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淑大怒,“什么侍婢?如此不检点,合亲王府哪容得下这种贱女人?旌儿,明日辰时,等爷出门后,立马差人将她抓来,本宫要好好治治她!”
旌儿说:“福晋息怒,不可伤了自己的身子,明日奴婢一定把她抓来。”
雨淑转怒为喜,躺在床上睡去了。
旌儿吹灭了蜡烛,退出房间,轻轻掩上房门,开始守夜。
☆、026
次日早,涵诗照常伺候天颜沐浴后回到房间。
待天颜带着天高、地厚出了王府后,旌儿派人抓涵诗来到偏房西苑。
雨淑坐在太妃椅上,悠闲地喝着茶,见涵诗来了,就停下了手上的活。
涵诗听丁伯提起过西苑是最大的侧福晋住的地方,于是跪下行礼,“奴婢参见侧福晋。”
雨淑冷笑一声,“侧?本宫可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侧福晋看过,你居然叫本宫侧福晋!”
涵诗立马改口,“福晋息怒,奴婢该死。”
雨淑微笑着起身,走到涵诗面前,“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你的脸。”
涵诗试探性地抬了抬眼,才缓缓地抬起头来。
雨淑立马给了涵诗一巴掌,涵诗嘴角少见血色。
雨淑大骂,“生得一张狐狸脸应该去妓院!待在王府做什么?勾引王爷吗?”
涵诗不敢说话。
雨淑瞄了涵诗一眼,“怎么?听不懂本宫的话吗?本宫叫你滚出去!”
“是,奴婢告退。”
“不是叫你滚出西苑,而是叫你滚出王府!”
“福晋不要!奴婢哪儿做错了奴婢一定改!”
雨淑托起涵诗的下巴说:“你的脸蛋长得太好了,让你改副尊容行吗?”
雨淑转身拿起桌上的小刀子,朝涵诗走去,“只要你一毁容,就说明男人都没有了,你也就轻松了不是吗?”
涵诗一步步后退,求饶道,“福晋息怒,奴婢以后蒙着脸就是了,不会再招惹爷了。”
雨淑的刀子正逼着涵诗到绝路,琼裳突然来了。
琼裳用力推开雨淑说:“十三小嫂,你怎会如此不小心?撞坏了本郡主怎么担待得起呢?”
雨淑被撞倒在地,下人们立马去扶,雨淑推开下人对琼裳说:“原来是琼裳郡主大驾光临啊,稀客啊,郡主就这么没规矩吗?见到本宫也不知道行礼?”
“本宫?行礼?”琼裳大笑,“就你还配叫本宫?芸儿,把圣旨念出来给她听听!”
芸儿拿出圣旨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刻起,朕封东方游竺之女东方琼裳为郡主,其品阶高于诸侯王之侧房。钦此。”
琼裳自豪地说:“听到没?你应该向本郡主行礼!”
雨淑哼笑一声,“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琼裳扶起涵诗说:“咱们走,以后别来这西苑,有个凶八婆在这儿住,小心沾染了不详之气。”
雨淑大怒,“东方琼裳你不要太过分!”
琼裳不理会雨淑,拉着涵诗走了。
涵诗问:“你怎么会来这儿?”
琼裳说:“我一直派人监视合亲王府,探子来报说你被应雨淑欺负,我立马就过来了。”
涵诗停住脚步,“谢谢。”
“你还是不肯当格格?”
涵诗点点头转身离去。
琼裳不能理解涵诗的心情,心想:“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强行让你当格格,我就不信你不从圣旨!”
芸儿劝道:“郡主,你不要动怒,小心伤了身子,柳涵依自己要受罪,让她受便是,何苦要帮她?”
“你懂什么?!少多嘴!”
琼裳离开了合亲王府。
涵诗走在回房的路上,其实她想当格格,谁不想做一个金枝玉叶呢?
