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搞错了吧,是本王喜欢锦妃,锦妃可什么都没做?”齐王怜惜的看着云锦,反驳道。
☆、铮铮誓言犹在耳边
“啧啧,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护上了!”邵贵妃冷笑一声,走到齐王面前,嘲讽道:“德妃姐姐怎么教导的王爷,皇上的女人也敢觊觎!”
邵贵妃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齐王面色一凛,“邵贵妃你嘴巴放干净点!”
“够了!”太后怒喝一声,邵贵妃冷眼看着齐王,不情愿的闭上嘴巴!
此时,云逸飞也匆匆赶到,脸色阴沉的可怕,深邃黑眸中燃着一团熊熊怒火,他径直走到云锦面前,冷眼看着云锦,蓦地,抬手狠戾的甩了云锦一个巴掌。
云逸飞的这一巴掌打的似乎用尽全力,云锦的嘴角刹时涌出了殷红的鲜血,蜿蜒而下,渐渐洇上了云锦樱红色的绣花衣领。
脸很痛,心更痛!
云锦掘强的梗着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云逸飞。
他和她之间,真的没有寻常夫妻间最基本的信任吗?
难道他以为,她真的会与他的亲生儿子有苟且之事吗?
往事一幕幕,铮铮誓言犹在耳边。
不离不弃,相伴一生!
云锦禁不住轻笑出声,她够傻!
六年前姐姐被人诬陷与张震通奸,六年后,她又步了姐姐的后尘!
泪水不知何时已爬满两腮,云锦水眸定定望着云逸飞,轻声道:“臣妾要说没有和齐王私会,是淑妃宫中的小林子对臣妾说,翠竹正在拜月亭受罚,臣妾才着急赶来,巧遇齐王,皇上??会信吗?”
“臣妾宫中根本就没有叫小林子的,连姓林的都没有!锦妃就不要再狡辩了!皇上,淑妃可以作证,齐王身边的小安子经常出入依兰宫!”淑妃的狐媚脸上,隐隐一丝鬼魅笑意。
云锦转眸,冷冷看了淑妃一眼,淡淡一笑,却是说不出的凄凉萧瑟,“淑妃知道的还真不少,妹妹多谢姐姐惦记!”
“谢”字语气颇重,伴着云锦出尘清丽的冷傲风姿,淑妃心中徒然涌起一丝惊惧。
齐王也感到事态严重,打在云锦脸上的耳光让他心疼不已,他懊悔自己的莽撞,清高聪慧如云锦,怎么会在屡次拒绝自己之后,又温软相邀。
一切,是个圈套!
精心布置的圈套!
“父皇,儿臣是喜欢锦妃!可锦妃对儿臣素无好感,父皇一定要相信她!”齐王着急为锦妃开脱,言辞有些激动。
云逸飞转身恨恨踹了齐王一脚,怒吼道:“住口,朕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
太后不屑嘲讽道:“就锦妃这种不要脸的女人,皇上还想封她为皇后,哼!依哀家看,就该乱棍打死!”
云锦只是静静看着云逸飞,谁说什么对她已经不重要了!
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真正心伤的是云逸飞的态度。
没有听她的解释,更没有为她辩解,难道就不能给她一个伸冤的机会?狠狠地一巴掌打破了云锦对他所有的期冀!
寒风吹,云锦身心俱冷!
云锦没有如太后所愿被乱棍打死,云逸飞终是留她一命,当众宣布将她打入冷宫。
“臣妾临行前想对淑妃说句话,可以吗?”云锦笑中含泪,像一朵盛开的空谷幽兰。
☆、名副其实的冷宫(求加入书架)
云逸飞心中满是沉痛,苦涩,却厌烦极了的样子,点点头,别过脸去。
淑妃不屑看着云锦,心中讶异。
云锦紧盯着淑妃,一步步走到她身边,莞尔一笑,凑近淑妃耳际低声道:“淑妃姐姐小产当日,是不是吃了太后送的红枣糕?”
