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这姑娘一副被伤害了的模样,摸着自己的心口,对着齐善唤了一声,又向着后方退了退,竟似乎是齐善怎么着她了似的。
“我表姐还没嫁呢,你乱叫什么!”凤鸣不好动手,阿元殷勤地将后头两个表姐接出来,通不用丫头婆子的,此看见这么一个画面,只觉地就想到了五公主口中那小白花儿的做派来,可算是见识着也恶心着了,便很不客气地翻着白眼给了这姑娘一句。
“不是,怎么不能叫呢?”凤鸣从阿元的话里听到了巨大的危机,顿时一个激灵。
表妹这个折腾,没准儿这媳妇儿就要飞了啊!
“四皇兄这么聪明,你懂的。”见那对面的杨家女孩儿还在用愤怒的目光看着自己,阿元便板着手指,慢悠悠地说道,“我若是你,就别这么看我,不然,治你个藐视皇族的罪过!”她一抬眼,冷笑道,“什么东西,你爹娘奉旨出京,你却不愿意,这是对皇伯父的旨意有所不满么?”见那女孩儿脸刷地就白了,阿元便继续说道,“抛家舍业,你这牺牲可真够大的,只是……”
“表哥。”这女孩儿有些挂不住了,一双满是泪光的眼睛求助地向着凤鸣看去。
“连你亲爹亲娘都不要,谁敢娶你这样的姑娘呢?没准儿,”对上亲人,阿元可爱乖巧,可是对上敌人,阿元也能残忍的不行,就当没看见这女孩儿的模样般,继续说道,“什么时候,你连夫君与儿女都不要,去巴望更大的荣华富贵了。”
“这是我皇妹荣寿公主,你不愿意听,也只好听着。”凤鸣此时,面无表情地说道。
荣寿公主的外家是英国公府,这明摆着是给齐善出头来了。见那模样冷淡,就跟个冰窟窿一般的女孩儿,只淡然地立在众人的身后,都无需说话,就有这么多的天潢贵胄给她出头,这杨家姑娘只觉得心中怨恨的不行,只猛地跪在了阿元的面前,含着泪就磕头道,“我知道公主姐妹情深,可是我,我是真的心爱表哥。不求做妻子……”
“你也敢说做妻子?”阿元冷笑就打断了她的话,慢悠悠地说道,“你真以为我不明白?你跪在我眼前,不定心里怎么咒骂我。”
“我不敢……”
“京中日后,只怕还要有荣寿公主跋扈,使臣女跪拜的传闻,对不对?”阿元不客气地说道,“也叫我四皇兄见到,我是怎么欺负你,心里与我生出些芥蒂。”她口中啧啧出声道,“心思不少啊你,不过,”她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说道,“跋扈什么的,本宫还真不害怕!随人说去!不过,今日你家门庭紧锁,我想着这名头,是传不出去的,”她恶劣地对着那惊骇抬头的女孩儿笑眯眯地说道,“想跪着与我说话,那就跪着好了。”
这女孩儿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公主,竟呆呆地看住了阿元,反应不过来。
“几位何苦,在此咄咄逼人!”却在此时,那宅子的后院,又走出了两名少年与一个少女来,看向众人的目光,便带了几分厌恶来。
“皇家子弟又如何?难道就能不讲王法?!”
☆、第68章
“哟;这是还有一两个好朋友的意思?”阿元就冷笑了一声,脸色傲慢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本宫的面前高声?!麻利儿地滚蛋,不然;别怪本宫不客气。”说完;便对着那杨家姑娘冷冷地说道;“贱人!以为叫人看着;本宫就不敢治你?!就叫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王法!”
说到王法时;她的目光,便讥讽地向着那三人看去。
“哪怕是公主,也不能这样看不起人!”中间的少女;一身素雅的月白长衫,浑身带着书卷气,只是此时却义愤填膺地看着阿元,见她小小的一团,嘴却这样毒辣,便恨恨地说道,“杨家姐姐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人罢了,凭什么要受你们的指责?”见那女孩儿哭倒在地,这少女急忙去扶她,看向阿元的目光好生愤怒道,“姐姐别难过,咱们不与她一般见识!”
