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菁不知道自己亲爱的三哥已经快要被好奇心撑破了,她正笑嘻嘻的跟白翔宇打招呼呢。
“好久不见了,翔宇哥。”说起来,好像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
白翔宇低叹一口气,强迫自己露出笑脸来:“好久不见啊,菁丫头。”要不是安二哥的剑太锋利,他才不想来这里巧遇。
安菁挑了挑眉:“怎么。翔宇哥不待见我?”
“哪儿的话,我这是高兴的不知道怎么说话了。”白翔宇用力摇头。庆成你个混蛋,你的妹妹你管好行不行,干嘛要来祸害我。
“那就好。”安菁点头,笑嘻嘻的一指大厅最中间。最显眼的位置,“走吧,你请我吃饭。”
请她?白翔宇眉头一挑:“不是你请我么?”昨儿那信上明明说的是她请客。
安菁直接白了他一眼:“你就那么穷请一顿饭的钱都没有?”
“菁丫头,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我出人出力不算,现在连钱也要我出?”白翔宇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多少次叹息了。
“那你到底是请还是不请吧。”
算了,他请!
反正磨到最后,也一定会是他先低头的。
叫了怀湘楼最出名的几样菜,又叫了几个小菜配饭。安菁笑嘻嘻的问白翔宇:“我二哥是怎么跟你商量的?”她可不信白翔宇会老实点头,跟她配戏。
“你二哥么……”白翔宇沉吟了片刻,笃定的说道。“他很诚恳的拜托我来帮忙,还拿他珍藏了很久的一坛子好酒来求我,我想着毕竟大家都是朋友,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跟我妹妹一般,这才勉为其难的应下了。”可怜他的名声。就要被糟蹋掉了。
“真的?”
“真的。”
安菁撇嘴:“骗人,我二哥从来就不爱藏酒。指定是他用什么威胁了你……唔。说起来,我记得三哥说过,你好像打不过我二哥哦?”
白翔宇顿时拉长了脸,混蛋庆成,混蛋安二哥,就这么一个不可爱的妹妹,你们是怎么当成个宝贝捧在手心里的啊?
欣赏过了白翔宇的郁闷,安菁这才满意的开始用饭。
楼上,安庆成不解的看着那两人,随即就飞快的回头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菁儿怎么会跟翔宇跑一起去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安庆国怡然自得的自斟自饮,浅浅的笑着,“不过,菁儿既然说要玩,那就只好陪她玩了。横竖,就算是玩过了头,也有我们在后头收拾呢,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不假,可她到底要做什么啊?”安庆成无比愁闷,妹妹长大了,都不爱跟他讲心事了,这次有事竟然是找二哥而不是他,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敲了白翔宇一顿大餐,安菁满意的拍拍屁股走人,把账单留给了白翔宇。
“让我请客?我才不请!”看看冲自己讪笑不止的掌柜的,白翔宇磨着牙齿向楼上张望。
哼,果然在,他就说么,那两个家伙怎么可能会放任不管,指定在最能看清楚的地方守着呢。
且不管白翔宇是怎么和安家的两位公子算账的,看看安菁这边吧。
敲了白翔宇一顿,她心情相当愉快,拉着美杏就逛街去了,哪儿热闹往哪儿去,哪儿人多往哪儿钻。
美杏哀叹,少奶奶怎么就这么有精神呢,不应该啊,在府里的时候不是连喘气都闲累的么。
“哟,这不是王少爷么,怎么一人出来了?”瞧见一个眼熟的面孔,安菁满意的点头,很好,第二个配戏的也来了。
王治僵着一张脸,干巴巴的答道:“好巧,我随便逛逛。”
“随便逛逛?那还真是巧,正好我也是随便逛逛,一起逛好了。”说完,安菁压低了声音,“给我高兴着点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你几万两银子呢。”
王治咬牙,要不是悦兰逼他,他才懒得来!
☆、339 抓个正着?
