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得先写封信,请雨馨稳住太子,不要插手这件事。
有些事,不方便和大太太、二太太明说,却可以和雨馨说明白,只要她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她相信雨馨是会听她的话的。
王府正房一共七间,原来白王妃在的时候是没有设书房的,雨澜嫁过来之后,因为喜爱读书写字,就把东侧的一个明间布置成了一个小书房。雨澜自从怀孕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进来了。
这里每天都有丫鬟打扫,虽然主人不常来,依旧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钱妈妈扶着雨澜坐下,晓月开始磨墨,不一会儿磨好了墨,铺上上好的澄心堂纸,雨澜挥毫泼墨,不大一会儿就将给雨馨的信写好了。
她不由的有些叹息,现在她身体不好,哪里都去不了,若非如此,自己递牌子进去一趟,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雨澜叫晓月小心地用火漆封号封口,又盖上随身的小印,这才吩咐晓月拿着信去找马总管。请他想办法把这封信交到太子妃手上。嫁给叶邑辰这么就,她已经知道叶邑辰的能量有多大。
就是一个小小的王府总管,也是手眼通天之辈,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叶邑辰出手,只要交代马福一声,就能办得妥妥当当的。
雨澜一再叮嘱晓月,叫她和马总管交代清楚,这封信千万不能落在别人手里,这里头可有不少宫里宫外的辛秘,若是传了出去,铁定会引来轩然大波。
交代完了这一切,雨澜已是疲倦欲死。钱妈妈扶着她回到了内室,早有小丫鬟铺好了床,雨澜倒头就睡。直睡了一个时辰,才醒了过来。
钱妈妈侍候她梳洗穿衣服,有点担心地道:“要不要请白大夫来给您把把脉?”
雨澜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点了头。钱妈妈就叫晓玉亲自去请白大夫。
白大夫很快就带着小徒弟跟着晓玉过来了。隔着帘子给雨澜把了半天脉,最后说她胎相平稳,就是身体很虚,叫她多吃些补品,好好补身,不要多思所虑。方子不用另开了,就是以前的那一个就行了。
百大夫每隔三天就给她诊脉一次,每一次都会劝她一句,敞开心扉,不要多思多虑。雨澜苦笑一声,她也不想多思多虑,可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来,她又没有那么大的心,怎么能不多思多虑。
她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说:宝宝,是妈妈对不起你!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为了孩子,以后再有什么事,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要努力往好处想,尽量保持一个开朗乐观的心态。
白大夫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下了学进来给雨澜请安的叶敏文。白大夫给他行礼,叫了一声“大少爷”。叶敏文早就认识白大夫了,也跟着规规矩矩地还了一礼。
叶敏文进了内室,看见小丫鬟正在卷起帷帐,雨澜靠在大迎枕上,脸色有些发白。叶敏文小跑着就过来了。奶娘急得冲着他直使眼色。看见王妃了要先见礼啊。
叶敏文早忘了见礼这回事了,紧张地拉着雨澜的手说:“母妃,我看见白大夫了,还有,还有秋红姐姐正在院子里煎药,母妃您是又生病了吗?”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雨澜看着心里就是一暖。总算没有白疼他,叶敏文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
他轻轻揽着叶敏文的肩膀,笑着说:“母妃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有点累,吃几服药就好了。”
“那母妃您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再也不闹着去多乐园了,我就在正院里侍候母妃。”这几天小家伙一直闹着要去多乐园和四个伴读的小孩子一块儿住。雨澜怎么放心得下。当然是各种委婉拒绝。
叶敏文不敢和叶邑辰说,却天天缠着雨澜撒娇,雨澜都快有点儿招架不住了。没想到今天偶然的机会下竟然想通了。
雨澜高兴地摸摸他的头:“咱们文哥儿懂事了!”
说得叶敏文有点不要意思起来,害羞着低下头。
雨澜看了就觉得他十分可爱。问他:“今天孟先生讲了什么?”
说起功课的事情叶敏文就高兴:“这几天先生一直给我们讲《幼学》……”就把先生讲了什么内容一一说给雨澜听。雨澜从前只教他学着认了一些字,《幼学》这些并么有涉及。
雨澜面含微笑地听着,偶尔插话两句,屋子里欢声笑语的,气氛十分融洽。雨澜的心情也跟着开朗了起来。
叶敏文有些小得意地道:“今天先生考我们五个功课,我答得最好,先生还夸我来着。”
雨澜心中一动,叶敏文是龙之风孙,那四个陪读的孩子恐怕没有人敢真在这种场合下越过他,抢夺他的风头,大概来之前,四个孩子的家长早就教好了他们了。
这样,似乎和自己的初衷有些背离了。她最初的想法,是想给他找几个同龄人的玩伴,培养他与人交往、团体合作诸如此类的精神,让他在健康快乐的环境下成长,可是如今……
叶邑辰的这么个搞法,和她想象的虽然不能说离题万里,但是总是有很多的不一样。一开始孩子们就有了明显的阶级之分,叶敏文和他们不用讲平等,甚至不用顾忌他们的感受,他要做的是收拢他们,叫他们为自己所用。做叶敏文坚实的班底。
到哪山唱哪歌!现代的平等自由的思想或许根本不适合这个时代,不适合叶敏文,或许叶邑辰的这种思路才对?
人,有时候不能太一厢情愿了!
想到这里,雨澜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表扬了叶敏文几句。
这个时候叶邑辰回来了。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叶邑辰在外头就听见了叶敏文欢快的笑声。小丫鬟打了帘子他走进来,看见叶敏文偎在雨澜的怀里,脸上都是笑,叶邑辰原本显得有些冷峻的脸就变得柔和了起来。
雨澜喝了药斜靠在湘妃榻上,把叶敏文搂在怀里。看见叶邑辰进来,她便站了起来迎上前:“王爷回来了!”
