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来永和宫来给德妃请安的时候,也被德妃训诫了几句,四阿哥恭敬的应着,也没觉得意外。
生母看自己不顺眼,四阿哥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到得现在,心酸心痛心冷都全经历过了,也已经习惯了。
本来德妃在人前还会多加遮掩的,在康熙还会到她宫里的时候,在十四阿哥还小,需要有四阿哥这个长兄撑着、有事挡在前面的时候,可随着十四阿哥渐渐长大,可以自己出来争一争了,结果不管从得帝心方面,还是在爵位上面,都逊于四阿哥,德妃这个认为小儿子远比大儿子优秀的人,自然不会高兴。
于是,德妃一边寻四阿哥的不是,一边又督促着他尽全力帮扶着十四阿哥,本来十四阿哥要当大将军,需要四阿哥的支持,德妃除了偶尔弄点事儿,以告诫四阿哥不要改主意之外,其他时候的态度还是有所缓和的,可十三阿哥献药方的事儿一出,德妃的心里就不舒服了。
四阿哥对十三阿哥一向都比对十四阿哥亲密,若十三阿哥也有意要来争那大将军之位,四阿哥是否还会继续支持十四阿哥就很难说了。虽然四阿哥跟她表示了自己的主意不会变,但在十三阿哥被圈禁,听说了四阿哥在朝上坚持为他辩解,为他求情时,德妃的心气就还觉得不顺,因此在为皇太后侍疾时,才会故意折腾讷敏,知道讷敏怀孕了,又想把年氏提起来。
不过,这些为难并不算什么,毕竟现在大将军的位置还没定,德妃自然不会把事做绝,激起四阿哥的反弹,坏了十四阿哥的事儿。
其实德妃这些的折腾和纠结都是没有必要的,四阿哥从决定要支持十四阿哥那天起,就没想过要改主意,只是现在另有一件事,让大家心情澎湃,紧张、慌乱、担心、期待、懊恼,等等,不管是宫里的,还是宫外的,朝上的,还是朝下的,皇家人,还是臣子,各人都有各人的情绪,能一点不受影响的,几乎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康熙有意要立储君了。
讷敏回忆着前世,好象是有这么回事,只是刚找了皇子谈话,就谈崩了,据说是九阿哥说了什么,气得康熙一夜没睡好,当时讷敏跟四阿哥的关系不是很亲密,所以事情只知道个大概,反正立储君的事儿,在那之后也跟着无疾而终就是了。
四阿哥不象讷敏有着前世的记忆,他也不是凤毛,更不是麟角,做为既有竞争资格,也有竞争能力,并对大清江山的将来很有雄图大略的皇子,自然不可能不受这个消息的影响,只是他这些年一直在多看多想,行事也一直沉稳隐忍,所以虽然心里也激动,却并没有因此就冲动的失去理智。
立储君的事儿,并不是第一次被谈到了,前太子第一次被废的时候,康熙叫朝臣们选人,结果得到绝大多数支持的八阿哥被训斥并处罚了,再之后凡有臣子再提起此事,康熙不是置之不理,就是加以训斥,甚至也有被严厉处置的。
现在康熙虽然病重,但四十七年那回,他也一样被气得卧病在床,而在经过改良的十三阿哥所献药方的作用下,他这回的病虽然没有痊愈,却已经有所缓和了,这个时候提起立储的事儿,有可能是因为皇太后之丧,而心有所感,也有可能是另一次试探,四阿哥想来想去,也和讷敏商讨了宫内宫外的各种情形,最后决定还是一动不如一静,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四阿哥之所以可以旁观看清楚再说,是因为他之前一直没显露出要争储的意图,可八阿哥就不同了,经过那次被绝大多数的朝臣选出之事,他已经被架到台上下不来了,当然,他也不愿意下来,要不是康熙接连几次训斥的话太重,基本等同于绝了他的后路,他也不会把十四阿哥推出来。
可当康熙又提出要立储君的时候,八阿哥还是难免心摇意动了。
“八哥,”九阿哥也很兴奋,“这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八阿哥虽然心动了,面目的表情却还是很无奈,“汗阿玛的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我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那也不一定,”九阿哥坚持说道,“汗阿玛生气之下,什么话不说?太子第一次被废时,汗阿玛的话说得也很重,后来不还是复立了,老十四顶撞他那回,汗阿玛刀都拔出来了,现在怎么样?照样会属意他当大将军。这些年虽然有些人当了墙头草,但大部分还是更认可你的,只要你表明态度,他们会支持的。”
“可老十四怎么办?”八阿哥有些为难的说道。
“有什么怎么办?他当他的大将军呗,”九阿哥很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样你内有朝臣支持,外又掌握着兵权,这储君之位就坐得更稳了。”
“爷,”兄弟俩正说着呢,来人禀报说,“十四爷来了。”
“他倒是来得快。”九阿哥看了看八阿哥。
“请进来。”八阿哥站起了身,对九阿哥说道,“走,去迎一迎。”
“给八哥、九哥请安,”十四阿哥一见九阿哥同八阿哥在一起,心里就打了个结,脸上却展开了爽朗的笑,“九哥,你到八哥这儿来,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可是得了什么好东西,不舍得分我一份?”
