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交给臣吧,定不负陛下所望。”苏安沅拱手道。
“记得上次老师也是这样说的。也好,朕就再信老师一次。”英宗眯了眯眼睛,危险地一笑:“不然,杀了你哦……”
“这……陛下,臣年事已高,多有办事不利的时候。”苏安沅并不被他恐吓住。
这时,相国寺方丈缓缓走来,好比蜗牛。
苏安沅计上心头,如莲花般寂静美丽的脸庞上,终于露出得逞的微笑,嘴角扬起。
相国寺方丈无尘,年过半百,白须飘飘,道骨清风,一双眼睛澄亮,隐藏在微笑后、眯起成缝儿的眼皮后。
他见太傅笑得古怪,心里一阵透亮,暗道一声“不好,糟了”,只怕这厮又要拿我当枪使……思索间,没留意脚下的石阶,栽了个跟头,然后没有再起来。
*************
林若映在厢房等了许久,觉得枯燥得很,便躺在榻上休息,想起之前那两个奇葩人,还觉得好笑。尤其是那个白衣的男子,自己在这个时空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好看的人,就像画中仙一样。
她躺在床榻上,手臂枕在脑后,望着墙壁上香薰的烟痕,想着那个白衣男子的容貌。
林大人虽儒雅,比之便显得迂腐和固执;那人身边之人虽俊朗,但比之便显得威严;小昭冰雪可爱,却没有相比较的优势……自己的哥哥林延旸据说是明都的美男子,但是还不曾见过,不知道比起来如何?
还有昨日碰到的小伙伴秦宋玉,他也没有那白衣男子好看,又或许他长到白衣男子的岁数就会那么好看?林若映隐隐觉得秦宋玉是不一样的,不管他长成什么样子,都没关系……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连林若映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那个白衣男子就如同画中仙一般,确实啊……是仙,而凡人总有不完美的地方,自然不能和他相比。其实,自己急急地关上窗并不是生气,而是觉得太美丽,有点不敢看。
以前听老师说过,美,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会叫人不敢看,剑也是一样。
她那时候不懂,怎么会有美到让人不敢看的人呢,看到苏安沅的时候,她明白了,那种美,不是惊心动魄,而是令人窒息……
林若映闭起了眼睛,有些记不得他的样子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院外有把守的护院武士,应该不是歹人闯入,也许是接她回家了。林若映心想。
“是谁?门没关,请进。”她问。
“阿弥陀佛,施主,是老衲无尘,此间的住持。”房外响起苍老浑厚的声音。
“方丈快请进。”林若映爬起身来,跳下床榻,走至门口,不知道这方丈找她有何事。
“不不,老衲不进来了,老衲说几句话就走。”方丈无尘道。
“方丈请讲。”她打开门,静静地站在那里,对方丈鞠了一个躬,抬头的时候呆住、错愕。
那方丈鼻青脸肿,没有半分得道的样子,很难想象他片刻前道骨仙风的样子。
“方丈,你怎么了?”
“摔……摔的,该死的苏安沅,”方丈想起那个害他摔跤的人,又想到出家人慈悲为怀,道了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衲又骂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恩……舒夜是我喜欢的人……有很大的故事。
【小剧场:】
【小映和谪仙:喂,舒夜,为什么说我们长得像你母亲啊,我有那么老吗?(谪仙:我是男的啊!)
舒夜不屑状,眼尾一挑:你们要是见过我母亲,就知道长得像她是对你们多大的夸赞了!
小映:……
谪仙:……】
☆、第八章 手弄玉绡白团扇?困居
林妃省亲过后,又到相国寺还愿,日子又平静下来,林若映试图寻找回到现代的方法,无果。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明明是冬日里的天气,寒冷又干燥,困居的林若映却生出这样的思绪来,这种贵族小姐足不出户的日子真是够了。
她站在窗前,看着林子中的秋千遥遥晃晃,隐隐约约可以想象之前身体的主人在秋千上玩耍的样子,待细看,秋千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回想起昨日相国寺方丈无尘的告诫,他的话语是看破红尘者的沧桑:“你会遇见一个白衣的绝色男子,那个人将决定你命运的走向,记住,不要违背他的意志。”
无尘摔得鼻青脸肿,一只眼睛周围还有一圈青紫,配上他高深莫测的话语,场景十分搞笑,他提起那个角色的白衣男子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林若映憋笑憋的痛苦,恭顺道:“方丈所言,我记下了。”她顿了一顿,询问道:“绝色的白衣男子,不会认错人么?”
“不会不会,他大明朝几百年不出世的绝色男子,你万万不会认错。”话虽这样说,但是无尘方丈是个好心的出家人,看着年纪小小的女娃娃,还真担心她找错人。
于是在走廊外折了一枯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片刻后,他抬起那张摔得不堪入目的脸。咧嘴向林若映笑笑:“呐!小娃娃,你看仔细了,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人。”
“……”看了地上的画后,林若映黑线,“方丈……”
那已经称不上是一幅画了,犹如儿童的随手涂鸦,要非说那画的东西像什么的话,应该就是蜡笔小新!浓浓的眉毛,大大的嘴巴,圆圆的脸。
老和尚有点羞涩:“画得不好……嘿嘿。”
嘿嘿你妹啊!这……简直就称不上画啊……林若映按了按额头跳得欢乐的小青筋,扶额道:“没有关系的……方丈!”
