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恼,我知道你不想娶梅安云了,可是你这样很容易引起云映桥的误会。”
季文烨冷声道:“和云映桥有什么关系?”
鲁久年暗暗撇嘴,这么明显了,还想掩饰。他笑:“没什么关系,我嘴巴又不好使了。”季文烨道:“哪天拿线给你缝上。”鲁久年笑了笑,才又说道:“哥,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
“至少今年不急。梅安云才和离,一年内不可能再嫁,否则她爹梅尚书就更丢脸了,而我……”季文烨开始胡扯了:“我这次去送汝王回封地,回来的路上找龙虎山的道人看了个相,他说我今年犯凶煞,不宜婚娶,否则有血光之灾。我今天过来,本打算跟公公说这件事的,可惜他进宫了,算了,哪日再说吧。”
“……”当初季文烨受重伤险些丧命的情景,历历在目,鲁久年一听又有血光之灾:“那、那还是谨慎为妙,再等一等。或许明年梅小姐便看中别人,不缠着你了。”他顿了顿,神秘的笑道:“她现在好像跟你三哥走的很近。”
“季家的事情,你少打探!”季文烨怒。
鲁久年赶紧缩了缩脖子,笑嘻嘻的躲闪开:“是、是。”
季文烨又在鲁公公这处坐了一会,与鲁久年吃了几杯酒,才动身离开。此时天色尚早,他就转回指挥使司,坐了半天衙,太阳下了山,才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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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安云和丈夫和离后,因她是梅尚书的女儿,一时坊间讨论的热闹,大家嚼舌头的热情高涨。她便闭门不出,等着一股风过去。
看样子,短时间内,梅安云是不可能再谈婚论嫁了。
季文烨很高兴,因为派人散布流言的事,除了曲家外,他也掺了一脚。
转眼过了差不多两个月,临近端午,天气热的‘**’,但是季文烨却不能休息,因为最近锦衣卫内又出现了乱摊子。有个千户收钱放了个罪犯,本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也没发现。结果近日刑部发现此人涉及一桩陈年大案,刑部的官员查到此人关在诏狱,很是高兴。
结果一查,发现此人居然不见了。
言官一怒之下,一状告到皇帝那里。皇帝说查,季文烨作为专门负责锦衣卫内部纠察的南振幅,自然得下全力给皇帝一个交代。加上此案发生在前任镇抚任上,他查起来没什么顾忌。
他一连数日没回家,映桥非常满意。
这一日,映桥又在偷偷写东西,突然黛蓝在门口唤她:“映桥——你家里来人了,你叔叔找你——”
映桥一愣,心想难不成是江奉桐,赶紧把文稿塞到枕头下,出门去见人。确实是江奉桐,他看起来很疲累,眼底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她的第一反应是,你胆子好大,居然还闯到这里来?!
“……叔叔?”
江奉桐面无表情的道:“我找不到你们父女的新住处,只好到这里来找你,希望没有唐突姑娘。”
“没有……说来话长……”她怕有人偷听,也不敢说什么。江奉桐是为什么来的?给她书稿的银子吗?就这么当面给她的话,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江奉桐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映桥吓的一愣:“你这是干什么?”
“这是我向你爹借的银子,我要离京了,还给你们。我江某不是无信的人。”他道:“我要回乡了,前几天我家里来人找到我,说我祖父病重,要我爹和我立即回家。”
“……”映桥心里咯噔一下,江奉桐居然要离京了,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见了?不过还是替他高兴,回乡便能参加秋试了,以他的资质一定会高中。
这时江奉桐又拿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给你爹的,我寻不到他,只能由你转交了。这一年多,多谢他照顾,书信一封,聊表谢意。”
映桥怔怔的接过信:“……叔叔……你还会回京城吗?”
江奉桐看了下四周,没说话,只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道:“江某不打扰了,我该走了,姑娘留步,不必相送。”说完,作揖离去。
这时引江奉桐进来的小厮,立即跟上他,送他出去。
映桥有一肚子话想说,可碍于场合,只得默默的深埋心中。她捏着信,垂头丧气的回到屋内,呆呆的坐了一会,忽然觉得这封有些厚过头了,撕开一角,往里一瞥,就见里面分明是一张张银票。
她赶紧合上信封,起身将门关好,然后倚着门,才将信封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有两章银票,一张三百两,一张二百两。还有两封信,其中一封写给云成源的,措辞讲究,客客气气的说了一堆废话。另一封是给映桥的,上面讲了这三个月发生的事。
江奉桐送书稿回来,发现他们不见了,四处寻找没有苗头,很着急。后来刻书的鲍公子又要他坐镇,指导代笔先生们下笔写小说,遇到想不懂的地方,他得解答。于是这三个月,他几乎每日都和这帮代笔先生耗在一起,不过好在银子拿到手了,便是那三百两。
另外一张两百两是他的攒下的银子,近日家里来人找他回去,这二百两对他来说没什么用了,于是也给她了,希望映桥收下。
如果他应试顺利,明年二月会来京城参加春试,到是有再相见的机会。
“……”映桥看完了百感交集,鼻子一酸,忽然想哭。
江叔叔、啊不,汪哥哥真是个好人。
顾不得心酸,她忙将江奉桐给她的那封信蘸水揉烂了,又拿开一块地砖,把银票塞进去。
赎身的银子凑齐了,就等时间一到,甩在季文烨脸上了。
—
季文烨整整两个月没回家,就连一向反感他的映桥都不由得担心起来,开始盼着他如果活着,好歹回家露个面。黛蓝她们显然已经习惯主人不在的日子了,映桥见大家都镇定,她也不好意思说她牵挂主人。
这天大雨滂沱,映桥睡醒起来,听说主人回来了,赶紧撑了把伞去正屋见他。一进门就见季文烨侧卧在榻上,脸上盖了一本书——《大理寺少卿判百案》。
正是她写的!
