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也不希望父子间弄成这般互相疑虑的模样,但帝王家的亲情与寻常百姓自然不同,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能谨慎些也是自己想要的,可老四谨慎的也太过了,之前诸妃省亲的事儿,他表现的本来还挺不错的,虽然到底还是没劝住德妃,但却还是想办法节俭了银子,又没让皇家失了体面,至于针对贤德妃娘家之事,那也是他们自找,听说了自己那几个儿子的举动之后,康熙还曾开怀一笑过,可刚在心里对老四加以表扬之后,他就来了这么一出,行,既然他愿意花这份银子,那就让他花去好了,反正损失的也不是自己。
讷敏也知道以康熙的性情,对要建一个林家的事儿,肯定是要做些思虑和猜想的,但就她的预判来看,应该是不会对四贝勒府不利的,既然如此,那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现在讷敏只知道,这个举动,已经让林黛玉有所改变,变得坚强了,变得自信了,这就够了。
自从知道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之后,林黛玉虽然一再推拒,心中也有疑惑,有惶恐,但更有期待,而这种期待,在真正到了这里之后,就变得更强了,那些疑惑和惶恐也愈来愈淡,虽然因为四福金在这儿,林黛玉不好多去四处打量,但心底里的感觉却是全新的,这是自己的地方,在这里,自己不再是“林姑娘”,而是“姑娘”,这里将会成为自己的家,只是要将这个家建成,自己要做的还很多,但有四贝勒和四福金打下的良好基础在,自己完全应该有信心做好。
讷敏也知道自己在这里,林黛玉有许多事情都不好做,于是只呆了一会儿,就笑着对林黛玉说道,“我先回去了,会留些人给你,等你想回去的时候送你,如果你想在这儿住几日也使得,只是最好不要太久,以防生出不必要的事儿,来日方长,以后,你想来了随时都可以来,也总有一天,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所有人知道,这里就是林家。”
“婶婶,”林黛玉眼中含泪看着讷敏,“谢的话,我对您说过许多,只是这时候,我却不说谢了,因为一个谢字太轻,远远抵不过我心里对您的感恩,与您为我做的,更是天地之差。”
“这些话你也不该说的,”讷敏轻掐下林黛玉嫩滑的小脸蛋,“我既当你是女儿,为你做这些不是应当的吗?”
“好,我不说了,再不说了。”林黛玉眼中虽然还含着泪,脸上却已经展露了纯美的笑容。
“对了,就这样,”讷敏赞叹着说道,又取出帕子为林黛玉拭着泪,“就该这样常笑才好,看看你笑得有多美,这才是我的女儿常要做的,让那些眼泪见鬼去吧。”
“噗哧”林黛玉不防四福金话说得温馨之时,却突然冒出这样的俚语来,一时更是忍俊不禁了。
“越发漂亮了,”讷敏又啧啧称赞道,“我的女儿就该配这样美的笑容。”
“婶婶就知道打趣我,”林黛玉此时对讷敏已经完全打开心结,也真的能如小女儿一般对她撒娇了,“其实您笑起来才好看呢。”
“我是很想说一句有其母必有其女的,”讷敏摇着头,“怎奈我这人脸皮虽不算太薄,却还有些许的自知之明,我的容貌自然不能算差,但离你这般的绝佳却还是逊色不少的,不过,也没关系,我称不上绝佳,有个绝佳的女儿,也够我自豪的了。”
“婶婶这话错了,”林黛玉反驳着讷敏的说法,“您的美是从里而外透出来的,那种不经意间就挥洒出来的尊贵雍容大气,又岂是我所能具备的?而您谈论诗文时的清雅,对着我们时的温婉,身着盛装时的华丽,处理府务时的端肃,万千变化,万种姿容,更每常让我看得入迷,人都说,‘浓妆淡抹总相宜’,可我觉得,这一句话,也远不能描画出婶婶的风采。”
“你这孩子倒是会夸人,”讷敏又摇了摇头,并用手抚着脸,“只是却让我的脸上火辣辣的,我还是快走吧,再不走,不是轻飘得飞上天,就是惭愧得钻入地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我不欠你的了
第一百二十章 我不欠你的了
从林家出来之后,讷敏并没有马上回府,而是往自己的娘家去,如同要给林黛玉一个林家一样,乌喇那拉家也是讷敏除四贝勒府之外的另一个家,吸取了前世的教训,这一世讷敏虽然很注意经营四阿哥府,但与娘家的联系却一直都没放松,而五格成了十阿哥的侍读,也让这事儿变得容易许多,等到搬出宫来,讷敏与娘家的来往就更方便了,只是鉴于她出行一次过于麻烦,还是乌喇那拉家的人来四贝勒府的时候多。
这一次回娘家,讷敏是早有打算的,但一来是不知道在林家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数,二来也是不想惊动哥嫂们隆重接待,所以并没有事先做通知,不想却见到了一个她没预料到的人。
“雁姬,是你?”讷敏看着眼前这个姿容依旧美丽的女子,几年不见了,她的气质较之前也有了些改变,变得更从容,更安详了。
“给福金请安。”雁姬看向讷敏的目光充满着感激,一个请安礼行下来也是带着十足的恭敬。
“快起来,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过得还好吗?”讷敏脸上的笑容是由衷的,看着雁姬过得应该是很顺心的样子,讷敏也很替她高兴,也觉得很是安慰,当初她脱离开新月格格弄出来的闹剧,自己在其中也是出了力的。
“奴才过得很好,有劳福金挂念了。”雁姬又是一个诚挚的礼行下来。
“好了,你别一句话一个礼了,快坐下,坐下咱们好好说说话,”讷敏笑着示意雁姬坐下,又看向自家的嫂子和弟妹们笑啧道,“我原还说要给你们一个惊喜呢,倒不想反让你们给惊着了。”
“也是福金来得巧了,”讷敏的大嫂笑着说道,“雁姬是为了给她家中长辈拜寿回来的,昨儿个刚到京,今天过来正说要我带她去您那里拜望呢,结果您就给我们来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你们给我的惊喜也不小呢,”讷敏笑了笑,又问雁姬道,“你的儿女们呢?可跟你一道回来了?”
