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你们先下去吧,把门关紧了,我和哥哥有知心话儿要说。”沈清微笑着看着朱觐钧说道。
若初同情的看了朱觐钧一眼,领着丫鬟们退了下去。
门外的二人看了对方一眼,齐齐大步走了进来。
“有什么知心话儿啊,我们能不能听?”
沈清瞬时望了过去,见到那个银白色披风的男子又低下了头来。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林芳语和那个黑色披风的男子同时望着对方一怔,林芳语马上转过了头,黑色披风男子的目光却定定的落在了林芳语的身上。
朱觐钧在一旁暗自松了口气,悄悄向两人挪了过去。
“谢兄弟了!”他低声说道,见两人没反应不由左右看了看。
两人望着的虽是不同的人,却是同样的表情。
朱觐钧不禁抽了抽嘴角,得,他还做了电灯泡了!
他摆了摆手,潇洒的就要往外走。
“朱承靖!”沈清恨恨的喊道,颇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朱觐钧又往后退了两步,贴在了陆绍齐耳边,“交给你了,负责灭火。”
陆绍齐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悠悠的朝沈清走了过去。
沈清看见他过来撇过了头。心里像针扎般难受。
温暖厚实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紧接着一股力量拉着她跑出了屋子,她抬头望了那男子一眼。心里的难受似是烟消云散般消失了。
林芳语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手掌紧张的握成了拳。
黑色披风的男子却微笑着走了过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陆绍齐拉着沈清的手径直跑到了那天晚上的亭子边上,此时天色已经灰暗了下来,这附近又偏僻,竟是没有一个丫鬟小厮的影子。
沈清心里忽然有些虚,不着痕迹的靠到了柱子上,好似这样心就能不跳的那么快。
陆绍齐笑着望着她。心里如同被蜜糖浸过一样,甘甜甘甜的。
“蓁蓁……”
沈清低头望向了自己的脚面,心中此时没有难受,也没有欢喜。有的只是紧张,满满的紧张。
紧接着,她就被揽到了一个温暖踏实的胸膛里,让她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
“你那天在凉亭等了我很久吗?对不起。”
沈清闻言冷静了下来,又回忆起了那天的失望与心冷。她轻轻推开了陆绍齐的怀抱,迈出了亭子。
陆绍齐连忙跑过去拽住了她的胳膊,“性子怎么还是这般急?我那天也等了你很久,在城外的老榆树下等了你很久,因为表妹一直缠着。不想让你看到心烦,我就去了城外,本以为你会从那边过来,咱两个也就不会错过!”
沈清闻言停了下来,她那天确实是想从那边过去的,可前面有辆马车坏了,堵住了路口,她就改了道儿……
陆绍齐见她冷静下来后,轻轻掰过了她的身子,“我不会再依着你了,我要你嫁给我!”
眉头微蹙着,俊朗的眉眼里全是紧张与认真,挺拔的鼻梁稍微有些皱紧,薄厚适中的嘴唇正紧紧抿着。
沈清望着他这个样子眨了眨眼睛,心里的矛盾顿时土崩瓦解。
陆绍齐紧紧抱住了她,“答应我好吗?”
“不好。”沈清嘴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陆绍齐闻言表情复杂的望向了她,却看到她满脸的笑意。
他忽然笑了起来,“那我回去就让母亲来提亲!圣上那边我有数儿,你不用担心!”
“我才不要嫁给你,”沈清重又走回了亭子里。
“为什么啊?”陆绍齐跟着走了进去,牵起了她的手。
沈清试着手里的温度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浓烈,嘴上却是丝毫不改口,“怎么着也得考验考验,你以前光欺负我了,可不能这么轻易的就饶了你!”
陆绍齐闻言笑了起来,清朗的笑声莫名的舒服与踏实。
“那也得有个期限吧,万一你再一辈子都考虑去了,我要上哪儿哭去?”
沈清捏了捏手里粗实有些茧子的手指头,精致的眼睛眨了眨,“我再好好想想。”
“好。”陆绍齐忽然转过身抱住了她,紧紧地,没有一丝缝隙。
沈清笑着回抱了上去,嘴角一片甜蜜。
黑幕完全降了下来,天上月亮星星亮的闪人,明天肯定又是个好天气。
屋里的火烛已经被点了起来,屋里的两人互相站着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你……”
“七……”
两人踌躇半刻后同时开口,望了对方一眼,林芳语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七皇子先说吧。”
“女子优先,你先说。”黑色披风的男子笑着说道。
林芳语反而犹豫起来了,有什么要说的啊,能说什么啊,难道要说你吃饭了吗?今天来干什么啊?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朱遵堂看着林芳语纠结的眼神笑了起来,轻咳一声道:“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总下来两只手都数不清了,怎么反而害羞起来了?”
