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许嫔不禁娇声露出几许羡慕道:“姐姐这儿的一看就是好东西,好多妹妹连见都没有见过,更加不知道滋味儿如何了。”
皇后抿了口茶,拿帕子拭了拭嘴角,笑道:“瞧妹妹说的,这可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只是碧落她们拿手的一些点心,妹妹要喜欢,以后多来坐坐。”
许嫔颔首笑道,答了声“好”。
皇后对桌上的点心都非常熟悉,她将两碟自己觉得还不错的移到许嫔面前:“刚才还说不知滋味儿,这会儿就快尝尝,这两样都不错,爽口得很,正适合这个季节。”
许嫔也不是真的想吃,象征性的尝了几块,夸赞了几句后便道:“姐姐贤惠,难怪太后对姐姐都是赞不绝口,妹妹可真是拍马都及不上。”
皇后一笑:“只是几样点心,怎么就和贤惠扯上了。”顿了顿,又道:“太后今日又和妹妹说什么了?扰得妹妹如此多愁善感。”
许嫔的来意之一就是跟皇后倾述,让她在太后那帮她说几句好话,便羞红脸的低下头:“只是教导了妹妹几句,妹妹愚钝,总是让太后失望。”
皇后神色一顿,淡淡笑了笑:“太后的话总是没错的,妹妹多听听有好处。”
许嫔乖顺的点点头。
皇后捏了快水晶蜜糖糕,轻轻咬了一角,咽下后缓缓道:“怎么不见柳良人同你一起?”
许嫔闻言一怔,抬头时却是一抹柔和的微笑:“柳良人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妹妹就没带她过来。”
话虽如此,但许嫔直觉到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因为今天在茗慈宫时,太后也曾问过柳良人,现在皇后再次问起,这当中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事情吗?
闲话中,许嫔试着套皇后的话,想问出为什么她们对柳良人这么在意,可惜都被皇后打太极给挡回来了。
皇后终归是病人,和许嫔没说一会儿话就有些精神不济,碧落担心的命人请太医。这不是许嫔第一次看到皇后发病,她亦是做出一副着急,焦虑的样子,直到太医过来诊断后,说是旧病复发,要多多卧床修养,许嫔这才关心了皇后几句离去。
皇后脸色发白的躺在床上,看了碧落一眼:“再不喜欢她,也是我许家未来的一线希望。”
碧落见皇后辛苦,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在她心里,这许嫔就是彻头彻尾的扫把星!
康寿宫里,自从李嬷嬷说了关于欣贵人身上香味的事情之后,太后一直在思索这件事。
她事后问了康寿宫里平常与欣贵人有所接触的人,却无一人发现欣贵人身上有什么浓郁的香味。
太后百思不得其解,宁昭媛可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 ,她觉得最可能的就是宁昭媛闻到了一些不应该出现的味道,那味道还是别人都难发现的。
陡然,太后想到欣贵人呈上的佛经,心中一紧,马上命人传了太医。
晚膳前,未央宫这边正准备传膳,太后的人就来了,说是请皇上过去一趟。
太后无事一般不会请他过去,赵凰凌想着索性也不传膳了,直接去了康寿宫。
太后面带怒色,根本等不及皇上给她行礼请安,便道:“皇上,你过来看看这些东西吧!”
赵凰凌走近,看到小几上摊着几本手抄的佛经,正想伸手翻开看看时,太后却厉声制止:“千万别碰!”
手上一顿,赵凰凌面色稍冷,便闻太后解释道:“这些佛经上面经过特殊的熏染,带着一股不易察觉到的味道,这种味道对体虚病弱的人以及婴儿有着致命的作用,虽然会挥发,但也会沾染到人身上。”
稍稍一想,赵凰凌便想到常来康寿宫的大皇子,面上浮现怒色,压着额角凸起的青筋冷声问道:“这是谁送来的?!”
太后神色大变,言语间便有了寒意:“欣贵人,她三不五时就会送些自己抄写的佛经孝敬哀家。”
赵凰凌心念一转,缓声道:“母后是怎么发现的?”
