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和小女孩正是花家三夫人妙娘和四小姐花若水。妙娘怕花若谜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算在她女儿头上,平白添些晦气,便一大早拿了瓶养气安神的丹药过来瞧瞧。
“呦,这不是好好的吗,既然好好地,四妹何苦昨日要死要活的,白白让那些下人们看了笑话,还以为咱花家多亏待你们母子似得…”那妇人拖着糯软的嗓音轻飘飘说着,轻掩着鼻子跨进屋子,将手里的一瓶药随手放在桌上。
一见花若谜已经清醒,妙娘的来意便不由自主的换成“落井下石”、“耀武扬威”之流…
“就是,还让三哥哥去爹那里帮你求定魂幡,害的三哥哥被爹责罚,真是不安好心!”花若水瞪着花若谜道。
“老爷有正事要忙,咱们女人的还是给他省点心,少让他操心才是,这药是我专程送来给五丫头的…”
妙娘顿了顿,美目一转,继续道:“不是我说你四妹,你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五丫头虽然痴傻一点,可修道的资质还是有的,这么多年,妹妹怎么能够半点常识都不教给她,小小的魑魅都能吓成这样,这以后传出去,平白让人笑话了咱们花家。”
“就是…人家成家那小儿子才五岁,也去帮忙消灭鬼符了,姐姐我带你出去也是为了让你长长见识。”花若水不甘落后道。
花若谜清晰的感觉到抱着自己的那双手,僵硬的紧了紧,她抬首看见娘亲铁青的脸色,紧抿着的唇微微颤抖,忽然间心底的怒意更盛。
在心底冷笑一声,花若谜从床上跳下来,在妙娘和花若水惊诧的眼神中将桌上那瓶药拿起来,塞回妙娘手中。
“谢谢三娘好意,若谜已经没事了,这药便用不上了,三娘还是留着以后给四姐姐用吧…”花若谜对着妙娘和花若水笑的一脸天真烂漫。
妙娘和花若水的眼睛越睁越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花若谜。
“你…”花若水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对了四姐姐,若谜真的很谢谢你,要不是你好心带若谜出去,若谜到现在还是懵懵懂懂的痴儿,若谜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四姐姐的。”花若谜继续甜甜的笑着,在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上,妙娘和花若水却平白感到一阵寒意。
“五妹你…”不知何时门口多了个身影,一身白衣蹁跹,竟是那去了一夜的花家三公子花若尘。
花若尘去求定魂幡不成,反被父亲花凌云禁锢在书房内动弹不成,今天一早才脱了身,一晚上心焦懊恼自己没用,救不了五妹,一脱身他便忙往四房这里跑,却没想到见到的竟是这样一幅场景,一时间也同妙娘和花若水一样,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他那个懵懂无知,连人都认不全的五妹花若谜吗?
难道那一惊一吓竟让她开了心智,醒了神?
“五妹,你…真的是你?”花若尘这一句惊诧又带着惊喜的话却让如今的花若谜晃了神,也就片刻,她便继续甜甜笑着道:“三哥哥,不是小妹是谁?”
