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屡屡受斥,虽然并没有象大阿哥和太子那样被圈起来,贝勒爵也还在,以致于有一些人认为他未尝没有复起的可能,还有许多朝臣依旧明里暗里的支持他,但八阿哥的根基却还是不稳了,虽扶植了十四阿哥上来,以规避汗阿玛对他的严苛评语,可老十四却并不愿意甘当一个傀儡,在如此内忧外患之下,若再让人觉得他的健康出现问题,八阿哥的处境就将更不利了。
四阿哥不认为八阿哥会不明白这些,可对着自己福金的信,横看竖看,什么藏头、藏尾、藏中、递进、递退等等等等,甚至连火烧水浸都用过了,却还是没发现别的玄机,由此,四阿哥也不由得发出叹息,有一个心思太巧的福金,在某些时候也不是好事,早之前的夫妻猜谜之乐,虽互有胜负,到底自己胜得还是略多些,现在报应来了,自家福金的一封信,却是让自己父子三人都无法肯定谜底。
正当四阿哥闲暇之时,还在琢磨着讷敏那封信时,康熙那边却传过问话来了,是写在四阿哥递去的请安折上,问的是,他差人去看过八阿哥的病没有?
四阿哥最近脑子里总萦绕着自家福金信里的内容,见到康熙的问话,心中不禁一动,难道那个谜底是应验在这里?可再一想,又觉不对,汗阿玛的心思自己都难猜,会问起探望八阿哥病情之事,事先也没有先兆,自家福金又不能未卜先知,哪里会提前预测到,并写信来提醒自己呢?
不过,她的这封信倒也是歪打正着,让自己对汗阿玛的问话有言可答,于是提起笔来写道,“儿臣并没有差人回去,但拙妇却与兄弟福金们去了八弟那里探望,并写信告知了儿臣,说八弟面色虽然憔悴,但那里有御医们随时守候,还有九弟和十四弟常去照顾,想来应该很快就能有所好转。”
四阿哥这封回折上去没两天,康熙又写来话了,语句十分简单,只有六个字,“应该去看一看。”
四阿哥拿着这六个字,翻来覆去的看着想着,觉得这个谜比自家福金出的更难猜,其实之前八阿哥生病的消息传来时,四阿哥就想过要不要差人回去看看,以表示自己对兄弟们还是能友爱的,可后来一想,汗阿玛虽然喜欢看到自己兄弟们能兄友弟恭,却更不愿意看到自己等人结党,最近几年对此事更是愈发忌讳,自己还是别去捋这个虎须的好。
可现在,他老人家却直接问了,在知道自家福金已经去探望过之后,又写来这样的六个字,很明显这不是在夸奖自家福金的所为,就不知他这个“应该去看一看”,是让自己差人回去看一看呢?还是自己亲自回去看一看?
这个结果其实不难猜,自己差人回去看一看和自家福金去探望能有什么两样?可自己亲自回去却是另有难处,现在自己不是无差可办正闲适,也不是办差之余有闲暇,而是正扈从圣驾呢,虽然是在热河,没跟汗阿玛在一处,身份和职责却还是在那儿,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跑回京去了,难保不会有人借此而生事。
思索着汗阿玛这么做的用意而不可得,沉思着自己的去从又无奈,说无奈,是因为四阿哥已经决定要请旨回京探望八阿哥了,这既是康熙的意思,也容不得他选择,只能是先遵从而行,至于再往下,还是那句话,以不变应万变,看情况再说吧。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再埋怨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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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再埋怨几句
见四阿哥还是回京来了,讷敏不由得暗自点头,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与前世相比,自己稍微做了个改变,写了一封信给四阿哥,将自己去探望八阿哥的情况加以说明,以备在康熙问起时,他可以有所应对,为的就是想看看事情接下来的发展是不是还会依旧和前世,结果还真是如此。
当然,讷敏这么做,不是想试四阿哥,她想试的,是康熙,在前世的时候,她就觉得四阿哥这一次的被训斥,不是因为他真做错了什么,倒更象是康熙故意找麻烦,而康熙这么做,或许是因为这阵子四阿哥与十四阿哥的关系比以前缓和了,让康熙担心他会被八阿哥拉拢过去,也或许是康熙已经在盘算着准备要让四阿哥继他的位,却又不想让他再象前太子那样,充实自己的羽翼,对自己造成威胁,再或许,康熙只是想借此将水搅得更浑,以便于他能更清楚的看清儿子们的举动和心思。
讷敏前世虽然有过这样的怀疑,可因为那时候她与四阿哥的关系已经并不亲近了,所以,错非是四阿哥主动跟自己提及的,否则这样政事上的事儿,她是从不加以过问的,以防四阿哥觉得她多事,对她更加敬而远之。
今生的情形却已经不同了,讷敏一边将四阿哥沐浴过后擦得半干的头发梳通,一边柔声而担心的问道,“爷,您这次回来,虽然是汗阿玛暗示的,但毕竟也是扔下了扈从的责任,以后,会不会有一些麻烦?”
“麻烦是一定会有的,”四阿哥的神情很平静,语气也平和,“或许是这两三天,也或许是汗阿玛回銮之后,总之,你要做好准备,这样的事儿可大可小,我说不定会被降爵,或者再被圈一段时候也未必不可能。”
“哪里就有这么严重了?”讷敏忙说道,“爷也说这事儿可大可小,您回来也是先请了旨的,就算是思虑上有所不周,惹汗阿玛不高兴了,得一顿训斥也就罢了,哪里就至于又降爵又圈禁了?别人不说,只说老八,他这些年惹汗阿玛动气发怒多少回了?现在还不是保持着他的爵位,人也自在的呆在外面。”
“他正得着伤寒呢,”四阿哥摇摇头,“哪里自在了?”