只是天依在合亲王府,她若是做了格格,将一辈子不能与天依相认。
这种母子分离的痛苦她不想尝试。
不远处,天依一人在花园中玩耍,不小心跌倒在地。
涵诗正欲去扶,只见花丛中跑来一位侍婢,小心地扶起天依说:“恒爷小心,可别摔坏了身子。”
天依倒在侍婢怀中大哭,想来大概是摔疼了。
涵诗心疼地跑去想抚慰儿子,却被那侍婢挡住,“哪来的丫头?敢碰恒爷!看你的样子像是十三爷房里的,跑到西苑来做什么?还不回去?”
侍婢一边安慰天依,一边抱起天依转身离去,朦胧中,天依看见了一个身影,竟如此像自己的额娘。
天依心想许久不见娘了,想着便哭得更厉害了。
涵诗望着天依,说不出的心痛,自己的儿子哭了,自己却无法安慰他,她怎会如此没用?
或许做了格格之后,就可以与他亲近了,涵诗突然有些后悔拒绝了琼裳。
琼裳回到郡主府中,立马拟了一封书信,信上说:“皇上,不知您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您与仁诗一起的日子,那是我最难忘的日子。二十年转瞬即逝,我已离世,因而留下这封信。一来,告诉您,我的情况;二来,想让您知晓一个消息,我们的女儿叫涵诗,她带着我的信物去京城找您了。前一阵子,她写信告诉我,她现在在合亲王府做下人,我倍感心疼,因此托人代写了这封信,您若能收到,一定要去带女儿出府,仁诗定当感激不尽。仁诗绝笔。”
琼裳唤来怜芳,“你速派高手将这美人画眉图和玉镯藏到涵诗的房间里去。”
怜芳疑惑道,“涵诗?”
“就是柳涵依。另外,再将这书信送去给宫里的冯公公,他是我的探子,让冯公公转交给皇上,说是宫外的朋友托他转交的。”
怜芳接受任务,立马开始施行,没想到涵诗突然造访,“琼裳,我决定了,我要当格格。”
琼裳先是意外,而后立马反应过来,开心地将美人画眉图和玉镯交到涵诗手中说:“你肯配合那就太好了,从今以后你就是皇上和仁诗在二十年前生下的格格,名字叫做涵诗,就是你现在所用之名。”
涵诗看了看手中之物,问:“我是不是要去找皇上?”
琼裳笑道,“不用。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来找你的。”
涵诗担心地问:“二十年前?你确定皇上不会忘了?”
“皇上又不是合亲王,皇上很痴情的。再说了,谁会舍得忘记你这种如花似玉的美格格呢?合亲王再无情也不忘带走天依啊,你现在是女儿的身份,不是女人的身份,虎毒还不食子呢,放心吧。”
涵诗仍旧是一副担心地样子,失魂落魄地走出郡主府。
涵诗被残酷的命运伤得太重,以至于觉得男人都是寡情的,她心中始终存在着阴影,是天颜给她留下的永远的烙印。
☆、027
怜芳拿着书信,焦急地等在宫门口,而在宫门前的大廊上,一位穿着高级公公服的太监正匆匆走向宫门,那便是冯奴冯公公了。
在侍卫换班时,怜芳将书信交到冯奴手中,冯奴匆匆离去。
冯奴走在去乾清宫的路上,德妃正好经过冯奴身旁,冯奴立马行礼,“奴才参见德妃娘娘。”
德妃二十出头,受封不久,因相貌出众深得君心。
德妃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正眼也不瞧冯奴一下,“哪里来的奴才?一身骚气!”
德妃的侍婢双儿见冯奴手中握着一封信,便告知德妃。
德妃这才瞧了一眼冯奴,“哟,公公这手中攥的是什么玩意?本宫孤陋寡闻,想见识见识!”
德妃向双儿使了一个眼色,双儿抢过冯公公手中的信,交给德妃。
德妃打开信开始阅读。
冯奴心有不甘,自己好歹也是伺候皇上起居的大公公,德妃仗着自己有皇上的宠爱就目中无人,不久前若不是自己在皇上面前帮她美言,德妃的位置哪里轮的到她来坐?
