,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唤了正在帮忙准备绳子捆人的静童一声儿,让他过来帮忙,“他身上的伤重,你手轻点儿,别让他伤上加伤了!”
很快,所有的追兵就都被制服,除三个最早趁人不备咬舌自尽的,其他的五百八十七个,嘴里都被塞了就地采摘的草揉成的团子,使绳子绑了起来,畜生般的,被拴成了一串,眼上蒙了布巾。
时仪挑了二百人带走,沿途回去临水城的方向,收拢尸体,纳兰籍和江越则带了剩下的人,押了一众追兵回返天星城外的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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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脑子秀逗了,忘了点发布!亲们恕罪,么么哒~
第九十二章
傍晚时候,时仪和另外几人抬了纳兰述的尸体。进了天星城外的山里。
他已经气绝多时,身上数百条伤口,都已经不会再流血出来,脸色铁青,上面的几道浅伤,半点儿都没影响他的俊美,反倒是,让他整个人,都比以前更显血性了。
纳兰雪不是好骗的小女人,她清楚的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纳兰述不可能还侥幸生还,江越不想骗她,又不希望她看到纳兰述的狼狈,便先安抚了她在旁边的屋子里略加等待,使金满仓去,给纳兰述收整了遗容,换了身儿干净的衣裳。
骨血情深。
原本打定主意不哭的纳兰雪,在看到躺在楠木棺材里的,纳兰述的尸体之后,顿时便忍不住眼泪了。紧几步上前,扑到敞开着的棺材上面,嚎啕大哭起来。
纳兰籍从外边回来,进门就看到纳兰雪哭得昏天黑地,只觉得自己心里一酸,也险些掉眼泪下来……但他是武将,内心本就比寻常人更加坚强,再加考虑到,如果他也跟着哭,会惹得纳兰雪更加自责,便强忍回去了眼泪,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江越,给他使了眼神儿,让他上前去劝慰纳兰雪,不要哭坏了身子。
“哭出来,比憋在心里好,大哥,你就让她哭罢。”
江越冲着纳兰籍摇了摇头,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了纳兰雪的身边,从自己的衣袖里掏了帕子出来,递给了她的手里,“她终究是个女人,她已经用柔弱的肩膀,承担了太多太多……现在,有我了,从今以后,都由我来,为她撑起一片天来,她只需要。好好儿的幸福着,就可以了……这是最后一次,我跟你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哭!以后,绝不会再有!”
“你若不能说到做到,我定把你大卸八块儿喂狗!谁说情都没用!”
纳兰籍只是武夫,并不是痴傻,见人识人多了,自然也就能分辨,跟自己说话的人,有没有说谎,伸手,朝着江越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儿,不等他回答,便快步往纳兰述棺材的另一边儿走去。
“述儿,你做的对!爹爹没有白教你!大哥也没白疼你!”
在纳兰述的肩边站定,纳兰籍缓缓的躬下了身子,伸了一只满是伤口的手出来,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额角的一缕碎发,“你放心的去罢,从今以后,雪儿就由我来保护,你的妻子儿女,也由我来保护,你……一路走好!”
“述少爷一路走好!”
“述少爷一路走好!”
“述少爷一路走好!”
“……”
原本只把纳兰述当成是纳兰雪替身的一众隐世家族子弟,在这一刻,也齐齐的面朝着他的棺木方向,跪拜下来。
这样的一个男子,顶天立地,值得他们一拜!
“二哥,雪儿会给你报仇。”
没跟其他人说话。纳兰雪又哭了一会儿之后,便以手扶棺,慢慢的站了起来,用自己的衣袖,慢慢的,慢慢的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语气坚定的,像是能把整个石室都震得颤上三颤,“你今日所受的痛楚,我会让司马殇百倍偿还,你曾在他手里遭受过的屈辱,我会让他,遍尝其痛!”
嘭一一
石室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白寂风身形狼狈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原本白色的衣袍,被灰土弄得斑斑驳驳,让人只是看了,就能知道,是仓促出门,刚刚经历了一路奔波。
“雪儿……姐姐,你要不要紧的?!受没受伤!”
张口本能唤出了纳兰雪的名字,发觉不妥,白寂风忙不迭的又追加了一个称呼,彷佛是觉得只用问询的,不能完全放心,又快步走近了她的所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又打量了她三遍,“你……”
“我二哥死了,寂风。”
见来人是白寂风,纳兰雪便又把目光转移到了躺在棺材里的纳兰述身上,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的额角,才继续往下说道,“我要给他报仇。你,愿意帮我么?”
“你要什么,告诉我。”
感觉到纳兰雪的悲伤,那种令人窒息的刻骨铭心,白寂风张了张嘴,原本想劝慰她几句,可待到出口,就本能的换了言语,“我来帮你做到。”
“银子!粮食!铠甲!马匹!天下!”
对白寂风,纳兰雪没有说半句客套的话,一词一停顿,一词比一词声高,到了最后两字,已是带着哭腔的,大喊了出来,“我要掀了莫国的江山,把所有害我二哥的人踩在脚下,把他们全部都剥皮抽筋,碎骨凌迟!”
“交给我。”
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慷慨激昂,白寂风的回答,像是坠落进了一潭清泉里的雨滴,轻轻的一句,就振起了一池的水纹,“给我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你平静下心情,做好其他准备,带兵打仗,你是行家,你该是清楚。愤怒会令人……”
“一个月,最多一个月。”
不及白寂风把话说完,纳兰雪便打断了他,“寂风,我等不了三个月那么久,我……”
“我来想办法。”
三个月,本已是非常紧张的安排了,这会儿,听纳兰雪说,她只等得了一个月,白寂风便有些犯愁了起来。
他是商人,很有一套自己的经营之道的商人,但,他不是神仙,一个月,风国那边儿预定的小马驹都生不下来,母马都大着肚子。别说是上战场,就是走路,都是个困难事儿,而种马,牧民又都是不舍得卖的……
商国。
对!
商国!
莫济曾无意间跟他提起,尚扶苏曾答应过莫意老头儿,可以在将来的某个时候,把麾下的三万商国铁骑借给他使用!
还有,之前时候,尚扶苏欠下了“十知秋”的人情!
还有,之前自己去商国的时候,尚扶苏许诺给他的,愿倾国之力,护“十家”平安!
“我有办法了!给我十天时间,我去给你把兵马和粮食弄来!”
兴奋的跟纳兰雪说了这么一句,白寂风便风风火火的往外边跑去,今年莫国粮食丰收,他手里又有银子,收粮食上来,并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从天星城去商国的七月城,快马加鞭,往返也就是三天,十天,十天的时间,足足够他完成这两样事情了!
白寂风来的快,离开的也快,考虑到他是意国的旧太子,许多隐世家族的人对他,还是有不少顾虑,怕他趁机复仇,打他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我也是泗水国的旧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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