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么认为。”沈清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七爷,强扭的瓜不甜,你得到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为何不……”
“滚。”
沈清一顿,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太直接了些,她缓和了一下心情,又继续说道:“七爷观察了这几年也应该了解了芳语的为人,她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
朱遵堂忽然笑了起来,眉眼都染上了笑。
沈清心里有些打鼓,她自知自己说这些话太冲动了。但昨天芳语的无奈和破罐子破摔她看到了眼里,她不能无动于衷,她不能什么也不做。
“你难道有什么好法子,放心,我一定好好赏你!”朱遵堂依旧笑着望着她,眼中也变得柔和欣慰。
沈清闻言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她刻意和他好好商量,他却如此侮辱!
当自己是那种卖友求荣的小人么?呵,她真想问问。他倒是有什么荣好让她求的!
“七皇子,请问您要赏什么呢?”她怒极反笑。
朱遵堂若有所思的绕着修长的手指,忽然低下头来笑望向了她。“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怎么样?”
“好啊!”沈清璀璨的说道。眼中一抹鄙夷生生望向了他,“我想要那天上的太阳,麻烦您找人给我取下来吧!”
七皇子望向她越发笑得明朗,眼里的光芒却越发的冷峻。
沈清深呼吸了一口气,硬压下了心中的愤怒,“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明确的知道芳语心里在想什么。她是个不与人争锋的女子,请你饶了她吧。”她说完毅然决然的跪下去磕了个头,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朱遵堂依旧背着手站在那个地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朱觐钧愣愣的站在侧屋。他旁边的彩色琉璃窗给拉开了一条三公分左右的空隙,眨眼望去,正好可以看见书房里的场面。
她竟然给人下跪了么……
陆绍齐紧珉着唇,眼目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
林芳语正有些怔忪的靠在美人榻上。云烟和小苗边剪着花枝边说着悄悄话。
“听说大街上新开了一家胭脂店,这腊月里怎么还有人开店啊?”
小苗偷看了林芳语一眼,低声说道:“我也是听我娘说的,那好像是嘉荣侯世子妃的产业,说是赶着年前好促销!”
“嘉荣侯世子妃?”云烟嘀咕一声。没再说话。
林芳语眨动了一下眼皮,心里的烦闷更重了些。
嘉荣侯世子妃她是认识的,是太常寺卿欧阳游的女儿,为人有些娇蛮,但性子直,从没有些小心思,更不是做生意的料。
可见,这铺子真正的主家是未知人了。
嘉荣侯姚家。
也不知王小姐怎么样了,是什么会让她死马当活马医呢,她为什么会饥不择食的在寺庙里就寻求帮助了呢,三皇子,大势已去吗?
不会的,不可能。
她接着摇了摇头,眉头一股散也散不去的愁绪。
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怎还有心管别人的闲事,她脑里又重现出了那个人的图像,锋利的眉眼,紧珉的双唇。
她想着眉头皱的更紧了些,抬起手来望着空荡荡的手腕,唤着旁边的云烟,“把橱子里最里面格子里的黄梨木雕喜鹊登梅的盒子给我拿过来。”
云烟闻言马上进去把盒子拿了出来。
林芳语接过盒子慢慢的打了开来,里面正躺着一只温润柔光的羊脂玉镯子。
她看了几眼又重重的合了上去,咬唇看了眼门外,“六哥在家吗?”
云烟摇了摇头,“奴婢刚才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过六爷,听时乐说去了宁王府了。”
林芳语点点头,又重新打开了盒子。
怎么办,到时候真要嫁给他吗?
他又为什么没有立即马上请求赐婚呢,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毕竟也不是只有他一个皇子。
可是,无论嫁给哪个皇子都会让自己发狂,狂得想自杀。
遵均。
她脑子里从刚才开始就若有若无的浮现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如同眼前的镯子,让人心静。
“云烟,去皇城。”她娇嫩的嘴唇动了动,立马站起身去内室找了块靓蓝色的绸子,用力给桌上的黄梨木盒子打了个结。
她们到达九皇子在宫外的府邸时,正值午时。
小春园里的守门打开小门看了她们一眼,一张臭脸立马谄媚起来,笑着迎着她们直接进了正院。
朱遵均正盘坐在袅袅香烟里弹琴,悠扬的乐声好似能直接飘进人的心里,让人心醉神迷,久久绕梁不止三日。
林芳语随意的坐在门槛上听他弹完一曲,才笑着拍了拍手,“你这琴技越来越厉害了。”
“是造诣。”朱遵均柔和的眉目笑了起来,似是早已习惯了这般。
林芳语哈哈的笑,眉眼间一片随意自然。
“怎么来我这里了?”他望着她淡淡愁绪萦绕的眉头问道。
林芳语倒是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从云烟手里把盒子拿过来递给了他,“请你帮忙的,帮我转交给七爷吧。”
“七哥?你们什么时候的交情?”温润的脸上全是调侃戏谑。
林芳语瞪了他一眼,伸手自己倒了杯茶。“你今日怎么没有出去会美人?”