叶敏文也跳起来给叶邑辰行礼:“参见父王!”
叶邑辰挥手叫他起来,问了几句课业上的事儿,说:“快到吃饭的时辰了,你去换件衣裳再过来!”
叶敏文答应着,行礼之后退下去,奶娘带着他去厢房换衣裳。叶邑辰也看见秋红在院子煎药了,就面露关心地问:“怎么又叫丫头煎药,是哪里不舒服吗?”
雨澜笑着说;“和太太、二太太说了一上午的话,又给八妹妹写了一封信,觉得有点累,就叫钱妈妈请了白大夫过来,没什么事,王爷不比挂心!”
叶邑辰“嗯”了一声:“大太太和二太太来过了?”
雨澜就把大太太和二太太过来拜访的情况说了一遍,又把自己的担心以及给雨馨的那封信都讲了一遍。
叶邑辰听完了,眼中的欣赏之色一闪而过:“你做得对!这件事本来就和太子有些牵连……”
雨澜微讶,微微抬眸,沉静地看着他。叶邑辰手眼通天,消息灵通,知道一些□□辛秘不足为奇。
叶邑辰道:“只是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不足为信,且先等等看看罢。时候到了,自然有人忍不住会跳出来的。”
雨澜也就没再问,叫了丫鬟进来,服侍叶邑辰到屏风后面换过了家常穿的衣裳,出来的时候雨澜刚好亲手沏了一杯碧螺春,捧了给他。
叶邑辰接过茶盏,有些玩味地看着雨澜。本来以为雨澜会迫不及待地问他承宗那件事情的进展,没想到她居然能够沉得住气。
雨澜不是不急,只是她相信叶邑辰既然答应了帮承宗洗脱嫌疑,他就一定能做到,这个时候就是催他也没有用,不如就这样等着,免得打乱了他的思路和部署。
想到这里,就和叶邑辰谈起了叶敏文上学的事:“文哥儿在学堂里表现得很好,我以为他总要适应几天呢,没想到这么快!”
叶邑辰也抽空和孟先生谈过了,对于叶敏文的表现也是满意的:“文哥儿到底是大了……”又看了雨澜一眼,笑着道:“这里头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雨澜连忙笑着谦逊:“臣妾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关键还是要孩子自己争气……”
吃了饭,一直到上了床榻歇息,到底没有再问一句承宗的事情。叶邑辰不由得啧啧称奇。
第二天中午刚吃过饭,小丫鬟进来禀报说太子妃身边的绿枝姑娘来了。雨澜叫晓月去垂花门把绿枝迎了进来。
绿枝常跑王府,雨澜怀孕以后,三天两头的不消停,太子妃不放心,就三不五时地派了绿枝过来瞧她。早已数门熟路,见过礼,问了好,雨澜叫小丫鬟摆了锦凳给她做,又遣退了丫鬟,绿枝就开门见山地道:“王妃的信,太子妃已经收到了。”
雨澜点了点头。马大总管办事,还是叫人放心的。
绿枝又道:“今天一大早,大太太就递了牌子请见太子妃,和太子妃说了一个时辰,想叫太子出面洗脱三少爷的罪名,太子妃好不容易才把她劝了回去。太子妃说一事不烦二主,这件事既然求了王爷,太子再□□去徒然变得复杂起来。”大太太果然还是信不过她,又去求了雨馨。
雨馨还是听从了自己的意见。雨澜的心就放轻松了下来。大太太不肯听自己的,可是雨馨确实她的捧在手心的亲闺女,雨馨的话她总要听的。
雨澜就问:“太子妃有没有什么别的话?”
“太子妃让女婢转告王妃,大少爷和三少爷是杨家未来的希望。王爷虽然手掌乾坤,胸怀日月,却还是要请王妃多多看顾着点儿,别让王爷出工不出力才好!”
这话十足是雨馨的口气,话又说得十分直白,雨澜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心头却是一畅。她笑着说,“你回去回禀太子妃,就说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看好了王爷!”
绿枝听她说得有趣,也跟着笑了起来。又说了几句闲话,绿枝就要起身告辞:“太子妃还在宫里等着奴婢的回信呢!”
雨澜道:“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先坐下,有件事还要问问你。”
绿枝有些奇怪地又坐了回去。雨澜笑着道:“听说八妹妹要放你出去成亲了?”
绿枝从小跟着一起雨馨长大,性子也如同雨馨一般爽直,听了这话,却不像一般的姑娘那般羞红了脸。“不瞒王妃,其实奴婢是不愿意出宫的!”
雨澜听了有几分诧异,打趣道:“难不成是对未来的夫婿不满意吗?”
绿枝这下也有些微囧:“瞧王妃您说的!太子妃是个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她就是表面看着厉害,实际上人是最厚道仁义不过的。奴婢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什么事她都替奴婢考虑的周周道道的。”说着,绿枝的眼圈就有点红了:“这一次,她不但把奴婢的身契还给了奴婢,还把奴婢一家的子的奴籍全给去了。这份大恩大德,奴婢就是死也报答不了。”
雨澜微微点头,雨馨就是这种性子的人,她要是喜欢一个人,那就恨不得把你捧到天上去。这种性格,和叶邑辰倒是有几分相像。
“为了给奴婢找个合适的人家,太子妃更是花了无数的心思,最后选中了一个大兴一个陪嫁庄子上庄头的长子。太子妃亲自和奴婢商量,说他家底殷实,相貌堂堂,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将来是要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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