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钱掌柜也笑了起来,道:“会、所那边来的虽多是会员,可开花销历来不少,加上咱们那些个别出心裁的服务项目,酒水菜肴这个利润本就大,棋牌室里头更加赚钱。”
“这么说我每日进账的,就要有五六百两的收入了?”
红绣眯着眼睛,以南楚国的米粮价格来计算,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她那个世界的六百块钱,就算她每日进账五百两好了,若放在现代,也是每日三十万的收入,她还真是个有钱人啊
见红绣笑的甚是开怀,周掌柜接茬道:“正是,姑娘,这还是保守的算法呢。”
“很好,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们了。你们的好我记着,有了好处,自不会亏待了你们。”
钱掌柜和周掌柜均是微笑着起身,行礼道:“多谢姑娘。”
“别谢我了,我还要谢你们的,我朝中事务繁忙,偏劳你们了。快请坐下,尝尝这茶。”
那边林三娘也给商少行上了同样的茶,商少行端坐在圈椅上,放下毛笔,又拿起朱砂笔对着账册圈圈改改,记录的都是阿拉伯数字。间或好奇的看一眼红绣的方向,二人相视一笑,颇有默契。
待钱掌柜和周掌柜吃好了茶,红绣才问:“敢问二位,如今米粮的价钱如何?”
钱掌柜笑道:“姑娘,早先一石米是三百文,可去年旱灾,今年洪涝,米的价钱如今是翻了一倍不止,已经涨价到了八百一十文一石了。”
“这么贵?那老百姓怎么吃得起。”红绣惊讶的坐直身子。
钱掌柜苦笑道:“姑娘,穷人自有穷人的活法,姑娘日进斗金,自不用担忧这个。”
红绣忧虑的蹙眉,想了想道:“周掌柜,钱掌柜,我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你们去做。”
“姑娘请吩咐。”钱掌柜和周掌柜均起身行礼。
商少行也好奇的放下朱砂笔,看着红绣。
红绣道:“二位也知道,楚江决堤,下游五省的百姓遭了灾,去年干旱,今年洪涝,老百姓苦不堪言,已经是路有饿殍。然朝廷如今也拿不出银子来赈灾,今儿个早朝上,皇上还在议这赈灾的事宜。”
站起身,红绣走到窗前,看着窗**沉的天空,道:“这世上,银子是永远赚不完的,与人命比起来,银子又算得了什么?我打算自个儿想法子,发粮赈灾。”
“姑娘”周掌柜和钱掌柜都是一惊,随即佩服与振奋之情溢了满腔:“姑娘侠义心肠,小的佩服,姑娘请吩咐吧,您吩咐什么,小的一定尽力。”
“好,往后绣妍楼和绣妍会suo仍旧正常营业,只从今儿个开始拨一部分人出来,帮着你们跑赈灾的事儿。”
“是。”
“周掌柜,稍后你就领着人出去,将圣京城乃至周边城镇,所有能买的马车都给我高价买来,老百姓手里头有的,农家门户里有的,也都买来。若是有门路的,认识什么大人府上的人,也将他们的马车买来,在去所有的马车铺子下订单,就说绣妍楼要包下所有马车铺子往后五个月的产出,他们再不准将马车卖出去一辆别忘了签了文书,不怕他们违约赖账。”
“是姑娘放心,这事儿就交给小人了。”
“嗯,马车买回来,均运往会suo的马场,那地儿宽,又在城郊,正好放得下,运粮食出城也是方便。”
“是,我马上去办。”周掌柜领命退下了,走路的时候步履中都带着干劲儿,似乎情绪非常的激动。
红绣对蹙眉沉思的商少行一笑,又道:“钱掌柜,你想法子联系米粮商,将所有能联系得到的,买的来粮的都联系上。绣妍楼和绣妍会suo能日进斗金,我就要将这些钱都换成粮食,送到灾区老百姓那去,往后咱们每日五六百两的收入,至少每天能运出去五十车的粮食了。”
钱掌柜激动非常,看着红绣的眼神都变作炙热,他虽也有这个心,却没有这种魄力,每日至少五百两的收入自个儿一份不留,竟全要捐出去,这是何等的胸襟。也难怪人家一个女子都做的了官。
“姑娘,这事儿我定给您办好了。”
“嗯,对了,你待会去告诉周掌柜的,吩咐人赶制画有绣妍楼并蒂玉兰花标致的围布和旗帜,咱们派出去的马车,都要统一经过装饰,这去往南方的一路上,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圣京城有个绣妍楼。”
“是”
商量了具体事宜,钱掌柜也兴奋的退下了,原本没什么表情的方正脸上,如今却带着二十岁小伙子才有的那种冲劲儿和干劲儿,就跟打了鸡血一般。
待屋子静下来,商少行才道:“绣儿,发生什么事了?”若不是有什么事情刺激了她,她是绝不会如此大手笔的。
红绣走到商少行的书案旁,侧身靠在桌上,看了眼门外,随即语气平淡的道:“今儿个上大朝,皇上颁旨,从明儿个开始,允许商人买官。从一品大员往下所有官职的副职均拿出来竞拍,价高者得,买了官的大人不必上朝,任副职,脱商籍,子嗣允许参加科举。”
商少行闻言先是怔了一下,随即道:“国库空虚,皇上是在想法子敛财,从商人身上下手了。”
“正是。”红绣笑的嘲讽,声音大了一些,道:“今儿个在朝堂上,我算是看清楚了那些所谓朝廷栋梁的嘴脸,老百姓饿着肚子,守边关的将士连饱饭都吃不上,那些酸儒官僚,竟然还有心思相互攻讦,全然不为了百姓着想”
红绣声音越发高亢,又看了看外头,今日当值的是关靖,她做的事情必然要惊动朝廷,此刻正好借着关靖的口传给皇上。
“我本想捐个左丞相做做,过一过官儿瘾,可一看他们那副嘴脸我就已经够了,我的银子才不给那些人一层层的剥皮,若捐官给了国库,真正能换成粮食吃到老百姓肚子里的能有多少?既那样,不如我自己来做。反正也不是没有那个能力。”早晚都要花的钱,不如做的漂亮大气一些。