朱遵均一顿,呵呵笑了起来,“父皇给我指了婚。这几天还是老实些吧。”
“指了婚?!”林芳语闻言立马惊讶的张大了嘴,“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早朝。”朱遵均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伸手拉过了她的胳膊,“走,请你喝酒。”
林芳语愣愣的被他拉了出去,嘴角却没有了笑意,全是一片苦涩。
她抬头恋恋的看了他一眼,重又自嘲的低下头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落选吗?”她忽然开口问道。
朱遵均停下步子望着她,“你上次不是问过我这个问题吗。怎么又问?”
“我想听真正的原因,遵均,你知道的对不对?”她眉头紧锁,脸色有些苍白。
朱遵均伸手把她额头上的褶皱揉开。叹了口气忽然问道:“你不问问你即将上任的叔母是哪位?”
“我不想知道。”她面无表情的答道。
朱遵均轻咳一声,“哈哈,是英国公家的二小姐呢,听说极是温婉贤淑。”
“这下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可以进府了。”她依旧面无表情的搭腔。
以前,记得他说过。如果她是九皇子妃的话,那他的那些红颜知己可都要半夜哭泣了,因为会被她的醋坛子给淹死。
他这个话是玩笑,原来,终究只是玩笑罢了。
她一直在自作多情。原来,他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共度一生的那个人。
“你和七哥怎么样?你没有落选还是多亏了七哥呢!”他讪讪说道,语气间有些尴尬。
林芳语一滞,原本苦闷的心里像是加了一剂发酵剂,压抑的感觉如同排山倒海的般朝她压过来。
院子里的红梅开得正艳,这原本是她最喜欢的,此时看着却是那么的惹人讨厌。
“我累了,先回去了。”她好不容易说出这几个字,像是跑一般的往前大步走。
朱遵均一把就拉住了她的胳膊,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不哭,你哭我心里会难受。”
林芳语泪眼婆娑的从他怀里探出了头来,眼神间有股激动难言的喜悦,“你会难受吗?”
“是,我很难受,难受的就要疯了!”他紧紧地抱住她,声音有些颤抖。
她微微扯起了嘴角,慢慢地,笑容越来越大,“遵均,我给你当侧妃如何?”
朱遵均掰过她的身子认真的望向了她,眉眼间全是动容,“你不是说你容忍不了姨娘妾室的存在吗?”
所以你就一直没纳通房吗,林芳语咯咯笑了起来,“我现在愿意了。”
“芳语!”他重又紧紧抱住了她,眼眶里有些湿润。
“以后,我为你做饭如何?每天你都可以吃到我亲手做的饭。”她轻声道,言语间全是对未来的憧憬。
朱遵均笑了起来,忽然身体僵住了。
“怎么了?”
他慢慢放开了她的身子,嘴角微微有些苦涩的笑容,“不可以,不可以!”
“为什么?!”她紧皱眉头望着他,身子单薄的好像是一张薄纸。
朱遵均看着她清秀精致的眉眼,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你是永乐侯世子的嫡女,不会给人做侧妃的,我也不会让你一生都只是个侧室。”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失魂
“可是我愿意!”她紧紧的望着他,眉眼间全是乞求,“我心甘情愿!”
朱遵均摸着她的秀发,嘴角慢慢的扯起了一个弧度,“你如此这般,我便知足了。”
林芳语泪水不住的往外涌着,忽然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
朱遵均抬头望着有些阴的天空,低下头来将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遵均,你不能抛下我知道吗?”她低声哽咽着,悲泣全然进了他的心里。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久久不语。
云烟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低声暗地里叹了口气。
今晚或许会有雪吧。
屋里的人儿相拥良久,才各自平静下来,林芳语低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不好意思的坐在了太师椅上。
朱遵均笑望着她,感受着怀里残留着的她的香味。
“定了婚期了吗?”她低声呢喃着,好似在自言自语。
他沉默了片刻,才沙哑着嗓音说道:“明年的六月初八。”
“怎么这么急?”她闻言紧皱眉头抬起了头来。
“她,比我还大一岁,明年都十七了。最重要的是,母妃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林芳语垂了垂眼睑,右手紧紧的攥着左手腕,努力使自己控制住自己。
“哦。”
朱遵均心里难受的紧,他只能努力把持住自己,不让自己过后后悔。
他犹豫了片刻才说道:“七哥,也挺……”他说到这里紧紧地抿起了唇,下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林芳语走过去靠在了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深呼吸一口气,将她的手拿了下来。林芳语怨怼的望着他。脸上的泪已流了满脸。
朱遵均温柔的帮她擦着泪,认真的看着她美丽精致的脸庞,嘴巴张了好几次。才吐出了几个字,“七哥。也挺……好的。”
林芳语一动不动的望着他,手又固执的缠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转眼望向了别处,紧闭了闭眼睛,转头说道:“七哥,为你在父皇那儿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或许,他。他……”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敢看林芳语的眼睛,侧着头说道:“是最……适合你的人……唔!”
林芳语掰过他的头来不顾一切的吻了上去,双手紧紧地捧住他的脸颊。嘴唇一动不动的贴在上面。
他睁大眼睛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细嫩脸颊和清澈的眼睛,满脑子的不相信。
他们一直是以朋友的形式来往的,虽然各自心中都有悸动情愫,但谁都没承认过,就连牵过手也没有……
林芳语望着他怔愣的眼睛。这才发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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