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以为我会可怜你!”
“我不要你可怜我,你可以打我、骂我。”清澈的眼装满的都是这个暴怒的人,皮肉的痛楚怎么比得上内心的创伤?
“你还真是连条狗都不如!这么爱我吗?”
“。。。。。。我爱你。”
“呵,哈哈哈!”狂笑着,他突然抱起不醒人事的怀阳。
“你。。。。。。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呢。”
“不要!”
“你敢坏我兴致?”
“我求你,不要在我面前。。。。。。我宁愿你折磨他。。。。。。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要抱我以外的人。。。。。。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他泣不成声的哀求忽而柔化了他面部线条,他放下手上的人紧紧抱住他,“平儿,我的平儿,我答应你,不会找学姐,不再和她上床。。。。。。别哭,我好心疼。”温柔地拭干他的泪,他一遍又一遍吻他。。。。。。
够了!这样就够了!就算是替身又如何?他此刻的温柔是给他的。
“平儿,你爱我吗?”
“爱你,很爱你!”
“如果我要左封云死,你会不会帮我?”
“我帮你。”
“那好,明天绝对不可以手下留情,我要你亲手杀了他!另一个。。。。。。就由我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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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踏进木屋,左封云就已有了必死的觉悟。他的目的只是保怀阳平安。
“勇气可嘉啊!为了弟弟,真的连命都不要。啧啧啧!”
“阳。。。。。。凌呢?”环视木屋四周,果然没有半个别的人影。还好,这样的话,救人稍微容易些。
“平儿,带他过来。”
“平儿?”左封云讶异地挑眉。
“他”缓缓出现,仍旧是戴着银色面具,抱着怀阳站到一旁。
“等等,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紧张什么,只是昏睡过去而已。平儿,把他给我,你去搜他的身。”
“他”点头,上前。
“为什么叫你平儿?舜!”
“哦?你发现了?”摘下面具,他面无表情地问。
“我一直知道你从高中时代就爱着他。”
“就是这样,我不会背叛他的。所以,封云,对不起了。”搜身完毕,他从胸口掏出枪支抵在他的胸口,瞄准心脏部位。
淡淡扫过安冈泽张狂得意的表情,视线停留在昏迷的人儿身上。只有赌一赌了!
“我还有几句话想说。”
舜无言转身,征求他的意见。
“遗言嘛,说啊,说完好上路。”
“冈泽,知道今天的日期吗?”
“你想耍什么花招?”一句话令他面色开始泛白。
“我不知道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挑今天。但我相信十二年前的今天,你不可能会忘了。”
安冈泽如猛兽般弹跳而起(他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的),“你说什么?说什么!”
“溪平就在那天。。。。。。”
“该死的你说什么!我的平儿还好好地活着,活着。他还活着!看!他就在我身边!”他猛地扯住舜。
“哦?我看怎么不像?你仔细看看。”
安冈泽鬼一般瞅着舜,忽而大叫:“面具呢?面具呢?平儿,你的面具呢?”
“你叫错了,他是舜。你不认得了吗?”
“舜?你是舜?”他一把推开他,“我不要你,我的平儿,我要我的平儿,平儿呢?”
“他死了。在十二年前被你掐死的。”
“胡说!你撒谎!平儿,平儿,”他捂着耳朵,忽然又抓住舜,“杀了这个胡说八道的人!”
左封云盯着他继续说:“因为占有欲太强,怀疑溪平对我有情,在错手杀了他之后自欺欺人反而找我报仇,冈泽,为什么那么多年牢狱没让你认清自己,认清事实?在你带给太多人痛苦的同时,难道就没有想到善良美好的溪平?”可能的话,他亦不想无情地揭开他血淋淋的伤疤,但是他执迷不悟,妄图伤害他用生命爱着的人。
“不——”安冈泽完全陷入疯癫状态,抱头咆哮,“你住嘴!住嘴!”
“为什么不准有人提起他的死?是心虚吗?你怕有人唤醒自己想逃避却一直逃避不了的事实吗?”
“杀了他啊——平儿,快帮我杀了他!呜——”
左封云一瞬不瞬地看着舜举起枪,舜苍白着脸开口:“为什么,为什么打碎我的梦?”
“我在赌,赌你的善良,他的疯狂。”
“那你输了,我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包括杀你。”
“即使他患有严重的精神错乱,把你当作溪平也无所谓?”
“是。”
“我认输,但是阳阳完全是局外人,放过他好吗?”
“。。。。。。好,我答应你。”
“最后一句话。”
“什么事?”
“谢谢你安排我爸妈到国外。”
“不客气。”舜举着的手有些颤抖,泪水划过脸颊,“我一直都很羡慕你和他。你们很幸福。”
他淡笑,“是我很幸福,爱上他真的让我很幸福。”
说完这句话,他缓缓闭上眼。
颤抖的手指艰难地扣下扳机,他已是泪流满面,“对不起。。。。。。”
砰一声,左封云感觉到子弹射入他的胸膛,尖锐的疼痛。
在这之前,最后一个心愿。。。。。。用尽最后的力气想看清楚他深爱着的人儿,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力不从心。
“阳阳。。。。。。骗了你。。。。。。对不起,我爱你。。。。。。”
似是感应到他深情的呼唤,怀阳缓缓张开眼,“封云?”
“不——呜,封云!封云!”哀啸伴随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却还是清清楚楚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曾经一次次无限温柔唤他“阳阳”的人,“告诉我这是假的!你又在骗我对不对!”
“平儿?”安冈泽像是找到了救生圈,惊喜地奔向怀阳,大手牢牢捍制住他双臂,“我就知道你还在!我就知道!”