老和尚真的有点不好意思,掩饰了一下:“咳咳,小娃娃,你有什么不明白可以问老衲,老衲的佛法很好。”他有点得瑟,在小孩子面前就没有像对成人那样客套和谦虚,又企图通过回答问题挽回一些颜面。
谅她一个小娃娃也提不出什么问题来,就算有,也不至于难住他……无尘方丈盘算着,越想越有些得意。那张摔得跟猪头一样的脸上扬起笑容,这个场景让林若映想到菜市场挂着的猪头,嘴巴咧开的那种猪头。
林若映心里笑开了花,好在她现在这个身体面目表情有点少,大概是之前的主人经常处于无表情的状态,导致面目表情有点匮乏,面目神经不太发达,也就是传说中的“面瘫”!不过还好,经过几天的努力,现在已经好的多了。以至于她心里乐得不行了,面上还是一派冷静。
开口的声音空寂清脆:“方丈,我想知道,我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
“这……”老和尚有些被问倒了,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这小娃娃莫不是在问宇宙的起源和人的来处,佛家是讲究轮回的,这一旦轮回了,哪里还说得清来处和往处,自然是来自往世,前往来世……老和尚自己有些混乱。
最后,方丈无尘一幅顿悟的样子,叹气道:“小娃娃,如今跟你说这些,你还不会懂。你从来处来,复往去处去。”
“来处来,去处去?”林若映念了一遍,若有所悟,待看到老和尚眼中一闪而过的狡猾,林若映不依道:“方丈!你根本什么都没有说!”
“阿弥陀佛……老衲已经什么都说了。”方丈无尘双手合十,正色道:“最后的命运走向何方,都取决那个关键的人,耐心等待便是。”
这是林若映昨日在相国寺和方丈的全部谈话。
“那个关键的人?”林若映今儿一早醒过来,就在想谁是那个关键的人,而且是绝色的白衣男子。会不会就是昨天在寺庙里碰到的那个呆呆的白衣男子?
论相貌自然是他最出众。可是自己去哪里找到他?他会有办法让自己回去吗?林若映托腮,站在窗户边,眺望着窗外的风景,墨绿的梅林从她这边的小楼,一直经过水榭,蔓延到宋玉所在的小楼。
那个小伙伴自从前日见过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他没有遵守约定,没有来找她。那栋倚墨小楼就这样沉寂下来,好像里面没有住人一样静寂。他们去了哪里?林若映心中疑惑。
林若映不由有些失落,很不开心。
终日待在府中也不是办法,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很愁苦。
黑瞳深沉,眸光一转,扫向窗外,除了一片墨林望不到边,什么都看不到,甚至不晓得要翻的白墙在哪里……她想溜出府去看看。又垂下眼看看了自己弱不禁风的身体,摊开手,五年来从未劳作过的手,白腻得如同婴儿……考虑了一下翻墙成功的可能性,最后绝望地摇了摇头。
这时,房外,乳母在教小丫头出府办事。“秋千,出去不要胡闹,快去快回知道不?”教导数落的话语传进林若映耳朵里,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觉得天助我也!
过了一会乳母走了,那小丫头也正打算出府去。
林若映招招手,道:“小丫头,你过来。”
那丫头一呆,小步走了过来:“小姐叫我?小姐不记得秋千的名字了吗?”
“啊?”林若映没反应过来:“你叫秋千?”
“是啊,还是小姐取得名字,小姐怎么会忘了秋千呢?”小丫头有点受打击,眼睛里含着眼泪,水汪汪地看着林若映。
怎么还有这样一回事啊……这身体的主人不是不会说话吗?她不是一直痴痴傻傻卧病在床的吗?林若映心中疑惑。
“好秋千,不要哭啊,是我病糊涂了。”林若映拍拍秋千的肩膀,有点受不了这种水汪汪的眼神,如同被遗弃的小狗一样。
林若映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她不是她的小姐,她只是占有了她的身体,她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罪恶,占有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一切,还那么心安理得,还一直在寻找回去的办法……比起原先身体的主人,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秋千被林若映这么一宽慰,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又看出林若映眼中的不解,道:“小姐,是这样的,秋千刚进府的时候管事还不曾取名字,在询问夫人的意见,那时候夫人抱小姐在林子里晒太阳,小姐你看就是那里!”秋千指了指那片梅林,又道:“小姐眼睛一直盯着林子里的秋千看,夫人极为高兴,因为难得有东西能引起小姐注意,便说,那便叫秋千罢”
林若映是知道的,身体之前的主人是看不见的,难得她盯着林子的秋千看,林夫人能不激动吗?能不开心吗?
“原来是这样。”林若映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要是有一天林夫人知道自己并不是她的女儿会不会很讨厌自己,会不会怪自己?
“是啊,夫人还觉得婢子跟小姐有缘,便让婢子照顾小姐。前几日秋千病了,娘怕秋千的病会过给小姐,便不让秋千侍候,说起来,小姐病愈到现在,婢子还是头一次见。”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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