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滕琰本意是直接就告诉燕王,就象她当初并没有瞒着郑军师一样,如果因为她的性别因素就不想用她,她正好直接回家。不过在郑军师的劝说下,她想了想也同意了,反正人已经到了,直接翻脸不好看不说,一不小心再牵连到自己的家人,得不偿失,等一小段时间好了。
现在与燕王第一次见面,倒让她放下心来,燕王无疑是极有雄心大志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郑军师很快找了个借口走了。
给燕王留下单独对话的空间是一方面,他恐怕也真的需要休息。
自从那天晚上的一面,滕琰见了郑军师的真容后,再看到的又是画过妆的郑军师。在燕王的大帐里,他又是一派风清云淡的样子,滕琰立刻意识到燕王并不知道郑军师身体的真实情况。不过他们之间的事,她就不打算参与了。
再看一眼燕王,心里却暗暗地想燕王恐怕不太通人情世故,也不太懂得关心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得还真仔细,提出的问题也很对,作者写这文前做了一个非常详细的提纲,很多细节都安排好了,因此还会按原计划去写。作者没有忘记陆伯甫,再过些章节就会有消息的。
还有这文的女主按作者的设计就是有才干的女人,自然会有她的人生路。按作者的想法,以后的文会写另外类型的女人,当然这只是还没太成形的想法,眼下努力更这文还来不及呢。
谢谢大家了!
☆、第七十一章
郑军师走后,谈话就有些跑题。滕琰以为燕王一定会问昌平的政务或是要让她献些计策,结果燕王在郑军师走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公子从小就在道观长大?”
刚到这里就被迫撒谎,滕琰心里骂着郑军师,表面却笑着答到:“正是。”
接着自然就是问她道观的事了,作为一个被假定一出生就到了道观,又在了那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自然不能说她对道观不是太熟吧。
说起来滕琰前世自然旅游过,不过那时佛寺多而道观少,不象这里,道观多而佛寺少。她一面回忆在崂山去过的三清观,一面回答着燕王的问题。好在燕王没怎么去过道观,而且滕琰还可以借着为师门保密的理由拒绝回答一些问题,不过就是这样,滕琰也十分头痛,回答如何修道这些问题还好,她可以谈谈《道德经》、《易经》什么的,对于该怎样说在道观里的日常起居,如每天要吃几次饭,什么时间睡觉这些事,观里有什么规距,她编得真的很辛苦,偏偏燕王问得还特别详细。
一度她都以为燕王是知道她的身份了,故意在让她出丑,可是仔细看了看燕王,他端坐如山,面上一点情绪不显,但他的眼睛,清澈明亮,甚至还带着些想往,她终于断定这是对她的虚假经历很是好奇的原因,想到郑军师走前说的燕王从十二岁起就闭门读书,滕琰也理解了,虽然燕王身份高贵,出来带兵打仗也一年多了,但还是一个没有出过几次门的王子皇孙,对社会的见识并不多。
与晋时惠帝在天下荒乱,百姓饿死时问“何不食肉糜?”有点类似之处,虽然拿晋惠帝比有点不太合适,但根源其实都是对民间情况非常不了解。
因此滕琰也就不再紧张,一面回答,一面想着以后拆穿谎言时如何解释,直到听到燕王问:“听郑军师说,公子是到昌平探亲,被军师请来帮忙,过几年燕地平稳了,还要回到山中的道观?”
郑军师真是坑死自己了,滕琰想,燕王以后知道有人对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谎话,会怎么样呢?不过,俗话说得好,一句谎言要由一百句谎言来弥补,她只好继续,“是啊。”
“当初道观为什么收下你呢?”燕王又问。
“哈哈,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是缘法吧?”滕琰打着哈哈说。
燕王没笑,盯着滕琰问:“如果有朝一日,本王也想进深山修道,可否?”
滕琰明白了她一直觉得不对的原因了,不完全是因为她没说实话,而是燕王关心的不对,他一个龙子龙孙,那么关心道观做什么?他问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难道他还想入道观?滕琰不禁想起当初自己怕被迫嫁给不满意的人,曾多次套问姚达外面的情况,甚至在相信陆伯甫后,还直接问他如果她逃出府后应该如何。燕王今天的表现与当初的自己何其相似?
想到这些,她表面不以为意,其实却话中有话地说:“大道无形,生于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归跟结底,道法自然,一切随缘吧。”
“公子是在敷衍本王?”燕王的目光很锐利。
滕琰忍不住心里火起,你们死活把我找来就为了这个?哪里有敢随便收留一个王爷的道观?尤其这个王爷还是皇帝的嫡长孙。
燕王真的很奇怪,明明是壮志凌云,气吞山河,开疆拓土的皇孙,怎么又问起了入山修道?
她想起来一个传说。据说,燕王不同意吴皇为他的赐婚,执意要娶他的表妹,为些与吴皇关系弄得很僵。陆军师在路上也说过,燕王这次出征,吴皇万事不管,连辅佐燕王的人都没派一个。
难道,燕王情深如此,不能与心爱的人双宿双飞,就要出家修道!滕琰不太相信,皇家能出这样的痴情种?
对于这样的八卦,滕琰不愿深究,但想通过自己打听出家修道的路,做梦!且不说,她口中的道观本就是无中生有,就是真的有,也不能让这个祸害去!
她带着些戏谑的语气问:“汉帝招贾谊,不问苍生问鬼神,如今燕王招我前来,也是为了问道?”