“混账!”阿元身后的几个大宫女都要出言呵斥,凤鸣就先不乐意了,出来指着这少女便冷冷地说道,“哪里来的不知分寸的丫头,敢与我皇妹这样说话,简直就该掌嘴!”他本就是皇子,从前与阿元或是五公主面前做小伏低,不过是因自己是有血缘的兄长,愿意护着妹妹罢了,并不是对哪个女孩儿都这样和气,此时见这少女被他说得白了脸,也不愿意叫阿元出头给他说话了,此时指着杨家的那个女孩儿冷冷地说道,“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么?!”
“你怎么这么说话?!”那少女愤怒地说道。
“再这样与本王说一句,就送你去大理寺!”凤鸣的目光冰冷了起来,看着那少女惊诧不已,只对着自己的那个表妹冷冷地说道,“一开始,我就说过,除了正妃,我不会再有别的女子,这个,本王以为你听明白了。”见她瑟缩,凤鸣只眯着眼睛轻声说道,“可是,有了这话,你还敢跪到我王妃的面前,这里头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明白的很。”谁家女子,都会对夫君家的“表妹”这种生物有些戒备,有了这样的一跪,说好些,齐善就要疑他心里究竟喜欢的是谁。说不好些,身为顶尖勋贵的嫡女,齐善的身份不让凤鸣,一怒拒婚,也不是不可能。
“当初,你与我承诺。此后,不管旁人说什么,只要你说不是,我便都不会相信。”齐善有些清冷的声音从凤鸣的身后传来,后者转头,就见如花的女孩儿之中,他喜欢的那个人立在中间,对着他微微一笑,不过是很简单的笑容,却叫凤鸣想要落泪。
他喜欢的这个人,相信他,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你把我们之间的那点子兄妹情分折腾没了。”凤鸣对着齐善一笑,转头对自己的表妹慢慢地说道,“看在从前我母妃的情分,我将杨家照顾的很好,可是却叫你们算计上了我。”他呵地一声笑了,脸上带着几分厌烦地说道,“既然表妹你这么想念家人,舅舅舅母又说你的婚事由我做主。那,”他指了指外头,笑了笑,轻声道,“我给你选了一门好亲事,你自己好好过日子吧。”
“凭什么你能做主!”那一旁的少女又忍不住尖声道,身旁的两名少年,一个年长些的露出了一样的愤慨,却有一个七八岁的漂亮男孩子,只好奇地看着阿元无聊望天的模样,一双眼睛里全是好奇。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对本王无状了。”凤鸣心里完全没有应该对女士绅士点儿,或者说叫他绅士的女人真的不多,此时便不耐烦了,侧头看了阿元一眼,后者一挥手,就有数个大宫女出来,一把将那挣扎的少女给按住,架在了一旁。见那少女挣扎不停,口中尖叫,阿元便慢悠悠地说道,“你再叫唤,下一次,就是侍卫们过来了!”为了这少女的清白的名声,阿元才叫宫女制住她,不然坏心些,叫几个侍卫一拥而上,这少女哪里还能嫁得出去呢?
“妹妹!”那年长的少年惊呆了,想不到转眼之间,诚王竟然还敢翻脸。
“多谢公主维护我堂姐。”那个小的却很是机灵,见是宫女,竟松了一口气,对着诧异看来的阿元拱了拱手,便拉着身边少年的衣角低声道,“二哥,左右不过是见过几面罢了,又是人家的家事,咱们何必参合。”见自家堂兄用震惊的目光看过来,这男孩儿就对着凤鸣一礼,歉然地说道,“是我们无状了,此间之事,我兄妹三人只记在心中,必然不会与旁人说。”
“皇家子弟,就能欺负人么?!”他话音刚落,凤鸣的脸色已经缓和,那少年却指着他说道,“曾祖父何等威名,却叫你这样卑躬屈膝败坏了!你的风骨呢?!”又指着凤鸣说道,“你这样逼迫一个女子,来日,我曾祖父必将弹劾你!”
