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快看,前头是哪家的画船,好生的……华丽……”郑氏只能想起这么一个词汇。
沈书娴一直听八卦,也没留意河上,现在听郑氏如此说,也忙转身看过去。顿时觉得眼前一花……确实是花了一下,对面始来的画船上四周扎满了鲜花,连顶上都没放过,五颜六艳看的好不耀眼,乍然看去可不是花了一下。
画船上有男有女,估计也是淮阳城的富户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何如此的花痴。满船的鲜花其实值不了几个钱,但这事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干出来的。
“花真多。”旁边传来裴霜的声音。
两船挨的极近,沈书娴看过去,只见裴霜人在船头站着。一身青衣,左手长剑右手酒壶,迎风而立,一派潇洒自若的模样。
沈书娴忍不住道:“裴先生好潇洒啊。”
裴霜直接拿着酒壶让沈书娴,笑道:“沈姑娘要跟我喝一杯?”
“呃……”沈书娴虽然欣赏裴霜的潇洒,但她行事还不能如此剽悍。
就在沈书娴犹豫之间,眼前裴霜人影一晃,直接从那边船上跃了过来。众女子看他过来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沈书娴却是没退,只是拍手笑道:“裴先生好功夫。”
其实她也不太懂功夫好坏,两船挨的极近跳过来好像不是很难,关键是他动作很轻,不管是那边船上还是这边船上,都不见多晃一下。
裴霜向江氏抱拳道:“惊扰大奶奶了。”
江氏虽然觉得十分意外,不过裴霜作为江湖人士,行事不拘小节也是有的。笑着道:“裴先生客气。”
裴霜看看船内众人,又看看沈书娴,笑着道:“你要这边船上呆烦了,我带你到那边船上去。”
沈书娴只是笑,要是只有沈书君,他们两个还能聊的来。再加上郑大舅和郑克,那就完全没话题了,便笑着道:“先生既然看得起我,我自然乐意。”
裴霜会如此说,不过是想找人聊聊天,这边船上都是女客,看到他上船都要退步了,他再多说几句,只怕扫了别人的兴致。到那边船上,虽然也有男客,不过都是沈书娴的至亲,倒没什么妨碍。
当然这样的行为有点不合规矩,不过规矩什么的,也没必要如何在意。又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大庭广众下,又跟兄嫂一起,跟裴霜多说几句倒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裴霜笑道:“我果然没看错姑娘,有胆识又够大气。怪不得小九在我跟前夸你,行事大方,不拘小节。”
卫策夸过的女子很少,当然他见过的女子也不多,不过沈书娴确实值得一夸。平常人被卫简折腾一下,只怕就要求爹告娘的要退婚了,沈书娴亲眼看识了卫简的变态,还能不退婚,这确实需要勇气。
“谢先生夸奖。”沈书娴笑着道。
“那走了。”秦霜说着,随即抓起沈书娴的肩,沈书娴只觉得眼前一晃,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却是在另一边船头上了。
江氏旁边看着虽然觉得裴霜这样的行事不太妥当,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反正沈书君就在船上坐着,看他怎么说吧。
沈书娴觉得又是新奇又是好玩,至于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此时计较倒显得十分多余。笑着道:“裴先生好身手。”
话音刚落,只听前头满是花朵的画船上突然传来一声:“哟,裴大侠,大庭广众之下调戏人家小姑娘不太好吧,沈书君还把你奉为上宾,真是瞎了狗眼。”
沈书娴愣了一下,抬头就见孙禹从里头走出来,身边还搂着一个衣衫暴露的歌伎。说起来孙禹长相不错,身材也十分,要是打扮起来还可以走走黑道老大路线,但匪气太重,活脱脱的山贼形象。其实孙禹要是像电演里小马哥那样,沈书君弄不好还会搭理搭理他,气质很重要。
沈书君听到外头动静,从船里走出,郑克也跟着出来了。看到沈书娴在船头站着,有几分意外,沈书娴笑着解释道:“大哥陪着舅舅和表兄说话,嫂子陪着舅母和郑家姐姐说话,我就陪着裴先生说几句。”
裴霜笑道:“我带沈姑娘过来跟我聊几句。”
沈书君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想当初卫策都把他囧的说不出话来,现在师傅来了,是更上一层楼了。
前头船上孙禹却是十分不甘寂寞,本以为挑衅一句会得到回应,没想到几个人聊起来,照样不鸟他。便继续喊着道:“沈书君,你这妹子倒是长得不错,正好我家中无正妻,不如我娶了她,你觉得如何。”
沈书娴听得眉头皱起,沈书君脸色也难看起来,刚想接口,裴霜突然一跃而起,直跳到孙禹船上,道:“我看你这船太难看了,我在船底开个洞你看如何!”
