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了皱眉,显然对高杨的动作很不满意。要知道,连县令大人见了公子都要下跪请安,这样一个无知小民竟敢见公子不跪?正欲喝斥,一个慵懒无力的声音响起:“袁安,罢了!拣最要紧的问问就是!”
袁安躬身一礼:“是,公子!”暗瞪了一眼不知好歹的高杨,袁安才转向高大山两兄弟,高傲地问道:“哪个是高大成?上前回话!”
高大成闻言,悄悄地偏偏脑袋看了一眼旁边的高青,心神大定,向前走出一步答道:“草民高大成,参见公子!”
袁安有些奇怪高大成的举动,但他很好的掩饰住,沉声问道:“当日救你儿子的‘高人’,你可知如今身在何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他?”
高大成毕恭毕敬地答道:“回公子,当日那位‘高人’只是恰巧路过此处,因不忍见内子为了小儿终日以泪洗面,再加上他以己度人,才会出手相助!当晚,他将小儿救醒后,留下了药方子就飘然远去,至今草民们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所以,您问草民他如今身在何方?草民也只能回答‘不知道’三字。”
“难道他就没有留下姓名吗?怎会有人救了命,一句话也不说就走的?”
“回这位大人,当日我们也是极其纳闷,曾苦苦哀求恩人留名,也好让我们给他立块长生牌位。但他说,他以前有个儿子。曾经跟小儿患了同样的病症,奈何他当时学医不精,没能将爱子救活,至使爱妻也因思念成疾而香消玉殒。所以,他觉自己如今只是苟活于世,根本不配再示人以名姓。草民多问几遍,他竟勃然大怒,准备拂袖而去。见恩人如此坚持,草民也只好作罢。”
袁安此时已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满嘴苦涩。一颗心拔凉拔凉的,止不住地往下沉。又觉得怒从心起,想要将眼前这几个无知贱民抓起来打一顿。但于事无补。想喝斥他们几句,但他们自从进门后,就一直规规矩矩,并没有什么行差踏错…嗯?不对!那个小女孩?好,就拿她开刀了!
想到这里。袁安双眼圆睁,怒视着高青,厉声喝道:“不懂规矩的小东西,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竟敢胡瞄乱瞟,来呀…”
低沉缓慢的嗓音打断了袁安要出口的教训:“将他们带下去,小女孩儿留下。把屏风搬开。这玩意儿既挡视线又挡香气,还不如劈了当柴烧!”
高青听得心里不住地嘀咕:嘿嘿,鼻子挺灵啊!发现到她提着的食盒了?不过。那个叫什么袁安的,未尽之语绝对不是什么好话。看他刚才的样子,分明是欲为自己的怒气找一个“出气筒”,没想到她不幸地“雀屏中选”。哼!等她抱上了他主子的大腿,看她怎么收拾他!
高大山一听说高青不跟他们一块儿走。顿时不干了。他跨出一步作了个揖,声音略带激动地说道:“不知公子留下小女做什么?她是一个任事都不懂的小孩子。应该没有能帮到公子的地方,请公子高抬贵手,放她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高青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提着食盒走上前,学着她娘她们做过的,行了一个小小的常礼,声音清脆悦耳地说道:“民女高青,参见公子大人!”又将食盒提得高高的:“这是我们家做的一种新吃食,我不知道别处有没有,但在咱们这儿可是独一份哦!我一听说要来见公子大人,特意带着想给公子大人品尝品尝,可好吃了,您尝尝吧!”说完就静等着,看屏风后的人怎么决定?心里却还有些打鼓:爹千万别把人给得罪了,不然自己一行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此时房间里诡异地安静下来,袁安和那些正要有所动作的丫环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高青,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不可思议。
就在高青的手举得酸软不堪时,屏风后的人终于出声了。浑厚的笑声飘进高青的耳朵,显示着那人此时此刻愉悦的心情:“呵呵呵,没想到走这一趟还有如此意外之喜!好,小丫头,我就看看你这独一份的吃食到底是怎么个好吃法?唔,这样吧,袁安,你将他们几个带到隔壁去,叫桌好吃的让他们好好吃一顿,女娃娃留在此,我还有事问她。”
见高大山还想再说什么,高青着急地朝他连连使眼色,高杨也在一旁拉住他,轻声劝道:“三叔,您别急,青儿妹妹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们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我们也能很快过来呀!”高大山想了想,才不得不点头同意,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高大成、高杨走了!
等他们一走,两个穿红着绿的丫环慢慢地将屏风搬开,袁天刚终于在高青面前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高青定睛看去,呵!好一个谪仙啊!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浑身散发着一股成熟男人才有的魅力。不过在高青眼里,看过南宫睿那样的“妖孽”,这个“谪仙”也不过尔尔!
高青平静地将食盒搁在桌子上,端出里面的东西,笑嘻嘻地说道:“公子大人,您快趁热尝尝,好吃极了!不过,您要小心点吃,别被烫到了,不然我会遭殃的!我建议您先用筷子将它戳一个洞再吃!”
袁天刚眼中带笑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娃,表情却是一丝不苟、莫测高深,但他发现自己无形中散发的气势对小女孩儿是一点儿影响也没有,她仿似毫无所觉般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说着手里的东西怎么怎么好吃,味道怎么怎么鲜美!