尼玛你竟然就这么简单就给曾祖父拉了两个大仇人!
这少年说出此言,那男孩儿就见诚王与阿元几个女孩儿的脸色都变了,顿时发现这妥妥的是结仇的节奏,飞快地拉住了还要保持风骨的蠢货堂兄的手,厉声道,“二哥闭嘴!”
“你曾祖父是谁?”阿元却在一旁突然问道。
“我曾祖乃是如今内阁大学士,世人都称一声郑阁老。”那少年显然对自己的家世十分得意,也不管堂弟的阻拦,仰着头自报了一下家门。
阿元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张黑漆漆的老脸,眼角跳动了一下,再认真地看了看这两名俊秀少年的脸,实在觉得不像,摸了半天的下巴,不由皱眉地问道,“你们打着郑阁老的旗号出来得罪皇族,你曾祖知道么?”简直就是家门不幸呀,阿元觉得再放这么缺心眼的家伙在京里逛他十几二十年,郑阁老就要结仇满天下。
还是很无辜的那种。
不过听说郑阁老当年被贬官贬得灰头土脸,出京时心疼儿女只带了老妻上任,将子女托付家中没有机会管教,如今几个儿子都不大成器的传言也是有的。
“曾祖为人刚正,最看不起你们这些勋贵纨绔!”那少年继续拉仇恨,这一拉,就是一京城的勋贵子弟了。
“二哥胡说什么!曾祖何曾说过这话!”那男孩儿转眼之间竟听见自家二哥说出这话,尖声呵斥了一声,飞快地对凤鸣施礼,脸上带着急色道,“殿下息怒,我这堂兄前几日刚刚进京,还没有学会好好说话。”
“这才叫吐真言不是?”凤鸣阴沉沉地说道。
“蠢货。”阿元冷笑了一声。
“不,”这男孩儿脸上的汗刷地就下来了,只勉强笑道,“曾祖最是忠心之人,哪里会说出这话。不过是二哥拿着曾祖做筏子,给自己脸上添光彩罢了。”他飞快地说道,“曾祖膝下这么多的儿孙,二哥如何能听曾祖的庭训呢?”一边道歉,一边想着回头赶紧叫曾祖把这嘴里招祸的二哥给制住,不然只怕就是大祸。
“既如此,这次便罢了。”阿元在凤鸣不可思议的目光里,对着这男孩儿一笑,笑得特别亲切。
这男孩儿眨了眨眼,竟没有想到荣寿公主竟然这样和气,完全没有皇族的跋扈,自己也觉得有些惭愧,连连拱手道,“多谢殿下手下留情。”
“阿元。”凤鸣低声唤道。
“先叫表妹消失。”阿元恶狠狠地,背着人踢了凤鸣一脚。
“不用他。”齐善冷眼旁观,此时便叹气,低声道,“我不能总是叫他挡在我身前,安享这份心意。”见阿元看过来,她便笑着看了凤鸣一眼,只将后者笑得五迷三道的,轻声道,“我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谁喜爱我,我自然是心里有所动的。”凤鸣这样的感情,石头都能捂热乎了,何况是人心。
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媳妇,这几日叫二老太爷操练得很苦逼的诚王殿下,突然有了苦尽甘来的感觉。
“杨家姑娘。”齐善居高临下,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那个怨恨看来的女孩儿,慢慢地说道,“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我如今,只与你说一次。”她看了热泪盈眶的凤鸣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看着那女孩说道,“齐家的女子,从来不与旁人分丈夫。诚王,是我心仪之人……”
阿元惊恐地见着凤鸣的眼角湿润了。
抖了抖自己的小身子,阿元就听见齐善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庭院里回响,“纳妾,我是不会同意的。不单是你,就是诚王日后若是心里有了旁人,想要与我分男人,只能踩着我的尸体过去。你,明白了么?”若是死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