燕王有些尴尬,“是本王之误!本王虽是第一次与公子谋面,但已经从公子给先生的书信中知道公子甚多,神交已久,今天见公子风姿卓绝,气度恢宏,又兼才学出众,心生向往,一时间不能自己,请公子见谅!”
滕琰笑吟吟地站起来答礼,却更坚决地说:“不用说现在,就是大败犬戎,燕地收复后,燕王也不必做此妄想!我刚刚说了,道法自然,逆天改命并不可取。燕王出身皇族,享受尊荣富贵,自当身负重任,败犬戎,平燕地。这只是开始,得江山易,守江山难,治理好燕地,惠泽百姓,这是王爷不可推卸的责任!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燕王自当不断拼搏、奋斗,不可再言修道。”
“即如此,滕公子为何还要入山修道?”燕王反问。
“我自有我的原因,此事军师知道原委,将来定能告知燕王。虽如此,燕地逢此大乱,我不也出来为燕王效命了吗?”滕琰真的辩论起来还是挺利害的,真真假假的理由,就是将来燕王知道事情的真像,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责任也推到军师身上了,本来也是,直接告诉燕王也就是了,何苦让她在这撒谎。
毕竟是皇族出身的人,一听有隐密,就不再问,要知道天底下隐密最多的地方应该就是皇家了,所以皇家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该问了。
但燕王下一个问题,依旧出乎滕琰的意料,“滕公子是不是还在怪本王没有早些出兵燕地?”
滕琰一抬头,看见燕王正看着她,刚刚她在内心评价燕王,不免走了点神,就让燕王看出来了。这个问题当初是滕琰质问郑军师的,一定是郑军师说给燕王的。“没有。”她确实没想这些。
燕王没理她的回答,接着说:“本王原来还觉得出兵时机选的对,那日听了郑军师转述公子的话,又见百姓凄苦,心中甚觉不忍。燕地是皇祖父赐与我的封地,百姓自是我的子民,我自然应早日趋逐犬戎,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滕公子责怪得对。如果冬天过了黄河,也许在春耕前能拿下昌平、平阳两郡,那么现在形势就是另外一个样了。”
燕王早些过黄河,形势会怎么样呢?滕琰在指责过郑军师后,自己也思考过,那时昌平还有余粮,会不会打开城门降了吴国呢?也许不会,要知道在弹尽粮绝的时候,昌平内部还有争议。那么燕王就会在赶走犬戎后攻城,结果是什么样的,她得不出结论,这样的事真的无法假设,所以她早就置之脑后了,没想到燕王还记着呢。
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再追究有什么意义呢?滕琰从来都是一个向前看的人。所以,她就笑着说:“没有发生的事情,谁能预料到呢?也许,只是也许,当不得真。更何况,以已度人,我若处于燕王的境地,会怎样做也未可知。要知道,过去是不可改变的,未来是不可预计的,最重要的是现在,只盼燕王能善待燕地的百姓,让百姓丰衣足食。”
看燕王的眼神,滕琰就知道今天她已经全部过关,甚至还得到了燕王的高分评价。
从大的方面上看,她的见识自然是不错的,从人际沟通上,不只他们年纪相仿,还因为滕琰对燕王用对了方法。燕王就好比前世工作中遇到的劳动模范董事长的儿子之类的空降军,人家天生的命好,出身高贵,用握大权,本人呢,也很有本事。当然也会有些小毛病,比如说不够了解基层情况啊,为人高傲之类的。
不过呢,这些其实与做为下属的滕琰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对于这样的人,坦诚相待、实话实说,最主要的是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了,很容易就过关了。
最用不着的就是巴结奉承了,当然也千万别想真心结交。
滕琰对自己的表现也很满意。
“我预料不错,燕王果然与滕公子相谈甚欢!”郑军师居然没通报就进来了,一脸欣慰地说:“刚才我在帐前见林公公来问传膳否,我就自作主张让他去传了,我陪着燕王为滕公子接风,如何?”
这样问谁能说不好,果然燕王点了点头说:“听先生安排。”
随郑军师一声“上来吧。”转眼间,十几个年青内待在一位四十多岁,面白无须,体态略胖的内待的带领下,整齐有序地为每人摆好了案几,菜肴就如流水般地搬了上来。
滕琰也算是见过市面的人,不至于被这样的场面惊住,不过自从逃难以来,确实没有见过如此奢侈的大餐了,再考虑到在军中这样的环境,可以说够得上奢糜了。几十道菜,均是南方风味,山珍海味俱全,搭配得当,未及举箸,精美的色相,扑鼻的香味已经揭示了做菜的定然不是军中普通的厨师。
看来燕王出征还带了专用的厨师,后来时间一长,滕琰才知道,专用的厨师算不了什么,燕王的起居,每一样都有专人管,这一干人马就有上百人,还带了一个御医,每天一早定时来请平安脉,真不知燕王带着这一群人是怎么打仗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二章
菜已具,却无酒,燕王举起一杯茶说:“本王以茶相代,请公子满饮此杯,预祝我们早日驱逐犬戎,保燕地太平。”
滕琰自然答愿效犬马之劳之类的,郑军师也勉励了几句,大家就进入正题吃饭。既然燕王和郑军师都守着食不言的规距,滕琰也就低头认真吃。菜味道相当不错,这样好的南方风味的菜肴滕琰今世在开国公府也没有尝过。尤其是主食,各色精巧的点心,让几天来只在路上随便吃点的滕琰胃口大开。不过她还是注意到了郑军师吃的很少。
饭后,燕王和郑军师没有放滕琰回自己的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