“七皇子说笑了……”林芳语讪讪的笑了笑,继续充当着沉默人士。
朱遵堂抬头看了她一眼,“以后就叫我遵堂吧。”
“这怎么可以!”林芳语说完连忙咬了咬舌头,平静了一下又说道:“七皇子是皇子,我怎么能直呼七皇子的名讳。”
“这有什么不能的?”朱遵堂看着她要拒绝的神情又说道:“这是命令。”
林芳语闻言止住了要开口说的话,“是。”
“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朱遵堂轻咳了一声,不经意的问道。
林芳语闻言眨了眨眼睛,这位爷到底是要说什么,拐弯抹角的。
“过来看看老王妃。”她低声说道,手指不住的摩挲着手上的羊脂玉镯子。
“可还喜欢?”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林芳语一怔,手指停了下来,手上的羊脂玉镯子静静的垂了下来,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七皇子,咳,七爷这是什么意思?”林芳语疑惑的问道,心底有些复杂难以言喻。
朱遵堂挑眉望着她,没有吭声,还是不肯称呼名字么,这个别扭的小妮子!他想着愉悦的笑了起来,锋利的眉眼霎时柔和了下来,让林芳语看得一愣。
他步步紧逼了过去,林芳语反应过来连忙后退,可后面已是太师椅和茶桌,旦旦没了退路。眼看着朱遵堂就要贴上来,她紧闭眼伸出了双手,娇小的双手摁在了宽阔的胸膛上,显得如此的明显与暧昧。
朱遵堂定定的望着她,勾起的唇角充满笑意的眼睛直直射了过去。
林芳语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局面,自己手底下是一男子的胸膛,那男子正调侃的望着她似是在喊她耍流氓。
她的脸瞬间绯红,像熟透了的红苹果,又像是桌上鲜艳欲滴的红釉茶杯。
她低头瞪了茶杯的一眼,可恶的朱清晨,没事儿用什么红釉呀!
“七,七爷,对不起……”她低着头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眉眼间全是懊悔。
朱遵堂十分想捏一下她红透了的脸颊,但看到她紧珉的双唇又忍住了,真是个别扭的小女子。
他看到她如此难堪的模样,轻咳一声转移了目光,又恢复了一片清冷的模样,“小岩子还挺言而有信的,我还真怕他私吞了!”
没边没靠的一句话,却让林芳语了然,原来六哥说的人果然是他!
她手上的羊脂玉镯子是未知人托林耀岩转交给她的,依林耀岩的话就是这镯子是一丧尽天良、狼心狗肺、整天板着张臭脸的人送给她的,让她想戴就戴想扔就扔!
她当时一听这话脑子里就浮现出了朱遵堂,六哥能这么骂的人也就是他了,两人虽然一见面就没个好脸色,但关系实是不错的,就是六哥能侃了点儿。
她和朱遵堂也打过几次交道了,这人一直一张死人脸的模样,怎么今日这么反常?难道真和烛光有关?
屋里的丫鬟婆子们早在一开始就退了下去,地龙烧的暖暖和和的,林芳语忽然感觉有些热,这地龙是不是烧的太暖和了些……
“可还喜欢?”
她闻言一怔,马上反应了过来,伸手急急地从手上把镯子摘了下来,“是芳语僭越了,不知镯子是七皇子的。”
“你怎么一阵儿一阵儿的?刚才不是还挺正常的么,怎么现在又像只让人踩着尾巴的大尾巴狼?”朱遵堂戏谑的说道,伸手握住了她拿着镯子的手。
林芳语在心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什么叫大尾巴狼,这不是明晃晃的说她能装吗,还是只让人踩着了尾巴的大尾巴狼!
她气极反笑,“七爷这是什么话,您还能和狼说话了?”
第一百六十章 镯子
朱遵堂望着强忍住怒火的她,自得其乐的把玩着手中娇嫩的柔夷。
林芳语感到一种侮辱从上而下的浇遍了全身,她拼劲全力的拉扯着自己的手,却始终抵不过对面男子的力道。
“七皇子请自重!”
憋红的脸蛋儿,愤怒的像头小狮子。
朱遵堂哈哈大笑了起来,硬是在她的挣扎下把镯子套到了她的手腕上。
“以后还是有生气些好,你和安宁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挺真的吗?怎么一换个人就成了大尾巴狼?”他自得其乐的坐在了她身后的太师椅上,仰头带笑的望着她。
林芳语抿唇与他隔开了一段距离,手上的羊脂玉镯子还在向她提醒着眼前这位不是什么善茬儿。
她面上毫无表情,心下却思绪百转。
她和朱遵堂打交道没有三十次也有二十次了,每次都是客客气气的,极少数的时候她才会有些失态。而面前的这位大爷,以前见着的时候大多数是张死人脸,极少数才有些笑模样,可现在……
她真有些怀疑前面的人是不是大明永乐帝鼎鼎有名的冰冻七儿子。
“在好奇?”对面的人幽幽的来了句。
林芳语连忙止住了思绪,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七爷是天潢贵胃,小女子只是一闺中弱质,如若得罪了七爷,还请不要放到心里去。”
对面人脸色有些沉,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紧接着就有一场电闪雷鸣的磅礴大雨。
林芳语提起了心来,今晚的七皇子怎么阴晴不定的,难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妥的话?
她正忐忑之际,被一阵声响惊得颤了颤。
朱遵堂重重的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一旁的杯盖颤了颤。正巧贴在桌边,‘啪齐’一声掉了下去,红色的杯盖碎裂开来。露出了边缘的苍白。
“你对九弟为什么不这么客气啊?”声音中满含着隐忍。
林芳语有些疑惑地的看了他一眼,却正对上他锋利的眼眸。
她心一突。不明白这位爷怎么突然变了天,心里着实有些害怕,那锋利的眸子就像是能能射进你的心里。但她又一想,九爷是贤妃的儿子,与自己是表亲,自然和他不一样,亲近远疏她难道还分不清么?
这么想着。她又有了底气,略沉吟半刻道:“与九爷从小一同长大,厚颜将九爷当成了自己的兄长。”
朱遵堂闻言稍稍消了些气。
林芳语看着他身上的戾气少了些许,心里一时有些矛盾。这镯子到底该不该还?
说起来也怨自己,这镯子温润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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