淑妃脸色顿变,云锦接着道:“红枣糕里面有红花,姐姐以后可要当心了!”
云锦说罢,回头看着太后,又看看一脸惊愕的淑妃,蓦然间,放声大笑。
“来人,把这狐狸精拉下去!”
太后怒声说罢,立时上来几位横眉冷目的太监紧紧抓住云锦双臂。
“放开,本宫自己会走!”云锦止住笑,冷眼瞪着抓她的那几位太监。
“放开她!”云逸飞怒喝一声!接着冷厉道:“让她自己走!”
紧抓云锦的手蓦地松开,云锦对着云逸飞回眸一笑,“皇上还是不信臣妾?”
云逸飞肃然无声,负着双手,背对着云锦。
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哭天喊地,云锦笑的凄美而又迷人!
齐王是皇上的儿子,无论怎么解释,私下和皇妃见面已是不妥,更何况桀骜如齐王,丝毫不掩饰对云锦的喜欢!
单凭齐王对锦妃情深一片,锦妃就罪该致死!
云逸飞要封锦妃为皇后一事,已使得云锦狐狸精之名昭著!
她,已无翻身之地!
许多人这样想!
许多人也盼望着如此!
冷宫真是名副其实,狭小破落的一个院落里,只有一间略显狭隘的主屋和一间低矮的偏房,没有暖暖的火炉,更没有馥郁熏香!
云锦着一身素色衣衫,坐在又硬又冷的圆凳上,凝神看着昏暗的烛火!
清冷孤寂的寒夜总看不到尽头,云锦抱着双臂,缩着脖子,浑身冷得发抖!
“娘娘”
红叶拿过一条棉被披在云锦身上,哽咽出声。
薄薄的一条破旧棉被给云锦带来一丝暖意,云锦脱口道:“谢谢。”
红叶神情微滞,转眼间已是泪流满腮!
翠竹依旧没有消息,云锦心中极是担忧!
翌日清晨,云锦躺在床上,鼻塞,咽喉痛,头昏昏沉沉,浑身虚软无力!
她本就是极怕冷的,而后宫又不是一般的冷,想着应该是受了风寒!
红叶眼睛红红的走到床边,轻声对云锦说道:“娘娘,奴婢已经求守门太监帮着请太医了,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云锦含糊的点点头。
今昔不同往日,这太医来不来还说不定呢!
已近巳时,依旧不见太医身影,也没有人来送早饭。红叶已经去催了守门太监好几次,那太监只说,“快了,快来了,再等会儿!”
一次次无功而返,红叶身上也没有值钱的物件可以贿赂那守门太监,心里正暗自焦急。
云锦脸色苍白,轻声唤着:“红叶!”
听了云锦声音,红叶忙快步走至床边,流泪喊道:“娘娘”
云锦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从手腕上撸下一个白玉手镯交于红叶,“没有药,让他帮着多熬些姜汤送来也可,可以的话再要床被子!”
☆、暖洋洋的太阳
红叶迟疑了一下,抬手接过手镯。
白玉手镯通体洁润,不见一丝杂色,映着透过窗棂射进来的暖暖日光,泛着莹莹的光芒!
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好好活着!云锦在心中暗暗对自己说。
守门的太监见了红叶递过来的玉镯,双眼放光!
在宫中这么久,他还是识货的,这玉镯一看就是上品,他欣然应允了红叶的请求。
没过多久,云锦床上就添了一床蓝底白花的粗布面被子,这被子散发着一股腐酸气味,刺鼻难闻!
红叶不禁蹙眉。
云锦淡淡一笑,半坐起身子,伸手接过红叶捧着的一碗浓浓的姜汤,一口气喝了下去。
午饭是一碟咸菜和几个硬硬的馒头,红叶转脸看着床上睡得昏沉的云锦,轻叹了口气,对前来送饭的小太监求道:“我家娘娘病了,小哥就行行好,送些鸡蛋什么的过来!”
