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能自己决定。
她都还没有想好。
本以为一切会如她所想的。
她有太多的顾忌,可是此时好像算来算去,只有入宫是最好的,她恨自己太大意,为什么不小心点,居然忘了,叫太医当面诊出来,再也无法隐瞒,她就是一个笨人,一直都是。
从来没有聪明过。
连一点事都做不好。
她知道是那封信,乱了她的心,其实昨夜她也差点忘了,也许这就是天意。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像她这样笨的人。
一旦那个知道的人把她和皇帝的关系大白天下,她——
不过那个人先给她写信,说明应该是有一定的目的。
杜宛宛望着眼前的男人。
她之前的算计,都没有用,一旦她入宫,她的女儿……而且还有一点,就算她只能入宫,也不能随便入宫。
杜宛宛心中想完。
“哦?”
萧绎不置可否,死死盯着杜宛宛,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是想糊弄他呢还是?当他是昏君?
她刚才那样子。
开始他还以为她只是担心。
萧绎冷笑,想要从杜宛宛脸上看出什么。
“你无法接受什么,有了朕的?”真是叫他生气,要是这妇人敢承认,他非要掐死她不可。
“不是,皇上,我没想到会怀了皇上的,我怕,你知道的,我不敢想所有人知道后。”
杜宛宛别了别头,看着床榻里面,白着脸,含着泪:“皇上,我只是担心,皇上让我不要担心,可是一想到——”
她知道自己之前的表情让眼前的男人起了怀疑,可是她当时真的万念俱灰,气极了,他承诺的那些要多美好有多美好。
可她能得到吗。
现在不是和男人争吵的时候。
“朕不想再说两遍!”
萧绎没有看出什么,见妇人含着泪白着脸,眸闪了闪,他强势的开口,这妇人总是一再问。
他的话就是圣旨!这妇人既然不是他想的,是怕,算了,他就不计较,那眼泪真是叫他心疼。
“我想相信陛下。”
杜宛宛见状,稍松了口气,含着泪转回头。
“那你就相信。”
萧绎有点不满,坐在床榻上,看了她一会,看着那泪,心烦意乱,用手替她擦了擦,擦干净后,不想看那红着的眼。
目光朝着杜宛宛腹部去。
“你好好准备好,有什么要处理的,过些天,等朕来接你,朕要尽快接你进宫,不然时间久了。”
他冷着声音,硬下心。
虽然心里已经不生气。
“皇上,我会入宫,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也要进宫,但是。”杜宛宛一听,不等他说完,忙道。
萧绎原本听到她愿意入宫,还是挺高兴的,一听到后面,脸沉了,转回头看着她:“但什么?”
又要耍什么花样。
这妇人他算是看明白了。
“皇上。”
杜宛宛知道眼前男人误会了,不敢多等,忙道:“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萧绎不说话,冷着脸,倒要看她会说出什么,不然。
杜宛宛见事情朝她想的方向,缓下声音,看向自己的小腹,手也放到小腹上,含着泪白着脸:“我想的是能不能等三个月之后,三个月前是危险期,我想三个月之后,那样,更好,虽然入宫后皇上会护着我,可以吗?”
说完,她望向萧绎。
萧绎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妇人的小腹,又看向妇人,看着苍白的脸还有可怜兮兮的眼泪,他再次皱了下眉头。
“皇上,三个月后好吗?你也需要处理一些事,等三个月后,皇上再接太真入宫。”杜宛宛咬着唇。
“……”
“……”
萧绎没想到妇人是这个原因,他盯着妇人的表情,虽然妇人没有明说,但话中的意思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她还是怕。
怕入宫后发生什么。
想在宫外等三个月后,如果是别的原因他肯定会生气,但这个原因。
他无法生气。
这也是他期待的孩子,他从来没有这样期待过,他也不想有什么事,想尽快接妇人进宫也是想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萧绎想了想,宫里的女人没一个安份的,还有其它,想了又想,眼前的女人应该也是舍不得那个小女孩。
虽然让他有点生气,不过,有些事也不是马上就能办好,就让她暂时在这里养着,等一段时间。
妇人的身体也还不能动,太医说对孩子不会有什么影响,前三个月需要躺着。
只是有些事也要先处理了。
杜宛宛见男人看着自己,她紧咬着唇。
“好。”
萧绎开口。
杜宛宛只能暂时想到这一个理由,拖迟进宫的时候,同时她也确实怕进宫被害,若是眼前男人不知道她有了。
她还可以不要。
眼前的男人不会让她不要。
她要是敢。
想到腹中的孩子,她也不舍,见他答应,她松口气:“皇上——”
“三个月后朕接你入宫。”
萧绎根本不放松。
“好的皇上。”
杜宛宛带起微笑,看着他:“皇上不许食言,太真等着。”
“心肝放心。”
萧绎脸上有了笑,伸出手握住杜宛宛的手,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脸:“朕不会负了心肝的,心肝要在宫外养胎就好好养,有些事要做了,朕回宫后也会安排,等到三个月后,朕希望心肝能乖乖入宫让朕看着,不许再像今天!”
