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灵机一动:“记得不,以前小王妃说过一个叫什么症来着?”
三人憋足了劲儿,使出吃奶的劲头想……
终于醍醐灌顶:“更年期综合症啊!”
而帐篷内,将三大暗卫在门口叽叽咕咕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的冷夏,笑倒在某个黑着脸的男人肩头,感受着下面那人呼呼冒出的冷气儿,赶紧顺毛:“说正事,说正事!”
战北烈瞥一眼她硬生生摆出的正色面孔,咂吧咂吧嘴,终于开始认真的思索,让那三个东西去崎兰荒漠养骆驼的事了。
他还在考虑着这事的可行性,冷夏已经招招手,把扑克脸一抽一抽的钟苍唤了过来,在他耳边郑重的吩咐了几句之后,钟苍同样正色的点点头,快速出了帐篷办事去了。
待他领命而去,帐篷内只剩下了冷夏和战北烈两人。
灯影晃动,人影成双。
话题再次回到了冷夏提出的计划上,战北烈搂着她,依偎在大案前轻声的分析着什么,不时的冷夏插上一句,气氛虽然温馨,但是心中皆存有淡淡的阴影。
他们都知道,未来的某一天,惨烈的大战即将到来。
十日后。
临近北燕的楚堰江畔,即便是盛夏的季节,依旧有几分清冷。
尤其是夜晚的楚堰江,料峭的寒风呼呼的吹过,吹皱了一江滔滔滚滚,江面上起伏的明月影影绰绰,隐约可见两岸峰峦倒影。连绵百里而不绝的东麓山脉脚下,在一片灰暗的夜色中,出现了一个月白的人影。
那人负手立于山脚,一身白袍湛湛如水,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不言不动,唇角始终勾着淡淡的弧度,看上去有些许的散漫,却掩饰不住周身的高华。
狭长若柳丝的眸子,微微一眯,目光所及,便是远处江面上缓缓驶来的一艘巨大的战船,船上人头攒动,隐约看去足有近万人之多,最前方甲板上立着一个女子,冰肌玉骨,华容月貌,在月色下散发着莹润而惊艳的光芒。
战船荡起水面朵朵水花,很快到达岸边。
女子唇角微勾,倨傲的抬起下颔,言辞间虽不生疏,亦不热络:“皇兄。”
脚尖一点在半空划过优雅的弧度,轻飘飘落于甲板,润目色不变,淡淡点了点头,目光落向后方上万神色怪异的士兵身上,他自然知道他们的怪异来源于什么,他的一场妖孽论让那个女子落入了万民唾骂的境地,而如今她的反击更是凌厉,直接踩着妖孽论爬上了神女的位置,让他彻底变成了妄图挑起战争,和天作对的昏君。
他轻声笑了,笑声中说不清的冷意……
莲公主的身边,还站在两个人,一个方面大耳的中年男子,身穿将服,行了一个硬朗的军礼:“末将马腾平,参见皇上。”
“马将军,平身。”
五年多的时间过去,马腾平再见润,很有几分感慨。
当初的七皇子如今已经位及九五,登基三年有余,身上已经含了满满的上位者的威严,即便依旧唇角含笑,嗓音温润,然而这声音落在耳中,竟让他这五十余岁的老将,生出了几分寒凉的敬畏感。
不由得,他想到了这个男子燕楚第一战时的所为,以万人做诱饵眼睛都不眨一下,面对堆积如山的尸骨,唇角依旧含着淡淡的浅笑。
一个激灵,马腾平收回目光,也将原本准备的满腹劝阻他收兵的话咽了回去。
说了又如何?
五年后再见,他从润的身上看到了野心,看到了决心,这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在汴荣先皇的倾轧下挣扎求存的小小皇子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润高抬起手。
呼啦!
一声巨响,战船扬起风帆,快速的向着对岸的落峰关行驶。
“奴才参见皇上!”不男不女的尖细声音响在耳侧。
润似乎此时才看到莲公主身侧的另一人,肤色青白,下巴无须,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带上谄媚,是太后身边的太监娄海。
“皇上,奴才奉太后娘娘之命,前来……”
就在这时,东南方骤然亮起点点火光!
娄海的话没说完,已经淹没在噼噼啪啪的燃烧声中。
在夜色的隐没下,一艘黑色的战船,朝着他们极快的驶来,而战船的后方,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边,足有数百艘更小一些的战船跟着,自北向南,一排排一列列,几乎铺展了整整一个江面。
其上火把丛丛灼灼,火苗在凉风中跳动着,映出了甲板上一黑一白的一双男女。
女子一袭白衣,凤眸微眯,三余年不见依旧是印象中的清冽。
只见她悠然的支着船檐,轻轻笑出声来:“等你很久了。”
铿!
一声齐刷刷的巨响,船后的船队足有三十万的海军,齐齐拉弓搭箭,将目标对准了润!
第六节。
三十万大军的箭矢,无一例外的顿准了润,他却仿佛没看见一般,面对这三十倍之多的敌手,依旧的悠然洒逸,对面女子清亮的眸光,落在他的眼里,让空濛的眸子幽深了下去,也缓缓的笑了:“好久不见,润……甚是想念。”
冷夏翻个白眼,对这人的不要脸真是无语之极,可不是想念么,天天想着怎么算计她,那先前的流言大礼,她还没好好的答谢呢!
仿佛看穿了她的意思,润耸耸肩,唇角的弧度越发柔软:“今日这一遇,前面的账,正好可以先算上一算。”
铿!
再一声巨响,东楚这边亦是拉弓搭箭!
