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的一笑,“怎么会呢,您是金口玉言。”
有了刚才的教训,我自然不敢质疑他的话,可是和他睡一张床?还是无法接受,心中着实犹豫不决,余光见他长臂一展,我被他带入怀中,我大惊失色,还未等我叫嚷开来,他已将我抛到宽大松软的锦榻之上。
在我怔愣之间,他已扯掉身上的喜服,除去鞋袜,瞧我一眼,状似头疼的说:“唉,你要穿衣服睡?随便你,快睡吧。”
说完,貌似随意地一挥手,殿内十余根喜烛瞬间湮灭。他扯过锦被,背对着我躺下,低不可闻的声音低喃:“真累啊。”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多时身边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我轻叹一声,脱掉鞋袜,手放在裙带上,略一迟疑,还是和衣而眠吧,紧贴着床内侧躺下,浑身放松才觉出凉意,转身看去,唉,锦榻上就一床被子,雪济只盖了被子的一半,另一半闲置在锦榻中央,我触手可及。
又叹一口气,自己好歹也是现代女性,怎么穿到这里来,越发胆小保守了呢?小心翼翼的扯过被子的一角,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被子盖在身上,困意袭来,正如雪济所言,忙了一天,的确很累,我很快沉睡过去。
好痒啊!耳中仿佛钻进一只小虫,在不停的蠕动,半梦半醒间,我不住的揉搓着耳朵。终于不胜其痒,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扭过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弄得我无法安睡,双眼正对上雪济放大了无数倍的宁静睡颜。
“啊!”我失声惊叫,连忙捂住嘴巴,向榻里撤去。
自己入睡时明明紧贴着里侧,中间和他隔了一人多的空隙,我什么时候跑到他这边的?
忽见,他倏然睁开那双狭长凤眸,眼中懵然不解,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是我把他吵醒的。
他注视着我邪魅一笑,“天色还早,我们再睡一会儿。”
什么?看一眼被阳光照耀得通亮的寝殿,我疑惑地问:“子夕,你不去早朝了?”
他阖上双眼懒懒地说:“皇帝大婚,天下大赦,罢朝三日。”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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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重拾武艺
用过早膳,我漫步走出寝殿,主殿内挂满了红绸,触目所及皆是大红的喜庆之色,走下数级红毯铺就的汉白玉台阶,眼前是空阔的当院。
这座宫殿叫沉霄宫,木质结构,大红色的宫墙,金灿灿的黄琉璃瓦顶,建在高高的汉白玉砌就的台基之上,庄严雄伟,富丽堂皇。
四周围以高高的红墙,临墙边原是种有杨柳花草的,晚秋季节,花树凋零,变成如今萧条的模样。
十余名太监宫女一旁垂首侍立,肃穆又呆板,他们的模样我看着都累。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事再吩咐你们。”众人似乎都松一口气,小步退下去,我也觉得轻松不少。
一入宫门深四海,要处处留心才行。能少走一步路就少走一步,想到这里,我又走回寝殿,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寝殿内举架极高,阔朗通透。
凝神聚气,心念一动,六支星芒拈在手中,手腕一扬,十米之外,十四根高烛齐刷刷灭掉。
重新点燃,这次是二十一根蜡烛,二十一支星芒齐发,烛火瞬间灭掉。以此类推,到三十五支时,有一根蜡烛没有灭。
我轻叹一声,自己连最初级都没有达到。必须四十九支星芒齐发,目标被各个击破才算达到初级,这样才能进行下一步修炼。因为我过去无心于此,凤至死后,没有人督促更加懈怠,从现在起必须重新捡起来才行。
我如今身处宫中,燕云殊鞭长莫及,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再说就算是燕云殊,我现在也无法完全信任。雪济一定要我入宫,才肯为我解毒,算算日子,在公主大婚之前,我身上的毒便能祛尽,那时候便是我离开皇宫之时。
“禀娘娘,张修仪,周婕妤,赵充容在殿外求见。”锦瑟进来禀告。
“告诉她们,本宫身体不适,谁都不见。”我略带不耐烦的口气说道。
整整一天,雪济的女人跟走马灯似的,来了一批又一批。想来她们也很可悲,这么多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无非是争风吃醋,我连跟她们虚与委蛇的耐心都没有。
用过晚膳,遣退众人,我又开始修习星芒,点亮四十九根蜡烛,盘膝静坐,聚气丹田,气感似乎增强了许多,四十九支星芒同时拈在两手指间,双目微阖,烛影印在心中,甩出星芒,寝殿里瞬间漆黑一片。
成功了!可以晋级到第二层--绕树穿花。
静立殿中,数支星芒托于掌心,身形旋转,长袖挥舞,星芒绕着身体飞转,随着身形越转越快,星芒化作一圈圈耀眼夺目的银线。
长袖不停挥舞,气流迅疾起来,银线终于脱离身体,盘旋至头顶,越旋越高,我足尖点地,旋身跃起,绕着殿堂上高高的梁架,当空飞舞,那团银光追随着我,忽高忽低,忽远忽近,绕住周身盘旋不止。
直到额上汗珠滴落,我这才将星芒收落掌心,今日只练到十四只,要同时操控四十九只星芒,绕树穿花才算大功告成。
“啪啪啪啪。”清脆的拍手声,一声又一声,在寂静昏黑的殿堂里响起。
我循声向殿门看去,雪济身影笔直挺拔,不知在门口立了多久,“舞若飞天,美轮美奂。”声音极低压抑着情绪。
然后他向殿内走来,步履雍容。
这么晚了他怎么会来?想起昨晚尴尬的一夜,心中顿时慌乱起来。
大殿内仅燃了一根蜡烛,转眼他已走到我近前,周身被昏暗笼罩,我勉强稳住心神,尽量保持平静的声音,说:“子夕--啊!”