“爷看他的情形如何?”讷敏接着四阿哥的话问道,“可有起色了?”
“我又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自然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起色,”四阿哥淡淡的说道,“不过,看他的神色确实是不很好,人也瘦了许多。”
“御医怎么说?”讷敏这时已经将四阿哥的头发梳通梳顺,开始为他打起辫子。
“他们从来是不把话说实了的,”四阿哥说道,“不过,看他们的神情,老八这回的病倒象是真有几分凶险。”
“或许吧,”讷敏不是很关心这个,记得前世八阿哥也凶险来着,最后还是挺过来了,为四阿哥添了不少的堵,“只是这个事儿,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对了,”四阿哥对此也不是很关心,虽然他这次回京为的就是探望他的病,“你给我写的那封信里,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什么玄机?”讷敏眨了眨眼睛,“我不过是想着,老八病了,虽然京里有折子递上,也难免汗阿玛什么时候会问起,所以将去探望他的情形告诉您,让你到时候能有所应对。”
“原来是这样,”四阿哥失笑着说道,“这可害得我和弘晖弘昐好一顿猜,却全没想到这一点,可见得我们都没有你能未卜先知。”
“说什么未卜先知?”讷敏心中一跳,“不过是我闲着无事瞎想,现在看来也真是多此一举,我若不写那封信,说不定爷也不会陷到如此难为的境地。”
“这与你不相干,”四阿哥摇头说道,“你写了信,让我有话能应对,汗阿玛还说应该看一看呢,若我没话应对,说不定汗阿玛直接就要训斥了。”
“爷,”讷敏见话说到这儿了,就直接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按您刚才的话,汗阿玛这次对您是一定要有所处罚的,可您会回来,却是他暗示的,也是他允准的,他要因此事而罚您,可是要达成什么吗?”
“有个聪明福金,我真是省了不少心,”四阿哥赞许的看了看讷敏,“就我猜想着,汗阿玛这样,或许是跟老十四近来与咱们走得近有关。”
“嗯,我也想到这个了,”讷敏点了点头,又问四阿哥道,“那咱们怎么办?爷还要不要推荐老十四当大将军了。”
“推荐,为什么不推荐?”四阿哥说道,“汗阿玛应该只是不喜欢我们结党,借着这回事儿,咱们也正好可以与老八那么分扯开来,但为国举贤,却用不着避讳,哪怕那时候老十四跟咱们也分扯开了,我也一样会推荐他的。”
“原来爷早就已经打算好了,亏得我这些日子还一直在担心盘算,”讷敏摇了摇头,自叹着说道,“到底是女人家,心里担不起一点儿事。”
“我喜欢你这样。”四阿哥看着讷敏,面色虽然还是平静,眼睛里却透着深邃。
“是喜欢我担不住事?”讷敏心中一暖,却故意睁大眼睛做疑惑状,“还是喜欢我担心您?”
“你若是担不住事,”四阿哥淡淡的一笑,“这天底下也就没几个人能担住了。”
“爷这话,说得我脸上热辣辣的,”讷敏手上握着四阿哥的辫子腾不出来,就将脸凑到四阿哥的手上,“您摸摸看,可惜现在是夏日,若在冬天,直接就可以当手炉使了。”
“何止当手炉?”四阿哥以手摸着讷敏的脸,又轻拧了一把,“当炭炉也使得了。”
“我还是当手炉吧,”讷敏此时已经为四阿哥打好了辫子,并用自己结的辫绳仔细的扎好,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不见了玩笑的神情,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当手炉,可以让在爷寒冷时送去温暖,炭炉。。。。。。我只怕爷会被火烤着。”
“我早已经被烤着了,”四阿哥长吁出一口气,“从我生到了皇家,成为了皇子,就已经被架到火上了,现在只看,我最后是会被烤熟,还是能火中取栗。”
还可以自己从火堆上下来,讷敏心中暗想着四阿哥可以做的另外一个选择,却又当然知道四阿哥是不可能选这个的,若是太子争气,能不犯错,一直稳稳的立在那儿,或许还有这个可能,但现在太子被废了,让其他的皇子都有了机会,四阿哥既不是庸才,又胸有大志,当然要搏上一搏。
四阿哥的搏,不是头脑一冲动就往前冲的,而是讲究方式方法的。说到这个,就要感谢康熙了,是他在第一次为皇子们封爵时,以四阿哥“行事急切”为由,没封他为郡王,而是贝勒,后又评论其为“喜怒不定”,接连几次不利的考语下来,让四阿哥痛定思痛,将与生带来的性情生生的改了,变了现在这个沉稳、坚韧、遇事能隐忍,不急于出手,而是谋而后动,踏踏实实的、一步一步的,往他最终的目标坚定的走去。
讷敏知道四阿哥是一定能胜利的,不只是因为前世就是如此,而是其他的皇子中,没有人能比他更勤政,更能挽回当下的颓局,将天下治理得更好了,这一点,讷敏知道,康熙也一定会知道,所以,他前世才会选择四阿哥,而今生也必然是如此。
心中有着极度的信心,讷敏对四阿哥说出来的话也没掺一点儿犹豫和不确定,“经过了这么多年,爷早已经进百炼成钢了,别说是在火中取栗,就是取再多的东西,也是稳拿的,我只担心一样。。。。。。若那火是三昧真火,爷会不会炼就出火眼金睛?爷本来眼睛已经够利、够不揉沙子了,若再有了这般神通,我在爷面前可就更难有秘密了。”
“难道你是妖精,否则为什么会怕火眼金睛?”四阿哥笑看着讷敏。
“我是妖精又怎么样?”讷敏斜睨着四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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