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睁开眼,很好,她觉得自己感悟天地,总有一个地方有些卡,她的心空空的,很卡,她需要发泄,需要一场战,这些人正好送上门来。
这是一场杀戮,厘家人很强,二丫更强,她没有使用神通,只是努力的厮杀,用手,亲自感受那血液温热飞溅到脸上的感觉,这场架打了很久,打的很艰难,不过结果是他们都死了,二丫活着,擦擦脸上的血,继续前行。
只是二丫的放纵,却让厘家的人觉得二丫十个修为普通的人,跟他们厘家的普通卫士都要打斗许久,于是一批又一批的人派来。
直到厘家人发现,不管派去多强的人,都没有回来之后,他们才恍然发现,他们的错误。
这根本就是派手下去给她喂招,她越来越强了。
愈战愈勇。
是的,二丫很享受这种一路厮杀的感觉,一路上,她都没有运用神通,不过她的魂力很强,因为她有一个强大的纹空间支持,不管打斗多久都不累。
就这样,面临一批又一批的厘家人,修行,讲究强者为尊,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你若惹我,我必让你没有机会后悔。
厮杀,暴虐,二丫像个杀神,每次战完,她都没有洗簌身体,她感觉她内心有强大的杀意,如果不释放出来,会很痛苦。
她如同一个浑身破烂的乞丐一般,靠在板车上,继续前行。
这一日,厘家终于派来重量级的人物。
厘家家主,一个中年大汉。
“是你杀了我厘儿?你有两个选择,一交出幡帕,自尽,二不交幡帕,神魂具灭。”
厘家家主也是一身黑衣,上面没有厘字,只是他手上拿着一个幡帕,比当初厘少爷拿的大多了。
二丫脑海里立刻多了一个叫嚣声:“我要那块布,你上次给我的那块都破了,我要换一块,我不管,我不管……”
这胡搅蛮缠的声音,二丫甚至可以感觉到一个光溜溜的石头在地上打滚,滚来滚去的模样,心中有点好笑,又有点感激,这就是那千眼石和她交流的模样,也只有这时候,二丫的心才会有一丝放松。
二丫不废话,当下就冲上去,拿出那角斗场掰下来的棍子,挥手就打。
如今这棍子都血色浓浓,由金色变成暗红色,有些发黑,像一个烧火棍一般,可是威力却非凡,坚硬无比,都不知道当初那金家家主是怎么撞下来的。
厘家家主却一点都不害怕,心道:“果然是如传说中的,只会用蛮力打架。”
他身子后退一步,就拿出了幡帕对着二丫,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只有送你走了。”
“果然是父子,还没打,就拿块破布出来晃悠,没意思。”二丫笑道。
厘家家主并没有理会二丫的嘲笑,而是在那幡帕周围同时布置了十二粒魂珠,右手比划着十分复杂的手势,同时嘴里喊道:“聚魂大阵。”
上一次对待厘少爷的亡魂帕和魂珠,因为那块碎铁融合了,反而使自己更强大了,虽然身体被其他意识占据了,可是之后那意识又消失了,因为这,她又想到冰冰,心中不禁一疼。
龙叔叔说她的心在那森林中,可是她现在的心呢?她明明有一颗心的。
因为她感觉到心痛。
这个厘家家主拿着的亡魂帕显然比之前厘少爷的强大许多,二丫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还是不停的召唤她,拒绝轮回?她已经完全不会被蛊惑,因为她本身在这样的战斗中看破轮回。
更何况还有千眼石在手,这个世界,对魂的召唤,它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即使那大汉布置了聚魂大阵,二丫却还是如同没有感觉一般,直直的朝大汉走去。
抬手就是一棒子敲下去,敲的厘家家主一阵眼晕,破口大骂:“你小子,居然暗算我,也不打声招呼。”
厘家家主从来打架都是拿出亡魂帕,对着对着一阵吸,所以每次都十分淡定,没有想到遇到一个不怕这亡魂帕的,上来就给他一棍子,敲的他眼冒金星。
“最讨厌不爽快的人,你打不打,不打我走了。”二丫一边说,一边继续,大棍子,死命敲。
大汉疼的眼晕,你不是说走了么,怎么还继续打,我不打,也要打啊。
于是一场混战开始,千眼石趁机收了那亡魂帕,更是把周围的十二个魂珠都据为己有。
高高兴兴的消化去了。
二丫把厘家家主一阵猛揍,几乎是一边倒的情况,在揍人的时候,血液飞扬,一边揍,二丫一边说:“告诉你们厘家人,这事到这里就算了,我练手练够了,下次还有人来,杀无赦。”
就这样厘家家主被揍的半死不活的,那两匹原本是厘家少爷马车的马,规规矩矩的吃草,时不时的对对眼,怎么看都是幸灾乐祸。
又痛快的打了一架,二丫又乘坐着板车继续东行。
她闭着眼睛,感悟这一段时间的收获,原来战,也是一种修行,每一次放开心怀的打斗,总是畅快淋漓,很痛快。
东方,前面的森林越来越茂盛,越来越暗,两匹马走的小心翼翼,二丫还是一如既往的放松,只是她的身体开始有了腐烂的斑点,原本好看的容貌,显得有些可怕。
这一日,没有风,森林深处,有个湖泊,两匹马停下来,在湖泊跟前喝水,二丫靠在板车上,几乎失去了知觉,全身上下,都在腐烂,没有一块好肉,上一次厘家家主来了之后,又来了一个人,是厘家老祖。
可是这个比厘家家主强无数倍的老头,看到二丫之后,只是一个照面,就飞也一般的逃走了。
“恶灵缠身,是恶灵!”厘家老祖脸色剧变,生怕二丫碰到他。
再之后,一路上也遇到人,可是看到二丫的模样,都跟见鬼一般,拔腿就跑。
而两匹马似乎有灵性,一路上躲避了不少危险,终于来到这一处比较安静些的地方。
