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看一眼林姨娘,绍姨娘进门最紧张的就是林姨娘,虽然跟沈书君勾搭上的时间长,她实际进门时间并不长,还没等怀上孩子,新人就进门了,旁边还有一个吴惠姐虎视眈眈,估计林姨娘昨天晚上都睡不着。
两个姨娘上前侍侯,丫头们倒是省事了,穿戴梳洗完毕,江氏就对绍姨娘道:“昨日你才进门,事情又多,我就没来的及说,家里没那么大规矩,不用早晚过来了。”
“是。”绍姨娘低低应了一声,神情仍然是悲切的。她的痛苦悲伤是从抄家开始,后来到哪里己经变得不重要。
林姨娘和绍姨娘旁边侍侯着,夫妻俩一起吃了饭,拿起筷子的时候,沈书君想了起来,道:“卫兄是贵客,家中富贵这么多年,现在在我们家住着,一定让小人们多尽心。现在天冷,厨房离客院远了些,每天传饭过去只怕要冷了。从厨房里拔几个人过去,就在客宅后边的下人房里起火,这样也方便些。”
“大爷想的是,我这就吩咐。”江氏说着,虽然麻烦些,但卫连舟是贵客,也该如此。
“再急总要吃了饭。”沈书君笑着说着,又道:“小妹没过来?”沈书娴的早饭多跟江氏一起吃,更不用说也才回来肯定要歇在江氏这里,沈书娴更该一起吃早饭。
江氏估摸着沈书娴是误会了,只以为沈书君昨天晚上没留宿,但这也不好解释,便道:“现在天冷,姑娘在屋里吃了饭过来也好,空着肚子走过来,也是凉的。”
“也是。”沈书君这才不再说什么。
饭毕沈书娴就来了,沈书君的私生活不归她管,主要是沈书君昨天说了,今天要去傅家退婚,她觉得过来看看。沈书君昨天己经嘱咐过江氏,现在家里又有贵客,他自然要跟卫连舟继续谈生意。
“我己经派了婆子去叫当初订亲时的媒婆来,下聘的单子也在我这里,林姨娘你先回去吃饭,吃完就马上过来。”江氏吩咐着,今天估计要一场大仗,得让林姨娘吃饱了才有力气。
林姨娘一脸积极的道:“是,我这就来。”
沈书君笑着看向林姨娘,道:“听说那盆水是你的丫头倒的,倒的好,让傅家断子绝孙才更好呢。”
林姨娘当初这么做就是想着能在林书君跟前买个好,现在听沈书君这么说,就知道做对了,笑着道:“我就想着那刘氏太嚣张了,要给姑娘出口气。”
“很好。”沈书君夸着林姨娘,又对江氏道:“既然要退亲,就不用客气,房子,仆人全部收回来,拿不走的就是砸了撕了。银子他们是吐不出来了,那至少也要趴他们一层皮。”他己经给谢延丰写了信,己经谋到的官职,想挤掉也不容易,不过收拾傅守信总有机会。就像傅守信那样的,三代贫民出了官,上头没有人提携,这官能做的好才怪。
江氏心里隐约觉得有点不妥当,傅守信是两榜进士,退了亲就算了,非得闹成这样撕破脸,万一以后傅守信官当大了要报复,怕是后患无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像沈大爷当初赶沈书君出门,沈家的宗族长辈们现在都后悔死了。
现在到傅沈两家之事,江氏觉得也没必要做的如此绝。但也知道沈书君不是听劝的人,沈书君性格强硬,凡事不轻易认输退让,这是沈书君能把生意做起来的关键。但这样的性格,有时候也未必要的。
沈书娴想了想,道:“虽然傅家无情无义,但到底两家订过亲事,要是闹的难看了,以后谁还跟沈家结亲。哥哥,我以后还要嫁人呢。”退婚就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人生一世如此长,许多事情也猜不到。
“怕什么,以后我给你坐山招婿,我们不受这个闲气。”沈书君说着,又下指示道:“房子,仆人肯定要收回来,让他们马上给我滚出沈家的地方。”