商少行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红绣的意思,点头赞成道:“这事儿我支持你,银子和人手我都会给你想办法,回头我去找一找旧相识,看看能不能将购粮的价钱压的低一些,还有,光是圣京城的粮食怕是不够,南边儿遭灾,咱们粮食的渠道怕是要往北边扩一扩。”
“修远。”红绣握住了商少行的手。说是购买粮食,可此刻也正是考验她实力的时候,每天都要买那么多的粮,必须要有门路,有渠道才办得到,不然有银子却买不到粮,所有的一切不也是空想?有商少行帮忙,这事儿她就有底多了。
商少行轻轻一拉,红绣便坐在他腿上。一下下顺着她的长发,商少行在她耳边道:“反正咱们大部分资金都已经抽出去了,韩氏的事情也瞒不住皇上,倒不如借这一次机会将明面上的银子都花了干净,免得有人惦记。”
“嗯。”红绣点头,在商少行脸颊上亲了一口,“修远,有你真好。”
商少行满足的笑着,想了想又道:“对了,你这运粮食的路上,怕也要周密计划一番,毕竟如今灾年,世道混乱,响马山贼之流横行,灾民饿极了出来抢劫也是有的,可别赶上咱们的粮食没到灾区呢,就让人给抢劫一空了。”
“嗯,这事儿我待会儿去找一下洛寻,看看他有没有法子。”
“好。”
事情定了下来,要落到实处却是要废一些波折的,自打红绣吩咐周掌柜去高价购置马车,圣京城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
——原本车水马龙的城市,如今大街上竟然是一辆马车都不见了。小门小户为了那些银子卖了马车,大门大户也有许多奴才算错了账:本想着现下先将马车高价卖了,在去便宜的买一辆新的,可谁知道马车被人拉走后去了马车铺子,人家的产出竟然都被绣妍楼高价包了
为了这事儿,有多少达官贵人府上的下人挨了板子,将代步的马车都给卖了,害的他们主子出门没车坐,有些大人上朝只得骑马去,不会骑马的惨一些,只能乘轿子,以至于此次的大朝会,文武百官竟然有一半迟到的。
李天启面沉似水的坐在龙椅上,下头百官均噤若寒蝉,不多时,又有一名官员入内磕头:“皇上赎罪,臣,臣并非有意,出门已是提前了一个时辰了,却还是,还是来迟了,全因为臣府上的马车,都被绣妍楼收购走了”说着怨恨的瞪了一眼那个气定神闲的白色身影。
李天启又看了眼红绣,随即摆摆手。
那位大人磕头行礼,站回班位,不多时,就见丞相许国昌大步入内。
“皇上赎罪,臣来迟了。”
李天启似笑非笑的道:“许丞相今儿个怎么也迟了?”
许国昌眼珠一转,竟跪的端端正正,将背脊挺的笔直,拱手道:“臣听说诸葛大人有赈灾义举,急需马车,就将府里的马车都送给诸葛大人了。今日坐轿子来的,所以迟了些。”
“噗……咳咳”红绣一口口水没咽好,一下子呛的咳嗽起来,心说许国昌这个老狐狸,可真能瞎编,他什么时候把马车送给她过。她是付了银子的好不好。
李天启好笑的点点头:“许丞相,归列吧。”
“是,臣遵旨。”
这个时候,满朝文武以及皇帝陛下,看着红绣的目光都是不同的。李天启看向红绣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探究和赞许。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日关靖将红绣的话原原本本传给自己,他的心情有多么震撼和激动。他果然没有看错她,这样的气魄,已然不是一个小女子能有的。
他也想过,红绣此举有些跟他较劲儿的意思。然而她做的是好事,他完全挑不出她任何的错处,此刻他反而很是好奇,很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要知道,有些事情,可不是光有银子就办得成的。从卖粮到运粮,再到灾区的具体发粮,这每一步,她都要自个儿去计划实施,做大事,更能考验到她的能力和实力。李天启有预感,这次她献给他的将会是个宏大的戏码。
朝上照例议事,很奇怪,皇帝没有责罚那些迟到的大人。待散朝之后,红绣一路往外走,一路还接收了不少哀怨的目光,看得她只想笑。
她的马车也贡献去运粮了,所以出了皇宫,红绣改乘轿子,轿夫才为她掀起轿帘,身后却传来一个尖细的嗓音:
“大人,诸葛大人,诸葛大人”
红绣一愣,回过头去,就见李德全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了二十余辆各式马车。
“李公公。这是……”
李德全笑道:“皇上得知您要往灾区运粮的义举,甚是欣慰,马车铺子临时赶制马车怕是来不及,既然朝中各位大人都能‘捐’出马车,皇上说他身为天子,也要尽力,皇上的龙辇,还有皇后和太皇太后平日乘坐的凤辇,以及宫中代步用的所有马车都在此处了。稍后奴才就命人给大人送去,皇上说了,能多拉一车就是一车,也解灾民的燃眉之急。”
红绣闻言连忙朝着皇宫的方向跪倒,“臣替灾区百姓,多谢皇上隆恩。”
磕完了头,李德全搀着红绣起来,满目都是羡慕和激动,手有些发抖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缎的小包来,道:“诸葛大人,奴才侍奉在皇上身边,也用不上什么钱,这些都是奴才攒下来的月钱,您一并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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