见到这花家三公子花若尘,花若谜也觉得甚是温暖,除了娘亲宓晴茗,在花家,也就他能让花若谜感到温暖安全。
看着他为自己着急揪心,如今又高兴难言的样子,花若谜一时间真的开心起来,忙上前拉着花若尘的衣袖,在一旁坐下,亲昵道:“三哥哥好好瞧瞧,不是你的五妹还能是哪个…”
花若尘惊喜交加,而屋里另外两个人却是惊怒交集。
妙娘忍了半天才将面上的气愤掩藏下去,扯出抹惊喜的笑道:“五丫头这是因祸得福了,看来真是老天有眼,降福于咱花家,四妹妹真是苦尽甘来,熬出头了啊…”
宓晴茗冷笑一声,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一句。
妙娘碰了个钉子,心中怒意更盛,也顾不得装样子了,冷声道:“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得意个什么劲呢!”说罢,拉着花若水转身出了屋子。
花若水一脸怒意的瞪着拉着花若尘手的花若谜,又妒又恨,只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什么不好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花若谜一脸春光灿烂微笑着扬声道:“三娘四姐姐慢走哦…”
见妙娘和花若水走了,宓晴茗才从床边过来,伸手拉着花若谜道:“是娘没用,让你被人欺负…”
花若谜摇头,偎在宓晴茗怀里低声道:“才不是呢,若是没有娘,或许早没了若谜,娘亲是护着若谜的,爹爹不待见咱们,娘只有沉默才是保护若谜,若谜知道的…”
宓晴茗听着小女儿这样说话,一时间悲喜交加,悲的是自己命苦,嫁给如此心冷的夫婿,喜得是小女儿如今这样聪慧,一语就道破了她这些年一忍再忍的苦衷。
而一旁的花若尘闻言却是更加惊讶,眼前的花若谜不仅是不痴傻了,而且变得如此聪慧,小小年纪便能明白这些道理,再联想她刚才挤兑妙娘和花若水的样子,只觉得她变化太大,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以前也听人说过如五妹这样的,痴痴傻傻因为些契机清醒过来的人,有些竟性情大变,眼前这小女孩还是那个会一脸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向自己微笑的五妹妹吗?
看着她依偎在四娘怀里,花若尘又释然了,无论如何,他都应该为她高兴不是吗?她还是那个自己应该好好守护的小妹妹,永远都不会改变。
第三章 异宝
一是为了感谢花若尘昨夜为花若谜向花凌云求定魂幡,二是为了庆祝女儿重生,宓晴茗下厨做了几个小菜,备了些薄酒,虽然三个人中,两个孩子一个妇人,都没什么酒量,也一人浅尝一杯,算是为花若谜庆贺了。
小小的屋子虽然简陋,三人心情大好,又是亲密,气氛便极好。
饭罢,宓晴茗收拾了碗筷,吩咐花若谜倒杯茶给花若尘,待花若谜出了屋子,她才坐下来,叹了口气向花若尘道:“谜儿如今这样我自然很高兴,但是就怕事情真如妙娘说的那样,福祸难料,若谜以前痴傻,他爹不闻不问也就罢了…”
提到花凌云,宓晴茗眼神凄楚,顿了顿继续道:“如今这样定是很快会传到他爹那里,以他爹的性子,为了家族不惜牺牲一切,难保他不会为了稳固家族势力,牺牲谜儿。若尘你年纪也不小了,四娘在这家里没什么地位,这些话也不能跟别的人说,跟你说的这些你应该明白。”
花若尘点头道:“四娘说的这些若尘明白,四娘是怕爹为了家族利益随便找人将五妹嫁了。”
“是啊,若是嫁的人家不错也倒好,可谜儿这样的身份,我只怕…只怕他爹不会为她谋算什么好人家,若是那样,岂不是毁了谜儿一辈子。”宓晴茗心中担忧,又忍不住目中含泪。
“四娘也不必太过担忧,谜儿以前虽然痴傻,但是根骨不坏,如今也只是十岁不到的年纪,修道并不晚,若是五妹修为有成,爹也不会随便为她安排人家,若五妹在修道一途上大有天分,踏入修真界也并未可知,而且眼下五妹年纪还小,一切都言之过早,我会尽我所能教导五妹,督促她修炼,无论是自保也罢,为了在家中夺得一席之地也罢,修炼,总不会错的。”
