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仆是将军在府时的贴身仆人,他说的话,那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在书房?那应该就像春桃所说的,是有要事耽搁着。要事忙完了,总该会来的。
姚芬芳仿佛又看到了希望,急忙问:“那他有没有说,将军何时会来?”
“这个…没有。只说将军方才心情颇差,大概是遇到什么事了吧?还说,照将军进书房前的情形,将军只怕今晚是不会出来了。”秋菊据实以告。
“是吗?”姚芬芳只感内心一片失落。在书房,那就是连想撒娇耍赖,将他请来的可能性都没了。
书房是将军府内的禁地,除了他贴身蓝仆外,谁都不能随意进入,就连她也不例外。这是她第一天进入将军府时,他给她的忠告。
12。…第十二章 夫人的变化
“二夫人,要不春桃服侍您歇息吧?”
姚芬芳摇了摇头,拒绝春桃的提议,“不,我想再坐会。”
春桃秋菊知道,每当二夫人这般心伤落寞,那她们纵然是磨破嘴皮也不可能劝动二夫人。无奈,两人只好悄然退去。
见房内已无他人,姚芬芳扭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眼泪不禁哗哗落下。
想当初,她与将军在春香阁初遇,将军不顾众人异样眼光,二话不说将她赎了出来。当时,她是何等的风光,羡煞了春香阁里的众姐妹,每人都说她是飞上枝头的凤凰,是大富大贵的夫人命。
如今到这将军府已有半年之久,虽说将军表面上对她恩宠有加,可实际上,她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她感觉自己触摸不到他的内心,也无法知道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就这么若即若离,时近时远的宠爱,让姚芬芳感觉自己就像海中帆舟,她永远也抓不到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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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杨宇轩静静地坐着,看着挂在墙上的画卷,想着那日宫门前的相送。梅茜语中的疏远,他感觉到了。不过令他不解的是,他虽有些失落,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心伤。
天在他的呆坐中,渐渐明亮。这样的夜晚,两年来他经历了无数次,可这次他感觉自己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心伤。是麻木了,还是他已不再似从前那般在意了?
“将军,早点好了。二夫人让春桃姑娘来,请将军移步餐厅用早膳。”蓝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蓝仆是他最忠诚的仆人,也是这府内唯一知道他过往的人。他在书房,也只有他敢出声叨扰他。
“让春桃回二夫人,本将军随后就到,让她们先行用膳。”
“是,将军。”同在房外等候的春桃,回应后离去。
杨宇轩起身,走至画卷前,轻拍了画卷上的尘土,便转身向房门走去。出书房的他依然是张神清气爽的脸,丝毫没有熬夜的疲惫。
“将军。”穿着蓝衣的蓝仆向他打着招呼。说完紧跟已大步向前的将军,随着他一同来到餐厅。
“将军…”见到来人,姚芬芳急忙起身扑了上去,“将军怎么这时才来?芳芳可等您好久了。”
杨宇轩轻搂扑面而来的身影,“既然饿了,怎么不先吃呢?”他不管她抱怨的是今早,还是昨晚,他就只当眼前的。
“将军没来,芳芳怎好独自先用呢?”姚芬芳知道他不会为昨晚的事,感到有任何亏欠。他不提,她也只能抱怨这小小的等待。
俞碧荷抬眼看了一眼大卖暧昧的两人,一脸的不耐。肚皮都已经‘咕咕’叫了,他俩还在那边卖力表演,这岂不是存心要饿着她吗?猛然一瞟,她看到了某人身后的男仆,想起那天他的仗义出言,她对他点头微笑。
见夫人竟不计尊卑,对自己先打招呼,蓝仆一愣,连忙回以作揖。
杨宇轩虽与妾周旋,但两人的举动,还是尽落眼中。看着那抹刺眼的微笑,他脸一阵阴暗,她对下人都愿笑面相迎,对他却是那么的不屑。
“芳芳,本将军饿了,吃早点吧!”不动声色地推开黏着自己的女人,杨宇轩笑着说。
“将军饿了?芳芳这就给您盛粥。”姚芬芳紧贴其身,丝毫未曾觉察他情绪的变化,现听他如此说,她急忙走至桌前,拿起自己面前的碗,欢喜地替他盛着粥。而她精心服务的将军,此刻正一脸阴沉地向主位走去,双眼喷火似地望着另一主位上的俞碧荷。
感觉到目光的灼热,但俞碧荷仍一脸的自在。他气,是他的事,某人得意做作,那也是某人的事,这一切与她并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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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以后,杨宇轩便不曾再踏入主院。他不再出现,俞碧荷自得其乐,落得清闲,日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绣绣花、练练身,喂喂鱼,她的日子是过得清闲自在。唯一让她无奈的就是,凤竹每日的叨叨,叨她那晚不该将将军拒之门外,多好的一个机会,她却不知珍惜,枉费了她一片苦心。
凤竹虽叨叨,不过她自有她的应对方法。她每次只要对凤竹回以无辜笑容,凤竹便再也没辙。
“唉…小姐也不知怎么了?以前求不求不来的事,如今却不屑一顾。”这是凤竹每每叨叨后,自己无声的感叹。
而杨宇轩自在家歇了几日后,便时常往返于王宫与家宅之间。每每进王宫归来,他便会独自进书房,许久许久不出房门。但现无军事,朝中属他的事也并不多。因此,他也时得空闲在家中。而他只要不进王宫,便不会将自己独自锁在书房,也会陪陪姚芬芳。
因有将军的时常陪伴,姚芬芳越发得意。当两人遇见只有凤竹陪伴的俞碧荷时,她总是一脸柔情地依偎着将军,双眼望向某人,向她炫耀着自己的得宠。孰不知,她的举动,在俞碧荷眼中,却像个跳梁小丑。
俞碧荷总是微微屈膝,向小丑身旁的配角,象征性地打声招呼后,便离去。
杨宇轩每每看到她这样的神情,总不禁好奇,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啦?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对他从未有过正眼,以前的那般深情、以前的那般伤心委屈,如今都哪去了。虽好奇,但他却也未曾加以理会。毕竟曾经的伤、曾经的恨,他终究无法一日释怀。
除了对他的反应,杨宇轩发觉她变的不只只是这一点。
一日,将军府内请来了裁缝师傅。因过几日便是老将军的忌日。按照习俗,家中所有成员都必须裁制新素衣,给老将军守孝三日。
因是素衣,没有存在布料挑选,所以裁缝师傅只带了一小童前来,给府中所有人量身。首先,女士优先,他在纸上写下女眷们的称号,以便注释她们的尺寸。当然,按照尊卑,第一位他写上了将军夫人、然后将军二夫人,最后才是各个丫环的依次排列。
见女眷已聚集在厅内,裁缝师傅看了一眼唯一坐着女眷,他不确定地问:“将军夫人可在?”