太后眼光一闪,微一沉吟:“多亏了宁昭媛那鼻子,她喜欢研究医学,对这些味道比较敏锐,跟李嬷嬷说起了这件事,我细想之下才想到这些佛经的。太医说这种味道很难被发现,若不是鼻子稍微灵敏的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只怕是宁昭媛也没意识到这东西真正的威力,只是疑心了而已。”
赵凰凌想了半天才想起欣贵人那张模糊的面孔,扫了眼佛经,面色冷峻:“母后以为是欣贵人所为?”
太后面色淡淡的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她,她明目张胆的将这东西送来,就着实太蠢了。她送东西给哀家,就是想巴结哀家,应该是有人那拿她做筏子,通过哀家来算计大皇子!”
事情还没有查证,现在猜是谁做的为时过早,还容易有先入为主的概念。欣贵人位分太低,能利用她的人,后宫之中比比皆是,没查清楚事情之前,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母后放心,这件事朕会彻查到底的。”赵凰凌冷着脸,抿了抿薄唇,刚才一时气昏了头,他发现这些佛经堆成厚厚的一摞,忙问:“大皇子无碍吧?!”
提到安安,太后这才露出一个微笑:“宁昭媛将大皇子照顾得很好,大皇子好着呢!那天欣贵人要抱大皇子,也被她给拒绝了。”
赵凰凌也松了口气,身体不再紧绷着。对安安,他是很喜欢的,就连以前皇后生的晃儿也比不上安安。
安安是早产,却一直十分健康,不管大病还是小病,一次都没有患过,一个无比健康的皇子,仅凭这点就让他喜欢。再者,安安那股子聪明乖巧的劲儿,就是别的孩子都比不上的,大概是遗传他的。
太后为这事儿伤神了好半天,说完后想到应该用晚膳的时候,便问赵凰凌:“皇上匆匆赶过来还没用晚膳吧?哀家让人去准备。”
“母后。”赵凰凌打断了一声:“朕待会去看看安安,顺便就那用饭。”
太后点点头,淡笑道:“要去就赶快过去吧,时辰晚了安安该睡觉了,早些去还能多和他玩一会儿,小安安就快开口说话了,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惊喜。”
赵凰凌嗯了一声,又跟太后闲话了几句,说的都是安安。离开康寿宫后,他也迫不及待的往寄畅园去,两日未见小家伙,他也有些想念了。
寄畅园里,子曰正在同安安一起用晚膳,在吃饭方面,安安向来是很乖,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不吵不闹。但他有个习惯,若是看到子曰,一定要坐在子曰腿上。吵过两次之后,子曰便发现了,也跟高兴安安黏她,只不过等再大一点就不行了。
赵凰凌问了外头的宫人知道他们在用饭,并没有通传的进来,走进来便看到这次母慈子乐的画面。
子曰看到赵凰凌则是放下筷子赶紧站了起来行礼,安安因为被迫换了个姿势,而且也吃不到饭了,撅了撅嘴,可一看到赵凰凌时,顿时露出一个大笑脸,双手伸直了拍着巴掌,朝赵凰凌挥舞着。
赵凰凌见状,将原本想斥责子曰过分溺爱大皇子的话默默咽下去,顺着安安的手从子曰怀里将他抱了出来。
子曰顺手给安安擦了擦嘴角的粥渍,轻声问道:“皇上用晚膳了么?”
