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妆一直呆在雅园养伤,易连城时常来看望她,但是呆的时间都很短,云妆隐隐觉得易连城好像有什么心事。
但是,她从来不问!
她把他当作朋友,几乎已经忘记了他是西延的小王爷,云逸飞的表弟。
初夏的午后,阳光照在身上已经有些炙热。
云轩率领三十个得力侍卫,像长途跋涉的商队一样风尘仆仆的赶到易连城位于青州城郊外的白露庄园。
易连城早就得到消息,在白露庄园里摆好了宴席。
叔侄二人见面都分外高兴,云轩一行人稍事休息后,大家进入宴会厅。
席间,宾主觥筹交错,开怀畅饮。
宴会过后,自有下人引领着侍卫们去客房歇息,云轩和易连城则到了书房密谈。
☆、痒痒挠
“叔父前些日子遭截杀一事,可查出来一些眉目?”云轩星目朗朗,俊眉微蹙。
易连城肆意一笑“还不是我那好皇兄——易连峰干的好事!”
“什么?真是他干的!”云轩不无惊讶!“叔父一年里大半的时间都在北狄,他怎么还是贼心不死!”
易连城冷然一笑。
若非是他的人伤了云妆,他也不会下定决心去对付易连峰骟!
“叔父,父皇临行前嘱咐,要云轩一切听从叔父差遣。不论叔父准备如何做,怎样做,父皇说都会全力支持。”
易连城点了点头,对云轩笑道:“现在还不是放手去做的时候,你且在青州玩上几天,叔父自有打算。铪”
翌日早晨,风清气爽。
易连城骑着他的那匹黑旋风率了八名护卫向青州城疾驰而去。
临行前,云轩笑着问他:“叔父去青州为何不带云轩?”
易连城朗声笑道:“我去看一个受伤的朋友,不方便带你!”
其实,易连城是有私心的,不知为何,他一想到云轩会和云妆见面,心里就极不舒服。
云轩八卦一笑,“是女人?”
易连城睨了云轩一眼,唇角微微上扬,眼中流露出一抹浓浓的温情。
云轩心下了然,他的这个叔父终于有了喜欢的女人了。
“她是哪家的名门闺秀,叔父为何不带云轩去见见?”云轩的好奇心被勾起,索性打破沙锅问到底!
“该知道的时候自会叫你知道。”
易连城戏谑一笑,拨转马头,出了白露庄园。
云轩看着易连城离去的身影,笑意渐浓!
雅园里,云妆正坐在院中的一个石凳上,手上拿着一个痒痒挠向后背轻轻挠着。
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却是异常的瘙痒。
云妆找了一截一端弯起的细木棍,经过去皮,打磨,又把弯起的那端做成了三个小爪子,一个简易的痒痒挠就算做成了。
用起来是很好用,可是云妆又担心过分用力会导致伤口开裂,只好有一下没一下的小心挠着,别提多难受了!云妆悻悻的微拧了下眉头,这痒还不如痛来得好受。
易连城在距雅园不远的地方,下马,把缰绳交由一旁的护卫,大步向雅园走去。
几天没见云妆了,他的心中异常的惦念。
易连城走进雅园的时候,就看见云妆拿着一个奇怪的木棍向后背一下下挠去,那表情动作别提有多滑稽,多可笑了。
云妆见了他一副好笑神情,不满的说:“笑什么笑,不知道伤口结痂会痒痒?”
“那我给你挠挠!”
易连城说着就笑嘻嘻的走向云妆,伸出手作抓痒状。
云妆笑嗔道:“算了吧,想占便宜,哪有这么容易?”
易连城停住手势,凑近云妆调侃,“你这小脑袋整天在想些什么,害不害臊?”
云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你才不害臊呢!”
不知问什么,云妆和易连城在一起,感到特别的轻松,就好比已经相处多年的好友一般。
“唉,这么多天呆在雅园,真是憋闷!”云妆叹了口气。
“这还不容易,本公子今天舍命陪美女,正好给你买个痒痒挠。”易连城说着话,伸手夺过云妆手中的奇怪木棍奚落道:“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丑死了!”
云夕见了这一幕,走过来笑道:“那可是小姐亲手做的宝贝呢,易公子可不能说它丑!”
易连城随手把云妆的那根痒痒挠揣入怀中,顽肆笑道:“我带你家小姐去买个好点的痒痒挠!”
云妆看易连城把她好不容易做的痒痒挠放入怀中,笑嗔道:“你个明目张胆的小偷,还我的宝贝!”
“不就一根烂木棍,看你小气的样子!”
“一根烂木棍你也好意思偷,真没眼光!”
云妆抿抿唇,一副不耻的样子。
易连城看着云妆一副娇嗔模样,心中微滞,眼中柔情一片。
云夕看在眼中,心中暗笑,脆声对易连城说道:“我家小姐这些天闷坏了,有易公子陪着上街转转,是最好不过了,小姐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还请易公子多多费心照顾好小姐!”
“这个自然,你就放心好了。”
易连城一副心愿得偿的模样!
云妆心中暗道,若是云夕知道眼前的男子就是在北狄后宫中赠给云妆那枚镶了绿宝石的金质狮子头像戒指的西延小王爷,不知她会作何想?
街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常。
云妆掩了白色面纱和易连城一起这边逛逛,那边看看,青衣护卫跟在身后大约七八米的距离。
云妆在一个路边小摊前买了两尊泥塑的弥勒佛像,弥勒佛坦胸露肚,圆脸长耳,笑态可掬,生动传神。
云妆送了一尊给易连城,“大肚能容,了却人间多少事,满腔欢喜,笑开天下古今愁。这尊弥勒佛送给你,但愿你这辈子能笑口常开。”
易连城笑着接过弥勒佛。
一辈子笑口常开也只是个美好的愿望,易连城看着云妆道:“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会笑得很开心!”
