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对柳雁飞的细心表示吃惊。
柳雁飞继续说道:“可那张清婉,面对我时,完全泰然处之。若说她真知道自己家里暗中做下这种足以满门抄斩的通敌之事,她会是这个样子吗?我觉得,她进宫,应该只是单纯地想在宫中争宠,变为人上之人而已。”
“雁飞,”江桥道,“你这么说起来,也确实有道理。只是不知那张庭城到底有何目的,瞒着自己女儿,将她送进宫来,难道是为了她有朝一日,蛊惑我的心,让我成为只知美色的昏君,将大好的江山全部葬送掉?”这说着,江桥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柳雁飞瞥了他一眼。
其时两人早已躺到了床上。那灯烛也早就被熄灭。黑摸摸的,柳雁飞只能凭着夜视能力隐约瞧见江桥脸上的嘲讽之色。
“睡觉。”对这个自信十足的未来帝王,柳雁飞不想再说什么,翻个身就准备睡了。
却是江桥突然从后头抱住了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温柔得几乎快让柳雁飞醉了:“雁飞,如果这个美色是你的话,我宁可成为一个昏君。”
柳雁飞的心就塌陷了。不过她还是重重地捏了他的手臂一下:“真是废话!明知道我不可能让你成为昏君的!”
而这话才一说完,江桥就一个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热情的吻迎面而下,就像火焰一样热烈得让人灵魂都烧了起来。
柳雁飞伸出手来反抱住他。
接下来,一室旖旎,*难忘。
第二日是十天一次的休沐之日。
柳雁飞和江桥两人哪里都没有去,就呆在景阳宫里。江桥把柳雁飞带去了他的书房。江桥看公文处理事务,柳雁飞则站在边上替他整理。
一夜旖旎下来,两人的心情都很好,虽然他们都忙得像狗一样,且事情进展并非都很顺利。
江桥问柳雁飞待到下午他弟弟轮值进宫的时候是不是又要去训练他。
柳雁飞笑说那是当然了。这几日忙得差不多都把他忘了,现在眼看着春猎就要到来,说什么也要抓紧时间继续好好操练他。
而正是江桥笑言柳青荣那小子又要哭爹叫娘的时候,太子妃突然派人来传了,说是叫柳雁飞过去一趟。
柳雁飞和江桥面面相觑。
“什么事?”江桥问传话的小太监道。
由于在柳雁飞这里吃不到一丝好处,基本上太子妃都不会有事没事就叫柳雁飞过去了。但是今日却突然……
传话的小太监在江桥的注视下低下了头,回道:“奴婢不知,大概是为了张良娣身边的宫女之事吧。”
“什么?”柳雁飞和江桥莫名其妙。
于是,柳雁飞站了起来:“我过去看看。”她嘴角勾了勾,“看看那张清婉到底有什么花招要耍!”
第87章
“我和你一起去。”江桥道。
可柳雁飞不要江桥同她一起去。“何必每次都要你出马?总不能每回都让你同母妃发生正面冲突吧。好歹她现在还是你的母妃!放心;我没事的。”她安慰道;然后披上一件披风;便出门了。
今天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就像一幅浓抹的油画,令人心旷神怡。
柳雁飞就是一路好心情地去了太子妃所在的延禧宫。虽然不喜太子妃,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给那好不容易好上的心情蒙上一层阴影。
倒是太子妃;柳雁飞明显见着她一看见自己;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她手背上青筋暴起,隐隐有要发作的迹象。这太子妃已经厌恶她到了这种地步。也是了;首先她就不属于“听话”的范畴;其次,在太子妃眼中,正是由于她的存在,才导致她和江桥之间的关系彻底恶化。
正堂之内,太子妃高高在上。张清婉站在她的身边。而书香,则跪在下方。
柳雁飞走了过去,向太子妃请安。
太子妃厌恶地道了一声免了吧,就开门见山地问柳雁飞:“昨个儿你把书香叫去给你编络子了?”
“是。”柳雁飞答道。
“书香,抬起头来。”太子妃命那跪在下方始终低着头的书香。
于是,书香就缓缓地把头抬了起来。
柳雁飞一眼瞧去,立时被唬了一大跳。仅仅一夜未见,这书香,竟然一脸是伤!她的嘴肿又青又肿,脸也青紫了一片,甚至,眼角边还有划痕!
“这……”想都不想,就可猜到这书香脸上的伤是从哪来的!柳雁飞一眼瞪向了太子妃边上的张清婉,厉眸似剑。
张清婉却面露戚戚,眼中泛着泪光,可怜兮兮。她祈求似地望向柳雁飞。
柳雁飞捏起了拳头。
却是太子妃又开口了:“来人啊,把书香的衣服撩起来。”
就有年纪较大的宫娥走上前来,一把从后边将书香的衣服给撩了起来。
柳雁飞倒抽一口气。只见这书香,后背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肤!伤痕交错纵横,血迹斑斑。显然被人用带倒钩的鞭子狠狠抽过。
“谁打的?!”柳雁飞眉头竖起,再次盯向张清婉,明知故问。
“谁打的?!”太子妃冷哼一声,“皇太孙妃何必明知故问!”
柳雁飞低头道:“雁飞惶恐,不知母妃何意?”
“不知何意?”太子妃瞪着她,“这书香不是昨个儿从你那回去后就变成这个样子吗?好一个‘不知何意’!”
然后,就见张清婉低低抽泣了起来,哭求道:“皇太孙妃娘娘若有什么事冲着臣妾来就行了,何苦为难臣妾的丫头?”
