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
御医很快就来了,只是我现在已经不头痛了,我皱眉看着她摸摸我的脉搏,翻翻我的眼珠,又把手探向我的后脑勺……一阵剧痛,把我疼得叫出声,却见林悠然迅速将我揽入怀中,头痛稍缓,脸颊却发烧起来。
“悠然,这么多人,你……”我有点害羞道。
“临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听到他深深的叹息,感觉他似要将我融入骨血,又听一旁御医公式化的一字一句说:“陛下由于撞击后脑,脑中残存血块,可能会时时头痛,可能会影响思考,也可能会对记忆有所混淆,待臣……”
“德君,”林悠然突然打断御医的话,看着南玉书说:“这七日真是劳烦你帮我处理朝政了,现在陛下虽醒,身体虚弱我实在抽不开身……”
“凤君安心陪伴陛下,一切有臣侍。”南玉书清清冷冷说完,清澈的双眸看了我跟林悠然一眼,似无情绪,又似有万般情绪,站起身,又低头看了眼呆坐在地上的鸿依,拂袖转身离去。
“临,你怎么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这样对我,你不可以,你不可以,你不可以……”欧阳鸿依猛地起身,紧紧攥住我的手,似愤怒质问,又似苦苦哀求。
“欧阳鸿依,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明白为何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又觉得眼泪仿似不受控制般,看着他大滴大滴滑落,正当我又觉的头痛的时候,却见林悠然正在一根一根掰开鸿依紧握着我手的手指,我能清楚的看到他们俩人因为用力而同时泛白的指甲,看向鸿依,他绝望而空洞的眼睛,正滑落滴滴泪珠。
“鸿依公子,陛下病了,还没好,你何苦这样,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我一人就可以,”林悠然把鸿依的紧握我的手掰开,顿了下,又说:“你是回你家,还是女娲庙?”
“回……女娲庙?”我怔怔的看着林悠然,喃喃问道。
“陛下不知道,鸿依公子出家为道了。”林悠然拥着我,轻声说道。
“鸿依,你为什么出家!你又要闹哪样啊!”我皱眉看着鸿依,他的面色苍白更见苍白,嘴唇颤抖的张了张,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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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迷情正浓 。。。
“你……”有些熟悉的记忆零碎片段涌上脑海,待我要仔细看清楚时,那些零碎的片段却又化为支离破碎的玻璃,一片片扎进我的头颅,我疼的屏住呼吸,又抱住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四周又一阵乱哄哄的嘈杂。
突然一只微汗的手指塞进我口中一枚苦涩的药丸,在我被苦的皱眉难以下咽时,一杯白瓷茶盏递到我嘴边看似要喂我,我看着里面盛的泛着微微金黄色的玉蜂蜜水,一把抢过仰头将药丸冲下,一抬头看到一脸焦灼的林悠然。
我又抱着头轻轻喘息片刻,只感觉呼吸频率过大也会加重疼痛,恍惚间听到好像御医说着什么:“……血块不除估摸一想事情便会头痛,只能用药镇痛不是长久之计,若用银针刺头颅穴位破除血瘀,成功的话会很快恢复如常,记忆也会随之恢复,只是臣担心会出意外,当然这个意外很少见,臣以前也见过同陛下一样的病人……”
“什么意外?”林悠然的声音。
“血块破除之际,可能会造成短暂昏迷,但臣拿捏不好这个昏迷是多久……不过却是最快的除根之法,若不用银针刺穴,靠药物慢慢活血化瘀,期间每每头痛还要用镇痛凝神的药,疗效微弱,且会很慢……”
“那会是多慢?”依旧是林悠然的声音。
“三年两载不好说,或许会更久,且必须天天服药,记忆也很难恢复……”
“那就广集天下灵药,为陛下慢慢调养。”
“禀凤君,虽然银针刺穴听起来很危险,其实只要度过昏迷期陛下会很快好转,同以前健康时一样,趁着血瘀形成未久,臣此刻用针……”
“一丝一毫的意外危险都不能出现在陛下身上!本君说过了,广集天下灵药,你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煎药!”听着御医窸窣的脚步声远去,我的头痛渐渐缓解,抬头看向林悠然,脱力的说:“悠然,我刚刚确实一想起点事情就头痛,我是真的失忆了?我记得是现在是夏天可怎么变得这么冷,我到底遗忘了多久的事情……还是用银针什么刺穴吧,我不想一想事情就头痛,我怕变成傻子……”
“那就不要想事情,就不会头痛了,怎么会变傻,不要多想,还是先休息一下。”林悠然轻轻扶我躺下,鹅绒的软枕触及脑后的瘀伤也不至于太疼痛,只是有些隐隐的……我再度看向鸿依的方向,视线触及昏黄的宫灯下,他面若死灰,只是绝望的看着我,渐渐不知是我困了还是药效发作,困意上涌,合眼的一瞬间,仍旧是鸿依仿若失去生命力般的寂寥身影……
又过了七日,我觉得自己身体在慢慢的好转起来,而且真的诚如悠然所说,只要不想事情,就一点也不会头痛,而且要是不每天喝那些苦涩的药汤,我真的感觉自己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后脑勺外在的瘀伤很快的褪去,而且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完全好了,不过通过这几日,日日守在我身边的玥涵的脸色看,我离康复,还相差太远。
