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到的时候洛宁不大专心,不过还是感觉到了突然多出了很多人的,只是为了躲避小萌物的影响无暇顾及,谁知就碰上应该是来寻找福惠的年氏。
洛宁正准备行礼,看见自家额娘的小福惠便像一只小炮弹般绕过洛宁扑上了年氏的大腿,差点一尸两……好吧,差点因为扑得力道过猛害两人一起摔到,还是后面的宫女姑姑和太监立马上前一步撑扶着年氏,才不至于让这两位身份贵重的母子一同失态。
洛宁呆滞了一下,便看到年氏挥退了扶着她的两人,此时小福惠很有眼色的蹭了蹭年氏的大腿,小嘴儿甜甜软软的喊道:“额娘,额娘……”
“乖福惠,额娘……”年氏似是被小福惠这一撞尚未能回过气儿来,轻轻喘了两口才微微弯下。身子温柔的用帕子给福惠擦汗,“怎么满头是汗,额娘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跑得太快吗?”
福惠张开手臂抱上了年氏的手臂埋头蹭了蹭,软软的承认错误道:“额娘,福惠知道错了,请额娘不要责罚福惠吧?福惠以后会乖乖的!”说完便乖巧讨好的想要凑近年氏,那就是一撒娇卖萌的典范啊,年氏怜爱的刮了刮小福惠的鼻子,微微摇了摇头。
年氏本就生得端庄美丽,即使身子不好也带出了那如玉人般的病态美,我见犹怜,而小福惠更是生得俊俏慧黠,又乖巧伶俐,站在不远处的洛宁更是这一副母子天伦的场景萌得心肝儿乱颤,差点连安都忘了请,好在洛宁已经行程了反射性的反应,怔了怔后便朝着年氏:“给贵妃娘娘请安。”
“起吧,”年氏微微一笑,梨涡浅现,抱着年氏手臂的福惠也偷偷转过头来带着点好奇瞧着洛宁,这一大一小的目光让洛宁不得不垂眸不敢再看,俏脸也微微的红了起来,年氏改抓着福惠的小手,好让小福惠光明正大的看着洛宁,“看吉贵人所去的方位,是打算去那片牡丹花丛么?”
“回娘娘的话,奴婢的确是打算过去看看,听闻那儿的牡丹花丛开得正是最美的时候,奴婢从未见识过牡丹花丛一齐盛开绽放、国色天香的美景,便想见识见识。”洛宁规规矩矩的回答。
“如此,本宫便不阻着吉贵人的好兴致,吉贵人可要好生观赏那繁花似锦的盛况,这牡丹花季虽也不短,但最美的年节便是此时。”年妃顿了顿,似乎微微喘了口气,她身后的姑姑不着痕迹的朝着年氏身侧走了一步,“正巧现在那儿人也不多,能静心观赏。”
“娘娘说笑了,娘娘能与奴婢分享赏花的心得已经是奴婢的福分,”洛宁心里一颤,但很快发现年氏应是在说笑,随即她便退至一旁,给年氏让出道来,她抬头一看,发现年氏的妆容虽然依旧精致,却也掩不住面色苍白,便不由得脱口而出:“娘娘,您脸色不大好,需不需要先在前面的凉亭歇一会儿?”
