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怎么可能放着无缘无故的左宗正右宗正不升,反而升个从未办案经验的兵部尚书?虽说他清正廉洁。可……
“这是圣上安排的?”
陆谦有些欣赏的望向了他。拍了拍他的胳膊。“所以我才说,圣上属意七皇子。”
刘燕铭因为太正直,所以官道所学问就有些迷糊。他不分帮派,也不亲近皇帝。更没有结交特别好的朝廷中人,但他却为百姓所赞颂,如果肆意将他拉下马的话,就算是圣上也要好好考虑他平日里的赞誉所影响到的大部分民众。但如果不将他拉下马的话,他白占着个兵部尚书的位置,与圣上无用,更做了挡路石,万一再被有心人给利用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但如果把他升迁,民众们只会为他高兴,还会赞颂圣上知人善任,根本就不会明白他是被从要职上拉了下来。
宗人府宗人令,只要他办错一件事情,圣上就有理由将他下调,下调到一个清职,但现在,却不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
而父亲说的那句话,是因为他是站在七皇子那边的。
而父亲一直是忠于圣上,别的皇子夺嫡之类的似乎与他无关,起码表面是这样的。所以圣上才会信任一个只忠心于自己的人。
陆绍齐沉吟了片刻,望着陆谦紧锁的眉头,说道:“那三皇子会罢休吗?”
陆谦冷哼了一声,“还三皇子,六皇子八皇子之类的就会罢休吗?所以说,咱们有一场仗要打。”
如果听从圣命入了兵部,那他们就实打实的入了七皇子的营帐。
陆绍齐忽然笑道:“想不到圣上最在意的还是淑妃娘娘。”
陆谦闻言一怔,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我只希望以后七皇子最看重的是咱们沁儿……”
“沁儿?!”
“沁儿非走这步棋不可,我也不忍心,也想让她找个好人家啊……”陆谦有些疲惫的扶住了椅把,刚才的睿智尽失,此时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陆绍齐摆了摆手,“可是老七已经和永乐侯府订了亲,妻子还是孩儿的好友,蓁蓁最好的朋友……”
“和江山社稷比起来,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陆谦呵斥道,看到陆绍齐紧锁的眉头语气又柔和下来,“前朝和后宫是密切相连的,永远都不会分开,就像你已逝去姑母。如果沁儿不入东宫做侧,那以后会生出多少弊端来!林府为什么将姑侄都送进去共侍一夫?”
陆绍齐紧抿着唇,心里非常认同父亲的说法,可一想到刚才那个问题,就感觉有些别扭。
自己只有这一个妹妹,自然想让她一辈子幸福,可现在却让她去给人做小,而且压在她头上的是嫂子的蜜友,丈夫是哥哥的好友,她又该怎么自处?
敲门声响,陆谦喊了声进,赵夫人便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一猜你们父子就在一块儿!”她笑呵呵的道,将手上的托盘放在了圆桌上,招他俩过来,“新炖的鲜汤,过来尝尝。”
陆绍齐一看这节奏就是母亲有事要商量父亲,他十分自觉的走了出去,赵夫人一看儿子走远了,这才过去关上门走到了正喝的欢的陆谦面前。
“老爷……”
陆谦抬头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赵夫人嘿嘿笑了笑,凑到了陆谦面前,“我送妹妹回真定了……”
“不是三天前就送出去了么?再有些日子就回来了。”陆谦不在意的说道。
“讨厌!”赵夫人捣了他一拳,只惹得陆谦哈哈直笑,“谁让你和我绕弯儿的!”
赵夫人啐了他一眼,这才开始说正事儿,“我觉得安宁郡主当真不错,这两天想让婆子去趟京先询问询问宁老王妃,你看行不?”
“你不是向来都先斩后奏的嘛?”
“去你的!”赵夫人娇嗔的望着他,眉眼间有些愧疚,“我这是和你商量的呢!”
“哎呦,您这可十四五年都没和我商量……”他说着忽然停下了嘴,回答起刚才的话题,“那孩子确实不错,重要的是齐儿喜欢。”
赵夫人抬手握住了他的手,低下头去又抬起头来,眼里含着些许泪光。
“这十几年,是我错怪你了,平日里也蛮不讲理,谢谢夫君理解啦!在你心里,是不是我早就不是你当初见到的那个我了?谢谢夫君一直包容啦!”她说着用绣帕遮了遮眼角,呵呵笑了起来。
陆谦有些奇怪的望着她,笑道:“你不是你还是黑山老妖吗?嗯,平日里确实蛮不讲理的很……”
“你!”赵夫人瞪了他一眼,又哈哈笑起来。
陆谦抬手帮她揽了揽发丝,又将她揽到了怀里,“你吃醋,说明你爱我,你到现在还吃醋,说明你没有放弃爱我,你没有打折的爱我。当你爱我的同时,还顾着那帮女人,说明你无私的爱我,一心一意让我为事业去打拼,就好像是婚姻里的杜拉拉……”
“杜拉拉是谁?”
陆谦敲了敲她的额头,“前朝的人行吗?”
“行。”
※※※※※
沈清回京后等了十几天也没有等到赵夫人的来信,惹得林芳语一阵滥骂,“……你行不行了?把主动权放到别人手上?你脑子被驴踢了把?!”
“多亏淑妃娘娘去了啊……”沈清暗自嘀咕着,不经意的摸着下巴。
“你说什么?!”
“没有啊。”沈清嘿嘿笑了笑,站起身来将她拉到了床上,“林七小姐,您还有不到三个月就结婚了啊,舅母还敢放你出来咬人?”
