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宫中少太多人会被发现的,你留下应付吧。”君汐绕道而走,趁宫门守卫疏散而离宫。
君汐来到石相府找石溢。“哥,帮我备马车……”经过一番争执,石溢决定做君汐的马夫,送君汐去离阳。
这件事很快地传入君沐耳中。君沐认为这是一个邀功的好机会,君汐与石溢前脚一出,君沐后脚就入宫求见豫轩了。
豫轩刚忙完政事,所以有空召见君沐,豫轩知道君沐与君汐对立,认为君沐此行不善,于是传她入殿,问其来因。
“禀皇上,奴婢听说皇后要回离阳山,特来探一探虚实。”君沐想借此高升,所以尽快来告密。
豫轩对君沐冷漠至极,他厌恶这种出卖自己亲人的人,“探虚实该去凤金宫,怎么跑来帝钰宫?朕看你不像是来探虚实的,倒像个以告密为由来邀功的。”豫轩拍案而起,恼怒地将一本书丢向君沐,“朕最恨告密者,何况你告的还是朕最爱的人。”
君沐被豫轩凌厉可怕的语气吓怕,马上为自己辩护,“奴婢并无邀功之意,只是担心娘娘会出事,所以……皇上明察。”
豫轩更恨这种不承认自己邀功的人,正所谓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这种掩饰自己真正目的的人可留不得!
“你真的不邀功?如果朕准你入宫,你会不同意吗?”
“奴婢岂敢抗旨?”君沐一听“入宫”二字,暗喜着。
“那好。你就去流絮宫做敬贵妃的宫婢。”豫轩知道青园善妒,所以送君沐给她,以为青园会因善妒而除了君沐,他没料到青园与君沐是一条船上的人。
戌时,豫轩找了个借口闭关一月,实际上是出宫找君汐了。豫轩一路跟踪君汐,十日后到了离阳山脚。
在此之前,修仪殿中,容儿药劲过去而醒,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妩鸢。二娘、三娘有什么动静?雪儿的早膳可送去了?”
容儿的记忆回到她嫁入寿王府之前,忘却了与青园的仇恨,也忘却了与君汐的友情。
☆、156
修仪殿的宫人听罢此话,皆互视一眼,表示疑惑。妩鸢听罢此话,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手足无措的味道。
容儿不仅不疯不傻,而且话中带有杀气,对二娘和三娘的杀气。不愧是宅斗出来的小姐!
妩鸢是容儿的陪嫁侍婢,所以容儿记得她。
“妩鸢,我问你话呢!”容儿的语气又变得不耐烦,似有指责妩鸢的意思。
“娘娘,二夫人和三夫人早就被老爷休了,是你策划的呀,你忘了?已经三年了,就在你嫁入王府的前几日。”
妩鸢意识到容儿的记忆受损,试图唤起她的记忆。“三年?王府?娘娘?我已经嫁给寿王了?我们不是策划了一个逃婚计谋吗?怎么可能嫁了?就算嫁了,也应该是昭训,你为何叫我娘娘?”