“额娘,额娘,你怎么了?”小福惠也似乎察觉到了年氏身子的不稳,连忙抱着年氏,身后早有准备宫女立刻扶上年氏,而此时年氏却似乎撑到了极点,手虚扶着额头看似头晕目眩,再一下,竟是直接昏了过去,霎时间场面都因为年氏的昏倒而变得混乱起来。
此时洛宁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当然也不能去欣赏什么牡丹花丛,赶紧让宫女太监将年氏抬回年氏的行宫,而年氏似乎也一早知道自己的情况,太医已是候在了宫内,洛宁被带至了殿内等候。
很快,乌喇那拉氏便带着李氏、钮钴禄氏、耿氏等人一同到来,此时太医仍未出来,年氏的心腹也在里头候着,洛宁见众人紧张的神情,打了个千儿便给几人说了刚才的情况,最后才请罪道:“奴婢没能及时发现贵妃娘娘的不妥,请皇后娘娘恕罪。”
“起吧,吉贵人不必自责,年妹妹身子不好,不支昏倒亦不是一次半次。”乌喇那拉氏挥挥手,目光不住的朝着房那头望去。
“贵妃娘娘虽然一向体虚,但此时时疫肆虐,会不会……”李氏忽然插嘴道,她的脸上带着几分忧虑,只是目光下垂,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真实表情。
“李妹妹不得胡说,时疫尚未蔓延至宫中,恐怕此番亦是妹妹体虚所致,本宫还是亲自进去看看。”说着,乌喇那拉氏便带着如哥朝着年氏寝宫的方向走去。
“娘娘,使不得,”李氏心急得伸手阻止,但很快便缩了回去,“娘娘恕罪,一切待太医出来便可知晓,若真是时疫,娘娘绝不可冒险。”
洛宁脸色一变,想起了她虽然被阻挡在外头,但福惠却在被嬷嬷带出后哭闹不止,最后众人不得已妥协,但里头并没有哭闹声,大抵是福惠的权宜之计,若真是时疫,那就糟糕了,“娘娘,八阿哥正在里头,这……”
乌喇那拉氏看了洛宁一眼,随即让身旁的宫女赶紧把福惠带出来。
如哥很快便带着福惠出来,福惠一见皇后便软软糯糯的行了个礼,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欲哭不哭,扁扁嘴的道:“皇额娘,额娘晕倒了。”
乌喇那拉氏牵过福惠,将其安置在了椅子上,“额娘生病,只要小福惠乖乖的,额娘便能尽快好起来。”
此时,后头的如卉与太医一道走了出来,太医先给众人行了个礼,乌喇那拉氏便心急道:“年妹妹的状况如何,应不是时疫吧?”
“皇后娘娘,这贵妃娘娘是旧疾,并非时疫,这些年来娘娘的凤体虚耗过多,此番晕倒更是伤身,仍需要小心调理,不可过于操劳……”
太医话音刚落,武氏、宋氏等人后头跟着一群未来的常在答应,几乎是整个后宫有分位的人都来了,一时间整个偏殿哄闹不已,洛宁正纳闷怎么一群人都来了的时候,但很快她便知道了答案,因为外头忽然传来一声高呼通传:“皇上驾到。”
第18章 雍正驾到
雍正的到来,是这群女人算好的?洛宁分明听到了好些宫女太监暗喜的心声,她悄悄的往老贵人和傅莹的方向挤了挤,众人都翘首以盼,谁都想站在前方,老贵人和傅莹站在后头,众人自然愿意让个位。
老贵人看了看一直朝后挤的洛宁,稍微侧了侧身让洛宁顺利站到了旁边,随即压低声音询问道:“妹妹不是去看这里的牡丹,何以出现在此?看妹妹刚才的站位,应是最先抵达的那批人?”
洛宁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妹妹在路上遇见贵妃娘娘,还未及离开,娘娘便晕倒了,便跟着他们一同来到了这里,只是……”
洛宁这话音未落,站在前方的众人便开始请安,雍正进到了殿内,霎那间鸦雀无声,于是洛宁与老贵人的交谈也自然被打断。
事实上,后宫见到皇上的机会不多,实话是,如果那同处一堂便称之为见面的话,洛宁见雍正的次数还是五个手指数得过来,而真正意义上的面对面,那更是没有。
所谓后宫寂寞,也许雍正朝尤甚,因为雍正很忙。
不过再忙也因为听说年氏晕倒了而匆匆赶至,而众妃嫔也因为知道年氏晕倒雍正可能会赶至,而所有人都赶来,这前因后果听起来真心讽刺。殿内一阵窸窸窣窣,音量不断的加大,此时雍正已经在乌喇那拉氏、李氏、钮钴禄氏与太医的陪同下走入了年氏的寝宫。
洛宁只听四下有人在小声交谈,也没怎么注意周围的音量渐消。
洛宁正想着,却忽然听到像是有人在喊她的声音,还是傅莹扯了扯她的衣袖,洛宁心一颤,看着傅莹的嘴型道:“皇上”。
“吉贵人何在?”威严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殿内喃喃细语,气氛有些凝重,让人发寒。
洛宁动了动,终于在前面的宫嫔自觉让出一条路后,挤到了前头,她规规矩矩的打了个千儿,“奴婢在。”随后,便一直垂首,待皇上再次发问。
只听雍正冷沉着开口道:“朕听闻年氏晕倒的时候你也在场,当时究竟发生了何事?”