“你放开我!我不是你该死的平儿!”慌乱地挣扎,扑打,大手却丝毫不肯放松。“你让我过去!封云!封云!呜——”
“又是他!为什么又是他!平儿,你为他哭?为了他不要我?”
“求求你让我过去,”颓唐地跪倒在地,“放开我。。。。。。”
“不!平儿,我绝不让你过去!你是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
“封云。。。。。。”
“你要陪他!好,我送你!”猛地推开他,他居高临下地举着手枪指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凶残,“不爱我的人,死掉算了!”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爱我,平儿,说你恨左封云!”说道最后,他竟也跪了下来哀求,“我求你说,说啊!”
“封云。。。。。。”
“为什么还看他!我让你永远也看不见!”
木屋内响起第二声枪声,安冈泽丢下枪。惊愕的眼看注视着那人一点一点倾倒的身体。
“我对不起你,封云。”咯出一口血,艰难地把脸转向倒在旁边的曾经的好友。“答应你的事我恐怕无法亲自实现。。。。。。呜。。。。。。”抽出胸口沾染血迹的手机,使劲最后的力气按下号码。
“于。。。。。。庭,虎头。。。。。。村。。。。。。东。。。。。。咳。。。。。。”
安冈泽大惊失色,“平儿,平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呵呵。。。。。。”舜死白的脸转向他,微微勾起唇角,那个着急的人,那个冲过来扶起他的人,口里仍旧唤着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我不是他。。。。。。”
在流下最后一行泪后,终于绝望。
“不,不要离开我,平儿!”恐慌地拍打着他的脸,始终不见那双永远只看得见他的眼再睁开,“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痛?”有什么东西自脸颊滑下,冰冰凉凉的。伸手一抚,“这是什么?”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告诉我啊!为什么不说话?是谁?谁害你说不了话看不见我?”四下寻找,终于看到那一动不动、眼神空洞的人。
“是你!肯定是你!”抓过一边的的枪支,枪口又一次瞄准了他。“我杀了你!”
“砰!”
他抛下枪,微笑着再次看向怀中的人,“你看,他被我杀死了!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你睡得真香甜,睡相真可爱。。。。。。”
“你的唇冰冰凉凉的,身体也好冰冷。。。。。。”
“。。。。。。我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
几分钟后,单于庭带领一帮人赶到。
“师弟。”搭着沉思人儿的肩,黎苏景无奈叹道:“为什么回来这几天如此没精神?也没好好吃饭睡觉,人都瘦一圈了。若是想回去,大可托逆流再送你一趟就是。”
“师兄,你别理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有什么心烦的事儿你可以同我说。”
“他。。。。。。”
“你还在为他担心吗?放心,我不是说了吗?他不要紧的,子弹没有射中心脏,只是失血过多,需要一阵子调理。”
“恩。。。。。。”
“说起来,都怪我不好。前阵子只顾和逆流乱逛时空,害得你找不到我。。。。。。间接害他。。。。。。幸好,最后一刻赶上,把你带了回来。”也幸好,当时唯一在场的人完全陷入了半疯癫状态,否则正常人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凭空消失,那可就麻烦了。
“不怪你。。。。。。”都是他的错。
瘦弱的肩颤抖着,黎苏景地问:“你在哭吗?”
“。。。。。。让我静静。”
“那我先走了。”
人一走,怀阳才啜泣出声。那天的情景一而再、再而三浮现在脑海里、睡梦里。他。。。。。。倒在血泊中,不断呼喊着他。。。。。。不是不想见他,事实上,他好想好想飞奔到他怀里。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任性、不信任导致他受伤。。。。。。他就无法鼓起勇气去见他。封云。。。。。。他醒了吗?身体好些了吗?他好想好想去见他!
一张纸条飘然入眼,字字句句是师兄的安慰与鼓励。
“要不是我那口子为你担心地连和我在一起是都心不在焉,我也懒得我们的温存牺牲时间。”斜靠在门边,逆流口气有些不耐。
怀阳忙擦干泪痕,平静道:“我不需要你说些什么废话。”
“你这小孩还真别扭耶,爱上你的那边那位老兄确实有够辛苦。”感到他投或来的恶狠狠的视线,他摆摆手,“好啦,我失言。”
“不管你心里有什么结,把握彼此现在与将来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他眼注视着前方,似陷入了回忆,“分离对相爱的两人来说很残酷的,你不想知道吗?你的他甚至梦呓中都在呼喊你的名字。。。。。。如果你不想他痛苦的话,建议你解了他的相思之苦。你也想的,不是吗?”他还记得失去苏景那段跨时空疯狂找寻的日子,“再也见不到”的恐慌简直折磨得他不成人形。
怀阳一阵心疼。
“你们神术师也有类似跨越时空的法术,我可不想浪费我和宝贝的时间当免费的投递员。”丢下这句话,他飞溜找亲亲宝贝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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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宝贝阳阳,你叫我什么?”老人浑浊的老泪狂飙,让他的眉不自觉皱了皱,或许找错人了?
“少罗嗦,找你有事。”
“哦,哦。”老人忙找了张椅子请他做,心里乱感动一把的,他宝贝儿子主动找他谈话耶。
“有事求你。”
老人拍胸脯保证道:“只要宝贝阳阳开口,就是让老爹我做牛做马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怀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我要你教我穿越时空之术,马上、立刻。”
老人下巴垮了下来,“那个。。。。。。宝贝阳阳,学那个好辛苦的,不要学好不好?”
“我要!”不容质疑。
老人急了,“那个。。。。。。那个,噢,我怎么记不起来了!”一拍脑门,他“似乎”是突然记起来。
“恩哼!你要出尔反尔?”
“是真的,真的!”
“是吗?也许有人不介意我立即下山,永远不回来。我走好了。唉,学了那个或许我还会偶尔回来看你老人家的说。”一转身,他作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