德妃看完信后心想:“曹仁诗不就是当年曹固山贝子的庶女吗?本宫和贵妃费尽心思才将曹固山贝子贬去远土做官,她的女儿何时又跟皇上勾搭上关系了?真是阴魂不散!死了还不忘给皇上写情信。还妄想让女儿进宫,门都没有!”
德妃将书信撕成两半,本想扔了它,心想还是不安全,索性手在手里,再派人去合亲王府杀了那个涵诗。
冯奴一看事情不妙,立马开始想办法。
德妃问:“冯公公,可看过这封信?”
冯奴装傻,“原来这是一封信,奴才刚从宫外收到,说是给皇上的,因而不敢打开看。”
德妃说:“这信上有毒,本宫已经中毒了,幸好没让皇上看到,否则伤了龙体可就不好交代了。本宫要把这信拿去调查,双儿,快去御医房传御医给本宫解毒。”
德妃与双儿离去。
冯奴快速冲刺,跑回乾清宫,心想:“若直接告诉皇上德妃因吃醋扣留了仁诗给皇上的信,皇上一定会罚我偷看信件,绝对不能这么说。”
冯奴跑到皇上面前跪下,慌张地说:“皇上,奴才刚听德妃娘娘宫里的双儿说娘娘中毒了,您要不要去瞧瞧?”
皇上立马放下手中的奏折,来到德妃的景仁宫,德妃刚想毁信,只见皇上进入景仁宫,便着急地将信藏在花瓶之下,出门迎接,“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见德妃面色红润,“爱妃不是中毒了吗?”
德妃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装病,“皇上恕罪,臣妾是硬撑着身子出来的。”
皇上心疼地扶起德妃,走进景仁宫。
冯奴开始搜寻书信所在,眼神摇摆不定。
皇上担心得问道,“爱妃觉得身子如何?可曾传了御医来?”
德妃回话,“御医来瞧过了,给臣妾解了毒,只是身子还是虚弱,怠慢了圣驾,臣妾真是罪该万死。”
皇上怒道,“到底是何人何物让爱妃中毒的?”
大家都说不知。
冯奴看到了花瓶下的那封信,偷偷抽出来,呈给皇上,“皇上,奴才觉得这封信十分可疑。请皇上过目。”
皇上接过书信,打开一看,德妃立马阻止,“皇上莫看,当心有毒。”
皇上没听德妃的劝阻,看完了琼裳写的信。
皇上顿时热泪盈眶,“是朕的女儿,朕的女儿来找朕了。”
德妃立马阻止,“皇上莫急,当心是个局。”
皇上完全没理会德妃,看来曹仁诗对于皇上来说,比德妃更重要。
“冯奴,摆驾合亲王府。”
冯奴开心地说:“奴才遵旨。”
皇上来到合亲王府,天颜还没回来,雨淑迎了出来,“儿臣参见皇阿玛。”
皇上见雨淑加入王府五年,一无所出,心中有的只是厌恶,“你是嫡福晋吗?敢自称儿臣?还唤朕为皇阿玛?”
雨淑心中不服却不能言语。
管家丁伯来报,“不知圣驾来临,王爷出门尚未归来,不能迎接圣驾,还请皇上恕罪。老奴是合亲王府的管家,暂代王爷来迎接皇上入府。”
皇上这才稍收怒颜,吩咐道,“马上带朕去见涵诗。”
丁伯心有疑惑,小小的涵诗怎么能让皇上亲自驾临?难道涵诗是皇上中意的人,将来要做贵人的?
雨淑也心有所思,涵诗这个小狐狸,竟连皇上都勾搭上了!
丁伯立马带皇上来到涵诗房中,涵诗正在欣赏美人画眉图,手上还带着信物玉镯,见皇上来了,拿下玉镯,立马下跪。
皇上心疼地扶起涵诗,又看了看桌上的美人画眉图和玉镯,确定了涵诗是自己的女儿后,走到涵诗面前,“你为何有这玉镯?”
“回皇上,”涵诗眼中有泪,“是奴婢的娘给奴婢的。”
“奴婢?”皇上心中有道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