洛宁的眼眸微微抬起,这才发现站在雍正脚边的小福惠正睁大眼睛瞅着她,一张小脸紧紧绷着,小鼻子不时的皱了皱,洛宁连忙把目光移开,又给雍正复述了自己所见到的当时的情况一遍,当洛宁说到福惠见年氏过来便跑过去抱着年氏的时候,福惠的小手揪了揪自己的深蓝褂子的下摆,洛宁吞了吞口水,微微一顿,便听到雍正道:“福惠?”
“皇阿玛,福惠不知道额娘不适,请皇阿玛……责罚。”没待洛宁继续开口,小福惠便心虚的摇摇晃晃的跪下了,似乎也明白可能是因为自己一撞惹出的祸。
福惠这一跪,洛宁也连忙跪了下来,雍正微微扬眉,声音略带不悦,“怎么回事?福惠,起身,皇阿玛并没有责怪你,吉贵人,你也起身回话。”
“谢皇上。”洛宁缓缓起身,又偷偷看了已经起身的福惠一眼,大着胆子道:“皇上,请听奴婢一言。”
“说。”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却隐含着让人不战而栗的力量。
洛宁明显感到雍正的目光正如鹰鹫般凌厉的看着自己,而众人也将目光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一时压力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洛宁稳稳的打了个千儿没有怯场,沉声道:“皇上,贵妃娘娘晕倒应与八阿哥无关,奴婢遇见娘娘的时候,娘娘的脸上便略有病容,当时八阿哥在奴婢的身后,许是奴婢挡着了八阿哥的视线,便未能注意到娘娘的情况,奴婢还请皇上恕罪,是奴婢言辞不当,没能表达清楚。”
“吉贵人何罪之有,你无须自责,”乌喇那拉氏在旁温和的开口道,“太医刚才也道半个时辰前年妹妹已派人去请他,如此说来便是年妹妹亦自知身体有恙,与他人无关。”
太医战战兢兢的上前禀告,雍正其实并没有发怒,不过福惠太敏感,倒是显得他不怒自威,“无妨,朕只想知道当时的情况,吉贵人,你继续说。”
“是。”洛宁继续说起当时的情况,这回儿小福惠也不害怕了,洛宁又偷偷瞧过他两回,确定他没有纠结后,也说得更放心了许多,对萌物没有抵抗力这点,实在太不应该了。
雍正听罢洛宁的解释后并未说些什么,只淡淡的让她退下,复又前去年氏的寝宫,乌喇那拉氏谓经过太医悉心诊疗后并无大碍,让众姐妹不用担心后便让众人散去,于是此番真正能在雍正面前露上脸的除却前方的钮钴禄氏与李氏,便是洛宁,洛宁离开的时候,倒是遇上了很多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只是有人瞟了她一眼,有人明目张胆的看着她,最后她对上了莲贵人带着一丝嫉恨的眼眸,见洛宁也在看她,便飞快的掩下那一抹情绪。
洛宁嘴角微弯,对着莲贵人点点头,想表现出一派宠辱不禁的淡然,对方也扯起了嘴角,回以洛宁一个得体的微笑,随即便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离开。
洛宁几人住在年氏寝宫内的偏殿,走几步便能回去,是以落在了后头。
“火药味儿真重。”傅莹在洛宁身边嘀咕道,这一声不高不低正巧传入洛宁的耳朵里。
“哪儿呢?”洛宁捻起帕子虚掩着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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