厅内无人应答,因俞碧荷还未到此,她此刻正从屋内出来。而其他人碍于姚芬芳都不敢吱声,唯恐让她列入了仇视行列。
姚芬芳抬眼看了看无人敢吱声的屋内,便站了起来,走到裁缝师傅面前。“师傅,量吧!”她张开双臂,作着量身准备,说。
“您是夫人?”
虽是素衣,但妻与妾的材质和样式还是有所差别,隐约感觉方才气氛的不对劲,裁缝师傅小心地问。
夫人,是姚芬芳盼了许久的位置,如今虽不能成为现实,但她相信她可以做到。于是她竟回答:“是。师傅开始量吧!”她语中带着些许得意。
13。…第十三章 大打出手
俞碧荷与凤竹此刻正到达厅外,正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凤竹一听,火冒三丈,她急急走进厅内,“师傅,她不是夫人,而是二……二夫人。”她有意拖长了‘二’字。
“你…凤竹,你这是做什么?”听到那刺耳的长二,姚芬芳脸上是青一块白一块,她走上前,怒气冲冲地质问她。
“二……夫人,难道凤竹说错了吗?”凤竹再次故意地将‘二’拉长,想到她方才不知羞耻的模样,她就来气。
“妾就是妾,竟然还想不知廉耻地占有妻位,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难解心中之气,凤竹再次小声自语道。但她的音量,足够让这里所有人都能听到。
凤竹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姚芬芳那根最脆弱的神经,她看了一眼吃惊的裁缝师傅,看了看屋内所有的人,恼羞成怒,她举起手欲打凤竹。
“你做什么。”一直在外看戏的俞碧荷,看到如此一幕,匆匆而进,抓住了她扬起的手。
“替你教训这个不知尊卑的丫头。”姚芬芳说着,便扬起另一只手打了下去。不曾防备的凤竹,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凤竹…”俞碧荷回头望了一眼脸上出现红印的凤竹,怒火中烧,她甩下手中的手,扬起手便是狠狠的一巴掌。
“叭…”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厅内响起。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那被打的主。
“凤竹有说错吗?你是妾,我是妻,你怎可冒认我的名号,让师傅给你裁衣。夫人的衣裳给你裁去了,我穿什么?你这不是想占有妻位,是什么?”俞碧荷瞪圆了双眼,盯着那欠打的主,厉声问道。
“你…你打我?”姚芬芳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说着便想要回手,可早有防备的俞碧荷,一手便给挡了回去。
见打不着,姚芬芳便开始撒泼,她伸出‘爪子’张牙舞爪地向她抓去。
没预到她竟会如此撒泼,没预防,俞碧荷被抓住了头发。但她哪是肯吃亏的主,她随手一捞,亦抓住了姚芬芳的头发。所幸的是自己被抓的只是发梢,她另一手抓紧了自己被抓头发的发根,紧接地给了撒泼女人一脚。
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一气呵成,快得众人都没看清夫人是怎么出的手。
“二夫人…”见姚芬芳倒地,春桃秋菊这才从错愕中惊醒,她们急忙上前扶起了她。
“怎么回事?量个身怎么也这么吵?”书房离此偏厅并不远,听到吵闹声,杨宇轩便过来偏厅问。
见到将军,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杨宇轩看着他狼狈的妻妾,不禁错愕,怒吼道:“你们身为将军府的女主,竟这般不顾体面,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将军…”姚芬芳一副可怜模样,依上前,“这可与芳芳无关哪。是姐姐先纵容她的丫头,辱骂妾身。妾身忍无可忍,只是教训了那丫头几句,没想到姐姐竟大打出手。芳芳这般,也是为了自卫啊。”
杨宇轩瞟了一眼怀中女人,再望了他的夫人,他想看她有何说词。
见他望来,俞碧荷‘大方’地给了个白眼,“看我做什么?你想帮那女人,现在让师傅给她量夫人的衣服好了。谁稀罕呐?”
“什么量夫人的衣服?”杨宇轩纳闷,推开怀中女人问。
见将军疑惑,凤竹连忙说:“将军,事实上并不是凤竹多嘴,而是二夫人让师傅给她量夫人的衣裳,凤竹只是对师傅讲了实话。而且也是二夫人先动手打的凤竹,小姐这才忍无可忍替凤竹出头的。”
此刻,杨宇轩注意到了凤竹脸上的红印,再望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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