映桥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心想居然这么快就上市了,刻板的师傅好功力,书商好速度。不过为什么季文烨在看?
她见他枕边还放了一本,就悄悄走过去,想偷偷看一眼。
屋内的其他丫鬟,都觉得映桥的行为危险,暗暗朝她摇头。
她好奇心旺盛,顾不得这么多了,才伸出手还没等拿起来,就见季文烨将脸上的书本一拿,斜睨她:“你想干什么?”
“……”映桥道:“给你正正枕头。”
季文烨叫其他丫鬟下去了,然后揉了揉太阳穴:“才睡着,就叫你吓醒了。”映桥只关心他的书:“哎?爷,这本书好新奇啊。”
“哪里新奇?”他皱眉:“你不问我这多日为什么不回家,一开口却问这本书?”
她结巴的道:“就、就是觉得您不像看这些东西的人,随口问问。”
“这个啊。”季文烨搂过映桥,无奈的道:“都传是前朝刑部大员的遗稿,最近看的人很多。我就叫人买了一部,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炒作啊这是,什么刑部大员的遗稿?!映桥硬着头皮问:“那您看出问题了吗?”里面不会有歪戴帽子的李姓恶霸吧。
季文烨瞧她,忽然有了坏主意,一本正经的道:“确实有问题。”
“什么问题?”难道有政治错误?
他拿起枕边那本,翻到书页中间,递给映桥:“从左开始,你自己看看吧。”说完,圈了映桥在怀里,下巴放在她肩头,看着她读书。
映桥十分认真的对待着,话说在这页讲的是一个仆人回忆他曾目睹女主人不忠。一开始很正常,讲他如何进入后花园,发现蹊跷跟随,看见女主人和别的男人碰面。接着就不正常了,下面很大篇幅讲的都是女主人如何跟人偷情,脱衣解裤,在石桌上**……
“……”好端端的案子,为什么要详细描写这个情节?!映桥无语,脸发烧。
此时季文烨吻她的脖子,低声道:“看出问题了吗?”
“就写了这一处吗?”还是每次涉及到这种情节,都来一段。
他一愣,扳过她脸,坏笑道:“你还想看啊?”
“我、我没有!”季文烨这厮是故意的,变着法的戏弄她。
第四十二章
“你为什么脸红;”他若无其事的摸了一把,“你看懂了。”
“……”映桥挡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探案小说吗;怎么会出现这种内容,”
季文烨拿过去,淡定的翻来翻去,“其实后面零零星星的也有写到淫邪的内容,但都不如这个地方占的篇幅大。对了;还有这册;讲的是假借妖狐传说杀人。在讲述妖狐来历的时候,写了一段书生和这个妖狐的*□j……”
“……”连人|兽都有。果然大纲是一回事;真正写出来是另一回事了;故事本土化的太厉害了,简直成了集合了血腥、暴力、j□j、凶杀于一体的读物。
不过,这种故事向来畅销,况且还打着刑部大员著书的旗号,一定大卖了一笔。
季文烨朝她笑:“你还看不看了?要不然我读给你听。”
映桥狠狠的皱眉,翻了他一眼:“我不想听。”
他笑了笑,继续靠着她的身体,一边翻书一边跟她聊天:“你不听,我也懒得给你念。反正咱们映桥识字,自己想看的话,可以偷偷看。”
“……”她脸颊绯红,闷声不理他。
“唉,其实我倒是想叫你看看这几卷书,你脑袋挺灵的,帮我看参谋参谋其中的古怪之处。”
她一下子紧张起来:“哪里有古怪?”莫不是写了什么讽刺朝臣或者皇帝的话?
“就像我刚才给你看的,里面有j□j的描述,但凡遇到j□j都要写那么笔记。可是这些描写基本上可有可无,就算不写这些东西,故事本身也相当好看,至少我从来没见过这样一环套一环的解谜故事。按理说能想到如此周全故事的人,一定不简单。”季文烨想不通:“但他又相当粗鄙,对阴暗和淫邪之事描写起来乐此不疲。”
“……”映桥道:“除了这些外,这些书有没有要毁禁的内容?”
季文烨道:“还真没有。目前的故事里,被杀的罪有应得,杀人者在英明的少卿教化下改邪归正,皇帝英明神武,天下太平,几乎没有一笔涉及政事。所以我觉得刻印这本书的人,很精明,他知道怎么样能不惹事,多卖钱。不过不管是谁写的,都和刑部大员没有任何关系,官员和官员之间的对话,一看执笔者就没做过官。”
映桥松了一口气后,不由得暗暗高兴。事实已经证明这条路走得通,赚得到钱。哪怕父亲考不上进士,他们写点东西卖,也足以糊口了。她勾起嘴角,美滋滋的微笑。
季文烨用指腹揩了揩她的脸蛋:“你笑什么?”贴在她耳边道:“咱们映桥春心萌动了?”见她没什么反应,得寸进尺的含住她的耳垂轻咬了下。
这次映桥有感觉了,摇着脑袋道:“别这样,我不舒服。”
他笑问道:“我不在家的日子,你都做什么了?”
“傻吃孽睡。”
季文烨心情好,这样明显的顶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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