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言也善,我想他也不至于骗我这个唯一的亲生女儿,可是他埋着的东西我也没有去找过。本来想是原封不动的全部给……允帝的,但是他不配!”
花扶柳说到“允帝”二字的时候,本来无波的眼眸瞬间迸射出一股浓浓的恨意。
芙香看在眼中,却是心疼在了心里。直到现在,她才能笃定的说,其实这么多年来,花扶柳恨允帝入骨,却还是因为爱的太深,根本难以忘情!
“姑姑,现在真的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芙香重重的握住了花扶柳的手,好言相劝道,“我出去让张大夫进来给您瞧瞧可好?”其实什么钱财什么宝藏的,她真的一点也不关心的。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花扶柳能好起来,健健康康的看着她嫁人,看着她生子。
哪知花扶柳依然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怕是挨不过几日了,何必这么麻烦,让我死前还要受这个苦呢。芙儿,你知道,对姑姑来说,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脱。”
“姑姑……”听着花扶柳说着这样毫无生气的话,芙香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姑姑很欣慰,有生之年能遇着你这个贴心的丫头,解了姑姑大半生的怨气和恨意。可是姑姑不可能陪着你一辈子,方才白少也已经说了,他择日就会迎娶你的,让我放心,所以姑姑真的很放心。”说着,花扶柳虚弱的笑了笑,然后继续道,“那画已经烧了,这世上,唯一知道那埋藏钱财的地方,就只有你一个人了,这也算是姑姑送你最后的礼物。不过,芙儿,那路线,光是普通的瞧着,是根本瞧不出来的。姑姑告诉你一句话,‘寒夜三时,月下芙香,朝朝暮暮最相思’。你什么时候能把这句话参透了,就能找到他亲手埋的那些宝贝了。所以,眼下你千万别把这事儿急急的告诉了白聿熙,若是以后你能参透这其中的玄机,找到了路线,那么那些东西你想怎么用、想给谁用都成。”
说到底,花扶柳还是有私心的,如果芙香不够聪明,无法得到幸福,那么那些钱财珠宝,还是伴随着时间继续淹没在孤孤山林中更踏实。
…※※※※※※…
最后,花扶柳也没有让张彭祖施上半针,对芙香交代完了一切以后,她便称是累了,然后不顾众人的反对,便和衣躺下,很快就浅浅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花扶柳就这样静静的走了。最后那一刻,她脸上没有了恨意,没有了惆怅,有的只是一股超脱了般的安详。
芙香是已经哭的昏过去两次了,好在有白聿熙在边上劝着,“人死不能复生,你自个儿要好好的,那儿还有春痕姑姑等着你照顾呢,还有柳夫人的后事什么的……”
芙香自然知道白聿熙说的没错,可是悲从心来,并不是她自己能控制得住的。即便是她有心想缓了难受定了神,可也是好几个时辰以后的事儿了。
“三哥,姑姑走的突然,你那儿有什么相熟的棺材铺吗?我想给姑姑打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但是时间紧,我怕……”芙香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声音听上去也是沙沙的。
白聿熙心疼的不得了,没等她话说完就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温柔道,“你别担心,柳夫人的白事我来操心,你想要做大一些也行,想要一切从简也行。你只管好好的把自己照顾好,后头要操心的事儿多着呢。”
芙香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靠在白聿熙的胸膛。在这一刻她才觉得,有一个人可以依靠,是一件多幸福的事。
。
。
。
。
☆、第一百零四章 忧心渐宁,入土为安
。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一百零四章 忧心渐宁,入土为安 有了白聿熙的帮忙,花扶柳的后事办的很快也很顺利。。本来白聿熙的意思是花扶柳在清安寺也寡居了几年,虔心向佛,想请庙里的师太出面做几场法事大办一下,也能弥补她后半生的清苦。
但是芙香和春痕仔细的商量了一番以后还是决定就简简单单的将花扶柳入土为安即可。
“夫人素来喜静,这些年尤其。她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清心寡欲的从不爱热闹,还是一切从简吧。”春痕说着说着就又泪眼婆娑起来。
“春痕姑姑,你别太伤心。”芙香看着春痕一哭,声音也哽咽了,“姑姑走的安宁,想必也是了无牵挂了。”
“是,是啊……”春痕拉了窄袖抹了抹眼角道,“夫人把这辈子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总算你也没有辜负她的一番苦心。临终了有你送她一程,夫人是高兴的。”
说着,两人又坐在屋子里伤心了一阵子,最后还是芙香先起了身,打个清水给自己和春痕擦了一把脸,一老一少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春痕姑姑,一会儿你就收拾一下,我今儿个上山是特意来接您下山的。”花扶柳的尸体早一步已经先运下了山。
上好的楠木棺材是白聿熙亲自去定的,安葬的地方也已经定了下来。现在唯一让芙香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一个人还住在山间的春痕了。
“我一把年纪了,住哪里不是住,姑娘就别担心我了。”春痕自然是不想给芙香添麻烦的。
“春痕姑姑,您别推辞。”芙香动之以情,“以前是您给姑姑作伴,姑姑给您作伴,可现在姑姑走了,您让我怎么放心让您一个人待在这里呢?再说了,姑姑若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也定是会骂我不孝的。更何况,素锦苑里,您之前住的屋子我一直都没动过,您就不要再推辞了。”说到动情之处,芙香的眼泪又差点夺眶而出。
终究还是不忍再看着芙香伤心难过,春痕最终还是默默点头答应了。芙香破涕为笑,立刻转身帮着她收拾起屋子里为数不多的东西来,生怕一个眨眼的功夫春痕就反悔了。
…※※※※※※…
虽说人死不能复生,但芙香到底难受的紧,做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劲,唯独令她心里稍微好过些的便是新婚三天后言歌的回门。
但芙香到底还是强颜欢笑了,言歌也早已经知道了花扶柳去世的消息,只是她初为新妇,是要忌讳丧白事的。即便将离也和她说没关系,可她也不想因此落下话柄,便是硬撑到了回门的这天才赶回了素锦苑的。
“夫人别太难过,听白少说,老夫人走的很安详的。”白聿熙事先已经和将离两口子通过气了,尤其是言歌,他特意嘱咐让言歌多说些宽慰芙香的话。
看着梳着妇人发髻的言歌褪去了少女般的青涩,平添了一份少妇的韵味和风情,芙香开心在了心头,可是笑意传到了嘴边总显得有些郁郁寡款。“是,我知道,你也放心,我没事儿,就是一时还不能缓过神,我没想到姑姑走的这么快。明明张大夫就在门外候着的,她都不愿意让大夫给她施上一针……”
“老夫人一辈子要强,自己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主。她定是早有这样的决定了,夫人宽心些。”言歌低身坐在她的跟前,细声细语的说道。
“你瞧,今儿个是你回门的大喜日子,我尽是说着这些晦气的话。”芙香叹了口气,终于转了话题,“怎么样,他对你可好?”