“玥涵,你说你见我落水的时候,是凤舞在我身边?悠然刚出去不会回来这么快,你快说,我不会告诉他的,我真的不是因为坠落云渺崖失忆的吗?”我皱眉问道,不敢深思,就怕头痛,而且我看玥涵只敢在悠然不在的时候,才稍稍跟我说几句话。
“六哥……这几日他天天守在你跟前,没跟你说过点什么?”玥涵面有难色,低下头看着红木雕云纹嵌理石圆桌,不知想些什么。
“唉,我真不明白他这几天为什么看我这么严,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性格……天天都是那句话,不要多想还是不要多想,两天前我准备了一个小本子,想着把猛然出现在脑海的记忆片段记下来,因为过一会儿就转眼忘,可不小心被他发现了,你看看……”我撇了撇嘴,指了一圈:“现在笔墨纸砚已经不会出现我方圆之内了。”
“凤舞郡主……被六哥禁足了,其实那天天太黑,我离得远没看太仔细……我也就只能说这么多。”玥涵说罢就低下了头,我正兀自纳闷,以他的性格说个话怎么会如此吞吞吐吐,门前却传来了卫青的声音:
“临儿就算以后见了她,也要同她保持距离。”我欣喜的看着他走进来坐在我身侧,他打量了我一下,笑着说:“临儿果然大好了,只是大哥需照顾情儿,不能日日陪在你身边。”
“我一直觉得情儿才一岁半,怎么这么快就两岁了?这半年到底怎样了啊……还记得昨天是初夏,今天就是深秋,我一时适应不了啊……”
“……临儿为何不这样想,你从小就怕过夏天,一眨眼,你最讨厌的夏天已经过去,不是挺好的么……”卫青看着我,勉强笑道。
“啊,还能这样想啊……”说话间眼光一扫,突然看见一个仿似悠然的身影迅速从门口略过,视线所及只留下一片烟霞色余影,我眨了眨眼,看向旁边两位:“我怎么觉得好像看到了悠然?但是他早上穿的是金色长袍,刚才那个身影好像是粉色的……我脑子不是毛病大了吧?”我随即担忧且惊恐的看向两人,等着两人回答,只见他俩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了半天,先是卫青幽幽说道:“……怕是贤君一事要搁置了,那人也太可怜……”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玥涵,只见他难得很忧愁的抚了抚额头,喃喃道:“恐怕还是无限期的搁置……话说谁不可怜……有一人更可怜了……”
我正纳闷看着俩人,觉得他们此刻说话怎么跟天书一样,余光就扫见林悠然一袭金色束臂长袍,一脸微笑的向我走来,我看着他,渐渐由衷眉开眼笑:还好,他今天确实穿的是金色的衣袍我没记错,刚才那个肯定是幻觉……我脑子好歹没进一步朝脑残方向发展。
只见林悠然的身后跟着一众宫人,他们手里都捧着杯盘玉盏,我看了看窗外,日头高挂,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了,他含笑坐在我旁边,我自然而然的凑过去热情的挽住他的手臂……只觉对面传来四道注视的目光,我看过去,只见卫青与玥涵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先是卫青站起身,冲我跟林悠然拱了拱手,低头道:“臣侍要回去看情儿醒了没。”说罢转身离去。
“额……不知道羽翔把我宫里那几处花卉浇完水没,臣侍也回去看一下……”玥涵说罢也一溜烟的跑了。
“临儿,快些用膳吧。”宫人们鱼贯将膳食放在桌上,然后退居一侧,林悠然夹了一片鲜蘑菜心放在我盘子里,又夹了一块鹿肉饼,又给我盛了一碗党参麦冬五味子瘦肉汤,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冲他笑了笑,拿起筷子就开吃,越吃就……越皱眉头,当我第五次嚼到鹿肉饼里的粗大盐粒时,禁不住冲着站在一侧的宫人一摔筷子:“都做什么吃的!两个菜里的盐,都加到一个菜里去了吧!咸的咸死,淡的淡死,还有这个瘦肉汤,是把醋当成酱油了吧?酸死我吧你们就……说,今儿个谁掌厨!”
“……今日,是我亲自下厨。”我瞪大眼睛看向林悠然,只见他淡淡说完,一直隐藏在袖下的左手貌似不经意的一露,修长的手指上面,缠着厚厚的纱布,我一惊过后,不由一阵感动,又抓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就眼泪直流。
“……临儿,太难吃了就不要勉强,把你吃哭了算怎么回事……”
“不是,其实吃起来还是挺好吃的,我就是……太感动了!你第一次给我做吃的!是因为我生病的缘故吗?那么我希望自己天天生病!”我伸出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边吃边含糊地说。
“不要胡说,怎么会有人希望自己天天生病呢……你若喜欢,我每天都做饭给你吃,可好?”
“……”
到了晚上入寝时间,我托着腮看着眼前麒麟香炉里冒着的袅袅香烟,见烟雾越来越淡时,就百无聊赖的往里放几枚桂茉舒香丸……对面红木雕葡萄纹镶玉石书桌旁,林悠然看一方朱色奏折正聚精会神,时不时执起细长的紫檀狼毫笔,在上面轻点几下。
“唉……”我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心里也郁闷,都过了好几天了,除了没有恢复前半年的记忆,御医都说我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可眼前这位凤君大人似乎一直都觉得我还是个病人,每天虽然相拥而眠,但一直恪守礼道,从没有什么越举的行为……不成,这方面,我还是要主动一下的。
“悠然,别看了,都这么晚了……”抬头看窗外月色正浓,又闻室内一片馨香,只见一男一女,同为干柴烈火,何不……我从他背后环住他,只觉他浑身一僵,我嘿嘿一笑,慢慢探向他胸口……直摸到一处突起的坚硬,我愣了下,猛地想到什么,赶紧摸向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