“只奴才的儿子跟着,”雁姬笑着回答道,“女儿珞琳已经嫁人了,本来也想回来向福金拜谢的,只是现时身子正重,上路不便。”
“是吗?”讷敏对雁姬笑着说道,“那倒是要恭喜你了,你这是当外祖母了呢,只怕也早当祖母了吧?就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有这样的福气。”
“如果没有福金的提点帮忙,”雁姬感激的说道,“奴才只怕早不在这个世上了,也不会有现在这个福气。”
“这说的是哪里话?”讷敏薄责着雁姬道,“你的好日子还长着呢,以前的事儿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别的都可不想,福金的恩情不用想,也是在奴才心里记着的,”雁姬感慨的说道,“想奴才这一生,原以为是有幸得遇良人,只想着相夫教子,和美一生,却不料骤然生变,所谓良人,一遭变心,却是连君上父母子女全可抛,可别提我这糟糠之妻了,可叹我当初还存有痴心妄念,若不是得福金提点,又相助脱得大难,现时还不知会怎样了?一双儿女只怕也能得以保全,此等大恩,奴才一直感念在心,想到贝勒爷和福金还因此受到牵累,奴才更是愧疚难当。。。。。。”
“这些个话就不要说了,”讷敏打断了雁姬的话,“亲戚间说这些也外道了,再说那个新月如此损我皇家名誉,爷和我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自然是不能姑息的。”
“说起那个新月来,”讷敏的二嫂微皱着眉,“我到现在还在纳罕,她是怎么能做下那些事儿来的?那端亲王府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
“端亲王府也遭了报应了,”讷敏的大嫂淡淡的说道,“为国殉难赚下的那些名声全被毁了,唯一的后人也降了爵,而有这个事儿在,只怕将来想翻身也难了。”
讷敏的大嫂心里一直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当初乌喇那拉家和四皇子会被牵进那个烂事里,都是缘于她与雁姬有亲戚关系,甚至后来四皇子没能封王只是贝勒,也与此事隐隐有关,虽然没人出言怪过她,但她自己的心里却总有些过不去。
“是啊,有那样一个姐姐,这克善也是够倒霉的。”五格的妻子接着大嫂的话发出感叹,自家夫君与克善在一处进学过,也跟自己谈起过他的事儿和其现今不尴不尬的处境。
“不说他们了,他们再如何,也都跟咱们没关系,”讷敏则岔开了话头,“难得雁姬回京来,大家凑到一起,正合多说多笑才是。”
讷敏发话了,在场的人自然无有不应的,女人们本就爱聊些闲事的,谈到兴处,气氛也渐渐热烈起来,然后,扫兴的就来了,一个丫环走到讷敏大嫂的身边对她低语了几句,让讷敏大嫂的眉头一皱,目光却是向雁姬看去。
“怎么了?”讷敏见状出声说道,“大嫂若有事只管去。”
“也不是有事,”讷敏大嫂顿了顿之后说道,“是那个新月,不知怎么到这儿来了,在门前吵闹着不肯走。”
新月?讷敏也向雁姬看去,心下也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巧了,刚一见到雁姬,新月就来了。
雁姬不知道新月为何会找到这里来,自己回京来虽并不保密,却也没多少人知道,但还是马上起身说道,“是我累得贵处被扰闹了了,我出去见她吧。”
雁姬此时的心情是既愧疚又恼怒,这个新月可真是自己的灾星,以前就因为她,害得四皇子和乌喇那拉家跟着受牵累,现在她又跑到这里来闹,难道自己前辈子欠了她的,所以今生才会被她折腾的不得安生?
“不用,你坐着你的,”讷敏知道自己在这里,别人不好拿主意,就直接说道,“什么时候我乌喇那拉家的门前是可以任人随意扰闹的了?她想见谁就见谁,她以为自己是谁?直接拿了,送步军统领衙门那儿,让他们按律处置。”
之前在宫里,新月就找人找到自己那儿,现在她又找人找到自己娘家这里来,只是之前自己就没满足她的要求,现在依然还是一样。
讷敏的话音刚落,就又有一个丫环进来了,看样子也是想向讷敏大嫂禀报的,只是见到屋里的情形不对,所以一时有些发愣。
“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吧。”讷敏的大嫂气儿也是不顺,平时也好好的,难得自家福金回来一趟,就有不开眼的人找上门。
“是他塔喇少爷来了,”那个丫环禀报道,“在门外被那个女人缠着闹呢。”
“他原说是去拜过师傅就来这里给表姐请安的。”雁姬对讷敏的大嫂,同时也是向讷敏解释道。
正说着,又一个丫环快步走过来了。
“说吧,又怎么了?”讷敏大嫂直接发话道。
“他塔喇少爷的阿玛也来了,”那个丫环赶忙说道,“与他塔喇少爷打起来了。”
“一并绑了”讷敏这下恼了,努达海这是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将军吗?就算他还是将军,也轮不到在这里猖狂的。
可还没等讷敏吩咐完,又来了一个人禀报道,“三爷回来了,十阿哥也来了,他们将那两个人拿住绑进来了。”
“请十弟到正堂吧,”讷敏吁出一口气,对大嫂说道,她自是不想让这两个不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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