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核--拂乱_派派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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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核--拂乱_派派小说-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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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对了。你要是不能喝酒,就不要喝了。”李宸赶忙又补充了一句。
  
  斟满第一杯酒,李宸一口干了下去,“我给你讲讲我小的时候的事情。
  
  我小的时候,那是宫里有名的小霸王,父皇疼得要紧,母妃又纵容,说什么男孩子就应该淘气一些才好。宫里只要是有我想要的,硬的不行来软的,死皮赖脸满地撒泼也得要过来。三哥则不一样,三哥是个黑面神。”李宸一边说,一边喝着酒,“宫里的人都怕他,其实有的时候也有些避犹不及。因为三哥的母妃去得早,从小无人照拂,一个人在宫里辛辛苦苦的长大,你也知道,宫里的人啊,都是些看人下菜碟儿的。他的脾气没有人能琢磨得透,就连素来直爽的大哥,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去骚扰他。当时我就觉得好奇,倒要看看这个黑面神冷面王是什么来头。想也是小时候不懂事儿,非要去做那些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当时做好了一切准备,去看三哥,却听说他正在养伤。原来父皇派他去府县视察,他和人一起去了林子里面看树木的成材状况,结果遇见了群狼。平日里山呼万岁,表示效忠皇家保护龙子凤孙的诸位大人们,转身就撇下他跑了,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只留下三哥和两个贴身的护卫,后来狼群把三哥的两个护卫都吃了,竟然没理在一旁的三哥,转身奔向那群阿谀奉承冠冕堂皇的大人们了。三哥只被狼抓破了右肩,回到京城的时候十分愤慨,却听说那群人早已经被狼群吃干抹净,此事便罢了。
  
  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就和没事人一样用左手拿着书卷看书。见我进来了,竟然也只是眼光一敛,微微的点了点头。当时我真的是被他给骇到了,宫里就算是父皇,也从来没对我这么冷淡过。反正我想方设法去逗弄他,什么招数都用尽了,他就是那个脸色。直到后来,我失手把父皇最喜欢的先朝细颈青花瓷瓶给打碎了,正巧父皇心事凝重,便大怒问是谁打碎的。我当时怯怯懦懦的不敢回个话儿,结果竟然是三哥站了出来,说是他打碎的。最后被父皇打了三十大板才算了事。这板子,其实是他替我挨的,当时我就觉得,其实三哥心里面和他的表面是不一样的吧。其实没有母妃,在宫里也是寸步难行啊。后来我就求着母妃,时不时的叫着三哥去我们那儿吃饭。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熟络了起来。后来才发现,三哥他脸皮子薄,要做什么事情非得不能让你知道,不然他就觉得别扭。”
  
  李宸的神色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时候,他醒了醒神,又说道,“对了,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李宸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说你一直是个懦夫,可是在我眼里,你却敢做很多我不敢做也不能做的事情。很多事情,我从来连想都不敢想。比如你敢在那么多人面前流眼泪,哭着说父皇孤独;顶撞二皇嫂;你为了一些原因留在赤乌族;你一个人好像没事一样,但却保护着楚家。其实这些都不应该是你来做的,你本来只应该是一个养在深闺娇气玲珑撒娇刁蛮的太师千金。”李宸说到这里,爱惜的摸了摸泠然的头,“你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罢了。你是对别人宽容,对自己残忍。这在皇家,是万万要不得的。”
  
  泠然看着眼前喝的有些朦胧的男子,点了点头。
  
  “其实我曾经想,要是我和三哥同时喜欢你,那你会喜欢谁呢?那家伙在女子方面是个呆子,经验远远不及我。所以就算是和三哥比,我也不怕我没胜算。毕竟虽然他文韬武略在我们几个皇子里面是称得上第一的,这点我甘拜下风。但是有些方面,比如对待女子,我可是不输给他的。”说到这儿,李宸看了看泠然的神色,又连忙说道,“其实……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有经验,你别误会啊。”
  
  泠然看他纠结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
  
  李宸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了,他把头靠在泠然的肩膀上,声音开始变得缓和而飘忽,“我一直相信你是会从赤乌族回来的,你在信里说了你会回来,那你就会回来的。不过赤乌那个地方,其实很适合你的。
  
  当然,我还是希望你回来。你回来就比什么都好。
  
  我喜欢三哥,我什么都能让,但是就只有你,我不想让。
  
  我想让你愿望成真。”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竟然阖着眼睛,微微的睡着了。
  
  泠然叹了一口气,她从未曾想过李宸对自己的情谊,想得太多的时候,竟然会把一些东西忽略,“四哥,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四哥。”她缓缓的吐出这句话,也不知道李宸听见没有,就这样被他靠着,一动也不动。
  
  “公主,这么晚了,您就在厢房住下吧。外面雪大,行起路来怕路滑,小的去给楚府送个信儿,您看成吗?”过了很久,泠然只觉得肩膀有些微微的麻了,又怕李宸在外面睡着沾染风寒,便唤来了外面守着的仆人。
  
  听他这么说,泠然点了点头。便随着去了厢房住下。
  
  她听着李宸的话里和李景两个人兄弟情深,一个是混世的霸王一个是冷面的皇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凑合在一起的。但是两个人都能互相回护,在这皇宫当中,便是天大的幸事和难事了。今夜这番话他说了出来,她听了进去,便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自然有府里的小丫鬟伺候着泠然。她昨日的衣裳都已经被大雪沾染,洗了也来不及干,宸恪居除了小丫鬟老妈子的旧衣裳,也没有女子的着装。最后泠然只得让这个叫小丫鬟去找找男式的衣服,只要是自己能穿下的就好了。过了一会儿,这个小丫鬟托着一套白玉月牙色的长袍送了过来,说是四皇子殿下在前厅迎客,公主换完衣服便可过去看看。
  
