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是因为什么,这种变化又意味着什么。
当然,下次做好吃食,她就直接让婢子送来卫府就成了,还是不愿和这卫家大郎有过多的接触。
卫钬一连吃了三个包子,楚蝉瞧着天色不早起身道,“民女就先回去了。”
卫珩也跟着起身,“我送你出去。”
他用的肯定句,楚蝉拒绝不了,点点头,随着卫珩一块出了书房朝着卫家大门走去。
一路上,不少婢子和奴才张望,吃惊不已,第一次瞧见大郎跟个姑娘家走的这般近,还肯送这姑娘出门。
送楚蝉出了院门,见外头的马车等着在,楚蝉道,“多谢公子了。”
卫珩点点头,目送她上了马车这才回了府。
回了书房,卫钬又吃掉了两个包子,卫珩淡声道,“你少吃些,省的吃多了撑的不舒服。”
卫钬打了个饱嗝,一脸满足,“大兄,阿蝉姑娘做的吃食实在太美味了,东来食肆根本没得比,原本还以为东来食肆的东西已经算是好吃的了,原本不过尔尔。”
卫珩不说话,把桌上的帛卷卷起收好。
“大兄。”卫钬忽然有些疑惑起来,“大兄,你怎么跟阿蝉姑娘走的这么近了?”印象中,大兄从未跟哪位姑娘如此亲近,方才他瞧着大兄还主动坐在了阿蝉姑娘身边,这要是搁在以前,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儿。
大兄今年也十八了,身边却连一个通房婢子都没有,妾氏什么的更不用提了,他都以为大兄是不是不喜欢女人了,这么看到,他对这阿蝉姑娘可就不仅仅是有兴趣了,只怕还喜欢上人家了。
卫钬忍不住问了,“大兄,你是不是喜欢上阿蝉姑娘了?”
卫珩没反驳,只淡淡的唔了一声。
卫钬张嘴,“大兄,你真喜欢上阿蝉姑娘了?”这到底算是孽缘还是什么?当初阿蝉可是还要跟大兄求欢的,结果大兄冷淡拒绝。如今阿蝉姑娘变化太大,方才瞧着对大兄也挺平淡的,卫钬就有些担心,“大兄,我瞧着阿蝉姑娘对你似乎也不怎么的?”
卫珩淡声道,“徐徐图之。”
卫钬瞪眼,大兄竟承认了。
对卫珩来说,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不可否认,他的确喜欢她,也看的出来阿蝉对他并无迷恋。他自幼性子冷淡,也没喜欢过什么人,原以为在过两年,会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他一直这么认为,却没想到自己也会对人心动。
既然心动,就没什么需要隐瞒和否认的。
卫珩嘴角轻扬,心情愉悦。
卫钬趁着这空挡又吃了两个包子。
翌日,楚蝉去了学院,到了下午快下课时,东来食肆的一个小二慌慌张张的过来了,“姑娘,食肆出了事情。”
澹台玉道,“若是食肆有事,你先过去就是,反正也快下课了。”
楚蝉点头,谢过先生后就先跟着小二一块出去了,楚蝉道,“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不急。”
小二道,“今日一位客人吃了东西后忽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虽立刻请了大夫来,不过还是不行了……”
楚蝉皱眉,“那人死了?”
小二点点头。
楚蝉又问,“如今食肆怎么样?你们来的时候没有动那人吃过的东西吧?官府可来人了?”