花若尘虽然年纪不大,可复杂的花家让他早早便脱了孩子的稚气,说话条理清晰,分析的头头是道。
宓晴茗听了也点头,稍稍放宽了心,微微笑了笑道:“那就谢谢若尘你了,这些年若没你照看着谜儿,她还指不定被那几个欺负成什么样呢。”
花若尘连连摆手,只道保护小妹是自己应该做的。
花若谜知道娘亲让她倒茶只是为了将自己支开,便也不急的进门,在门外听两人谈妥了,心里也暗自有了计较,才笑着推开门道:“茶来了三哥哥…”
三人又聊了一阵子,眼看天色也不早了,花若尘便起身告辞,临走又跟花若谜道:“从明日起你跟哥哥一起修炼,辰时便起身,莫要贪睡。”
花若谜笑眯眯的连连点头,将他送出了小院子。
花若谜方才趁着倒水的功夫稍稍打量了一下自己住的这方院子,很小,倒也五脏俱全,正中的是她之前呆的主卧,卧房旁边有个再小一些的次卧,应该是花若谜的,不过看起来好像没住人的样子,再边上是个小小的厨房,出了院子有个小门通向府外,看来是不想让她母子从府里的正门出入。
这倒也好,省的麻烦。不过透过院子外围一层竹林,能看见气派无比的花府,同这小小的院子相比,简直犹如宫殿,这样看来,花若谜和宓晴茗在这府里的地位或许真连个下人都不如。也难怪妙娘和花若水先前那样嚣张。
送走了花若尘,花若谜同宓晴茗进了屋,先给宓晴茗倒了杯茶,才开口道:“女儿如今自己能照顾自己了,女儿想把隔壁的小屋子收拾收拾,晚上睡在那边。”
宓晴茗却是有些不舍道:“怎么,这么快就嫌弃娘亲了?”
花若谜笑嘻嘻地抱着她撒娇道:“怎么会,女儿是怕以后跟三哥哥修炼起得太早,吵到娘亲。”
宓晴茗只觉得小女儿柔柔软软的身子抱着极为舒服,这些年为了照顾她一直没让她离开自己独自睡过,这猛地要分开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不过她也是大家闺秀出身,自然只道女孩子大了是应该有自己的闺房的,继续跟自己睡着也不合适,便点头应了,起身帮女儿一起将小屋子收拾出来,备好被褥,衣物,收拾停当后,太阳西斜,已经傍晚了。
吃过晚饭,宓晴茗又叮嘱女儿晚上睡觉盖好被褥莫要着凉云云,才让她回房歇着去了。
回到屋子,花若谜却不着急睡觉,关好门窗,然后盘膝坐在床上。
虽然失去以前的记忆,可花若谜肯定,她是个修真者,单凭独独留下的那点记忆来看就能确定,那些围攻自己的人个个用的都是道法,自己修道者这个身份应该是错不了的,至于为何被围攻花若谜不记得,也不想纠结。只是那个救了自己的山水画却让她有心探究探究。
她记得自己重伤之际,鲜血浸满了身上的储物袋,那里面的一幅山水画沾染了自己的精血竟然白光大作,化作一枚白玉般的珠子将自己的元神凝住遁走。
记忆中残存的那点修真常识让她明白,那东西被精血激活认了主,定然不是凡物。
盘膝坐好,下意识的调动全身灵气,将心神慢慢沉入眉心那枚莹莹发亮的珠子上,却蓦然眼前一亮,周遭一切忽然大变,自己一瞬间竟出现在另一片天地之中。
花若谜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四周虽是混沌一片,却透着柔柔的亮光,脚下是坚实的土地,花若谜没有可以感应,也能感觉到周围源源不断朝自己涌来的灵气,这里的灵气浓度竟是外界的十倍不止。
看着周围这情形,花若谜心里有了推断,为了印证她的推断,她将心神再次凝聚在眉心的珠子上,默念了个“出”字,眼前一切又是一变,她重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依旧是盘膝坐着的姿势。
这样一来一回,花若谜已经能基本肯定,这是一件空间法宝,而且是个极其珍贵的异宝,以她脑中残存的那点对修真界的理解,这件法宝绝对是极品。
空间类法宝很难有可以将活物装进去的,更不消说自己这件装了片土地,而且刚才粗粗估算了一下,那片地方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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