二丫艰难的爬下板车,倒在了湖泊边上,看到了湖泊里的倒影,水里出现了一个全身脏乱,散发着腐臭味道的人,那个人是她自己。
术者三级?又如何,也抵御不了那来自外域的诅咒。
“我咒,咒她的身躯腐烂,让世人都躲避她。”
那个声音响起,二丫就选择让马车往森林深处走去。
东方,她只能继续往东方走,可是她觉得自己走不远了,全身腐烂的疼痛并不严重,可是却完全无能为力,她感觉自己的肉身完全烂光,也许就改消散,等不到她找到自己的心了。
她躺在湖泊边上,透过树林看到天空,很蓝,不知道另一片星空下的阿妈好不好。
她闭上了眼睛,好累。
湖泊在风的吹拂下,轻轻的荡漾着,湖泊边上有两匹马悠闲的喝水,马旁边,好似躺着一具腐臭的尸体,生生的破坏这份美,两匹马却没有离开,喝完水,就守护在那尸体旁边。
二丫好像睡了长长的一觉,睁开眼睛,感觉到身体在轻轻的摇晃,她居然在一个白袍少年的背上,而且旁边还有一个黑袍少年,两个少年长的一模一样,若不是衣服不一样,二丫完全感觉不出区别。
一路上两个少年也不和二丫说话,二丫也不想跟他们说话,她实在是没力气说了,两个少年除了不说话,还有一点很奇怪,他们不穿鞋,两人都光着脚丫。
而马没有了,板车也没有了,此刻她感觉自己被全身包裹起来,周围的人渐渐多了。
眼前居然是一座城池,城池门口写着,无界城。
城池非常热闹,人来人往,二丫很久没有遇到人了,看到这么多人,心忽然有些鲜活起来。
“站住,什么人?报上名来?”二丫看到一个穿着盔甲的巨汉,伸出了一把大刀,挡住了背着她的少年。
“呜呜呜,呜呜呜。”黑袍少年比划着收拾,呜呜呜的叫唤,居然不会说话,背着二丫的白袍少年亦是“呜呜呜”的叫唤着,声音沙哑,明显不能说话。
显然他们两个是哑巴。二丫也奄奄一息,她只有一双眼,能勉强看清楚,更是不可能开口。
这时候,黑袍少年,眼睛一亮,一把夺过巨汉的大刀,居然在这石板铺的大道上开始写字:“我兄妹三人进城,妹妹生病,我和弟弟,带她看郎中。”
巨汉吓一跳,这可是云石板,坚硬无比,这一家哑巴三个,看来都是高手,连入城费都没收,直接让他们进去了。
少年高兴的把大刀还给那巨汉,赤着脚在那石板上摩擦了几下,那石板上的字又全消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守城门的巨汉在两个少年走了很远才回过神来,这,这是多强的强者,这云石板,就是高手打斗,也不能擦破一点点,那黑袍少年居然只是用脚蹭了蹭,又恢复如初了。
87
兄弟两没有钱,住不了客栈。
黑袍一直背着二丫,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他一只是赤脚走。
白袍就走在身边,由于不会说话,也不能问人,只是一路看。
整个无界城他们都转了一圈,居然就走了大半天,天都快黑了,他们才走到一座大医馆门口。
原来白天,他们是在看,无界城里有多少医馆,最终选了一个他们觉得最靠谱的。
这家医馆很大,人也很多,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
黑袍背着二丫就站在队伍中。
白袍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二丫昏昏欲睡,要不是周围总是有无数人的声音,她都以为自己死了,总是有一些声音,吵吵闹闹,挠的人不得安宁。
队伍越来越长,黑袍背着二丫等了很久很久,终于快轮到她了,可是黑袍却很焦急,时不时的扭头往医馆外头看。
朦朦胧胧的看到队伍最前面是一个白发老头,很亲切的模样,对每个病人都笑脸相待。
那笑很和煦。
很舒服,二丫趴在黑袍的背上,懒懒的,似乎有点期待起来。
感觉到背上的人换了个姿势,黑袍少年身子僵了僵,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因为他开口,也只能是“呜呜呜”。
终于下一个就轮到二丫了,前面是一个老大婶,大婶话很多,脸皱的跟树皮一样,在排队的时候就一直左右找人说话,她穿的鲜红亮丽,一张脸也涂的十分粉白,嘴唇那里用红纸印的红红的,由于她一直说话,那红色就印到了嘴唇外面,如同一个血盆大口一般。
但就是长成这样,这大婶却还浑身透着一股自以为美丽的妖娆气质,看得人觉得很要命。
以往要是二丫看到这样的人定然会觉得有些厌恶,可是这时候,她却觉得很是可爱,这大婶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她完全以自己为中心,活的十分恣意。
大婶滔滔不绝的对着白发苍苍的老大夫说话,搔首弄姿,还不停的眨眼。
老大夫却一本正经,好脾气的听大婶唠叨,没完没了的,等的后面的人都心急了,老大夫却还是一脸笑容,慢悠悠的。
这时候,黑袍少年更加着急的往后看,终于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了。
二丫感觉到背着自己的身体动了一下,也懒懒的扭头看了一下,只见白袍少年缓缓的走来,脸上挂着笑容,手里多了一个袋子。
只是他走过的地方,却留下一串脚印,那串脚印有淡淡的血迹。
白袍少年赤着脚,能把无界城的云石板上面的刻字轻易抹掉,可是此刻他的脚却在流血,他受伤了。
他走来,见到二丫睁着眼在看他,他朝二丫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