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也不用发愁没有门路了。”张义却是兴致勃勃的说起了最近的事,“还有,知府老爷说张师婆平白污蔑我们铺子的清白,她名下的院子一律充公,那些香烛什么的,都贴补给了我们。满满两仓房呢。”
“真的?”九月眼前一亮。这个知府还真的挺识趣的呀。
“当然真的。”张义立即去开了仓房的门。“两间满满的都放不下呢,这间是做好的,那间是原料,之前还在院子里堆了许多。我们已经用掉了。”
“张师婆的东西,可看过质量如何?”九月有些担心。
“有些还是可以的,有一些是不怎么样,烛色偏黑,化得也太快,香的味道也不纯,估计不全是松木和杉木粉。”张义早就想到,带着九月进门,把屋里分门别类摆放的货物一一介绍了一遍。
九月很满意。她之前要求他们做的,他们做的比她想像的还要好,她也毫不吝啬的冲他们竖起了大拇指:“不错。”
“这个……都是阿安提醒的。”张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指了指一边安静的阿安。
“有你们两个和张信在,我就放心了。”九月微笑着看了看阿安。当然,她不可能顺着张义的话光赞阿安一个,“不过,以后的事只会越来越多,就你们俩撑着未免太累,还是考虑一下多招几个伙计帮你们帮把手吧。”
“成。”张义直接点头,阿安自然也没有意见。
铺子里一切正常,九月相当满意,事实上,她已经不能和满意来形容了,她想,换了她自己来经营,也未必能做得像他们那样好。
“东家,张师婆那两间院子你要去看看吗?我听吴掌柜说,那儿不太好租出去呢,就是自己做买卖,难免有些影响。”看罢了这些,三人回到院子里,张义突然提了一句。
“那边的院子拿下来了?”九月问道。
“是,游公子从官府手中购下的,还有那棺材铺,如今也改了你的名字,原先那个掌柜的与张师婆有染,牵涉了一些事情,被官府带走了,那铺子里的阿仁阿贵两位大哥想继续做那行当,之前来寻过两位掌柜,如今也等着东家的回话呢。”张义说话很快,他只负责香烛铺的事,平白说起那边本该是杨进宝和吴财生的事情,顿时引起了九月的注意。
“行,你陪我过去看看。”九月点了点头,拿下了这三个院子,这条巷子便真正的全部纳入祈福巷属下了。
阿安见没他什么事儿,便转身回了杂物房,对张义说的话没有丝毫反应,也让九月频频侧目,出了铺子,往巷尾走去的时候,九月忍不住问道:“张义,你和阿安如今相处的还好吗?”
“嘿嘿,东家,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又不是有什么大仇,阿安也不是那心窄的人,他不计较我,我当然不会和他处不好啦。”张义笑得有些小小的讪然,“他是个很好的人,够义气,我服了。”
“那就好。”九月笑了,“香烛铺以后还得靠你们三个多多费心,我总是希望你们能处好的。”
“你就放心吧,交给我们,决不会有事。”张义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啪啪响,说罢,又低声说道,“东家,你有日子没到镇上了,若有空,去趟成衣铺逛逛吧。”
“好嘞。”九月心中一动,从容的接道,她就知道张义不会平白无故和她提张师婆的院子的。
231暴利
张师婆的院子如今已然搬空,余下的都是寻常家具用品,九月转了一圈,便出来了,之前她便来过这儿,如今进来,心头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两个院子都是一样的吗?”九月站在门前,看着那铺面,张师婆的院子占了两个铺面,边上那个则是单间的铺面,只是,张师婆的种种影响仍在,加上对门就是棺材铺,说起来,这几间铺子的营生还真得好好想想了。
“差不多。”张义点头。
“把里面的那些给拆了,重新粉刷一遍,弄得明亮些,招几个扎纸手艺好的还有做会做寿衣的人过来,头上这两间铺面的就卖寿衣冥物,这单间的专卖花圈。”反正张师婆原来也帮人扎纸人造冥屋,挨着棺材铺做这生意也不怕冷清了,至于花圈,之前参加了两次丧礼,九月也看到了,除了纸钱纸花,也就是几个小小的挽联,兴许,花圈有销路?都说死人为大,平素里兴许会对自己的父母不闻不问,可老人过世后,做为子女的却总是能一掷千金以示孝道,这一点,无论前世今生,她都见过不少。
“花圈?”张义有些不解。
“嗯,先把这些记下来,我回头会和两位掌柜细谈。”九月点了点头。
“是。”张义立即记下。
“这边,棺材铺的事……”九月正要说,阿仁和阿贵就从铺子里跑了出来,她只好停下,微笑着招呼道,“阿仁大哥,阿贵大哥,在忙啊?”