容儿的脑袋一片空白,没有丝毫十七岁以后的记忆,这便是青园的毒药与冥风的偏方融合的效果。
妩鸢将容儿现在的身份向容儿说明,并没有提及容儿与青园的仇恨和与君汐的友情,因为她认为这些事忘了更好,后宫阴险,不可让容儿感情用事,只要让她保持自己的心狠手辣和高深心计就够了。
离阳山脚下,豫轩现身,与君汐见面。石溢认出了豫轩,正欲行礼,却被豫轩阻止,“不必多礼。”
君汐暗自恼怒豫轩隐瞒事实,对豫轩不理不睬,“哥哥,我们上山。”
一路上,豫轩暗中保护君汐,青园的手下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现在见君汐推开豫轩,便化身为江湖浪子向君汐发起攻击。
幸好豫轩洞察力高,感觉到杀气后便隐在暗处,引诱杀手现身袭击君汐,再出手相助。
石溢懂一点武功,却敌不过杀手,君汐受胎儿影响,不敢肆意动物。
直到君汐最需要帮助时,豫轩才现身,替君汐脱困,杀了所有杀手,故意将君汐拉入怀中,想让君汐记起他们的感情,不要为了一段消逝的亲情而放弃眼前的爱情。
君汐怕再遭袭击而影响肚中的孩儿,因此接纳了豫轩。
三人一起上了离阳山,不出所料,冥风已死,而且自焚尸体,现在只剩下骨灰了。
“先生……”君汐欲哭无泪,心中有一种说不尽道不明的痛苦。
豫轩主动给出肩膀,供君汐依靠,“不要说伤心了,何先生一定不希望你为他伤心。”
石溢见豫轩来了,便先一步回京,留下别言,托豫轩照顾君汐。
豫轩知道君汐为冥风而爱上,所以与君汐留在离阳山,打算五日后再回京。
傍晚,君汐与豫轩躺在床上,正是君汐曾经睡过的床。“我看到先生给予萧恒寅的血方后,本以为先生心软,原谅了我们,哪知这只是他离世的预兆。”
君汐没有流泪,她必须坚强,否则孩子也会变得多愁善感。豫轩为君汐盖好被子,“别想这些了,我们不是来查死因的吗?何先生正值壮年,怎么可能因寿至而死?”
君汐默认了豫轩的话,合眼睡去。
次日,君汐与豫轩周游在山上,试图寻找冥风死因的线索。突然,一个从未见过的东西出现在二人眼前。
这个东西呈方形状,一共六面,皆印有手掌印,它浮在半空中,方形之中似乎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君汐伸手贴在掌印之上,心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是这个方形的声音,它会说话!
“我乃高神医所制之物,以吸引人的寿命而布阵困人,是护山宝物之一。何神医寿尽,布阵术全部消失,石神医现以三十年的寿命重部阵法,以困攻山之士。”
君汐惊慌地收回手掌,可惜已经被吸收了三十年的寿命。
由此可见,冥风为了给君汐一个与世无争的环境而练武修医,不惜牺牲自己的寿命布阵,困住攻山之人。
冥风离世,被困之幸存者就会到处散播冥风已死的消息,冥风隐居前的仇人就会来攻山,冥风明智地自焚遗体,是怕死后遭辱。
现在,君汐又启动了阵法,离阳山又成了隐居圣地。
豫轩并没有听见方形的声音,欲伸手触碰,及时被君汐拦下,“不要碰!”
“为什么?有毒?”豫轩不明其因,但见君汐一脸恐慌,也猜到了这方形不是善类。
君汐知道自己丧失了三十年的寿命,不愿将事实告诉豫轩,于是说:“没有毒,这是师祖的遗物,非门下弟子不能碰的。”
豫轩并没有生疑,只要是君汐说的,他都会相信。
离阳山的圣树突然开出了鲜艳的花朵,冥风曾告诉君汐,圣花是祭奠死者才开的,不知这一次开放是为了冥风还是君汐。
晚上,君汐与豫轩坐在星空下,一起欣赏那片令人神往的星空。
“这次,你看见繁星了。”豫轩一语点出两年前的表白之夜。
那夜,豫轩助君汐逃狱,两人坐于山丘上看夜空,那天月明星稀,豫轩却说他看见了繁星。
君汐指责他撒谎,他却将自己比喻成夜空,说君汐看不见夜空的星,也看不见他的心。
“是啊,这次,我也看见了你的心。”君汐依偎在豫轩怀中,含泪而问:“那夜,你以为我因阴病活不过一日,所以表明了心依,还准备了毒药殉情,这夜……”
君汐欲言又止。
“这夜,我不用再担心你的阴病了,因为你与我圆房了,还怀上了子嗣,阴病治愈了。”豫轩紧紧地搂住君汐,闲适地合上眼。
君汐凝视着豫轩俊美的脸,又想起了寿命被吸收一事,舍不得与他分离,更怕他会殉情。
“如果哪一天,我离世了,你会殉情吗?”君汐很认真地问。豫轩以为君汐在开玩笑,君汐不过才十八岁,怎么可能在他之前离世?
