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元宝脸色涨红,连忙起身去一旁寻雪球了。
才刚迈出了客院的门槛,却见到身穿着牙白色锦袍的商少靖,正负手而立,眼睁睁的看着商金氏被拉走的背影。
红绣脚步一顿,懒得搭理上商少靖,径直往绣中园去。才刚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商少靖带着嘲讽的声音:
“红绣,好大的官威啊。”
红绣停步,并未回头:“怎么,大堂兄也有话要讲?”
“不敢,我可不想跟我娘一同去京畿卫大牢里做客。”
红绣闻言,乍然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商少靖,她本以为他是才回来,不明白所以,所以不给商金氏求情也有情可原。可如今听他说的,他明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商金氏被抓走,却不出来给他娘亲说一句话?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人若是蠢,就要付出愚蠢的代价。她做了蠢事与我何干?”
红绣目瞪口呆,这样的儿子,真是让她找不到一句恰当的形容词来形容了。
“大堂兄倒是识时务。我还有事,先回去了。”点头致意了一下,红绣转身走向绣中园,元宝找到雪球,抱着小狗跟在后头,叶潋清不知隐身于何处去了,只有那四名京畿卫押着商金氏往府外去。
客院中,众丫鬟婆子呆呆跪着,皆是惊魂未定,大丫鬟枚儿也是好半晌才缓了口气,带头站了起来。
见她起身,其他人也相继搀扶着站起来,揉膝盖的揉膝盖,捶腿的捶腿。
张妈妈道:“枚儿姑娘,二夫人被带走了,你看该如何是好?”
枚儿蹙眉,“老爷如今病着。老太太也卧病在床,不能主事,我看这府里二夫人不在,唯一能求的只有大少爷了。”
张妈妈本想说他们是不是该去找一下四姨娘,可一想二夫人与四姨娘斗的水火不容,若真寻了四姨娘,恐怕夫人回府了也不会给他们好过,当下点头道:“那就劳烦姑娘就去一趟大少爷那吧。”
“嗯,我等会就去。”
红绣回了绣中园,沉着脸径直进了第一进的正厅,回身坐在正当中。杜鹃见红绣面色不善,与梅妆和丹烟均不敢多言,上了茶之后垂首站在两侧。
“元宝,你进来。”红绣喝了口茶,平息了一些怒气,才叫元宝进来。
元宝进门,忐忑的行礼:“奴婢给小姐请安。”
红绣放下茶盏,干净剔透的指甲轻轻叩着桌面,却并不开口,只是微虚着眼看着门边那株长青木。
丹烟、梅妆和杜鹃对视一眼,心中暗叫糟糕,小姐这样,才是真的生气了,不知元宝到底做了什么糊涂事。这丫头平时机灵的很,应当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元宝额头已经泌出汗水,只觉得红绣虽然没有看着她,可她的身上却犹如被刀扎被凌迟了似的,难受的紧,既然已经这样,她再继续遮遮掩掩的,恐怕也没有作用,只是让小姐更加生气,增加自己的罪责罢了。思及此处,元宝跪了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小姐,奴婢对不起您,奴婢知错了。”
红绣将目光转向她,气虽然消了,可还是不能理解:“元宝,我自问平日带你与你母亲亲都不薄,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元宝叩头,道:“奴婢是见钱眼开,瞎了眼了。先前,四姨娘的贴身丫鬟代云路过咱们这儿,看到奴婢在照顾雪球,就跟奴婢偷偷商议了,说给奴婢一百两银子,让奴婢只需将雪球放出去,赶到客院即可。奴婢,奴婢就……”
竟然是诗媛?红绣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无力又无奈。商少行与她说过,诗媛之前只不过是与商少行合作罢了,两人有共同的目标,且又能互利互惠。而如今,商崇宗变成了太监,恐怕诗媛是最气愤的一个,她定然是怀疑到她头上了,又因为身份低微不方便直接与她斗,就想法子挑拨她与商金氏斗,她在一旁看好戏。
早就知道诗媛是聪明的,想不到她们竟然这么快就交锋了,红绣嘲讽一笑,这大宅子中的日子,真是一日都不叫人安生。
“银子你收了?”红绣拍了拍身旁怒容满面的梅妆的手。
元宝低着头,不敢直视红绣的目光,更不敢看到三婢女那仿若要吃人一样的眼神,懦懦道:“收,收了。”
“嗯,今儿事已经发生,我也不想追究了。你既得了银子,就带着那些钱出府去吧,你母亲和你爹爹那里你须得自己解释。”
“小姐……”元宝哭的哽咽,却一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口。刚要起身,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清澈冷淡的声音。
“怎么,这就算了?”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四百三十章 陪商美人沐浴
第四百三十章 陪商美人沐浴
“修远”红绣惊喜的起身,直直望着那朝思暮想的人,商少行身着黑色骑马装,面染霜尘,可见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绣儿。”商少行张开双臂,笑容温柔的仿佛二月透过云层的阳光,能融化一切的冰雪。
虽有旁人在场,可红绣仍旧忍不住相思之情,笑着奔了过去,投入商少行怀抱中一把搂住他的腰,脸颊蹭他的衣襟:“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商少行搂着朝思暮想的人,闭着眼轻吻她的发顶,“想我了?”