嘻嘻哈哈跟王治说笑了一阵子,安菁才大发慈悲的放王治自由。
“少奶奶,咱够了吧?”美杏小心的提醒道,“都这时候了。”
“急什么,还有一段好戏没上呢,咱可不能提前撤了。”安菁的牙齿轻轻的磨着。
亲爱的云华大姐啊,你就不要客气的笑纳我的回礼吧。
见前头绸缎庄围了许多人,安菁又来了兴致,拉了美杏一把,兴冲冲的凑了上去。
“……嘿,你还别不信,那天就是我跟在那个荣景侯府少奶奶后头的。啧啧,她啊,跟个年轻公子说说笑笑一路,你们说说,这像什么?我估计啊,用不了三两个月,那女人就得被休回娘家去咯。”
黑线从安菁额上滑下来,话说哥们啊,你有没有看剧本,台词背熟了么,我写台词很辛苦的你造么。
那人不知道安菁在腹诽什么,只是见安菁到了,便更起劲,洋洋得意的说:“她不就是仗着娘家撑腰么,如今有了这样的丑事,那荣景侯府岂能容她,自然是要休了她。嘿,就凭她还想跟我们少奶奶斗?瞧着吧……”
安菁发誓,这货不是个演戏的料,如果让姚云华听见,姚云华也会发飙的——我才没有找这么二且蠢的人去传话!
果然,有人就问了:“她出墙不出墙,跟你们少奶奶有什么干系?对了,你们少奶奶干嘛要你跟踪她?”
被问及这个问题。那人滞了下,随即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管我家少奶奶是什么人呢。反正事儿就是这样,姚家三少奶奶在外头红杏出墙……”
“我出你妹啊出!”安菁终于开口了,推开挡路的一人,上前两步,伸手就拎住了那人的领口,“你给我说清楚,你家少奶奶是哪位。把你放出来说我坏话是为什么?”
哟,正主来了!
旁边的人顿时来了兴致。本来是凑着这绸缎庄减价处理一批料子的机会来置办些好料子的,没想到却听人说这绸缎庄是荣景侯府三少奶奶,也就是安府那个祸害小姐的本钱。正嘀咕着,这个小厮样的男人就顺势说起了那个三少奶奶不安于室的事情。虽说这几天来也有所耳闻。可这人竟然说是自己亲眼看到的,这可就有意思了。
不过,更有意思的是,人家姚三少奶奶竟然说到就到了。
见安菁出现,那人吓了一跳,呆愣了片刻才冷哼一声道:“关你什么事儿啊,我干嘛要告诉你?”说着,他看看左右,就要溜之大吉。
“想跑?说了我的坏话就想跑。你问过我没有!”
随着安菁一声令下,从绸缎庄里跑出来两个伙计,将那人牢牢抓住。
这动静顿时吸引了更多百姓。纷纷围过来,左右打听是出了什么事情,有那从头开始看戏的热心人,自然是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求,把前情概要转播了一番。
嘿,说人坏话被逮个正着。这可就热闹了。这个姚三少奶奶当初没出嫁的时候就是个炮仗性子,如今只怕也不会改了脾气呢。
“主子。这兔崽子怎么处置?”一个伙计陪着笑问安菁。
那只“兔崽子”低下头狠狠咬牙,魂淡,你才是兔崽子,你全家都是兔崽子,不就是昨儿讹你一顿酒么,赶明儿我还你还不行?
安菁冷笑:“我有话要问他呢。”
早有绸缎庄伙计搬来了椅子,安放在安菁身后。
由美杏服侍着自己坐下,又接过二掌柜奉上来的茶,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安菁做足了姿态后,才正眼打量着那人,问:“你家少奶奶是什么人?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那人只是硬着脖子不吭声。
“哟,还挺忠心呢。”安菁撇嘴冷笑,扭头问美杏,“美杏啊,你得跟人家学学。”
美杏不快的嘟起了嘴:“少奶奶别看不起人,别说我从来不做坏事,我就算是做坏事,也不会笨得跑都跑不掉啊。”说着,她又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前几日就听人叽叽咕咕的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敢情是有人背后捣鬼,今儿定要把事情问清楚!”
