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
一顿饭吃完,郑大便告辞了。
王四饭收拾了碗筷下去,青蝉又冲了茶,李月姐跟郑典聊着。
“大伯是不是对祟文门的钞关有想法?”李月姐想着吃饭是的情形便问。
“嗯他是有点想法,说起来漕上的事情虽然赚钱,但说到底比不上钞关上来的轻松气派,漕上的事情是拿命在拼的,前不久,直隶州的两艘漕船就在临清那边翻了,粮食没了不说,连命也丢了大伯这岁数渐大,我看他原先的心思是想把坛口的事情交给我三哥铁牛,他另外在拉一帮子人去争钞关的差事不过,那事情我们却不能沾,利益沾多了,惹人眼红,除非大伯能退出通州坛口,可显然,这一块大伯是不想放的,咱家哪能把好处都占尽了,再说钞关那里皇上会盯着,内务府那边会有内侍过来监督可不是个善地,我刚才那么说,大伯应该能明白的。”郑典道。
“嗯,那倒是,大伯是个明白人。”李月姐点头。
随后郑典郑典想着之前回来听到的闲言,又想着这些日子他忙的脚不粘地的也没时间顾着家里,便起了搬衙门去住的心思:“月姐儿,我这段时间忙,家里顾不上,你们住这里我不太放心,不如住衙门里去。
李月姐想想,也点点头,,原来不住县衙里,因着前任留下来的瓜葛,李月姐和郑曲嫌烦,不过,如今前事已了,另外,于子期带着申晴容去淮安上任后,新任御史是四十来岁的清流,福建人,原配过世了,如今独自一个人任,御史府里颇显有些萧条,郑典便让人把前任留下的那几个女人送了过去,如今衙门倒是清静了。
第二天,李月姐和郑典就带着王四娘和青蝉等人搬进了衙门后堂。
接下来,果然的,户部工部就通惠河组建了河工衙门,谁都知道这就是将来祟文门钞关的前身。墨易原先就跟工部的人熟,再加上他主修过干河渠,再加上他原先曾是户部任柳洼麦场大仓的监仓,此番又是通州衙门的河工总甲,最后也被拉进了这个河工衙门,成了河工衙门的八品河丞。
“听说是河督大人调了以前墨易的河工笔记,然后亲自下了调令把他调到河工衙门去任河丞的。”郑典下了衙就冲着李月姐笑嘻嘻的道。
“这小子,倒也算是他的机缘。”李月姐亦是欢喜的道。
“对了,今天我们不在家吃了,又快开漕了,为了给漕上坛口的兄弟鼓劲儿,再加上铁九郎纳新,为了庆贺,铁九郎请了庆春帮的去唱大戏,也下贴子邀请了我们过去,到时候那新人使不得还得来给各家奶奶们敬茶呢。”郑典道。
“哦,好的,我去换件衣服。”李月姐道,便进屋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又道:“铁二当家的这回纳新动静不小啊?”