江氏知道不管说啥沈书君都不会听,只是应着道:“是。”
把订亲的媒婆张婆子找来,江氏另位给了张婆子五两银子,张婆子一脸高兴的收了。当年傅家穷,聘礼也就了五两银子,还是傅家卖了两亩水田才有的。虽然沈家有钱,但聘礼嘛,总是傅家的心意,沈家啥银子都出了,总不能连聘礼也出。
管家娘子带上,又特意挑了几个壮实的粗使婆子,沈书娴本来也要跟着去,江氏想想却没让她跟着。虽然说淮阳彪悍的妇人多,但多是成了婚的妇人,沈书娴还没嫁人,何必传出凶悍的名声。
江氏和林姨娘每人一辆车,后头婆子们另乘一辆,荡荡浩浩一行人直杀到傅家门口。傅家离沈家并不远,淮阳城本来就不大,傅守信纳刘姨娘,刘姨娘怀孕,流产的事早在城中传遍,现在看到沈家大队人马杀到傅家门口,又听说昨夜沈书君就进城了,估计两家就婚事是要有个说法了。
早有爱热闹爱八卦的上来围观,傅沈两家的事,傅守信不厚道在先的,但后来刘姨娘流产,舆论又开始偏向傅家了。刘姨娘也就是个妾室,就是过份了点,也不至于搞掉她的孩子吧。
沈家是什么态度,因为沈书君才回来,还没打听出来。傅家是吵成一团,傅守信跟傅父这几天都在吵,就要不要跟沈家退婚的事。
因为姨娘流产就要退婚,这就是傅家不厚待了,毕竟傅家花了沈家不少钱,选官啥的别人不知道,但傅家的住宅子,傅家的花销,这两年可都是沈家出的。现在考上进士了,找了这么一个借口要退婚,人品也不咋滴。
丫头扶着江氏下了车,江氏知道邻居们都过来围观,也不觉得有啥好隐瞒的,这事也瞒不住,便对跟着的张媒婆道:“一事不烦不二主,退婚的事也麻烦张妈妈了。”
张婆子连连点头应着,不等沈家的婆子去敲门,张婆子就上前去敲门,敲了好一会傅太太才过来开门。傅家用的婆子丫头全都是全沈家的人,卖身契都在江氏手里,江氏派人传了话,她们肯定要回去,昨天晚上东西就打包好了,就等今天跟着江氏来了跟着江氏走,如何还肯听傅家人使唤。
张婆子看到傅太太,也不迂回,直接道:“正好傅太太来开门,我也就直说了,沈家奶奶让我过来说,沈家要退亲。”
话完张婆子就退到旁边,听说傅守信己经得了官职,年后就要去赴任,这种官老爷还是不得罪的好。当然沈家更不能得罪,毕竟傅守信要到外地做官,沈家可是地头蛇。
傅太太听得愣了一下,虽然家里丈夫和儿子因为退不退婚的事在吵,怎么也没想到沈家会先提出来退婚,傅守信可都得了功名当了官了,沈家一个商户竟然会退婚,实在太出意料之外。
江氏看到傅太太出来,上前一步道:“傅太太,我家姑娘自小娇贵,受不得这个气,与傅家的婚事就此算了吧。”
傅太太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傅守信却是从后院过来,听到江氏的话,冲过来喊着道:“沈书娴那种嫉妇,我早就要退婚,沈家自己识趣说退婚也好,省得我麻烦……”
17、退亲(中)
江氏本来想的和气一点把婚退了,听到傅守信这话火气是止不住往上冲。也不能怪沈书君狠,傅守信也确实是给脸不要脸这种货,你给他好声好色,他只以为你怕了他。
当即冷哼着道:“像傅大爷这样,拿了未婚妻家的钱,上京赶考选官,然后转眼就纳妾怀孕,然后还让自家母亲领着妾室到未婚妻家里去挑衅,全然不顾女方脸面。算是我沈家瞎了眼,白白资助这样一个白眼狼。”
“大丈夫三妻四妾理所当然,更何况我己经有功名在身,都这个年龄了随自己心意纳个妾室有哪里不对。我母亲带着妾室去沈家登门道歉,却不想你们沈家如此恶毒,竟然害了刘氏的孩子,不是你们沈家的错是谁的。”傅守信大声说着。