说话间裴霜直接拔剑,闪身到船舱内,几个弹唱歌伎见人带剑闯入,顿时吓的躲闪到旁边。裴霜刷刷几剑划出,本来十分艰固的船底顿时破了一个大洞,河水哗哗的往里头流。裴霜开完洞,一跃又回到沈书君船上。
孙禹顿时大叫起来,道:“混帐,混帐,我的新船!!”
裴霜哪里理会他,拉起船上的歌伎,一手一个,两趟就搬运完毕。他只是想整一下孙禹,并不打算要人性命。
沈书君也吓了一大跳,实在没想到裴霜的行动竟然如此迅速,这样一艘画船的造价不低。裴霜就这么上去给他捅了个大洞,实在是……
裴霜长剑归鞘,却是道:“敢在我面前乱说话,这次只是船破了个洞,下次就我让你身上多个洞,不信你就试试看。”
裴霜这话说的十分威武霸气,但威胁效果却是不大,主要是他威肋的对象,一边心疼自己的新花船,一边却是泪流满面的喊着道:“裴霜,我日你祖宗,老子不会水!!!”
“……”
孙禹的手下来的很快,做为淮阳的黑道头子,不管是人脉还是人手,孙禹底气十分足。没用裴霜动手,救援人员就来了,画船己经沉的七七八八,孙禹倒是没喝几口水,只是那神情却是狼狈极了,指着裴霜的手都有点颤抖,末了被家丁扶着走了。
沈书君不想惹这个麻烦,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裴霜笑着道:“一只画船才值几个钱,竟然让孙老板如此舍不得,我赔你就是了。”
说着裴霜从怀里掏出银票,拿一锭银子裹着,随手一丢正扔到孙禹怀里。孙禹刚刚被人救起,腿正软着,突然一个东西飞过来,本以为是暗器,差点又甩出去。又来看到是银子,叫骂着道:“裴霜,你给老子等着。”
裴霜哈哈大笑,道:“轮武功,把你的所有的人叫上,都不可能伤到我。轮权势我是郑亲王府的坐上宾客,世子都是我徒儿,你奈我何。”
孙禹气的全身哆嗦,一句话说不出来。这种仗势欺人的话,平常都是他的台词,结果现在就有人对他说了,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裴霜把笑脸收起,正色道:“我奉王爷之命,给沈家看家护院,不管是行动上,还是言语上只要你冒犯了沈家,就是跟我过不去。”
“有种你就看一辈子。”孙禹毫不示弱的说着,其实他跟沈家没啥仇,两回仇都是裴霜引起的。
裴霜道:“没想到你竟然对沈兄如此大的恨意,既然如此,那在我走之前,我必然把孙家势力连根拔起。呃……赌场我会留着的。”不把赌场留下,他玩什么。
孙禹这回连上下牙都咬出声响来,沈书君忍不住出声道:“我与孙三爷并无恩怨……”就是有恩怨也是裴霜来到之后才结的。
裴霜摊手,一脸无辜的道:“是这位孙爷自己说的,让我一辈护着沈家周全。”
“我,我……”孙禹己经说不出话来,他本来就是流氓头子,跟人比拳头硬还行,跟人耍嘴皮子就差多了。
裴霜再次道:“把嘴巴放干净一点,沈姑娘己经订了亲,不管你是真想着,还是嘴上讨便宜,下次让我听到了,我就拿针缝了你的嘴。”
沈书娴听得愣了一下,难道裴霜这是给她打抱不平?虽然古代女子重名节,就是嘴上被占了便宜也是大事。但裴霜行事素来潇洒,男女之防看的极轻,怎么会因为孙禹的一句话,就破他的船。不过也可能是卫连舟关系,她的卫连舟的未婚妻,被人欺负了是卫连舟面子上难看。