“我听卢主事说了,铁二当家也是一把年纪,正经的夫人却是不娶,这回娶的这个虽说是姨奶奶,但也算是正经入他铁家门的,便多给一些抬举。”郑典道。
“哦,原来是这样,也是,铁二当家的也该定下来了,我挑了一对镯子,做敬茶礼应该算过的去了。”李月姐道。
“嗯。”郑典捏着李月姐的手点头,随后两人带着青蝉和石三一起出了衙门,石三是郑典新收的长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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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新姨奶奶
戏台子就搭在坛口的大院子里,门边两只石狮子镇上,院子中间有一座牌楼,牌楼上架着盘龙棍,据说这盘龙棍是太祖爷的时候就赏给漕帮的,当然,原件不是这一根,原件儿在淮安的漕运总督衙门那里供着呢,如今这架在牌楼上的盘龙棍漕帮法堂防制的,但功效是一样,节制所有帮众,在整个漕帮里等同于上方宝剑的作用。
而戏台就搭在牌楼的下面,而戏台下面,二十几桌八仙桌占着中间的位置,四周便是一条条的长板凳,铁九郎一身族新的站在门口迎客。
“二当家的今天倒是人模狗样的啊。”一边几个得力的帮众打趣着。
“呗,你去问问小秦淮那边的娘儿们,你们二当家我哪天不是人模狗样的。”铁九郎拍着胸膛道,说着浑话,引得周围人一阵直笑。
卢夫人正走过来,听得铁九郎这般浑话,对夫家这个外甥子,她是没法子的,倒死怕都是这混账模样,也不瞧瞧今天什么宴席,虽说是纳新姨娘,但也是正经进铁家门的,怎么这会儿还这么的口没摭拦,一边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臭小子,你找不自在啊,小心你舅一会儿收拾你。”
“得,我说舅妈,你省省吧,咱们家本就不是那雅致人,如今舅舅也就当了一个八品的芝麻官儿,就要去学那官谱子,累不累啊,顾忌这顾忌那的,叫说我,这回通惠河这一段的漕运咱们就该拿下,有钱不赚是王八蛋,一会儿我得仔细的跟郑大人谈谈,他们郑家要真不想提这活儿。我接,只要舅舅支持我,我定能将通惠河上的事务接下来。”
铁九郎大咧咧的道,他当年是迫于郑典做了监督衙门的监督主事。漕米入仓的事情被卡在郑典手上,这才没耐何的跟郑大合适,而如今,卢有财成了监督主事。那他便是如鱼得水,那心里便又有些不甘心了,再加上通惠河的利益相当的大,可偏偏郑家居然不伸手。郑家不伸手,那他做为二当家的,这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要泡汤。如何甘心。因此,便又起了独立山头的想法。
本来嘛,他跟郑家恩怨已久,以前是没法子,才跟郑家合作,如今他倒是看到了机会。
“呗,你这小子少去找郑大人麻烦。你舅说了,这事儿,咱们听郑家的。”卢夫人不悦的道。
“凭什么呀?你们还真拿郑家当主子供着啦,不错,阿舅能做那监督主事是郑大人帮的忙,可别忘了,若没有阿舅,郑大人监督主事那一摊子他就干不下来,若没有我舅之前在衙门里打下的基础,那郑典还真以为能这么轻轻松松的入主县正堂啊,说倒底,咱们可不欠他郑家的。”铁九郎一脸阴沉的道。
“你小子,怎么越来越浮燥了,郑家什么关系,那可是最早跟着皇上的人,若是通惠河的利益好占,郑大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会不占,我告诉你通惠河所有的利益谁都占不了,那是皇上的,你小子给我老实点。”这时,卢有财踱步过来,听到铁九郎的话,气的瞪了他一眼道。
“怎么,皇上要亲手占这块利益?”铁九郎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层关系,心里一提的道。
“如今这事儿是三贵在管,你说呢,对了,有空的时候,三贵那边你多跑跑吧。”卢有财道。
“我有数了。”铁九郎点头。
正说着,几人一抬头,看到郑典和李月姐带着人过来,三人连忙迎上了去,卢有财和铁九郎自引了郑典去中间在大桌吃酒看戏,而李月姐则由卢夫人陪着去了边上游廊处搭的看台那里休息,看台边上还摆了一溜子屏风,跟院子里的人隔开了。