袁天刚暗赞一声,示意旁边一个穿秋香色对襟长衫的丫环将盘子端过来。正准备拿起筷子吃的时候,那袁安却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手拿一双银筷,迅速地夹起一个就往嘴里喂。刚咬了一口,却听见他“啊”的一声惨叫,嘴唇上立刻被烫起了一个水泡。
袁天刚先是一个怔愣,接着却被他的惨样逗得哈哈大笑。这时,他双手极快地将盘子端过来,先是用筷子将那个白嫩的东西戳了个洞,没想到,筷子抽出来后,里面就流出一股浓郁的鸡汤味儿,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待鸡汤流完,他才小心翼翼地将之夹起,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天呀!鲜甜咸香,味美之极!竟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这哪是小丫头口中这儿的独一份,说是整个大蔺朝的独一份还差不多!
只过了半刻钟,袁天刚就将盘子里的东西全部解决完了。吃完后,他意犹味尽地咂咂嘴,哀怨地看着袁安手里那个被咬了一口的东西,狠狠地瞪了袁安一眼。只把袁安瞪得是嘴角抽搐,眼角含泪。
高青在一旁心里可是爽翻了天:叫你丫的凶我,现在也叫你尝尝被凶的滋味儿!
净手、漱口,此时的袁天刚笑得像尊弥乐佛似的!他朝高青招招手,愉悦地说道:“过来,娃儿,说说这个吃食叫什么?里面用的什么馅儿?”
高青“咯咯”笑着跑过去,大声回道:“公子大人,是不是很好吃?我没骗您吧?嘿嘿,这个呀,叫做‘灌汤包’,里面有肉、有汤还有大白菜。”
“哦?就这些吗?不像啊!应该还有其它的东西吧?”
皱皱鼻,高青有些不满地说道:“公子大人,我家还要靠着做这个卖来赚钱呢!如果都告诉了您,我们到时不是要喝西北风吗?”
袁安在旁边看高青对自家公子大不敬的样子,心里真是气得没边了!但是自家公子却丝毫都不以为意,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到他家!
袁天刚听了高青所言,笑着点了点高青的小脑袋,呵呵笑道:“我用钱跟你们家买这道吃食的方子,好不好?”
高青低头考虑半天,才抬起头期期艾艾地说道:“这个事我做不了主,要问问我爹和二伯他们,因为这个‘灌汤包’是二伯想出来的,所以他说可以卖才行!”
袁安在边上听到,连忙跑到隔壁问了问高大成,没想到高大成却提出要面见公子再说。袁安无法,又颠儿颠儿地跑回来传话。
袁天刚听了沉吟半晌,才同意见高大成一面。边吩咐袁安,边让一个穿红衣的丫环端出一碟绿豆糕和一碟云片糕给高青吃。
高青欢喜得是一蹦三尺高,接过两碟糕点就大块剁颐起来。袁天刚看着她自然不做作的样子,是越看越喜欢,竟忍不住亲自端起茶喂她喝,边喂还边拍着她的背心,嘴里不住地说着:“慢点!慢点!”
高大成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高青吃得不亦乐乎,袁天刚在一旁拍她后背的温馨画面!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饵
眼前的一幕震惊的不止是高大成,还有带他一起过来的袁安。天啊!他是不是看错了?公了爷什么时候这么和颜悦色过?虽然公子爷喜欢孩子不假,可他从来没有亲自动手“伺候”过一个小孩子喝茶吃点心吧?那女娃何德何能,竟然可以获得公子爷的青睐?袁安心下怨念无比,脸上却堆出满满的笑意上前禀报:“公子,高大成带到!”
高青抬起头看到高大成来了,正想跑过去,却被袁天刚一按:“好好吃东西,我有话问你二伯。”
高青只好乖乖地坐下,笑着喊了声“二伯”,就投入到与两碟糕点的奋斗中去了!
高大成点点头,看了一眼,就急忙低下了头。袁天刚眼皮也没抬的问道:“小青儿说那个叫‘灌汤包’的吃食是你想出来的,我想把吃食方子买下来,你意下如何?”
高大成头半抬,盯着眼前这个尊贵不似凡人的公子爷的下巴,恭敬地答道:“回公子,草民愿将方子无偿送上,但草民也要对公子据实以告,就算您得了方子也没用,因为方子上的许多材料都只有草民家里有,在别处是寻不到的。”
袁天刚听得一下子来了兴趣:“哦?有这回事?你竟然敢夸下海口,说只有你家里有?咱们大蔺朝地大物博,我就不相信别处会没有!说来听听,看我知不知道!”
高大成暗暗瞥了一眼正吃得欢实的高青,缓慢答道:“鸡精这种东西不知公子听说过没有?蕃酱、辣酱这两种东西,您又听说过没有?”
饶是袁天刚自诩见多识广,高大成所说的这些却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连一旁候着的袁安也是瞪大了一双牛眼,满面惊讶地望着高大成,他实在没想到这个贱民竟然真的会说出他们不知道的东西来!
这时。袁天刚极为兴奋地大声喊道:“妙啊!袁安,快去将游老二叫来,顺便让他带上陆大,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就他一人知道这些东西?”
“是,公子!”袁安苦逼地又向外跑去。
高青在吃饱喝足后,终于打着饱嗝站起来,走到高大成面前,眉开眼笑地说道:“二伯,这个绿豆糕好好吃呀!回去后。您给青儿做些来吃好不好?”
高大成极为爱怜地摸摸高青的小脑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袁天刚的声音在高青背后响起:“青儿喜欢吃,那就去我家吃个够好不好?”
听着袁天刚语气里隐含着诱哄的意思。高青嘻嘻一笑:“那我爹、娘、哥哥、姐姐、弟弟、二伯、二伯娘、四叔、四婶、小姑、小姨他们都去吗?都去的话,我就去,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不去!”
“为什么?我家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漂亮衣服穿。青儿也不愿意吗?”
高青摇摇头,收起笑严肃地说道:“哥哥教过我‘父母在,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