卫氏刚想出声,林姨娘却是站了出来,声音一点不比傅守信这个大爷们低,道:“傅大爷张张嘴巴就把屎盆子扣到沈家头上,当日的事情,傅太太也在跟前,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刘姨娘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倒了,还把傅太太也拉倒了,害得傅太太也摔了一脚。”
“刘氏就是在沈家门口摔倒的,沈家这样的人家,门口怎么会结冰。明明就是沈书娴指使人做的,想撇干净没那么容易。”傅守信怒气冲冲的说着,傅太太是一直以为是意外,毕竟刘姨娘摔倒的时候,沈家人没一个人在旁边;刘姨娘却是坚持说这肯定是沈家人做的,刘姨娘一在他跟前说自己如何痛失了爱子,他也就相信了。
刘氏驳道:“傅大爷这话说的真让人恶心,当时刘氏和傅太太都走出沈家大门了,到门口上车的时候摔倒的,明明就是大马路上,偏偏说是沈家门口。照你那么说,沈家门口两地内都是沈家的范围,沈家都要清扫干净,保证刘姨娘通行了!!一个妾室姨娘,谱摆的比县老爷还大,傅大爷你现在也是有功名的人了,我劝你一句,宠妾灭妻被人参了,可是连功名都要丢掉的。”
傅守信听得有气又急,他的口才算是不错的了,但跟江氏和林姨娘比,瞬间成了渣。要是真说泼妇骂街,十个他也不会是林姨娘的对手。此时只是吵着道:“就是在你们沈家摔倒的,到此时却不认了。”
林姨娘喊着道:“明明就是没有的事,傅大爷非得栽到沈家头上。不过是想着自己中了进士,想着借口退婚就是了。还说我们家姑娘善妒,真要是遇上个善妒的,当时刘氏进门的时候就该直接打死她。什么个东西,正妻还没进门妾室就怀孕,还敢舔着脸上门去,打死都是不亏的。”
傅守信还想再吵,傅太太却是个怕生事的,又看街坊邻居都看了过来。说实话傅家花了沈家那么多银子,得了官职之后再退婚确实是理亏。便道:“有话请亲家奶奶进屋说。”
江氏也不想在外头大吵大闹,却是对傅太太道:“今日我过来就是退婚的,亲家奶奶的称呼当不起。”
傅守信听江氏如此说,便对傅太太道:“娘,我早跟你说过,沈家这样的富贵人家,我们攀不起亲。”
林姨娘听到这话,当即冷笑着道:“傅大爷这话说的,傅沈两家订亲也有两年了,现在嫌沈家富贵了,那花沈家钱的时候怎么就不嫌了。傅大爷要是真清高,那就别嘴上说说,把这两年花沈家的银子抬出来。小钱不说,就选官那一项就花了沈家五万两,把这五万两还来吧。”
林姨娘高声把银子数目说出来,顿时听得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冷气,五万两银子那是什么概念,这就整条街的人家加一起,把人都算上砸碎卖也未必卖的到五千两。众所周知傅家平常花销以及住的宅子是沈家,没想到选官还花这么一大票。
提到银子,还是如此大的一笔,傅守信神情有几分退缩,却是辩解道:“哪里有这么多,最多也就是两万银子,果然是奸商,如此会坐地起价。”
林姨娘等的就是他这一句,当即道:“那就按你说的两万银子,就请傅大爷抬出来吧。”
傅守信话出口就知道说错了,但想改口也不容易,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围观群众听得又是一惊,林姨娘说五万银子的时候,本来信的人也不多。但傅守信现在亲口说花了两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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