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了半晌,高氏、马氏她们不依,说不接受一拜,她们就一直跪着不起来。最后高青没办法,只好生受了一拜。高氏、马氏等人才起身坐好。
让他们各家收好身契,高青把自己今天聚集他们的第二件事说了出来:“大伯、伯娘们,其实青儿今天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您们能同意颂贤哥他们留下来帮我。不知您们意下如何?”
高氏闻言,伸手点点高青的脑袋:“这还需要我们同意吗?他们这些小子早就唯你马首是瞻,你说要他们留下,谁敢不听?谁不会同意?你呀。这简直是白问!”
高青摸摸耳垂,不好意思地笑笑,站起身一一拜谢吴开茂、高氏等人:“多谢大伯、伯娘们!啊,对了,您们此去梁地,可以考虑多开荒种田,我听说梁王下令,凡在他辖地内开垦荒地的人,头三年免租税。三年后上缴五成租税即可。您们仔细合计合计,看具体要怎么做,娘还找我有事儿,先走了!”说完也不等吴开茂他们说话,“咯咯”笑着跑远了。
这时吴开茂等人才从高青“砸”下来的消息中醒过神来,当下众人更是兴奋地无以复加。吴开茂拿着身契,笑得像朵花儿一样:“这可真是喜上加喜呀!如果真像青姑娘所言,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啰!”
高氏小心翼翼地揣好身契,眉开眼笑地看着身强体壮的吴四虎说道:“我现在就想着怎么给咱儿子说一门好亲!这可得好好寻思寻思。”
罗长贵、高大海等人都对吴开茂的话很以为然,马氏、孟氏她们却是对高氏的话点头附和。吴四虎、罗万里、宋石头、高小天、宋铁锁被自己的娘看得只想拔腿就跑,罗颂贤、苟金蛋、苏忠三人却是紧紧攥着身契晦涩莫明。
是夜,马氏欢天喜地地对罗颂贤说道:“娘觉得高菊那丫头不错,长得好,而且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今年把亲订下,明年就可以成亲,你觉得怎么样?”
罗颂贤抿着嘴,神情冷淡:“娘,我现在还不想说亲,想打拼几年再说。”
马氏一见他这副样子,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谁,她不是咱们家能够消受得起的。贤儿,听娘一句劝,歇了那个心思,咱们就找个普通的姑娘,好不好?”
罗颂贤的脸因马氏一席话猛地红到了耳朵根,他一脸狼狈地说道:“娘,您说什么呢?我…我…我哪有什么心思,不就是想多攒点钱再娶媳妇嘛,您想到哪儿去了?”
马氏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狐疑地问道:“你真的只是为了多攒钱?不是为了她而拖延时间?”
罗颂贤轻咳一声:“娘,您也不看看她身边的那个人!我是想着等安稳下来后再说亲,到那时,好姑娘不是尽可着我挑?何必急于一时呢?”
马氏想想,儿子说的话也有道理,遂暂时歇下给他说亲的心思,却是要求他再三保证不是为了拖延时间才终于罢休。
同一时刻,胡苟氏也正苦口婆心地劝着苟金蛋:“金蛋,娘求你好不好?咱们先把亲事订下,过个一两年再成亲也行呀!呐,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有你了,再说,咱家就你一根儿独苗,你爹还盼着你给胡家开枝散叶呢!”
苟金蛋不耐烦地打断胡苟氏的话:“娘你烦不烦?我说现在不说亲就是不说亲,怎么还一直唠叨个不停?”从怀里扯出一个荷包递给胡苟氏:“呐,三十两,收好,别胡乱花用。今天青儿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去了梁地后,好好开荒,别东家长西家短的碎嘴,用我给的钱修一幢漂漂亮亮的青砖大瓦房。等以后我赚了更多的钱,也买两个丫环伺候你们,你们就等着享清福吧!我自个儿的事我心里有数,你们就别操心了,阿?”
胡苟氏还想再说,苟金蛋把眼睛一瞪,她呐呐地不敢再多言。等苟金蛋有事去找蛤蟆等人,胡梁拉着苟氏的手说道:“唉,随那小子去吧!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等那人成亲他是不会死心的。”
胡苟氏小声抽泣:“我知道他心里想娶的是谁,可她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娶得起的吗?不说她通身的气派,就说那些个凶神恶煞一样的人,一看就是个不简单的。唉,我这是心疼咱儿子呀,他怎么就不懂我这个做娘的心呢?”
拍拍胡苟氏的背,胡梁长叹一声:“你逼他也没用,慢慢来吧!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定他是姻缘没到,过两年再说吧!”胡苟氏点点头,夫妻俩一宿无话。
苏忠家里没有哭哭啼啼的场面,也没有吹胡子瞪眼睛的架势,只见苏忠直挺挺地跪在苏大柱和崔氏面前,“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说了句“我练武去了!”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苏大柱和崔氏长吁短叹,但也无可奈何,这个儿子早就不是过去的苏结巴了,他现在杀伐果断,自有主见,哪是他们说什么他就会去做的人?而且从他给自己取名为忠,就可以看出他的决心。因此他们也不多说,免得到头来适得其反。
高青当然不知道罗颂贤、苟金蛋、苏忠三人的心思,她正忙着帮张氏她们打包行李,收拾包裹,还要聆听张氏的再三嘱咐,高月等人的殷殷叮咛。
四天后,高大山、张氏等人在二十个灰衣卫的护送下离开岷岗山前往梁地鹰山。高青含着热泪,依依不舍地目送着他们向山下走去。留下来的高杨、秦皓、楮喜鹊等人也都满含不舍地看着越走越远的高大山他们。
当晚,高青坐在张氏她们曾经住过的房间里,拆开袁安给她的那封信。信是楮昱然写的,他告诉高青,他们一行是星夜兼程赶往了宜州城,在宜州城歇了一旬,就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而去,因此,他们躲过了瘟疫的爆发。袁天刚一到京城就病了,他逼不得已,开始给他用虎狼之药,袁天刚这才缓过劲来。但这一病,却让袁天刚的身体更加破败,原本还有两年的寿命也缩减到一年半。
还有就是皇帝现在彻底沉迷在炼丹之中,对女色也不再热衷,余盛辉就没有送余红瑶进宫。同时,仇明顺那位怀了龙种的女儿终于为大蔺朝生下了一位皇子,但因是早产,所以这位皇子从生下来就没有离开过药罐。余盛辉和仇明顺现在已经结下了死仇,斗得不可开交,但余红瑶和仇荣两人却感情甚好!