孙禹这回是彻底闭嘴了,当了这么久的老大,所谓能屈能伸他是明白的。有时候想不服也不行,他确实是斗不过裴霜,英雄不吃眼前亏,他撒退就是。
把从孙禹船上拉过来的几个歌伎打发走,一个不算小的插曲,没有影响到裴霜游河的心情,吓的比较狠的是众女眷,像孙禹这种人平常听到名字就觉得害怕的,没想到今天却被整的这么惨。江氏心里隐隐有点担心,像孙禹这样的地头蛇,交恶了真没好处。裴霜现在是在,但他不能在沈家一辈子。
众人的中午饭是在船上吃的,沈家婆子提来了食盒,沈书娴在沈书君船上,自然跟着一起吃。反正也没有外人,郑大舅是长辈,跟郑克也不是头一次见。裴霜也跟着一起吃饭,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继续到船头坐着喝酒看河。
沈书娴对于席间的谈话也没什么兴趣,吃的七七八八也放下筷子到了船头,走过去时裴霜正晃着酒壶,笑道:“吃饱了吗?”
沈书娴笑了起来,道:“今天裴先生不用跟着来的。”她想的太简单了,一般大家闺秀可能对游船比较有兴趣,像裴霜这样的,这样在船上呆着,还不如到赌场去潇洒呢。
“你都请我了,我肯定给你这个面子。”裴霜笑着说着,又道:“而且我要保护你和沈大爷的安全。”
沈书娴偏头道:“我觉得我现在没什么危险,我清楚记得卫简说的,他说要等卫大哥有子祭祀。”也不知道是在家的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危险什么的她总觉得离她很遥远。就是当初谢衡把裴霜派过来,其实更为多的是为了讨好沈书君,让他安心些。
“卫简的话你也信?在他说那些话前他曾制造车祸让你死,几个月过去,你如何能知他会不会又改主意。”秦霜说着,停了一下又道:“所谓有子祭祀,非亲生也一样可以,你与卫连舟己经订亲,就是他现在死了,你做为未亡人也可以过继个子嗣,认在卫连舟门下,一样是有子祭祀。”
沈书娴听得嘴角抽搐,像裴霜说的这种情况确实存在,还未过门就死了男人,女人一样也得守寡,过继孩子抚养,不至于这房人无后。但这样的做法,相当没人性,处女未成亲就要守寡,单身女儿生活不易,还要抚养孩子。
卫简不会真打的这个主意吧,再细想卫简话里的意思,他要是真把卫连舟做了,她敢另嫁他人,卫简肯定会作了她。
“不过听说卫兄也不是一般人物,有胆量跑海运,不至于会怕一个卫简。”裴霜往嘴里灌了口酒,停了一下又道:“卫简,虽然不曾见过,到底年轻了些。”
“听说?”沈书娴愣了一下,道:“裴先生不认识卫大哥吗?”
“我八年前去的京城,后来就一直在王府,这卫兄是十一年前离的京,再未进京,我如何认的。倒是听王爷和小九提起过,神交己久。”裴霜笑着道,卫连舟确实是个人物。
“噢噢……”
“姑娘嫁与他为妻,倒没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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