言歌闻言,红着脸点了点头,“夫人替言歌做了一桩极好的媒,相公对我很好,夫人放心,这日子我一定会好好过的!”
“你是个聪明的,也安分守己,并不是那些心思活络的,日子总归会越来越好的,我放心的。”
“过两日是老夫人的头七,夫人,我来帮忙吧。”
“别、别!”听言歌这样说,芙香连连摇头,认真的说道,“你刚刚过门,即便没有公婆要服侍,可是毕竟红白日子挨的这样近,还是万万不要沾着丧气才好。”
“还是相公让我来帮忙的,相公不在意这些的。”言歌争取道。
“将离是个识大体的,可我们不能太过分,红白相冲,到底还是晦气的。”芙香还是拒绝了,“再说,姑姑的后事本来就是小办,简简单单的并不需要太多的帮手。我已经喊了伊水了,你来了也没事儿做,还是好好把新家先归整归整吧。”
见芙香再三推辞,言歌也就不坚持了,“那行,不过我和相公说好了,过了月底我就每天来茶舍这里帮忙,反正相公也要回白府的。”
“他是很为难的样子还是欣然同意?”对于言歌即将展开的新生活,芙香还是显得非常小心翼翼的。
“相公很支持的,相公说我们不能忘本,夫人和白少都是对我们有恩的人。生活如此,我们更是要感激的。”言歌说着说着,脸颊又是绯红一片。
“看不出将离还挺会说话的。”芙香由衷的笑了。
…※※※※※※…
花扶柳的头七其实很简单,芙香只请了原先和花扶柳私交甚密的静修师太替花扶柳做了一场法事。只短短的半个时辰,法事就做完了。芙香谢过了静修师太,又命人好生的送师太回清安寺,然后自己才回了灵堂。
灵堂自然是设在素锦苑中的,晚上是芙香和春痕守夜。因为明儿个是花扶柳下葬的日子,一大清早就要出殡,所以过了后半夜芙香便让春痕先去眯一会。
白聿熙是踏着月色来的,点点露水沾湿了他的发髻和衣襟。他背着月色,整个人看上去竟有一股出尘般的俊逸如仙。
“怎么来了?”芙香刚替自己泡了一壶茶解寒,春寒料峭,入了夜尤其让人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我这里有一卷手抄的《地藏菩萨本愿经》,让柳夫人带着走吧。”白聿熙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卷微旧的书卷,蓝底白皮,上头用蝇头小楷清秀娟丽的写着“地藏菩萨本愿经”几个字。
“这是?”芙香狐疑的问道。
“家姐未出嫁以前总爱替母亲抄写经文,《地藏菩萨本愿经》家姐也很喜欢,就起手抄了两本,出嫁后却没有带走。”
“这怎么好呢,是你姐姐的东西……”芙香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到底还是露出了几分感动。
“无妨的,搁在我书架上也是积灰,当是让柳夫人能早日超度,轮回转世吧。”白聿熙笑了笑,然后将经书放在了明日要随葬的木匣子中。“可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好的?”
“都差不多了。”芙香摇摇头,抿了抿嘴有些欲言又止。
她这个习惯性的小动作哪里逃的过白聿熙的眼睛,“有什么为难的就说。”
“三哥……”芙香咬牙,“不知三哥本来想将我们的婚事定在何时?”
谁知白聿熙听了以后倒是先她一步了然笑道,“你是想和我说守孝的事儿吧。”
芙香一愣,面色上一片窘迫之情,点点头道,“三哥,你是知道的,若没有姑姑就没有今日的芙香,我的命我的这辈子都是姑姑给的,如今她人走了,我想敬最后的一点孝道。就一年,一年好吗?”其实,芙香也知道白聿熙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可是婚姻大事,还是要过了父母长辈那一关的。芙香恳求的,无非是让白聿熙回去和白家二老讨一个行孝道的方便。
守孝这事儿其实没有任何人同她提过,她也没和任何人说起过,可是这个念头却一直盘旋在心里久久的挥之不去。本想着择日不如撞日,没想到白聿熙却轻而易举的猜中了她的心事。
“芙儿,你不用说这么多,其实你自己不提,我也会把婚事押后的。红白冲撞,总是不好的,更何况柳夫人就你这么一个义女,你不替她守孝,那还有谁能替她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