“做梦了吧!一个过气的娘娘还想吃鸡蛋?传出去笑死人了!”小太监嘲讽笑道。
红叶立时红了眼眶,抓住小太监的胳膊低声下气道:“求求小哥了,不给鸡蛋,给些热粥也好!”
“热粥?凉粥也不行!太后娘娘吩咐了,一日两餐,顿顿咸菜馒头,爱吃不吃!”
小太监一把甩开红叶的手,不屑的白了红叶一眼,轻哼一声,转身离去,口中还自言自语,“都快要死了,还挑三拣四!吃了也是白白糟蹋粮食!”
红叶气得直跺脚,想着小太监最后说的那一句话,红着眼眶破口大骂道:“狗眼看人的奴才,等娘娘哪天回了依兰宫,要你好看!”
云锦早就被二人的说话声吵醒了,只静静地听着,默然不语。
他,真的会就这么叫她含冤死去吗?
她真的错信了他?
喝过姜汤,睡了一觉,云锦感觉身上好多了!
坐起身子,云锦唤红叶端来饭菜,拿起一个馒头,掰了一块放入口中,大口吃了起来。
红叶止住哭泣,惊怔着看着云锦,真难想象,平日里山珍海味吃惯了的娘娘竟然咽得下这冷硬馒头!
“看什么,快吃呀!就算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云锦调侃的点了一下红叶的额头!
红叶受了云锦的感染,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她抹了把泪,拿起一个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吃吃的对着云锦笑了起来。
云锦瞧着红叶,鼻子有些发酸!
患难见真情,红叶是真心待她的,像朋友,又像亲人。
可绿荷,现在究竟在哪儿呢?
但愿她平安无事才好!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云锦伫立窗前,久久凝望。
狭小院落里那棵古槐树也在寒风肆意下,满树只留光秃秃的枝桠,偶有一两只麻雀暂停在上面,赋予古槐一丝鲜活灵动。
太阳恹恹地悬在空中,像个久病初愈的病人,几朵白云也染上了这忧伤意味。
冷宫沉重的木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传来了太监特有的尖利声音。
“太后懿旨,传锦妃娘娘前去慈央宫问话!”
云锦回转头,一个年逾五十的太监正傲慢轻蔑的看向云锦。
红叶不安的走到云锦身边,担忧道:“娘娘”
☆、指鹿为马?
“锦妃娘娘,请吧!”这太监身后跟着的两位嬷嬷异口同声的对云锦冷声说道。
云锦拍了拍红叶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然后从容向门外走去。
冷风呼啸,吹的青石路旁的残枝败叶狂肆摇摆。
云锦又止不住头痛起来,浑身冷得瑟瑟发抖。
云锦被带到了慈央宫里一个偏僻的房间,那房间散发着一股湿霉的气息,让云锦一阵反胃。
房子四面没有窗户,云锦正兀自愣神间,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关上,周围立刻黑黝黝一片,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
云锦摸索着扶着墙壁,缓缓坐在了地上。
寒湿的地面冰冷异常,云锦身子是愈发的难受!
如果就这样无声的死去了,他会为她心痛吗?
大仇未报,青岩还未寻回,她怎么能安心死去?
她还没有去为那一百零三个冤魂烧一炷香,送些纸钱,阴曹地府里有何颜面去见父母?
头昏昏沉沉,云锦只有一个信念,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门被打开了,陆陆续续有人走了进来。
阳光射进屋内,云锦身上好像也多了些暖意,她抬眼望去,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两个身宽体胖的嬷嬷架着一个浑身上下惨不忍睹的女子狠狠摔在了云锦面前。
发髻凌乱不堪,脸上血迹斑斑,身上被鞭打的地方血肉模糊,破烂衣衫连着血肉,仿佛动一下,就是剜心的痛。
云锦禁不住打了个寒噤,颤着手轻轻拨开女字遮着脸的散乱黑发。
“娘娘!”女子颤着声,努力吐出两个字。
“啊!”
云锦惊呼出声,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几乎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子,失声唤道:“翠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