语毕,他有些生气。
直视杜宛宛。
杜宛宛知道他的意思,再次要她处理好宫外的事,他也会处理好,三个月就是最后的期限,到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入宫。
杜宛宛想着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以前的想法真的白费,她再不愿进宫也要宫。
她为什么怕呢。
杜宛宛一直在想。
别的女人一个个都想入宫,都要进到那天下最有权势的地方,成为眼前男人的宠妃,得到一切。
她已经有了眼前男人的龙种,眼前的天子承诺会给她一切,她也有他的宠爱,虽然不知道能多久,多久会变,可是她何乐而不为呢?到时候说不定她已经有一切了,她有对自己有信心。
她不是想改变,不想再被人随便一句冲撞掌嘴?
杜宛宛苦笑。
别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
她居然还不愿意。
要是叫人知道——
入了宫,她只要努力,她根本不用想太多,就像眼前的天子说的。
“会的。”
杜宛宛扬起唇角,握着他的手。
“笑什么,讨好朕?朕也要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容真专门跑来。”萧绎冷哼一声,睥着杜宛宛,开口接着问。
“三郎?”
杜宛宛早等着,她扬了扬唇角。
“快说。”
萧绎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盯紧她:“不许撒娇,朕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还有。”
说到这他一顿,半晌,眯着眼:“你先前说的有人知道你和朕的关系是谁,怎么回事?是不是今天?”
他想到什么,眸光闪过冷光。
看来并没有忘记。
杜宛宛就等着他问,一听,她脸色一白,神色难看,手也握紧:“三郎,今天我接到一封信。”
她把那封信从床榻里面拿出来,递给萧绎。
“这就是我今天为什么,容真应该和你说过。”
她继续开口,看着头顶,幽幽的。
“什么?”
萧绎眉头皱成川字,他确实听容真说的,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但没想到这妇人给了他一个惊喜,让他忘了,现在。
他看着妇人手上的信,再看妇人的样子,心中一紧。
他伸出手接过来,又看了她一眼。
“容真是说过,但。”
他没有说完。
“有朕在,你不用如此。”说完,想了想,他伸出另一只手搬过妇人的脸,让她看着他:“看着朕。”
杜宛宛脸色很不好,眼中有泪,她咬牙忍着,被搬过脸,她望着他,把接到信的过程说了一遍。
萧绎听着,和容真说的差不多。
“这信?”
他皱着盯着手上的信。
“三郎看吧。”
杜宛宛扯了扯唇,露出一个难看的笑道。
“陛下看了就知道。”
萧绎没有动,他盯着杜宛宛,容真说看了信后这妇人就变了样子,也不让她们看,让她们出去,一个人呆在房间。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
给妇人送信。
他原本以为是定远侯那个男人写的,或者——心里很不高兴,不高兴妇人到了现在还因为那个男人不好好照顾自己。
没想到不是。
萧绎冷着眸,心中猜测,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他看了妇人好一会,低头拆起信来,杜宛宛白着脸等着。
萧绎拿出里面的信纸,展开。
杜宛宛注意着他的脸。
萧绎的脸色在看到信上的字后,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阴沉到了最后,啪一声,萧绎直接把手上的信纸揉成一团丢到地上,手上的信封也是。
他猛的起身,手拍到床榻上,整个人起身,阴鸷森冷。
“岂有此理!”
他森冷开口。
杜宛宛扯了一下嘴角,怒了吗?她恨了一天,恨那个送信的人,恨眼前的男人,恨自己。
感受着床榻的震动,看着男人的手还有眼前的男人。
“是谁?”
萧绎沉沉的盯着门口,双手收回握紧,高大的身影散发着威严和阴冷。
杜宛宛深深的吸一口气吐出。
她放开双手,放松身体。
“是谁?”
萧绎倏的转回身,盯着杜宛宛。
“三郎,太真也在想是谁,三郎,太真怎么会知道。”
杜宛宛伤心的说,别过头。
萧绎没有说话,沉着脸,眼中凌利。
良久。
他走到床榻前,坐下,看着杜宛宛,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刚才一时忘了心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缓下口气,温柔的开口。
不知为什么,杜宛宛有点恶寒,尤其是看着他的样子,他刚刚还一脸暴怒,如今。
“没有,三郎不用担心,三郎打算?”
杜宛宛动了动,摇头。
“打算?”
萧绎一听,脸色又沉了下来,他猛的再次起身,朝着门外,门外早有人跪着,是总管太监还有容真和容喜。
黑衣人守在门口。
“陛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陛下?”
总管太监见自家陛下看过来,忙开口,对着隔开的屏风。
“夫人,陛下。”
容真和容喜一见也开口。
黑衣人也跪下。
萧绎隔着屏风,虽然看不到:“容真容喜滚进来。”他冷冷开口,说完转身对着床榻上伤心担忧的妇人。
“让容真和容喜服侍你,朕出去一会,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威胁朕。”
“三郎,你?”
杜宛宛有点急。
她想知道他到底如何做。
“你不要管,朕会处理,你只要好好的,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身体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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