柳雁飞冷冷地瞧着她。张清婉宛如瞧不见柳雁飞冷得几乎能杀死人的目光,依然抽咽着,只是那身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什么,开始发抖起来了。
“啪!”太子妃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让柳雁飞把视线转了回来,她怒道,“你有什么话可说的?!”
柳雁飞冷笑一声,几个大步走到了书香面前,蹲□子,一手捏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上她的目光。
书香的眼中闪着泪光,尽是恐惧。
柳雁飞一字一句问道:“书香,你身上的伤是我弄的吗?”柳雁飞双眸简直就像闪着地狱的光。
书香的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滴又一滴。
“是我弄的吗?”柳雁飞又问了一遍。
书香摇了摇头,但又点了点头,竟像是思维混乱一样,最后只能呜呜地哭泣了。
“够了!”太子妃怒道,“你这样吓她更说明你心虚!好啊你,堂堂一个皇太孙妃,竟如此为难一个良娣身边的丫头,你的气量呢,你的大度呢!你还有没有资格做好一个皇太孙妃?!”太子妃一连串的怒骂就像事先演练好的一样,连个气都没喘一下。
柳雁飞便就站了起来,看向太子妃,道:“母妃,您认定是儿媳所为,那么人证呢?物证呢?”
太子妃道:“人证就站在这边。”她看向身边的张清婉。“而物证,那丫头身上的伤痕难道不是物证吗?”
柳雁飞轻笑着摇了摇头,道:“母妃,官府如果这样断案会触犯众怒的!人证应是亲见一切的人,而物证应是打她的那根鞭子。算了,”柳雁飞叹了口气,道:“母妃常年深居宫中,不懂这些常识也是情有可原。那么儿媳现在很认真地告诉母妃,不是儿媳所为!如果母妃不信的话,可以请……”
却是柳雁飞的话还没说完,张清婉身后的一个宫女就弱弱地开口了,道:“奴婢可以作证,是皇太孙妃娘娘所为!”
柳雁飞一愣,看向了她去。竟见她居然是当时陪同书香前来,然后站在殿外等候的小宫女!——书香作为地位颇高,贴身伺候良娣的正六品宫女,是有专门伺候她的小宫女的。而今,这个小宫女俨然飞上了枝头,成为张清婉身边的一把手了。书香遭此厄运,怕是这有这小宫女的一分力吧!
张清婉面露得意之色,虽然不过一闪而过而已。
太子妃则盯着柳雁飞冷哼一声,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柳雁飞“呵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真可笑,就一个不入流的小宫女而已,算什么人证!”
这话说的,张清婉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柳雁飞说完后开始向那个小宫女走去,边走边道:“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们都不信,这样吧,我还是演示一下,当我真要惩罚一个宫女的时候,这个宫女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说着,就已经来到了那个小宫女面前。
那个小宫女瞪大了眼睛,被柳雁飞骇人的气压震得连颤抖都忘记了,脚上如同生了钉一般,想动都无法动弹一下。
柳雁飞猛然飞起一脚,朝她踹去。
“噗——”那宫女整个人立时飞了出去,同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嘭!”她重重地砸在了后方的殿柱上,然后,如同软体虾一样“扑通”一声摔了下来,趴在地上,动也没动了。
全场一片死寂。
包括太子妃,包括张清婉,无人不是惨白着脸,恐惧地看着柳雁飞。
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许久,还是一个胆大的太监战战兢兢地挪了过去,蹲□子,伸出手去,在那小宫女的鼻子边上探了探,然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惊惧,浑身抖得犹如筛栗。“死……死了……”他尖细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就像地狱来的报丧人。
“啊——”张清婉率先叫了出来,双手抱着头,一张美丽的面庞因为害怕曲扭得不成样子。
太子妃伸出手来,指着柳雁飞,抖着声音:“你……你……”接下来,连呼吸都开始困难了。她一脸惊惧,伸出的手缩了回去,不停地摸着胸口,努力要让自己镇定下来。
柳雁飞嘴角勾起笑容,问道:“母妃,现在,能够证明,书香身上的伤不是我打的吧?”接着冷冰冰地目光向边上扫去,停在了张清婉身上。
张清婉“扑通”一声就跌坐在了地上。
然后,柳雁飞才再次看向太子妃,问道:“母妃,儿媳能否告退了?”
“你……你,下去吧!”太子妃连挥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柳雁飞向她行礼,然后转身,大步出了殿堂。
却是在出了那延禧宫后,柳雁飞对身边的青巧和青心说道:“现在马上找几个人,把‘书香昨日受皇太孙妃赏识,回去张良娣那里后,却第二日浑身是伤’,以及‘张良娣身边的宫女诬陷皇太孙妃冲撞了皇太孙妃’这两件事给传出去,越快越好!”
“是!”两位宫女应下。
柳雁飞眼光渐冷,心道:“愚蠢的张清婉!跟我斗!在这东宫里,你根本连一点胜算都没有!后宫女人,没有男人的宠爱,什么都不是!以为攀上了太子妃就可以作威作福了?可曾想过,无权无势的太子妃,自己仅能依靠的也只有她的儿子了!”
回到景阳宫,江桥问起太子妃叫她过去究竟是为了何事。柳雁飞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果然江桥嗤笑了一声,道:“愚蠢的女人!”就是不知是说那太子妃,还是说那张清婉了。
而柳雁飞的宫女,青巧和青心,按照柳雁飞的吩咐,效率极高地就把那两件事情给传了出去。于是,当延禧宫里传出皇太孙妃踢死了张良娣的宫女这件事时,差不多所有的人都一脸了然,理解为什么柳雁飞会大发雷霆,直接处死那个宫女,毕竟,一个小小宫女胆敢诬陷皇太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