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走出房去,去找萧景土商量此事,最后两人决定,摆一场家宴,宴请李府三少爷,一来是谢他的救命恩情,二来是暗暗地向他透几句,自家的闺女和他不是一路人。听玉珠的话,是对他没有那个心思,这让范氏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叫萧景土写了一封信,把日期定在腊月初八,差吴七给送到李府去。
范氏看着那披风却头疼不已,萧玉翠一边摸着新披风,叹道,“可真好看。”萧玉珠在一旁不理她,只是不停地打量范氏的脸色,不知道她会把这披风怎么处置。
等萧玉翠把披风里外看了清楚之后,范氏才淡淡地说了话,“这衣裳喜欢就留下吧,毕竟是别人的好意,也不好明面儿退回去,咱们备些回礼就是了。”
最高兴的人是萧玉翠,立马拿了衣裳试穿了一下,美美地过了把瘾,又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准备亲自动手做一件。
不过这件披风很快淡出了大家的视线,发生了另一件事,让萧景土和范氏吃惊不小,那就是王三私吞客官们给的赏钱。
原来这段时间,萧景土感觉到二楼雅间的收入越来越少,生意和以前差不多,只不过收到的赏钱却是少了许多,甚至半个多月下来没有一个人打赏,这让人感觉到很奇怪。要知道二楼的客人多半是手头有几个钱的富家公子,只有伺候得好,一高兴下来给个一小锭银子,然后豪气地说“不用找了”也是常有的事。这里头还有些常来的老顾客,其中几个来得多了混了个脸熟。
一日,萧景土去厨房催菜,在拐角处见着王三把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揣进胸前,却拿出了另一串早备好的铜钱,数出一百来个。果然等萧景土回来,王三拿出那些散钱,说是二楼雅间结的账。
范氏瞪大了眼,“往前王三不是这样的,我记得以前是回回交公,我还夸他能干。”
“估计是上个月以来就开始变了,近一个月以来,二楼的收账越来越少。不过也难怪他会变心,见着那么大一颗银子,不是谁都能忍受得住的,多得几颗银子就能顶上他一个月的工钱了。”萧景土道。
范氏见他凡事一副菩萨心肠,有些急了,“这事就这么不管吗?这里面可是咱们的功劳占了大头,他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跑跑腿,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吞了,他还只不过活计,要说出去,那么掌勺张师傅,阿彩也会不干的。就说同样是活计,吴七负责一楼,得的赏钱没个歪瓜两枣的,他也会有意见的。”
萧景土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让他一个人吞了,对其他的人不公,可有什么办法,难道把他换下来,吴七人老实,嘴上功夫不如他,怕伺候不来这些个贵客。王三这一次要不是被我亲眼看见,我们大家也不知道,他得了赏钱偷偷地藏起来,我们又能说什么。”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我看还是要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分寸,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咱们给他开的工钱可不低,对他也算好,他可别一心盯着这些油水,越到咱们的头上去,别忘了他可只是个做工的。”
萧玉珠在门外听了一会,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因为李子墨送披风的事情,范氏还生她的气呢。不过这关系到家里的财源问题,这可是大事,她不能撒手不管。在门外叫了声“爹,娘”便推开正房的门进去。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范氏回过头来看她。
“正准备睡了,给玉涵送了床被子过去,他那边屋墙薄,向来是要冷些。”萧玉珠抿了抿嘴,又说,“王三这事,也不是没有法子,我倒有一个方法,不知道使得不使得。”
萧景土正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见玉珠这么一说,惊喜道,“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因咱们店了干净整洁,雅致安静,另外厨子做的菜好,可口美味,再一个王三的表现好,伺候得让客官们满意等种种原因,客官才会给赏钱,当然这也不排除有的客官钱多,打赏一下以示他的身份和地位。这是大家的分工合作齐心协力的功劳,而不是王三一个人的,他一个人独拿这份钱也不合适。但是赏钱全部归咱们家也不合适,因为这里头还有娘刚才说的,张师傅,阿彩,吴七的功劳。”
“这么一说,确实不太合适,只是别家店也是这么做的,赏钱一律归东家。”萧景土沉思道。
“我觉得还不如,把赏钱归账,一个月结算一次,从中抽出一部分来分红,按照表现分给下面的人,表现好的分得多,多劳多得嘛。这样可以激励下面的人好好干活,又可以让伙计得了赏钱心甘情愿地叫上来。”萧玉珠细细说来,这个办法和前世里的业务员分成是异曲同工之效。
“分红?”萧景土和范氏不解。
萧玉珠捂着嘴,干笑两声,“也就是把赏钱按照一定的份额,分给下面的人。”
萧景土一边听一边点头,“这个方法倒是不错,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两个抛头露面的活计私吞赏钱了,其他的人也能多劳多得。”
“咱们家的闺女聪明,这么好的方法都能想出来,倒是把爹娘比下去了。”范氏伸手摸着她的头,看着她,眼睛里柔柔的。
萧玉珠被她这么一摸,心里暖哄哄的,试着问,“娘还在生我的气吗?”
“你这孩子,只不过说重了你两句,你就记恨起娘来了,你是我闺女,我心疼还来不及呢。”范氏笑着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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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腊月初八这日,因为摆的是晚宴,天才刚黑,范氏便叫人把院门口的灯笼给点上了,大红的灯笼透着融融的光,映着白雪,显得格外的好看。
李子墨是和秦浩一起来的,没有骑马也没有乘轿,到的时候,肩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一看就是走路过来的。
“贵客光临寒舍,不胜荣幸。”萧景土忙迎着人进屋。
李子墨拱手谦让,“伯父客气了,礼应晚辈行礼才是。”
“不敢当不敢当。”萧景土连连避让,后退三步,看得秦浩在一旁暗笑,“既是家宴,两位都别客套了,就当作平日里寻常往来,不用那么多礼数。”
“说的也是。”李子墨微微笑着,大步走了进来,萧景土还是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
范氏让玉翠端了点心,奉了茶,故意把玉珠叫进厨房帮忙,帮着洗菜择菜。
萧玉涵跑进厨房来,探出半个头来,“来了两位大哥哥,正和爹在屋里说话呢。高个子的大哥哥看起来是个读书人,说不定读过好多书呢。”朝范氏眯了眯眼,“娘,我可以去和大哥哥说话吗?”