江风呼呼的吹着,拉起的帆布发出裂帛一般的剧烈声响,楚堰江上一时变的剑拔弩张,像是拉紧的弓弦一般,一触即发!
浓重的杀气萦绕着,将本就不平静的江面扫虐的汹涌澎湃!
江风呼啸,杀气森森!
然而在这样凝重的气氛中,两方甲板上的三个人,却依旧悠然自得,战北烈剑眉微挑,冷夏浅笑盈盈,润目光温软,这三人似不是对手不是将要生死相搏的敌人,似不是两个月前还一方陷害的一方受万民唾弃,一方回击的一方与天下对立……
冷夏挑起柳眉,轻笑起来:“东楚这是要与天命为敌么?”
一声嗓音清清淡淡的传了过去,然而在猎猎凉风中是那么的清晰,东楚船上的近万人马,在这阴冷的天气中紧张的大汗淋漓,原本就生怕对面的敌人忽然来上一箭,把他们射成马蜂窝,此时听见这话,更是人心惶惶,面色苍白。
润无语的摇摇头,这女人真敢说,脸不红心不跳的自认天命。
这其中的猫腻他们都心知肚明,然而面对敌方的将士,这是最好的攻心之策,只从他身后那些粗重的呼吸,就能看的出,效果不错。
这么想着,唇角越发的温软,不由得带起丝丝欣赏的弧度,这一笑,身侧的莲公主忽然皱了皱眉,原先天下疯传他爱慕那个女人的消息,她是不信的,毕竟这一切的阴谋她都清清楚楚,不过是个烟雾弹罢了。
可是如今再看,她却无端的信了几分。
一向看似温润的皇兄,实则内心有几多寒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兄弟姐妹共十一人,通通在这个男人的笑容中下了地狱,而她,若非四年前无意中发现他找了极多的术士研究那个名为炸弹的东西,又正巧对这术术极有研究,只一闻一观一听,就察觉出了那东西和烟花爆竹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当属同宗同源,也不会留下了这一条命。
自小,皇宫中姐妹众多,美貌的,心机深沉的,才华横溢的,而她明明每一样都出类拔萃,却一直以来籍籍无名,是因为她早就明白,那些父皇的宠爱和名声,只会是她们的枷锁、牢笼,在那个吃人的地方,想要活的安稳,就要先懂得隐藏。
即便如此,在她的心里,还是瞧不起那些同为公主的姐妹的。
她隐于暗处,冷笑的看着那些所谓的第一才女第一美女们,只有她自己知道,五国之间,没有任何的一个公主如她这般,美貌冠绝天下,才华精绝无双,然而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
她和亲嫁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制炸弹、挑内乱、夺格根、灭北燕、平西卫、当女皇、开恩科、震朝堂、访东楚……她冷眼观着听着她的一切,看她在天下间扬名,世人只知慕容冷夏,从没有人知道,东楚还有一个并不输她的莲公主!
最讽刺的是,就连她的一条命,也是靠着那女人制作出来的炸弹,才保了下来!
而后来的日子,她在皇兄的眼里,作用亦不过是研究那炸弹的工具。
别看皇兄待她从来和善,她这在皇宫中长大的公主,又怎么看不出他眼中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冷意,那并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对于所有人的防备,即便是他的生母,太后。
可是现在,她清清楚楚的看到,身边这个不相信任何人,从来内里森凉如冰的男人,竟然在看到对面那个女子的一瞬,眼中的冷意化了……
那随意的一挑眉,一眯眼,一耸肩,透出了多少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自知的情绪,那关于爱慕的传言,究竟是一个烟雾弹还是他由心而发之事,也许他根本就分不清楚。
连自己都以为是在做戏吧,然而究竟是戏子无情,还是戏如人生,真真假假中谁又能分辨的了?
莲公主无声的笑了,这个可怜的男人啊!
一声笑语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只见对面战船上的女子,来回掂着手中那个她送去示威挑衅的炸弹,挑眉道:“做的不错。”
话语中没有讥讽,是实实在在的认为不错。
而正是因为如此,让莲公主的心中猛的烧起了一把火,那随意的又含着几分鼓励的语气,分明是师傅称赞徒弟,大人表扬孩童,站在一个完全高出的阶级上,做出的评价。
那是一种藐视!
莲公主紧紧的攥起拳,下颔抬的高高,不愿在那个女人的面前失了风度。
她微微一笑,极美,望着冷夏点头:“多谢夸奖。”
寒风带着些微微的冷意在海面上游弋着,杀气却渐渐的淡了下来,两个女人相互对视,只一刻后,冷夏便移开了目光,伸了个懒腰活动了活动筋骨,在这船上一等等了小半夜,从炎夏忽然变的寒冷,真有些不习惯。
莲公主眼眸一亮:“你怕了?”
润和战北烈,同时皱起了眉。
冷夏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半响后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女人竟然将一个对视,当做了相互间的较量?
好笑的摇摇头,她问道:“你可知道,你我之间最大的差别在哪里?”
差别?
对面的女子眉毛一蹙,我见犹怜:“你是西卫女皇,我是东楚公主?”
冷夏耸耸肩,不以为然。
蹙起的眉又紧了紧,莲公主淡淡道:“洗耳恭听。”
即便已经预见到接下来的话,未必会好听,但是好奇心和那若有若无想要与她较量的好胜心,让她选择了听。
而同时,战船上所有的人,都被激起了好奇心,竖起耳朵。
每一个人的目光注视着她,那女子负手立于船头,冷风将她的衣袂吹开,淡淡清辉下,火光的映照中,一双凤眸闪烁着幽深而逼人的光芒,似仙似魔似神抵一般的耀眼,让人不自觉的眯起了眸子。
“我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