  泠然一边心头感叹,昨夜还喝的酩酊大醉的李宸竟然这么早就起身开府迎客了;一边却又诧异,这天色不过是卯时未尽辰时未到,是哪位客人这么急急忙忙来了,而李宸又让自己去前厅看看。正是愁眉不展心思纠结的时候,已经迈步来到了前厅的角门儿,本来打算一步踏进去,却隐隐约约的听见前面两个人熟悉的声音。
  
  “三哥,你还不放心我吗?”李宸戏谑的声音透过门帘传了过来,另外一个被他称为三哥的人,自然就是李景了。
  
  “我不是不放心你,只是项柏老儿是在是阴险至极,你又年轻。这次回京,我也是特地拖延了时日,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李景的声音低沉而稳重,给人无限的稳妥感。
  
  “项柏?哼。”李宸低哼一声,鄙夷之情不言自明,“不过是二哥席下的一条狂叫的家犬。俗话说的好,会咬人的狗不叫。你看他一副奸人的样子,必然是不知节制自己的感情,常年流露所致。”
  
  李景并不顺着他的话语继续说下去,只是叮嘱道,“他这次得了二哥的命回京述职,想是在吴地要有什么大的举措了。吴地是丝造重地,又是鱼米之乡,常年朝廷上贡的依靠。你就算是想怎么样,也是要三思而后行的。何况项柏还是做到了吴地令的地位,如若不是有些心思,怎么会入了南宫瑾的法眼。”
  
  李宸略一沉吟,道,“我只是觉得三哥你实在是处事妥帖的很。要不是父皇罚你出去带兵,这京城里的杂事琐项,哪样能逃了你的眼睛。”
  
  “你又在调笑你三哥了是不是?”李景的语音略带笑意。想来两人已经谈论很久了,话题也渐渐的偏离了朝中的大小琐事。
  
  “三哥昨天晚上可是为泠然解了一难,你看她喝酒时的痛苦表情,完全就是不胜酒力。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呢。”
  
  “我并非为了她,只是父皇身体不适,确实应该早些回宫。”李景的声音压了下来。
  
  “三哥,你的那些心思还能瞒得过我吗?就算是父皇身体不适,你也一定会留着这样的功劳给我出风头。当时要不是着急泠然,你哪能那么快的站出来。”
  
  “我听说……”李景略微的停顿,接着说,“昨天晚上清月公主的肺口隐隐的疼,是你把她送了回去。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看来三哥你还是蛮关心泠然的嘛,干嘛又装出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腔调啊。”李宸调笑着对李景说道。没等李景说什么,李宸接着说道,“你不如自己问问泠然了,她的伤势可好?还是在赤乌族留下了什么伤痕。”说完,拍了拍手,“我说,三妹,你也该出来了吧,怎么换衣服换了这么久啊?”
  
  泠然本来听着两人讨论的是朝中政事,便也不好插嘴,只是在帘子后面小心听着。此刻听见李宸叫自己,连忙一掀帘子出去。
  
  李景看见泠然清晨穿着男子的服装出现在宸恪居,心中已经明白了一半,但见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怯懦,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觉得好笑。
  
  “三哥,四哥。”泠然先向两个人行礼,正欲说些什么,见李景脸色有些变化,不由得愣住了。
  
  李景倒也是,见泠然从里面出来,立刻站起身来,“既然三妹在这里,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管剩下的两个人,就要走。却被李宸一把拦住了。
  
  “我说三哥,你这次回来很不寻常啊。为什么见了泠然反而想躲呢?”说完,给泠然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勇敢上前。
  
  泠然还记得李宸昨夜里说的话,但是没想到他却如此豁达的面对三个人之间的感情,一点儿也不扭扭捏捏或者心中藏有万千芥蒂。便走上去轻声问道,“三哥,泠然可有什么事情是得罪了三哥的吗?”
  
  李景愣了一下,漆黑的眸子反而显得更深,“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难道不知吗?”
  
  “泠然确实不知,还请三哥赐教。”
  
  李景皱了皱眉头,这个泠然,之前还是怯怯懦懦的,此时却恢复了以往的伶牙俐齿。
  
  “你们两个说吧,我还要去后院里看看呢。”李宸站起身来,慢慢地往后院踱去。
  
  剩下的两个人沉默良久,终于泠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不是在两年内回来了吗?”
  
  “就算回来又怎样,心不是已经给了别人吗?”
  
  泠然对于这句话完全没有反驳的能力,她幽幽的说,“当时我在草原上听说三哥你被赐婚的消息,只觉得万念俱灰,什么都没了颜色。”
  
  “赐婚?”李景眼波流转,“我是拒了的,因为和你的约定。”
  
  “我当时并不知情,二哥和我大肆吹捧了一翻绿古姑娘。我自觉醋味是浓了一些,但是听二哥当时的话,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何况皇子就是要听皇上的安排,就算是你应承了下来,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需要辩驳的。”
  
  李景本是背朝着泠然,此刻却回过身来看着她,“我在你心里,就是一点不守诺言的吗?”
  
  “倒也不是,只是你的梦想和你的地位,是不允许你任性的。”
  
  “可是我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任性了,做了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做的任性的事情。”李景往前跨了一步,敛色道,“我托二哥带去的粗陶瓷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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