未等我将话讲完,已被他圈进怀里,我挣扎着要摆脱。
“别动,就抱一会儿。”恳求的语气。
我的动作一顿,一呼一吸间,是极淡的龙诞香,不知不觉,心情变得沉重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沉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子夕,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去睡?”
他轻叹一声,缓缓放开我,眸中闪过一簇火苗,声音里略带恼意,“还没睡?这个花幻海!明天朕就把他调出京都!”
我险些失笑出声,今早,朱公公三番四次过来禀告,说左相有要事商议,真不知道花幻海是怎样说动朱公公,冒着杀头的危险帮他传话。
雪济当时气得脸都青了,从被窝里爬出来,连早膳都没传,就怒冲冲的出了沉霄宫,难道说这一整天他都在和花幻海商议要事?
我正想吩咐宫人掌灯,雪济又说道:“你们自小相识,又同在星空岛学艺,想来关系非比寻常吧。”
我心中一惊,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星空岛学艺?我学艺之事知道的人是有数的。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你想听吗?霄霄,我们躺下来,我慢慢告诉你。”声音里充满暧昧不明。
我闻言如鲠在喉,再也忍不住,生硬地说:
“子夕,我只是暂住在这里,我不是你真正的妃嫔,你的女人那么多,任选一个都乐意陪你共度良宵,如果你觉得腻了,可以回自己的寝宫休息--啊!”
话音未落,忽觉身上一紧,下一刻我的身体落到锦榻之上,心中气极,若不是有求于他,真想抛出一把星芒,将他扎成筛子。
“霄霄,你最好听话些,乖顺的女人我已经腻烦了,正想调调口味儿,你若这副模样,我难保不失控。”警告的话语里透出暧昧不明的语意。
我恼火地瞪着面前的身影,拿他毫无办法,索性拽过被子,面朝里,紧挨着锦榻内侧躺下去。
背后传来脱衣服的声音,窸窸窣窣,床板忽悠一沉。我暗暗叹息,实在无法理解他这样做的用意。算了,不去想他,修习一天武功,身体疲乏至极,我很快进入梦乡。
醒来时秋阳高照,转过身,见床榻另一边空空荡荡,咦?他走了?
秋婵秋娥,锦瑟瑶琴进来服侍我洗漱穿衣,我好奇地问:“陛下呢?”
“回娘娘,陛下一大早就去上朝了。”瑶琴甜甜一笑道。
我不觉莞尔,花幻海古灵精怪,就连雪济都怕了他了。
锦瑟俏生生笑着说:“娘娘,您笑起来真美。”
我看着她们微笑起来,这两名少女虽然深处皇宫,却没沾染上半点奴性,言语娇憨,举止烂漫,这让我想起七年前的红霓紫雾。
“锦瑟瑶琴,你们的名字是谁起的?之前你们在哪个宫里做事?”我对她们产生兴趣。
瑶琴大大的杏核眼里,透出明媚的光芒,笑着说:“回娘娘,是陛下。我们两个从九岁起,就一直跟随在陛下身边,服侍陛下饮食起居。这次娘娘进宫,陛下特意将我们派来服侍您。”
我含笑颌首,对雪济的印象不禁好了三分,瑶琴锦瑟能有这般天然未泯的纯真性情,可以说都是他的功劳。
洗漱穿戴停当,锦瑟笑着说道:“娘娘,司衣监的人已经在殿外恭候多时了。”
瑶琴见我不明其意,解释道:“听陛下说,十天后,宫里要举办晚宴,为前方归来的将领接风洗尘,到时会带您出席呢。”
第十六章 金风玉露
接风洗尘?和光他们快回来了?燕云殊真的打算移交兵权?这么说雪济的人已经去交接了?
出席晚宴倒也没什么,正好出去透透气。可一想到晚宴的衣着,我一个头两个大。那次中秋宴上,荣妃那身穿戴,我记忆犹新,若是让我穿成那样出门,我还不如找块豆腐直接撞死算了。
看一眼锦瑟瑶琴征询的目光,我故作镇静地说:“让她们进来。”
锦瑟下去传话,两名黄衣女子走进殿中,福身施礼后,一个拿出卷尺绕着我的身体,测量尺寸,一个负责记录,神态举止皆是恭敬严谨。
很快测量完毕,她们临去时,我不忘叮嘱,“本宫自幼体弱多病,如今天气转凉,这衣裳要做得暖和些才好。”
二人相视一笑,其中一个说:“娘娘请放心,衣裳的式样,是陛下钦定的。”说完,二人再次施礼离去。
雪济定的?那我更不放心了,荣妃穿成那样,还不是为了迎合他的口味。不行,等他下朝我得跟他说明白。
遣退众人,我独自在殿中练习星芒。
“禀娘娘,徐贵人,郑容华……”寝殿外宫人传话。
“不见!”
…… ……
“禀娘娘……”秋婵的声音。
“不见!不见!今天我谁都不见!”我叫嚷着,最后一丝耐性终于被磨光。
没完没了!雪济的女人想干什么?这样我还怎么练功。
“连我也不见?”无比熟悉的声音。
心,狂跳起来,连忙向外张望,殿外一片明朗,殿门口静立一人,身材修长,清逸无匹。
霎那间,我忘记了呼吸,这是梦吗?
“唉,既然这样,我还是告辞吧。”惋惜的语音,明快的节奏。
“别走。”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醒眼前的梦。
他含笑向我走来,我飞跑上去,一头扑到他怀里,用力抱住他的腰身,“燕云殊……”低声唤着他的名字。温暖的怀抱,真实的触感,这不是梦!
泪水滚落,好似流也流不尽的春水,一遍一遍不停的默念,他来了,他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