说起这个,围观的众人纷纷点头。他们这些百姓们平日里无事做什么?自然是聊些家长里短,而这些高门大户里头的故事,更是他们所津津乐道的。这段时间,那个胡闹的安小姐突然消停下来,倒让他们怪寂寞的,没想到这几天又突然有了新动静了,让他们怎能不兴奋。
“问清楚,那是自然的。”安菁冷笑一声,目光重新回到被两个伙计抓住的那人身上,“我说你啊,你是打算现在就跟我讲明白呢,还是等回去我一顿板子把你给抽老实呢?”
那人惊得挣扎了两下,却如何挣扎的出来,只能瞪着安菁,色厉内荏威胁:“你这是滥用私刑,别以为是个主子就能不顾王法了。”
“王法?你跟我讲王法?好,那我就跟你讲王法,来人,给我把他捆好了送衙门去,请大老爷好好的审一审他,看他是为何要来败坏我的名声。”说完,安菁冲那人一笑,“你看,我跟你讲王法了吧。”
“我,我又没犯法,为什么要上衙门?你以为衙门是你家开的啊?”
喂,你的演技还能再浮夸一点么,害怕不是这么演的啊。安菁无奈的叹气,再次敬业的执行自己的剧情:“没犯法?那么,好吧,我还真得给你找点罪名来。美杏啊,帮我跑一趟腿。”
美杏立刻洗耳恭听。
“找个药房,买两斤甘草让人煮水,放凉了我喝。”冲那人一笑,安菁懒洋洋的说,“到时候,告到衙门里去,就说我因为被人造谣,一气之下喝了药寻死呢。”
“甘草又没毒,你这是诬赖我!”
“哟,照你这意思,我得买二斤砒霜?”安菁一挑眉,没好气的冲那人哼了一声,“甭跟我耽搁时间了,你要么现在就老实交代,要么就去府衙里挨板子,自个儿选吧——你不会以为我不敢送你见官去吧?”
在场众人,没有哪个会怀疑安菁不敢。人家没理的事儿还能搅三分呢,如今占着理,当然更是得理不饶人了。
不过,要是那样的话,可就看不着热闹了,官府大老爷就算打板子,也不会拉了人当街打啊。
“我……我……”那人犹豫起来,看看安菁,又看看抓着自个儿的两个伙计,突然就嗷的一声哭了起来,“三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我要是这么说出来,回去也没法儿过日子了,我也是没办法啊……”
“你想过好日子,就得祸害我的名声?我欠你的啊?”安菁不为所动,接过茶盏又喝了一口,顺便掩饰一下忍不住想要抽动的嘴角。
我说你也太拼了吧,哭不出来就别哭,非要对自己下那么一把狠手,你那一声根本不像是嚎哭,根本就是在喊疼啊。
正僵持着,有人自人群中忽然插了一句嘴。
“诶,那小子不是赵将军府的么?”
安菁眉头一动,忙扭头看过去,嘴里飞快的问道:“谁,刚刚是谁说的?”
可人家似乎发现自己说话声音太大了,已经彻底的保持了安静,任是安菁连问了几句,都没再吭声,她也只得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面前这人身上。
“赵将军府?”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安菁手指轻敲着椅子扶手,“说起这将军府啊,咱们京里还有几个,可姓赵的将军,似乎只有一个吧?”
这姓赵的将军,似乎只有那位为父报仇冲杀南疆后失踪,后来又生还的赵小将军啊。说起来,这个姚三少奶奶的小姑,那位荣景侯府的大小姐,就是嫁给了……
诶诶诶,那位将军夫人,是这个三少奶奶的小姑,怎么两人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