小二道,“桌子上的东西都没动过,也已经有人去报官了。”
一开始楚蝉找人时就告诉了这些小二和庖厨,若是食肆发生这类的事情,客人吃过的东西绝对不能撤掉,现场也要保持好,不能被破坏掉。所以一发生这种事情,小二立刻过来叫了楚蝉,还让人把现场给看住了。
楚蝉点点头,不说话,两人上了马车很快到了东来食肆。
如今邺城有两间东来食肆,出事的就是第一间,第一间的位置没有第二间的宽阔,可来吃东西的人不少,习惯庖厨的手艺而已,每个庖厨都会那么几个拿手的菜。
距离食肆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食肆,这会儿官府的人已经来了,还有不少围观的人群。
出事的是在一楼,楚蝉挤进人群里,几个官差正跟彭掌柜的交涉,这食肆对外都是说苏老开的,所以官差也都算客气。
彭掌柜瞧见楚蝉来,忙过来了,“阿蝉姑娘过来了。”
楚蝉点头,“我先进去瞧瞧。”又跟几位官差道,“几位官爷先坐会儿。”
示意彭掌柜拿了银钱塞给了几位官差,又去端了茶水和点心过来。
楚蝉来到出事的地方,是个小隔间,只有客人一位。
这会儿食肆的客人哪儿还敢吃东西,都站在外头瞧热闹着,楚蝉让小二把隔间的屏风拿开,将现场给了众人看着。
楚蝉蹲下身子看了看死者,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面容显得有些苍老,身上的衣物都是绸缎,嘴唇青紫,这是中毒最明显的表现了。她又挑开着中年男子的手掌心看了一眼,手心也隐隐有些发黑,这男子手心很多茧子,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到有些像做苦力的。
楚蝉没有迟疑,挑开这人的衣领看了一眼,肩膀上也起了茧子,这明显是扛货物扛的,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反而是个生活贫苦的庶民。
桌上的菜有四个,都不是便宜的菜,粗粗的估算了下也需要差不多大几百个圜钱了。
这样的工人,每天辛辛苦苦的扛货,一个月也就约莫一贯钱,又怎会舍得来这种食肆吃东西,显然是有人指使的,只是楚蝉不明白,为何这人会毒死自己?若是为了给食肆找麻烦,完全可以下些泻药之类的,能够产生腹痛却不足以致命的。
楚蝉想到什么,拨开这人的眼睑看了看,瞳孔放大,是死前觉得惊慌可怕导致的。
他为何会惊慌害怕?若真是自愿身死来陷害食肆,没道理来害怕,除非他并不知道自己会死,到了临死的那一刻,他才会惊慌害怕。
楚蝉猜测有人指使这男子,让他来食肆捣乱,给他一种药,让他拌在菜中或者服下,之后或许会引起腹泻腹疼之类的陷害食肆。只是没想到会毒死人,或许那人一开始给这人的就是□□?骗他说不过是一般的药物。
楚蝉不能太肯定,只继续从死者身上找答案。
官府的人见楚蝉来来回回的检查着死者,也有些不耐烦了,跟彭掌柜道,“你是这里的掌柜,跟我们走一趟吧。”毕竟出了人命,怎么也该去官府例行询问。
官差又指了指身后的几个当差的,“你们,把死者待会衙门去,待会查查这死者是哪里人,让家人过来领尸体。”
☆、第73章
“大人,先等等,容小女先查清楚死者的死因。”楚婵抬头道,她还没仔细检查,况且送到官府去,这些围观的人群会怎么想,说不定还真以为是食肆的吃食有问题,只有在这里解释清楚,他们才能相信。
那官差不认识楚婵,见她这姑娘一直查看死者,也不说话,如今还阻碍官差办事儿,便有些不高兴,“你是哪家的姑娘,还不赶紧离开。”
楚婵回道,“我是食肆的掌柜。”
官差愣了下,去看彭掌柜,彭掌柜道,“这是我们大掌柜。”
官差看了楚婵一眼,“既然你是食肆的大掌故,麻烦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楚婵道,“能否请大人容许我先检查一下死者的死因?”
“不成,死者拉回去后自有仵作会检查,不用你来操心了,跟我们先回官府去。”官差瞧见是个姑娘家,越发轻视起来,不过心里也有些打鼓,苏老开的食肆为何要请一个小姑娘做大掌柜?