范氏嫌他在厨房碍事,挥手让他出去,“去了可不许添乱,不准惹两位哥儿生气。”
萧玉涵扮了个鬼脸,看得范氏要去拍他,等她的手掌落下来,萧玉涵的人影已经到了堂屋。
萧景土在堂屋陪着两位客人说话,这几个月下来,接触了形形色色的客官,他也能说上一两句,不像以前就整一个闷嘴葫芦。不过还是会显得有些局促,客套地寒暄了几句,便觉得有些词穷。萧玉涵的到来却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萧玉涵一双黑亮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人看,突然上前朝李子墨道,“大哥哥,我猜你会读书写字。”又朝秦浩看过去,抓了抓脑袋,“我猜你会骑大马射大箭。”
看得两位哥儿都笑了,秦浩逗他道,“从哪里看得出来哥哥会骑大马射大箭?”
秦浩故意板着的一张黑脸吓到了他。萧玉涵低声喃喃道。“我也说不上来。”一双无助的眼睛忽闪忽闪,身子却向李子墨那边扑去。
李子墨摸着他的发顶,“哥哥不仅会读书写字,也会骑大马射大箭,往后教教你好不好?”
“我老早就想学骑马了,我还想学习武呢。大哥哥,你可一定得教我哦,学会了骑马。我就是个男子汉了,那样的话,我就能保护两位姐姐了……”见他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萧玉涵立马停住了口。
席上准备的都是些家常菜,有小鸡炖蘑菇,莴苣小炒肉,泡椒溜猪肝,家常豆腐。清炒莲藕丝,一样青菜。小鸡炖蘑菇是用铜盘装了,下面用瓦罐装了炭火煨着,保持热气腾腾的。还有一小碗泡菜,和一盘从店里拿的酱牛肉,给来下酒。
在正屋摆了一桌给男客们,偏厅里开了一小桌。范氏让启哥儿把烫好的酒给几位哥儿倒上,还嘱咐道防着玉涵这个小的偷酒喝。
范氏的令刚一下,萧玉涵立马做乖巧状端坐着,小手在桌子下面搓着。萧景土招呼大家先喝两杯驱驱寒,又顺便埋怨了这两日的天气,雪下了几日下个不停。等范氏一走,萧景土给玉涵碗了倒了一点酒,让他尝尝,“咱们玉涵是小大人了,不学会喝酒怎么行?”
萧玉涵拍拍胸脯,豪气地端起碗准备大喝一口,谁知酒刚到嘴边,就直吐舌头喊辣,忙夹了一筷子猪肝放进嘴里,好消消酒的辣劲。
那一筷子猪肝看得李子墨直皱眉头,萧玉涵转过头来,夹了一筷子猪肝放进他的碗里,“大哥哥,你多吃。”又夹了一筷子猪肝,颤颤巍巍地朝秦浩伸过去,“这个给你。”因离得远了,等筷子伸到桌子中间,上面的菜已经被他撒了大半。
秦浩知道李子墨不喜吃猪肝,不过猪肝可是他的最爱,所以故意很高兴地扒了一口饭,还一个劲地夸猪肝好吃,加上泡椒的酸辣味正好。
看着自己碗里的猪肝,听着秦浩在耳边一味地低笑,李子墨声色不动先向萧景土敬了酒,对饮了一碗,才硬着头皮把猪肝吃下去。
偏厅这边因为只有娘女三个,吃得很是自在,这时外间传来酒坛子碰碗倒酒的声音,看情形是喝上了,娘女三个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可是中间还时不时夹杂着萧玉涵稚嫩的声音“干”,听得范氏直摇头。
“毕竟是小子,就让他喝点,再说启哥儿也在呢,会拦着他不让他多喝的。”萧玉翠劝道。
“我啊也管不了了。”范氏叹道,可能是家里只有一个男娃的关系,每回家里来了男客,萧玉涵都会显得格外的兴奋。
萧玉珠透过珠帘向外间看,见萧玉涵小脸红扑扑的,端起大碗正和李子墨对饮呢,立马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喝太多,免得惹老娘生气,谁知他吐了吐舌头回瞪过来,让人哭笑不得。
席后收了碗筷上了点心,范氏问起萧景土,交待他说的话有没有说。
那种话他怎么好意思说,万一人家李公子对玉珠不是那个心思,这样一说不是抹了人家的面子,两人都难堪,徒增了不快。一顿饭下来,萧景土觉得李子墨这人不错,是个识大体能担当的,最主要的是性子又好,一副极有家教涵养的模样,他看了也喜欢。
范氏笑道,“你啊,是个办事不利的,一顿饭下来,连你也站不住脚了。”说完走进屋去吗,在李子墨对面的桌旁坐下,又让玉涵带着秦浩到书房里,看看他练的大字儿,找了借口把人支开。
李子墨意思到她有话要说,至于什么事,他已经猜到了三分,手摩挲着茶杯,浅浅笑着。
“李公子,谢谢你前两日查人送过来的大衣裳。”范氏直了直腰板,想在气势上压一压他。
“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李子墨一副雷打不动,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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