“你才属狗!”林芳语呲牙瞪着她,又无奈的摊了摊手,“就剩两个多月的自由了,我可不得好好享受享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却是女人的地下室,后半辈子不用见天日了啊!”
“有空气就行,起码憋不死。”
林芳语鄙视的望着她,又说起刚才那个问题,“要是赵夫人一天不给你回信,你就天天干坐在这里傻等着?”
沈清给她反鄙视了回去,“你这几天不会天天在家里绣花吧?没听说陆谦要回京了嘛。”
“回京?”
“前些日子宗人府宗人令廖宇暴毙身亡,兵部尚书刘燕铭连升两职,任宗人府宗人令。所以,兵部尚书的位子就空缺了,陆谦原任过兵部侍郎,之前还一直都是兵部侍郎衔,依圣上的话说就是呢:忠恳勤勉,兢兢业业,做事稳当,不贪禄荣等等,于是,平调正二品。”
林芳语的嘴角有些抽搐,“夸了这么多,还是平调?”
沈清点点头,问道她:“下个月就是八皇子的婚宴,你还去吗?”
“当然要去!”林芳语坚定的道,“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去?”
沈清抚了抚额头,得,是她嘴贱。
“反正遵堂都知道了,我不去倒显得我心虚。”她叹了口气,忽然说道:“你认识礼部尚书张家的五女儿么?”
“应该见过,怎么了?”沈清疑惑的问道。
第二百二十章 立储
林芳语表情有些萧索,呐呐道:“同我一起进门。”
“什么?!”沈清一下子张大了嘴。
“我知道的,他以后不会是简简单单的王爷,他要平衡前朝,要巩固势力……”林芳语笑了笑,脆弱极了。
沈清呐呐了半晌才开口道:“那你呢?”
“我?”林芳语抽抽鼻子摇了摇头,“我爱他,所以更不能让他为难。”
沈清闻言有些恼火,语气间就夹杂着一股火气,“那他呢?”
“你要吃了他不成!”林芳语嗔了她一眼,展开臂膀一把搂住了她。
“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沈清掰开了她的手臂,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用你现在装大方,以后要是找我哭我可不伺候!”
林芳语嘿嘿笑的望着她,又重新搂住了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头上,像是梦呓:“我还是想回家……”
“回去吗?”
“嗯。”
沈清忽然想到了那个雨夜,转头问着她,“前段时间你有没有遇到过前世的你?”
“什么时候?!”林芳语一下子坐正了身子,眼里含着激动含着不可置信又含着些许的害怕,“你见过吗?”
沈清点了点头,回忆道:“我那个时候在义兴镇的一个客栈里,晚上雨下得很大,时间嘛……”沈清沉吟着,想到什么般忽的抬起了头来,“对,肯定是这样……对,就是那天!圣上病重的那晚!”
“圣上病重的那晚……”林芳语沉吟着。冷不丁抬起头来眼睛发亮的望着沈清,“也就是说,天子是和星宿息息相关的,如果星宿再次到达那个特定的轨迹。又恰值雨夜,那么……”她说着忽然有些激动,紧紧握住了沈清的手。
沈清拍了拍她的手,“或许。圣上驾崩会是个好时机,你不妨先去问问钦天监。”
林芳语闻言一怔,忽然又沉默下来。
“这边已经有了我爱的人,也只是想想罢了……”她说着摇了摇头,转过头来问着沈清,“你当初怎么没走?”
“以前做过一个梦,梦里爸妈都忘记我了,他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过我这个女儿,我的踪迹……在那个世界已经全部消失了。我回去也就没有了意义。况且。你和云鹤都在这里,我不能走。”
林芳语瞪着她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失去的是什么?这辈子有可能不会遇到第二次!”
“那你呢?”
林芳语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嘴上却沉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两人都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
“嗯,好好的。”
“他们急于成长,然后又哀叹失去的童年;他们以健康换取金钱,不久后又想用金钱恢复健康。他们对未来焦虑不已,却又无视现在的幸福。因此,他们既不活在当下,也不活在未来。他们活着仿佛从来不会死亡;临死前,又仿佛他们从未活过。”沈清回忆着脑中的这段话,心里颇有些感慨。
林芳语疑惑的望着她,“你什么时候这么文艺青年了?”
“这是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个梦里的人和我说的。”沈清笑了笑,又叹了口气,“现在想来,当真是有趣的很。”
林芳语摇了摇头,刚要说什么,若初急急地走了进来,“小姐,林小姐,老祖宗差绿儿姐姐来让您过去一趟。”
沈清和林芳语对视了一眼,齐齐走了出去。
绿儿正有些焦急的厅堂的里等着,见着两人出来忙施了一礼,“两位主子,老祖宗有情,请速速随奴婢去吧。”
沈清边急速的赶着便问着绿儿,“祖母可说了是什么事情?”
绿儿摇了摇头,过了片刻又低声道:“今儿朝堂散得格外晚,王爷主子更是没去礼部直接回了府……”绿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留着半截话音。
沈清骤然皱起了眉头,回望林芳语一眼,她也颇为不解的样子。
两人刚进了德寿堂的院子,先迎上来的并不是扬嬷嬷,而是林老夫人身边的荀妈妈。
她笑着给沈清施了一礼,面向了林芳语,“老夫人让老奴来请您回去呢。”
什么事情,竟让姥姥身边的贴身妈妈来请?
她忽然感觉,事情有些严峻。
林芳语进去和老王妃辞行后便随着荀妈妈回去了。
她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