云妆故作懵懂道:“我是你的好朋友,当然希望你开开心心,你放心,只要你有困难,我一定倾囊相助,可是,估计你的钱财比我的还多!”
易连城心中有丝怅然,在云妆的心里,还是她的死鬼夫君比较重要!
两人又向前行了一会儿,来到一家金器店门前,易连城嘱咐云妆在店门外等着他,然后就大步走进了那家店铺。
片刻功夫,易连城就含笑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金光闪闪的灵芝形金累丝如意。
“送给你!”易连城把金如意递到云妆面前。
云妆一愣,敢情他是去这家店给自己买金如意了,“唉,不就是个痒痒挠,用得着这么奢侈吗?”
“你那哪是痒痒挠,整个就是根烂木棍!拿着,这下不亏了吧!”
易连城拉过云妆的手,把金如意塞到她手里。
金如意云妆是收下了,可是易连城的手却紧抓着她的手不松开。
大庭广众之下,云妆就是再不拘小节,也不由得窘的脸色通红,这幸好是遮了面纱,不然她会更难为情。
“放手,放手,再不放手,这金如意我不要了!”云妆有些着恼。
易连城晃过神来,连忙松开了手。
云妆气得白了他一眼。
“叔父,这位就是叔母了吧?”一个男子戏谑的声音。
云妆听着声音有些熟悉,暗自纳闷,循着声音望去。
前方不远处,一个锦衣华服,细眉含笑,星眸熠熠的俊逸美男,正上下打量着自己向这边走过来。
云妆不悦的瞧着来人,认出他就是北狄的齐王——云轩,心中暗忖,怎么在青州也能碰上他!
易连城是云逸飞的表弟,他刚才说叔母?
云妆这才意识到,他口中的叔母指的就是自己。
云妆有些生气,又感到非常的紧张,但想到自己面上掩了面纱,这云轩不会认出她来,才略微的放宽些心。
见到云轩,云妆就想起来在北狄后宫的种种,一时间,有些凄凉沧桑的感觉。
易连城见到云轩也有些吃惊,青州这么大,云轩也能遇上他,真是巧!
殊不知,这云轩一路尾随,已经跟踪了他好一会儿了。
云轩走到二人面前站定,眼睛紧盯着云妆,嬉笑问道:“叔父,侄儿快喝您的喜酒了吧!”
云妆不说话,狠狠用眼神剜了易连城一眼。
易连城拉着云妆站到自己身后,笑着对云轩斥道:“别叔母叔母的,这位云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好朋友,上次就是她替我挨了一箭。你可莫要惹她不高兴,否则,我饶不了你!”
云轩乍一见到云妆时,就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他说不出是为什么。
现在,他仔细注视着云妆那双深潭一般明净澄澈的眼睛,心中竟想起锦妃娘娘来。
这双眼和锦妃娘娘的眼睛实在太像了,云轩有些激动,也感到一阵悲伤!
易连城不满的看着云轩,若不是他侄儿,他早一拳挥过去,打得他满地找牙!
易连城“咳咳“两声,云轩回神,语气不再放荡不羁!
“叔父,侄儿初到青州,人地两不熟,不如侄儿和你们一起逛逛街,如何?”
易连城作为叔父,怎好拒绝?
正待答应,云妆忽然一副极不舒服的样子,美眉微蹙,一只手轻抚向后背。
易连城惊问:“妆儿,你怎么了?”
云轩也显现出一副担忧神情。
云妆想说自己背上有些疼,希望易连城送她回雅园,又恐云轩听见了她的声音,心中起疑,只好尖着声音对易连城说了一个字,“疼!”
易连城以为云妆背上的伤口裂开了,以至于疼得声音都变了调,心疼的对云妆说道:“咱们改天再逛街,我马上送你回去!”
云妆心虚的点了点头,看也不看云轩一眼。
“叔父有事,改日再单独带你逛逛青州城。”
易连城利落的对云轩说完话,便护着云妆回了雅园。
云轩看着云妆的背影有些失神,娉婷袅娜的身姿,清丽优雅的气质,迷人的剪水瞳眸,除了面纱下他没有见到的脸庞外,几乎和锦妃娘娘一模一样。
☆、寡妇
如果不是他知道锦妃娘娘早就不在人世,会以为是锦妃娘娘故意掩上面纱和他开个玩笑!
当然,锦妃娘娘并不喜欢和他开玩笑,甚至有些躲避他!
他平素里骄纵狂肆惯了,直到后来才想明白,锦妃娘娘躲避他,是为了能在后宫那个表面浮华,暗地里却刀光剑影的后宫中保全自己。
易连城紧张的把云妆送回了雅园,“你等着,我差人去叫大夫。”
云妆尴尬笑笑,“不好意思啊,现在又一点都不疼了,许是累的,我需要好好歇息一下。”
“真的不要请大夫?”易连城纳闷铪。
云妆点点头道:“我真的是累了,可能是这些天好吃懒做拉下的毛病,歇一会就好了!”
“你不会是被我那侄儿气的吧!”易连城揶揄道。
“哼,想得美,我才不会生气呢,他爱怎么叫怎么叫,我才懒得搭理他,反正我已经有夫君了!”
易连城小坐了一会儿,喝了盏茶,就起身回去了。
云妆想着以后还是少和易连城见面为好,不仅是担心易连城会误会,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见到云轩。
云轩的到来,让云妆清清楚楚的认识到,易连城不仅是西延的小王爷,更是云逸飞的表弟。
虽然易连城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可是她不得不与他保持距离,云妆很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何况,现在已经有人在处心积虑想要她的命!
云妆把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