郑大娘子,铁牛媳妇儿也在这一处,还有新任仓使的娘子田氏,再加上漕上一些得力帮众的夫人相倍,倒是热闹的很。
不一会儿,酒席便开了,台上的戏也开锣,第一出便是花田错,倒是应了今天的景儿。
“对了,新姨奶奶怎么还不出来啊?”那田氏是个活络的人,这会儿咪着眼,眉眼笑的弯弯的道。
“这会儿正在屋里换装了,一会儿九郎就把她领来拜见各位夫人。”卢夫人眉开眼笑的道。
“对了,这新姨奶奶是哪儿的人啊?”一边郑大娘子问。
“说起这个,不怕你们笑话,我都不清楚,九郎这小子做事没谱,之前是一点征兆也没有,前些天才跟我说,要纳新人进门,我这是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于是就帮着他张罗,这些日子忙活的,竟是连新人也没见一面,至于那新姨奶奶,九郎也只说是水里救上来的,有缘,那个混小子,幸好我不是他娘,要不然真要被那小子活活气死。”卢夫人一说起这个也抱怨的道。
“二当家的可是做大事的人,我瞅着这是他心里有数呢,我可听说了,二当家的平日里可是小秦淮那边的娇客,可也没见他把这些个女人迎进门,可见这会这个是不一样的,卢夫人放心吧。”一边李月姐吃了一口酒笑道。
“可不是,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谁爱帮他操持这些,总归他能先迎个人进门,不管怎么着,他这家里以后有个女人帮他操持,我也就省心了。”卢夫人道。
“那是。”大家都点头。
正说着,柳银翠在前面端了茶盏过来,身后,铁九郎领着一身梅红喜服的新姨奶奶过来。
柳银翠细心的将茶盏给各人摆好,自上回郑大同意她到坛口来做活了,她便在坛口的大厨房里帮忙,今儿个因为客人多,再加上她一向是个伶俐的,大厨房里的厨娘便让她来酒席上帮着照应。
“新姨奶奶来给各位夫人敬茶了。”柳银翠摆好茶盏,又冲着众人笑道,随后又特意的看了李月姐一眼,李月姐看着她那眼神,有些怪。只是这时新姨奶奶在两个嫂娘的陪同下,已经过来了,柳银翠自要退到一边。
“这是我舅母,自小教养我长大。跟我娘亲一样,以后你要孝敬她。”铁九郎上前,先是领了那新姨奶奶到卢夫人跟前,虽说这桌的妇人以李月姐品级最高。但今儿个是铁九郎的喜事,卢夫人是长亲,自是要最先介绍。
“见过舅母大人,舅母大人万安。”那女子屈身行了福礼。
“舅妈。这是阿秀,阿秀有身子呢,我就不让她跪了啊。”一边铁九郎咪着眼笑道。
“不用跪了。不用跪了。”一听新姨奶奶有了身子。这可又是一个大喜,铁九郎今年可都二十八了,以前一直不定下来,如今不但定了,还有了孩子了,卢夫人心里直念阿弥陀佛呢,自是忙不叠声的道。随后才反应过来:“阿秀?”
这时,那新姨奶奶才抬起头来,正是之前人人都以为淹死的张阿秀。卢夫人愣住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一边的李月姐,皱了眉头。
此时,李月姐自也看清楚了铁九郎这个新姨奶奶,也是一脸的惊讶,难怪之前柳银翠的眼神有点怪异。再想着先前卢夫人说的,新姨奶奶是铁九郎从水里救起来的,李月姐倒是想起来了,却年漕船耽搁了,铁九郎他们回来的那日正是阿秀出嫁的日子,显然阿秀跳水后,叫铁九郎救了起来,难怪别的人怎么捞也没捞着尸体,不过,不管什么原因,阿秀没死,她心里也舒服一点,总归是一条人命啊,这是好事啊。
“舅妈,你可是认得阿秀?阿秀就是正月里跳河逃婚的张家湾的那个阿秀,当日我正好回船,正好救了她,你外甥子觉得她还算是可人儿,省得去给那老家伙糟蹋,便收入了房中。”铁九郎大咧咧的道。
随后又抬手示意了李月姐:“这是郑夫人,阿秀来敬茶,你当日那些事情,我也是心里有数的,真是失心疯了,县太爷也敢利用?虽说你们族里已经出面澄清了,但今日借着这机会,你再规规矩矩给夫人多磕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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