信的末尾,楮昱然流露出,希望高青在安排妥当、瘟疫消迹后,抽时间北上京城,去见见袁天刚,以免留下遗憾!
第一三七章:知味居
高青看完信后泪流满面,心里充满了凄凉与惆怅,如果她有双像鸟儿一样的翅膀,肯定早就飞到义父身边,也不用干坐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沉思了半晌,高青抬起头看向袁安:“您是准备留下来,还是去义父那儿?”
“公子早就吩咐过,让老奴跟着您,不得私自北上。”
“对了,义父为什么没有在巨台县开设知味居呢?”
“因巨台县是距离梁地最近的县城,用不着开知味居打探消息,所以我们只开了一家药铺和两间米铺,做囤粮囤药用。”
“哦?我正愁没有人坐镇知味居,看来这人非您莫属了!”
袁安有些吃惊:“您准备让老奴去县城吗?公子可是命令老奴不准离您半步!”
高青明眸暗沉:“您去县城开知味居,顺便好好的帮义父扬扬名,让更多的人知道‘夏大善人’,以图后用。”
袁安凝神细思,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您是想……”
“嘘!佛曰,不可说!”
第二天,袁安带着吴四虎、罗万里轻车简从往巨台县疾驰。高青则找来难民中曾经当过厨子的人加紧训练。同时,傅琛来向她报告,圈养牛羊的围墙已经完成,而且雇工们的简易住房也已经修了个七七八八。
高青心中一喜,马上叫来一个姓简、一个姓程的贩过牛羊的商贩,让他俩带上八个人去双合镇买牛买羊,先买上五头耕牛,五头奶牛。十头山羊。在路上若有人问起,就告诉他们,这是夏大善人家买的,而且夏老爷准备开荒种田。待遇优渥,希望有意的人速来。简掌柜、程掌柜依令而去。
袁安到了县城后,就住进王存银帮高青买下的那个三进宅院。当晚,罗颂贤、苏忠、苟金蛋、元三就来到了珍珠巷。袁安、罗颂贤、苟金蛋三人商议半宿,第二天,苟金蛋找来秃子,让他请熊县尉吃顿饭,从他嘴里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哪个酒楼曾经得罪过他或石县令。罗颂贤则是提上礼盒又去拜访了石老爷。
第四天。县城城南的聚仙阁宣布关闭,东家、掌柜全部卷铺盖滚蛋,只留下小二、跑堂与茶饭量酒博士。就在大家纳闷、观望的同时。一夜之间,关于聚仙阁改名为知味居,还有知味居会推出美味大餐的宣传单贴满了大街小巷。
光看宣传单上写的菜名,就让人觉得口水直流,什么葱爆肥肠、干锅手撕兔、辣子鸡丁、红烧脆肚、麻辣火锅、香卤牛肉等等。而且这种耳目一新的宣传手法也引起了人们的好奇,让人们对即将开张的知味居充满了期待和迫切。
十一月二十五,筹备了二十多天,装修一新的知味居隆重开张!因为有了宣传单做铺垫,它是未开先轰动,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它居然同时请动了石县令、毕县丞、熊县尉来举行开张仪式。美其名曰:剪彩!
原来。高青让袁安找人专门用红绸扎了三朵巨大的绸花,拴在一根红绫上。又找来翠红楼三位当红妓子,给她们穿上一模一样的衣服,并训练她们的站姿、笑颜。开张当天,三个妓子就像三胞胎一样,双手托着装了绸花的红漆盘,摇曳多姿地站在知味居前,再让巨台县的三个头头往三位“美女”当中一站,啧啧,要多吸引人就多吸引人!
凡是看过此仪式的人,都评价它是别开生面,创新大胆,津津乐道达半年之久。
知味居开张后,生意兴隆、客似云来。有其它的酒楼眼红,曾经暗中打过主意,但当他们听说这家酒楼有县令大人的份子,还有县尉大人暗中照应,就立时打消了那些龌龊的念头,眼巴巴地看着它慢慢在巨台县一家独大。
与此同时,那位县丞毕傭成了知味居的常客。罗颂贤作为知味居的掌柜,也渐渐与他熟识起来。两人相熟后,罗颂贤才知道这位毕县丞有个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石头,越奇怪越好玩的他最喜欢,简直达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高青一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思就转开了。这岷岗山上别的没有,石头挺多,要想找那些千奇百怪的石头还不好找吗?就算岷岗山没有,别的山头呢?河里呢?于是,她找来秦皓,让他再带着孩子们晨练的时候,就去山上转转,任务是:捡石头,越怪越好!
这个任务让秦皓是摸头不知脑,但他并没有多问,因为他明白,高青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他只要照办就行。只是令高青没想到的是,这个任务却让一个孩子的爷爷产生了兴趣,他竟然主动找到高青,表示自己也愿去捡石头。
高青心里大吃一惊,立马有种“捡到宝”的感觉。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位老人姓闵,大半生都把精力花在了收藏石头上,他原来家里有许多珍品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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