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阿玛要回京了,”讷敏也转移了话题,“爷要忙的事儿也就多了,年妹妹那边,就交给我吧,本来就是内宅里的事儿,跟爷说,只是让爷心里有数,要是让您为此多花心思,就是我无能了。”
“自然是要交给你的,”四阿哥理所当然的说道,“只是这件事虽属内宅,却未必与别的人和事儿不牵着,你,多留意着些。”
别的人和事儿?讷敏心中打了一个纳闷,四阿哥这指的是什么?年夫人和年氏若有什么算计,夺爷的宠是一方面,再来能有的,就是对自己和自己所生的孩子加以报复了,这都是内宅里的事儿,说与别的人和事牵着,那就只有。。。。。。年羹尧了。
年氏能被赐给四阿哥为侧福金,犯下几次错,最终都没被大处罚,很大程度上得益的就是她有这么一个得圣宠、又让四阿哥惜才的哥哥,只是,再大的名头,借多了就容易让人厌烦,更何况年羹尧虽是朝廷封彊大吏,却也是四阿哥的门下,是他该巴结着四阿哥,而不是四阿哥巴结着他。
年家近来颠三倒四的事儿做得多了,年希尧还好,且不管他是与年羹尧生了隙,还是心中另有打算,总之是远远的避了开去,而年大人和年夫人致休在家,本该好生怡养天年的,却在女儿的事儿上犯糊涂,先前水儿的事儿,有可能是年羹尧所为且不去提,只说这回年氏要人手,他们也真就能大咧咧的送来了,这就是明摆着不信雍亲王府了。
本来年氏请了德妃出面,就已经是扫了雍亲王府面子了,年家再这么一来,却象是坐实了年氏要被害似的,而讷敏的大开方便之门,准年氏在别院全权负责的事儿,也没引起他们的警醒,倒真的就那么全面进驻了,也更进一步的显露出他们对雍亲王府的不相信之意。
虽然说,年家不相信的是四福金,可四阿哥却是雍亲王府的当家人,他们这样的举动,扫的不只是四福金的面子,更是四阿哥的面子,其实在年氏请了德妃出面,并要去别院养胎时,年夫人就该自己亲来的,她来了,一是可以为年氏请德妃之举向向四阿哥和四福金请罪,说她是怀身子时过于害怕才一时做错了事,虽然不能保证四阿哥和四福金真就不计较了,至少姿态是摆出来了,再有又可以借着怕年氏再犯错为由,留下来亲自照顾女儿。只要年夫人能留下,那再多带上几个丫头婆子,也就都不是什么难事了。
可年夫人却在该进京的时候不进京,现在孩子掉也掉了,她倒来了,来了又不走了,要再多留几个月,这其中若说没鬼,但凡知道内情的若信了,也就真的见了鬼了,而此时又正值夺嫡的关健时候,年羹尧又一直总是左摇右摆的,近来虽象是安定了,却也未必就真如何坚决,四阿哥会因此事生出联想,也就不是很奇怪了。
年氏并不知道四阿哥对年家已经起了防心和猜忌,还在别院看身边的丫头们学技艺学得热闹,看得兴起时,自己也跟着学上两手,想象着前世四福金就是用毒药害了自己性命的,今生能用此回报于她,也算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心中就隐隐的生出快慰。
讷敏这边,却很快得到了别院的消息,先前她不管,是因为年氏不会领情,其实说是放权,可这个权,却是讷敏想收回来,就能马上收回来的,而知道这个消息后,她脸色立时就变了,马上对来人做了严正的吩咐,为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却没叫人提前去请四阿哥回府,而是等他正常下差回来,才把这事告诉了他。
“你说,”四阿哥看着讷敏,“年氏和她母亲在别院里,弄了一帮人学医弄药?”
“也不是弄一帮人,那些都是她从府里带过去的丫环婆子,”讷敏微沉着脸说道,“她们也不只是学医,还学毒。”
“学毒?”四阿哥的脸也沉了。
“是,”讷敏点点头,“我再三问过,来人都说看清楚了,她们确实在学毒,我不知年夫人和年妹妹想要做什么,也许她们只是因为失了小阿哥,有些惊心,所以想做以防范,可想到爷之前的嘱咐,我又不敢保证这其中就一定没有别的用意,因此也不敢擅专,只命人悄悄的将别院先封起来,再往下,就请爷做决断了。”
“她倒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年家也是混帐”四阿哥脸色愈发阴沉,“我雍亲王府里真要是出了一帮子会使毒的,我这个雍亲王也就做到头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没可能这么容易就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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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没可能这么容易就屈服
不是四阿哥爱着恼,年氏这回弄出来的事儿,已经不是内宅里阴私争宠的问题了,而是有可能会对四阿哥的大事造成影响,并不是说雍亲王府里不能有会使毒的,所谓大夫杀人不用刀,只要是会医的,对毒就不可能一点不懂,现今雍亲王府里供奉的吴大夫在此方面也自有一番造诣,至于其他阿哥府里,也未必就没有这样的人物。
只是这样的事儿却是不能传出去的,皇上已经年迈,对诸位皇子提防之心日趋严重,在这时候若被爆出来府里有擅长用毒之人,其用意自是想引申到哪儿,就能引申到哪儿。也别说什么能保密的话,一个两个能保密,可年夫人和年氏弄的是一帮子,这人一多,嘴自然就杂,又怎么可能不走漏一点风声?还好讷敏虽然并不怵年氏的手段,却也没大意,及时发现了这个情况,此时候补救应该还来得及。