“才不是。”红绣矢口否认,退后一步笑道:“只是随口问问。”
商少行心情大好,低声笑了起来,他清澈低沉的声音如同上等的琴弦,每一下都撩拨在人的心头。红绣只觉得自己现在不光是脸红,好像脖子也跟着发烫了。连忙拉着他的手到主位坐下。
杜鹃自小就跟在商少行身旁,早看惯了商少行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梅妆与丹烟也是常在跟前伺候的,自然也早就习惯了,只有跪在地上的元宝,仰着头好似呆了一般,早知道三少爷生得俊,却不知他也能这样温柔开怀的笑。就像原本黑白的画卷被上了颜色,他的脸一下就鲜活起来了。
商少行感觉到小丫头的注视,这才想起刚才听到红绣说的那只言片语,疑惑的看着红绣:
“绣儿,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的。我已经预备要放元宝出府去了。”红绣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商少行的性格她还不清楚?若真被他知道元宝做了卖主求荣的事,恐怕就不是这么轻松就能解决了。
出府?商少行看了眼元宝,她记得这丫头的爹在马棚当差,她娘是绣中园的婆子,还是红绣亲自将她们娘儿两个要来的,若无大事,红绣怎么会随意将他们放出去?
眯着凤眼,眸光如锐利的箭直射过去,吓得元宝曲着身子跪伏在地。不敢抬头直视。
商少行轻哼了一声,道:“元宝,你家小姐要护着你,不肯说出实情,还是你自己说吧。”
“修远。”红绣拉着商少行的手摇了摇,撒娇的意图明显。元宝丫头其实并不坏,再说她年纪不大,受不住利诱也情有可原。
商少行拉过她柔弱无骨的手拍了拍,“你这么宽容,可人家欺负的就是你的宽容。”
“少爷,奴婢知错了。”元宝磕了个头,带着哭腔。
商少行扬声道:“把周贵金家的叫来。”
“是,少爷。”
梅妆领命出去喊人了。商少行道:“元宝,待会儿你母亲来了,你就当着她的面,将该说的都说了。”
元宝已经泣不成声,连连磕头道:“少爷,奴婢真的知错了,求您饶了奴婢吧。”
“我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且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再说吧。”说着端起茶盏啜饮了一口。
不多时,周贵金家的就来了,哆哆嗦嗦跪在元宝身旁,询问的眼神先看了女儿一眼,这才强挤出个笑容,道:“少爷,不知您叫奴婢来有何吩咐。”
商少行笑着道:“元宝,你说吧。”
事已至此,元宝还哪能有所隐瞒,将方才与红绣说的那些又详细的说了一遍,周贵金家的越听越气,待她说完,先起身打了闺女好**掌:
“你这个不知死活卖主求荣的狗东西,娘平日是怎么教你的”
元宝挨了打,也不敢吭声,只顾着流泪。
周贵金家的跪下磕了好几个响头,祈求道:“少爷,小姐,这丫头犯了这样的过错全是因着我这个做娘的没有教导好,请少爷和小姐饶了元宝,处罚奴婢吧”
“娘”元宝哭着大呼一声,跪行了两步:“小姐,是元宝错了,元宝对不起您,这件事我娘她不知道,从头至尾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小姐就看早平日奴婢母女也算得上尽心照料的份上,就饶了我娘亲吧我犯的罪过,我愿意自己承担,小姐,求求您了”
“元宝,你走开。小姐,请处罚奴婢,放了元宝吧,她年少不更事……”
眼看着这娘俩抢着领罪,红绣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与连翘,到底还是看不过去,叹息了一声道:“周妈妈,元宝犯了错,我院子里也再不能留她,反正有了那一百两银子,她也够用上一阵子了,就让她出府去吧。‘
“小姐。”周贵金家的抬头,感激的望着红绣,连连磕头:“多谢小姐网开一面,多谢小姐。”
商少行眼睛一瞪,道:“元宝不懂事,你做娘的也有责任。往常遇到卖主求荣的恶奴,你应当知道我都是如何处置,今日看在小姐的面上就这么算了。不过绣中园也留不得你了。待会我会与管事的说,你也回厨房去吧。”
“是,奴婢谢谢三少爷。”
元宝与周贵金家的对视一眼,恭恭敬敬给商少行和磕了三个头,谢了恩退了下去。他们知道,做了出卖主子的事还能全身而退的,恐怕圣京城里也只有他们了。
事情处理妥当,三婢女也识相的退下,将空间留给久不见面的两人。
商少行起身,拉着红绣的手道:“我不在府里,那些不长眼的是不是也都专门欺负你?”
红绣起身,与商少行出了正厅,拐了个弯上了抄手回廊,往第二进的花园走,笑道:“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吗?才刚二婶还被我给抓到京畿卫大牢里关着去了。”
商少行点头,认真的道:“给她点教训也是好的。”
红绣扑哧一笑,“我还以为你会为她说两句话呢。”
“我看起来像是善心的烂好人?”商少行说的很无辜。
红绣摇了摇头,“你啊,就是善心之人,不然方才也不会让我做主,将元宝送出去了,记得之前你对待背叛者,不都是要见血的?”
商少行略微一想就知道她说的是哪一宗,“当年的事你还记得?”
“可不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我眼前被断了手臂,你说我记不记得,那可是鲜血淋漓的场面呢。”
“绣儿,对不住。”商少行停下脚步,拉着红绣的双手解释道:“当年我只当你是诸葛家的下人,也实在是被那个背叛者气急了,更气自己识人不清,所以才……若是我知道将来我会如此爱你,我怎么可能不顾及你的感受。”想想当年,在一个小姑娘的面前立威,还觉得是给诸葛家的人好看,他心中好生不自在。
红绣掐了他的脸颊一把,“好了,都过去的事了,我让人预备浴汤,你先沐浴更衣吧,我去给你预备吃的。”
商少行笑道:“让他们随便弄点吃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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