“是啊,我和八哥在这儿吃独食呢,”九阿哥笑嘻嘻的说道,“谁知道你鼻子尖,闻着味儿就寻来了,只是你来得晚了,东西不多,我们早吃完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十四阿哥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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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十四阿哥的决定
九阿哥的话,虽然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的,却也还是让十四阿哥一愣。
“老九,你这总是爱与老十四开玩笑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八阿哥笑瞪了九阿哥一眼,“其实真有好东西,你什么时候不给老十四留了?还以为老十四是小时候呢,总爱逗他玩。”
“没关系,”十四阿哥笑着说道,“这才显得九哥与我亲近嘛。”
“老十四,你来得正好,”八阿哥展开了他一贯的温和笑容,“我们正想叫人去找你呢,走,进屋里说话。”
“我想到了,所以才会过来的。”十四阿哥点了点头,与八阿哥和九阿哥一同迈步往屋里走去。
“八哥,九哥,”等丫环们奉上了茶退下之后,十四阿哥先开了口,“汗阿玛说想要立储君,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先别说我们,说说你,”九阿哥接过话反问着十四阿哥,“你怎么看?”
“我能有什么看法,”十四阿哥微微一笑,“我自小就常得八哥和九哥的照顾,一直以来,我们也都是一处的,这件事也是一样,八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这话说得对极了,”九阿哥笑着点点头,“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劲往一处使,就没什么事儿是拿不下的。”
“我是觉得,”八阿哥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立储之事,汗阿玛之前也不是没提过,结果如何,我的教训就摆着那儿呢。”
“这一回应该不同,”九阿哥说道,“我问过我额涅了,汗阿玛这回的病情是有些重,虽然稍有些缓解,可太后玛玛的薨逝,让他伤怀之下,又重了几分,在许多事情上,都有些力不从心了,在这个时候,汗阿玛想要将大事先安排好,也在情理之中。”
“我额涅也觉得,汗阿玛的身子大不如前了,”十四阿哥接着九阿哥的话说道,“这一次提到要立储君,可能不会再是试探了。”
“还是不能大意,”八阿哥面色严肃的说道,“汗阿玛的想法,不是那么容易揣摸的,一个不慎,我们就有可能全盘皆输。”
“谨慎是应当的,”九阿哥说道,“可再怎么谨慎,我们总不可能放弃不争吧?我看这样吧,这一次先人,我们还说八哥吧,反正八哥之前就被提过,早已经在明面上了,也不怕此次还是汗阿玛的试探,若是真的成了,那对大家也是都好的事儿。”
“若此次果真是汗阿玛的再一次试探,”八阿哥皱了皱眉,稍带着些犹豫的说道,“反正我现在已经这样了,最多也就是再挨汗阿玛一顿训斥处罚,对咱们的大事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老十四,你看呢?”九阿哥看向十四阿哥,“汗阿玛总在试探我们,这回换我们试探汗阿玛,以避免再把你陷进去,汗阿玛近来对你的看法越来越好了,大将军之位基本上可以说是唾手可得,在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出事,那样,我们的大事就完全无路可退了。”
十四阿哥看看九阿哥,再看看八阿哥,然后,展开了笑容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件事,八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行了,那就这样定了。”九阿哥也跟着笑了。
十四阿哥面容平静的离开了八阿哥府,面容平静的一路骑着马回到了自己的府里,再面容平静的进到了他的书房,又面容平静的吩咐着随身太监,“让所有人都从这个院里退出去,也不许任何过来打扰,记着,我说的是任何人。”
“嗻。”那太监随身侍候十四阿哥已经有许久了,早看出了主子的心情很是不畅,一直就没敢多言,此时听了十四阿哥的吩咐,忙恭声答应着带着屋内其他侍从们退下了。
十四阿哥一个人呆在书房内,等到室内清静了,外面也安静了,他的气息也渐渐粗重起来,面色也开始发红,手也攥起了拳,并越握越紧,然后,突然飞起一脚,将一张椅子踢了出去,手上再一挥,书案上的东西也全被扫落在地。
“呯”十四阿哥又狠狠的在书案上拍了一掌,恨恨的嘶吼着,“欺人太甚”
虽然有德妃的宠溺和偏护,惹出了漏子,或是由四阿哥,或是由八阿哥和九阿哥帮着收拾,但十四阿哥毕竟也是在宫内长大的,况且他现在也早已经不是那个莽撞冲动的少年了,他有自己的野心,也有自己的谋略,今天八阿哥和九阿哥的话,只是在表面上让大家都过得去罢了,内里的意思,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
十四阿哥也早就知道,八阿哥和九阿哥拿自己就是当一个傀儡,因为八阿哥自己已经没机会了,可现在他有了,虽然并不大,也很有可能不成功,自己这个傀儡也还是要往后退了,说是事情不成,还有自己这个后路,可若是事情成了呢?
历数古往今来,凡是当傀儡的,都极少会有好结果,就算是有好结果,十四阿哥也不是个愿意一切听从别人的人,或许在年少的时候,他是真心认同八阿哥和九阿哥,但时至今日,他早已经明白他们对自己的利用,或许这里面也有真心,但总的来说,绝对是利用为主,也为一切。
同样的,十四阿哥现在对八阿哥和九阿哥其实也差不多,他也是皇子,他也有野心,他也想坐上那个位置,只是他晚出生了几年,人脉都已经让前面的兄长们分得差不多了,所得最多的,当然就是素有贤王之称的八阿哥,而因为种种事情和原因,八阿哥又被康熙一再打压,训斥的内容,更使得他与皇位的距离已经远不可及了,而他打下的人脉,就正好可以便宜自己了。
本来十四阿哥是认为,在登上皇位之前,大家的目标还是一致的,至于之后自己要掌握实权,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而不是一个傀儡,就要看八阿哥和九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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