“当然会,我不会让我们阴阳相隔的。”豫轩睁开眼睛,给君汐深情一吻,“别说这些傻话了,不吉利。君汐,我想好了,等咱们的皇儿年满十岁,我就将皇位传之,然后,我们就一起隐居在这儿。”
听罢此话,君汐含泪的双眼挂下两滴泪珠,轻轻点了点头,“好。”
☆、157
很快地,五日过去了,君汐与豫轩准备回京。刚下离阳山,二人看见一个姑娘和一个少年被一群劫匪围攻。
“李阳山脚,竟也敢行凶!我去干掉他们!”君汐异常气愤,冥风灵魂未安,竟会有这种不平事发生,是可忍孰不可忍!
豫轩拦住君汐,“你怀胎三月,随时都有可能动胎气,还是到那边的茶馆坐下,我帮你去对付他们。”
君汐点头答应,进入茶馆,坐而饮酒,远观豫轩杀敌。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豫轩灭了那几十个劫匪,救下了姑娘和少年,并将他们带去了酒馆。
少年跪地谢恩,“多谢恩人相救。在下名为吕略伟,她是在下的夫人黄开花,我们乃是新婚夫妇,路过此处,没想到夫人被劫匪看上,要当众强暴,夫人不从,这才被围攻。”
君汐心有怀疑,二人刚被救下,与她的豫轩素不相识,谢恩实属正常,但主动介绍就不正常了。
按理来说,这对夫妇刚刚遭人劫持,应该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才对。
疑点处处,都证明了这对夫妇不简单。
君汐与豫轩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几日后,至湖州,二人再遇夫妇,才知其二人底细,原来他们是湖州新上任的官员吕大人的儿子和儿媳,刚从乡下而来。
吕略伟饱读诗书,打算去湖州拜见过父亲后再进京赶考。
豫轩与君汐紧随二人步伐而回京,因为君汐认为有才之人至可遇不可求,既然遇上了,就要保护好他,以免朝廷又损失一个栋梁。
至半路,夫妇又遇劫匪,双双受了重伤,幸好豫轩与君汐及时赶到,将夫妇带上马车。
“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豫轩语气平缓,不像是在担心他们的样子,大概在担心宫里的情况吧。
君汐拿出银针包,替这对夫妇封上穴位,“伤口太大,必须马上包扎,马上就到青州了,那里有足够的药材治伤,不如我们在青州停一停吧?”
豫轩考虑到两日后的宫宴,表示不同意,“不行,宫宴在即。若不及时赶回,我们离宫一事一定会被人发现。朝中科举而出的那群新臣一直动荡不安,我好不容易才下旨再举行一次科举,若这段时间我还以身试法……”
“你的意思我明白,迟早有一天我会亲自铲除了他们!不仅文武不通,还污秽朝廷!”一提及新臣,君汐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他们百般阻挠,君汐也不用这么早受十月怀胎之苦!
豫轩不想误了宫宴,又怕丧失国家良才,便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将这对夫妇放在青州,并在夫妇身上留下一封信,以便几个月后的科举时辨认。
在此之前,青园听说容儿苏醒后,第一时间来到修仪殿。“贵妃娘娘驾到。”
妩鸢告知容儿,“娘娘,贵妃娘娘是与你一起嫁入寿王府的,那时她为良娣,你为昭训。”
容儿的穿着和妆饰与痴病之时完全不同,现在的容儿更显风姿。容儿梳着一头盘发,大黄金簪重重地挂在发上,坠下几条金坠,华而不失雅气,身披一件暗绿色的袭地长裙,轻描淡写地添上几笔水墨图案,无不彰显着身份的高贵。
“那个贵妃娘娘,是敌是友?”恢复神智的容儿十分谨慎,她知道深宫要比深宅危险,必须走一步算计一分,她是自私的,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