彭掌柜可是知道眼前这小姑娘的厉害的,上去打圆场,“大人,容许我们大掌柜先检查一下死者吧。”
那官差有些犹豫,似乎也想答应了。不一会,远处又过来一个矮个官差,急匆匆的跑到这人面前耳语了一句,这人应该是官差里的领头,听完后脸色都变了,抬头看向彭掌柜和楚蝉,冷淡的道,“两位掌柜的还请跟我们回去,到底是出了人命,必须按照章程走,两位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楚婵看了一眼旁边的那矮个官差,他脸上还带着潮红,显然是很急的赶来的,原本这领头的官差都差不多允许她替死者继续检查,可现在却坚决不同意了,显然是这矮个官差说了什么,到底是说了什么能让这领头的立刻改变了注意?
这人不仅是改变了注意,甚至看向他们的时候也冷淡不少,她和彭掌柜好歹也是苏老的手下人。这官差对他们态度的改变说明这官差如见连苏老的面子都不给了。
竟让他们连苏老的面子都不顾了,显然是因为方才矮个官差的话。
那么定然是因为有比苏老更加有权势的人说了什么,到底是谁,楚婵不得而知,唯一肯定的就是跟着事情有关。
那官差不耐烦的道,“还愣着作甚,赶紧跟我们走!”
见两人还是不懂,这人转身跟身后的官差们道,“赶紧的,把两人抓起来!直接带回官府去!”
周围围观的人群也议论了起来,“难道真是食肆里头吃食的原因?”
“说不定真是吃食的原因,瞧大人苏老的面子都不给了,打算直接抓人了……”
楚婵不语,从身上掏出一块木牌递给这人看,“给我一些时间,不会耽误多久的。”
那领头的官差瞧见楚婵手中的木牌,猛地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向楚婵,好半晌才回了神,慌慌张张给楚婵鞠了一躬,“大人……”
这木牌他们自然认识,只有大王身边的谋士才会有这木牌,这木牌就象征着身份。
楚婵不说话,又回到死者身边开始检查。
几个官差连话都不敢说了,默默的站在一旁等着。
围观的人群还有茫然,一时不清楚观察的态度为何都变了,只有一贵族瞧清楚了楚婵手中的木牌,惊讶道,“这姑娘手中拿着大王身边谋士才有的牌子……”
“宫中的谋士不是只有男子吗?”
那贵族虽未进宫,不过家中有人在在宫中围观,当初吴太子和吴国使者的事情也是在场,回来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家人,所以这贵族对事情也很是清楚,兴匆匆的跟身边的人将了宫中那日发生的事情,“然后这楚氏就跟大王求得一个谋士的职位,大王称赞她,于是就允了。”
众人惊叹不已。
旁边的官差越发不敢说话。
楚婵一边替死者检查,一边道,“死者七窍有轻微血迹流出,嘴唇手指都呈黑色,显然是中毒而亡。身体还未曾僵硬,死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又让彭掌柜去取了银针过来,把死者吃过的菜全部检查了一遍,银针□□其中一盘菜肴时,立刻变成了黑色。
人群惊呼,“这菜有毒?”
“真是被食肆的菜毒死的?天啊,那我们方才都吃过这道菜了……”
楚婵高声道,“众位莫要急,我会给大家把事情弄清楚的。”
有人道,“如何弄的清楚,这人可是死在你们食肆里的,如今姑娘你也瞧见了,这菜里可是有毒的。”
楚婵道,“这菜客人一共要了三份,后厨是一个锅做出来的,菜里若真是有毒,那么跟着这一同起锅的两个菜也会有毒,并没有其他客人出现中毒的迹象,可见并不是菜的原因。食肆庖厨和这客人也无怨无仇,自然不可能下毒毒害他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问道。
楚婵不语,只打开死者的手掌心给众人看过,“死者手心全是茧子……”又拉开衣裳,露出满是硬茧的肩膀来,“死者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