“妹子来了,来来来,里面……呃。”阿仁正想说请她进去坐,一回头想起里面摆的那些棺材,不由尴尬的笑了笑。
“我还真没逛过这边呢。能进去看看吗?”九月轻笑,主动走了进去,游春买下铺子却直接用了她的名字,他学的倒是挺快的。
“当然行,这铺子如今可是你的。”阿仁有些意外她竟会进棺材铺来看,一瞬的惊讶之后忙把人让了进来。
九月进了门,这铺子前面倒是没有摆着棺材,只依墙摆放着不同的木板料,进了后院,左边一排屋子被打通成了一间。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各种各样的棺材。光从外表看就能区分出不同等级来。
阿仁擅言。便主动的给九月介绍起了这些棺木的归属,最好的用的是什么木,又是哪家老爷订下的,最差的和一般的那几口倒是铺子里的存货。用来给顾客们仿样的。
九月对这些也不懂,看的完全就是一个热闹,不过,她胜在虚心,不懂就问,阿仁阿贵本就与她相处过,又因为杨大洪的原因,对她也没有隐瞒。
几人在棺材铺里转了半天,直到杨进宝和吴财生听说九月到了铺子里寻了过来。九月才出了这铺子门。
“妹子,这铺子的事……”阿仁阿贵送他们出来,九月离开时,阿贵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句。
“阿贵大哥放心,我原本就没想到让这铺子撤离。如今这铺子既归我名下,这铺子便更得做下去了,只是我对这些不懂,以后还得两位大哥多多指点。”九月笑道,两人都是不错的人,她又不懂这些,正好让他们继续管着,“待吴掌柜空些,你们再商谈合作的事,可好?”
“好好好。”阿仁和阿贵大喜,连连点头,铺子原来的东家被抓走,东家那婆娘带着钱跑了,铺子被买下后,里面的一切东西都归了九月,他们两人这大半年的工钱都没着落呢,回家也不知道该怎么交待,如今能继续留下做事,自然高兴得不得了。
“吴伯,这事儿交给您了哦。”九月笑着对吴财生说道。
“好。”吴财生笑眯眯的捋了捋胡须,对阿仁阿贵说道,“明儿早上到香烛铺子找我,我们签个契。”
“好嘞。”阿仁阿贵脸上的笑再也止不住,直到几人送出了半条巷才高兴的互相拍了一掌回去。
“东家,原来那老关头被抓后,他婆娘也卷着钱跑了,阿仁阿贵两个可能付不出租店面的钱呢。”吴财生回头瞧了瞧,见两人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也忍不住摇头,对着九月提醒了一句。
“让他们用手艺入股吧。”九月点了点头,转而说起了别的事。
回到香烛铺,三人费了一个时辰互相交流了一下对这些铺子的安排,说到最后,终于绕到了银子的问题上。
“九妹,香烛的生意虽然每日都有进项,可对别的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你看接下去怎么做?”杨进宝很认真的告诉九月,香烛铺的银子根本不够支撑这么多铺子的开业。
“现在撑起几家了?”九月也无奈,她之前支的那点儿银子如今也都交给杨大洪建院子去了,那儿简单些做,只怕也是够的,可是,这边的铺子急需用钱,一时半会儿的去哪里找好呢?
找人借?除了郭老和游春,她再没有认识的有钱人了,而这两个人,又恰恰是九月不想有太多金钱上的往来的,游春投下了这么多银子买下了铺子交给她打理,说是合伙,其实她一直知道他并不缺这些进项,而郭老,她们几个姐妹已经一人得了一间铺子,再去借,只怕就被人看轻了,她不希望有一天听到有人说她看中的是外公的财势才认得这门亲。
“六家,别的倒是有人在问,只是他们想做的与你说的要求不符,我们便一直在考虑中。”杨进宝说道。
“东家,其实有样东西倒是来钱快的很。”吴财生喝了几口热茶,笑盈盈的说道,“就看东家愿不愿意赚这样的钱。”
“什么东西?”九月好奇的问,天底下还有来钱快的生意?
“福。”吴财生神神秘秘的说道。
“符?”九月眨了眨眼睛,笑道,“吴伯,我们铺子里的符不是很多嘛,那个能赚几文钱呀?”
“你没听明白,我说的是福,祈福的福,不是符。”吴财生失笑,解释道,“自打你那天回来,这满镇的人都传开了,你是福女,是有菩萨护佑的,有关于你的许多事,如今也被人津津乐道,之前你为人所作的福袋便成了人人追捧的护身符了,你还不知道吧,前儿柳员外得了一张符,他还特意来寻我看过,确实是你画的一张平安符,他花了十两银子才买到的呢。”
“什么?!”九月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画符卖过银子了?”
“我也奇怪,不过,柳员外说是从一个姓尤的人家手里买的,那人手上有三张,除了他,钱员外和王老板也出了钱买了一张。”吴财生笑道,“东家,你好好想想有没有画过这样的符给了姓尤的人家,听说那人可是拿了他们全家的性命赌那符是真的呢。”
“他们就这么相信是我画的?”九月不可思议的问道,她想来想去也想不起认识哪个姓尤的人家,这些天,除了给几个侄子做了几个福袋,也就给葛根旺的姐姐……难道是他们?!
“他们初时自然是不信的,可他们派人到了我们铺子里,买了几张过去对过了痕迹,还让我和杨掌柜去瞧过,确实是你的手笔。”吴财生认真的确定道,“要不然,我们也不会任由那人顶着你的名头胡来了。”
九月画的符一向都是一笔连贯,不过,她有个习惯,画完之后总是在最下方不显眼的地方留下一个小小的点,若不是吴财生心细,只怕她自己也没发现,当然,这只是个习惯,任何人都可以模仿得来,吴财生笃定那是九月所画的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熟悉了她的笔迹,写的笔迹,图纸的笔迹,从而便有了一种直觉,一眼便看出那是九月出品。
“原来如此……”九月恍然,心里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愤慨,葛根旺的姐姐家能想出这样的赚钱方法,也只能说他们有投机的眼光,而且,他们也算是付出了本钱的不是?只是,这也太暴利了……九月不由在心里盘算那些东西的价值……
“九妹,那姓尤的人家是干什么的?”杨进宝好奇的问。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是三姐夫的姐夫家。”九月无奈的笑了笑,把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