“刚从母后那过来,未曾用过。”说罢还扫了眼桌上的菜色,暗自点点头,一贯的简单,却荤素搭配齐全。
听着赵凰凌刚从太后那过来,子曰深思了一下,只是她见赵凰凌不准备说什么,便也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也不会问什么。
也不用子曰使眼色或者吩咐,李嬷嬷听闻皇上的话后便赶紧吩咐人去准备一副新的碗筷。宫人的动作很迅速,没一会儿便拿来了。
子曰见赵凰凌脸色没有不虞的表情,猜想他应该是不嫌弃这饭菜已经被她吃过了,索性她也装作不知道,要真是将这些饭菜全换下去,那吃饭又得晚一些了,她挨不住。
吃饭的时候,唯有安安偶尔‘咿呀’两声,子曰和赵凰凌都十分安静,甚少交谈。
饭后,子曰亲自给安安擦了小嘴儿,擦了小手,才将他放到矮塌上。
赵凰凌漱口后便过来坐下,安安自动的贴上了他,扯着他腰间的玉佩玩弄。赵凰凌也是一只手拨弄着他的耳朵与肉肉的脸蛋。
“安安开始说话了吗?”看着儿子安静粉嫩的小脸,他问道。
子曰坐在安安的另一边,笑看了安安一眼道:“正在教,不过说得还是不清不楚的。”话落,她便弯腰凑向安安,在他耳边轻声道:“安安,叫娘。”
安安抓着双龙玉佩的手顿了一下,惊喜的转头瞄着子曰,软糯的跟着学道:“药凉~”
子曰也不气馁,继续道:“娘。”
安安眨巴了下大眼:“凉~”
“娘!”
“羊?”
“……”
终于,反复了几次之后,安安终于学对了,子曰开心的在安安脸上亲了两口,弄得安安咯咯直笑,歪着脑袋睁大眼瞧着子曰:“娘?”
“对,娘。”子曰指着自己,再次重复了一遍。
赵凰凌嘴角抽了抽,正常的情况下,宁昭媛不是应该让安安学着喊父皇,然后以此来博他高兴吗?怎么这会儿母子俩玩得高兴,将他给瞥到一边了?!
心里不平衡的黄桑大人,一把抱起安安,打断了母笑子乐画面,看着儿子粉嫩嫩的小脸,赵凰凌露出一丝笑容:“安安,叫父皇。”
子曰见状挑了挑眉,心道:这厮也忒不大气了,不就是和你儿子玩了一会儿,没搭理你嘛。
说起喊人这点,安安让子曰有些‘悲凉’,原因就是……
安安和子曰玩得正欢被赵凰凌抱过去,听到那两个熟悉的字眼,马上笑开花,吐字清晰的喊了一声:“父皇!”
这下,赵凰凌心里乐开了花,抱着颠了几下安安,微微得意的瞥了子曰一眼,那意思就是‘瞧我儿子多聪明,我叫一句就记得了。’
就是这两个字让子曰酸了好久,一个三两天才过来看看他的人,他却能喊得这么清晰,一个每天都给他把屎把尿拉扯他长大的人,他喊她却要教好久。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当下,事后子曰也想通了,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他压根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子曰看到皇上那挑衅的笑,没跟他一般见识,这其中的原因她可是知道的。安安现在处于无意识说话阶段,她很清楚她没教过安安‘父皇’这两个字,可安安现在会,那估计就是太后教他的了。
无意识说话阶段,安安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娘和父皇代表什么,或许只是单纯的听多了,然后重复了他们的话,反正现在说话就是玩玩闹闹,她才不会跟皇上似的,这么认真!
她相信,等安安有意识说话的时候,第一个喊的一定就是她这个娘,哼!
晚饭后,安安每次都玩不到一会儿就要睡觉了,今日赵凰凌在这儿,子曰便让安安多玩了一会儿,没有准点的哄他睡觉。直到他自己打起小哈欠,赵凰凌也知道儿子该睡觉,才命人将大皇子抱下去。
已有睡意的安安不像往常那般,非要子曰抱着才能行,昏昏欲睡的他就这么被人抱下去了。而屋里伺候的人也慢慢都退了出去。
直剩下两人后,子曰给皇上续了被茶水,低着头准备找个话题,还不等她说话,赵凰凌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只见他目光幽深,直直的盯着自己,那一双黑眸几乎黑得深不可测。
子曰微微一愣,红了脸的别过脸。要不要这么饱暖思淫。欲!孩子才刚走呢!
实在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