讷敏对年氏,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前世能将自己置于那般境地,固然有四阿哥宠她的缘故,但她本身的手段也还是不小的,今生却是差了好多,这里面当然有自己的刻意操纵,可年氏会蠢成这样,也有些令人出乎意外。
讷敏是曾说过期待着年氏这回能出新意,却没想到她居然会新到这种程度,以前她只是针对自己,再有就是对弘晖那几个孩子也动过心思,只是自己防得严,没让她有下手的余地,而这回,她却是要祸害整个雍亲王府了,当然,究其本心而言,应该肯定还是不想对雍亲王府造成妨碍的,毕竟这样对她自己,并没有半点好处,可这种事,却不是看你的初衷,而是要看最后会造成的结果。
四阿哥怒了,也不等儿子们来请安了,立时就离开了后宅去处理此事,也派了人去接管别院那边。
讷敏虽撂开手并不再去过问后续之事,心里却知道,别看四阿哥现下恼怒之极,却并不会象对宋氏那样去对年氏,果然几天后,四阿哥来对她说,年夫人已经被他着人押送回年家了,而年氏,他则想送到盛京的庄子去。
送到盛京去,也算得上是一个很严重的惩罚了,只是讷敏却觉得,这未必四阿哥内心里的真正意图。
自冲喜匆忙嫁进皇家,进到宫中,到现在已经快近三十年了,在这些年里,讷敏和四阿哥的感情一直很好,互相也自有信任,甚至有些朝政之事,四阿哥也愿意与讷敏进行商谈,但这并不等于,他就什么事儿都会讲出来。
如讷敏不会告诉四阿哥,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人一样,四阿哥也有自己要保有的秘密,不过,在年氏的事儿,讷敏倒是能猜出一些,她相信,四阿哥对年氏,并没有象前世那样生出宠爱,可因为年氏是康熙赐下来的,又是年羹尧的妹妹,对她与其他人也还是有所不同的,这个不同里,有容忍,更有利用。
四阿哥想用年羹尧,这是一定的,不说他本人的文武双全,只说他得了康熙的青眼,外放成一方大吏,就足以值得让有心思的人士侧目了,所以八阿哥才会耿耿于怀,明明是他早就看好了并拉拢的人,却生生的叫康熙给挪走了,而得了这个门下的四阿哥,自然也很重视这个恩典,若换成其他人,这般的左摇右摆,四阿哥哪里还会忍得,可对年羹尧,他却几番给予机会,在年氏身上,也有所示恩。
本来这也没什么,不管是宫里也好,皇室宗亲也罢,哪怕就是一般的高门大户,一个女子的受宠,与其娘家的地位和作用,也是很有关系,可四阿哥却不愿意明说出来,讷敏也很知趣的不提及此折,只从另一个角度来劝解,“爷,年妹妹毕竟是汗阿玛赐下的,这么将她远送出去,说我妒嫉难容倒没什么,就怕有人会借此说咱们对汗阿玛的赏赐不满,对他老人家不敬。”
“您也不必总拿这个来说话,”四阿哥冷哼一声,“总不成因为她有这么个身份,就有了护身符,就是因为以前为此多有顾虑,才纵得她越来越放肆。”
“也不只是因为她是汗阿玛赐的,”讷敏轻叹一声,“还因为,汗阿玛赐她过来的目的,那是他老人家对爷的爱护。”
“你也说了,那是汗阿玛对我的爱护,”四阿哥的脸色还是阴沉着,“既是这样,他老人家就更容不得年氏胡作非为了。”
“事儿当然是这样,”讷敏继续劝道,“可咱们能让汗阿玛知道吗?他老人家毕竟上了年纪,听您说,近些日子,精神也有些渐短,身为子女的,为他分忧还来不及,哪里还能用这些琐事去扰他呢?”
四阿哥又哼了一声,却没再说话。
讷敏知道台阶铺得差不多,遂再接再厉的伸手轻推了一下四阿哥说道,“爷,按说,您已经做出决定的事儿,我是不该拦阻的,但年妹妹这件事,还是听我的,将她挪回府里来吧,由我来看着她,必不会让她再惹事了。因着老八之事,汗阿玛这些日子已经够烦心的了,咱们这边,就别再闹出什么动静了。”
“你一天的事儿那么多,哪有工夫看着她?”四阿哥的脸依旧板着,倒是不再提盛京的话了,“不过,你说的也对,把她放得远了,说不得又会出什么岔子。”
“那就这么定了,一会我就吩咐人去年氏的住处让他们准备迎人,”讷敏笑笑,“爷也不用担心我没工夫,说是我看着,哪里就真用我眼错不见的瞅着了,当然还是要派人的。”
“回什么住处?”四阿哥沉声说道,“让她到府后面的佛堂里,好生静静心,反省反省自己。”
“好,”讷敏这回不再劝阻,“就依爷的,回头我就让人去收拾。”
四阿哥又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了讷敏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其实,你知道我让年氏去盛京的意思并不那么坚决吧?”
听到四阿哥这句话,讷敏心里一暖,面上忍不住就浮起了微笑,回看向四阿哥的眼睛里也不自禁的带出了柔情,“我还知道,爷会有送年氏去盛京的意思,是为着我。”
“她对你,”四阿哥眼里却显出了忿色,“由开始到现在,就没真正起心里恭敬过。”
“我要她的恭敬做什么吗?”讷敏加深了笑容,“我只要有爷的关爱和维护,就足够了。”
四阿哥又不出声了,看着讷敏的目光却有几许热烈,更有几许深沉。
“爷,”讷敏与四阿哥互相注视了一会儿之后,才出口问道,“年家和年羹尧那边,可知道此事了?他们有什么反应?”
年家和年羹尧那边能有的反应,只能是请罪,他们没想到年夫人和年氏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年遐龄倒是知道老妻带了懂医的人进京,却只以为她是想帮着女儿调理身子,教女儿身边之人多少懂得此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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