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听她叫我姐姐,这样我就感觉还有人在真心关心我。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或许我就是孟玉楼的后世,不然怎么会总梦到她?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怎么会见到锦瑟?怎么会莫名的开心听她叫我姐姐?呵,我又痴了,锦瑟和孟玉楼有什么关系,把她俩联系到一起也太好笑了。
“锦瑟啊,你好好给我说一下,你觉得大少爷这个人怎么样,可靠吗?在这个家里,我相信的只有你一个人。”
果然,锦瑟听了我的话,眼眸低垂,像是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我叹了口气,对她柔声说道:“算了,就当我没问。”
没想到锦瑟忽然解下一直缠绕在脖子里的围巾,这究竟是怎么了,她的脖子里怎么有这么多道伤痕,怪不得我上次要拿她的围巾时她反应那么大。
不知怎地,我哭了,看到她这样我真的很难受。锦瑟低下头,沉默不语,越是看见她隐忍不语,我越是气愤,拉住她的手问道:“是谁?是谁伤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实在太忙,今天的章节是昨晚写了一点,今中午写了一点,今下午才补齐的,大河尽量保证日更~(≧▽≦)/~
☆、魂断今朝
罂粟花是美丽的,或许它原本不会成为让人谈之色变的毒花。只是因为人的贪婪,就让它变得更妖艳更狠毒。其人无罪,怀璧有罪。
虽然那一道道的旧伤痕看起来并不怎么深,但仍触目惊心。是董氏吗?因为嫉妒就这样伤害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往脖子上划,这是要锦瑟的命啊。
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是,究竟美丽有何过错?我颤抖着握住锦瑟的手,虽然我在这个家里也是无能为力,不能自保。可是我还是心疼这个女孩儿,我想为她做主,不愿别人欺负她。
“是谁,是不是董群婉。”
锦瑟覆上我因为气愤而变得冰冷的手,轻轻笑了,像孩子一样纯真,淡然说道:“没有别人,是我自己来着。”
“为什么?”
我几乎没有反应,就脱口而出。我实在想不出她为何要这样伤害自己。
“姐姐,我十三岁来的宋家,如今算来也有三年了。可是我过的并不快乐,行动间就有人故意挑错,其中什么原因我想姐姐你应该也能猜到吧。”
原来你已经战战兢兢的在这里过了三年了,这其中你究竟受了多少委屈!刚来宋家不久的我都受不了,实在不敢想这三年你是怎么熬下来的。你说有人故意挑你的错,再也不用想,肯定是董群婉和宋汝文身后的一二三四。
我将一阵心酸硬生生咽进肚子里,可是声音却出卖了我:“苦,苦了你了。”
锦瑟轻轻一笑,那灿烂的之样让我感觉整个天空都亮了,微微一笑很倾城,就是说她这样的人吧。
“也没有啦,幸好有水君小姐的保护,我才平安活到现在。”
我看见锦瑟忽然紧紧抿着嘴唇着急之样,想必是意识到方才说了‘水君小姐’而不是‘小姐你’。我笑着摇摇头,对锦瑟悄声说道:“好了,容婆去夫人那边报到去了,也没人监视。今天你家大少爷都跟我说了,我是他救回来的,后来被你家夫人强安排假冒宋水君的,是吗?”
锦瑟吃惊地看着我,转而又恢复了平常,然后镇定地盯着我,问道:“那姐姐你知道大少爷为什么会救你?”
我点了点头,回看着锦瑟,毫不闪躲,然后问道:“那你呢?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伤了自己?”
锦瑟抚上脖子,我能看得出来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一股厌恶的神色,只听她冷冷说道:“自从我进府后,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就没断过。有的滑稽可笑,有的荒诞无趣,有的让人生气。但我真的没有对大少爷有任何非分之想,可是却摆脱不了他的纠缠。少夫人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不满足于散布流言,最后当着众人的面说我不守妇道,无耻引诱大少爷,甚至给她每日吃的燕窝里下绝育的药。”
我瞧着锦瑟目光冰冷,问道:“她说谎话也要人信,高夫人是再精明不过的人,能纵容她胡闹吗?”
锦瑟冷笑一声,我看出来有嘲讽的意思,只听她道:“少夫人当时连证据都拿出来了,我实在百口莫辩。夫人也不好说什么,由着少夫人处理。姐姐你猜怎么着,她要把我嫁给后厨那个独腿活鬼,麻子冯三。”
这就是妒妇的伎俩吗?从那天我只不过和宋汝文说了没多长时间的话,她就着急忙火的赶来了,又闹了一场。更何况家里面有如此绝色的姑娘锦瑟?我想锦瑟好好地活在董群婉的眼皮下,简直会让这个妒妇如芒刺在背!
家里要是有这么个女人在,哪里能清净下来,忽然,我有些同情宋汝文了,也恍惚有些明白他为何总是拈花惹草。
高夫人身为一家之主,要得是家和万事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看见新来的丫头锦瑟天仙一般的人物,小小年纪就惹得家里不合,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站在媳妇这边,由着她处理,最后只能委屈锦瑟了。
我心疼地揉着锦瑟的柔发,却看见锦瑟倔强一笑,昂着头骄傲道:“姐姐,我虽然被卖到了宋家做下人,可是也是读过几日书有尊严的,哪里能受得了她们这样诬赖我。当时什么也不顾了,拔下头上的簪子就往脖子上划,大不了就是一死么,我也要证明我的清白。也就是这时,水君小姐来了。她什么也没说,骄傲地从董氏身边经过把我带去桃夭林,而且撂下话不许少夫人再来欺负我。也是怪,少夫人谁都不放在眼里,但就怕水君小姐。所以,我就这么绝地逢生了。”
听锦瑟讲了这段过往,我忽然很敬佩她。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以饶上自己的小命。现在看来可能会觉得她很蠢,但是这个年纪有如此气性,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同样也很佩服宋水君,我甚至能想象的来一个美丽尊贵的大小姐无视董氏的情景,必定很好看!
“怪不得你们都这样挂念水君小姐,原来她竟然有这样好的心肠。”
锦瑟点了点头,透过烛火望向远方,想必她在想水君吧。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现如今生死未卜,确实是让人痛心。
“姐姐你也是好姑娘。”
听见锦瑟忽然说出这么一句,我不禁有些尴尬,忙失笑道:“我?不会吧,粗鲁的像个泼妇,怎么会是好姑娘。”
不想锦瑟定定地瞧着我,用非常有力的语调说道:“我说你是你就是,放心吧姐姐,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听了这话,真的让我心里很暖。无论怎样,她有这份心就是好的。烛影晃了一阵,果然不错,是容婆这个老刁奴回来了,下午时她亲自去了宋汝文那儿请我回桃夭林,紧接着又去了高夫人那儿,想来又是告我的黑状。
我猜的没错,她从荼蘼架带回来了《金刚经》,说夫人说了,园子里最近不太平,让我抄经辟邪。再者我就要嫁作人妇了,日后也要管理一大家子的事物,需得静下心来。辟邪是托词,静心也是托词,我想她真正的目的是软禁我吧。
抄就抄,又不是没抄过!可是,我又忘了,这是古代。用的工具是笔墨纸砚,我连握笔时间长了都手抖,何时才能抄的完这全部经书!这几日过的很无趣也很清闲,董氏的葬礼据说是不准备大办,也是,一个没背景没孩子的女人,很快就会被遗忘,更何况生前不得人心的人呢?
听消息永远最灵通的星河说,董氏的那些妹妹们这几日迫不及待地争着抢着往上头搬。好衣裳大家分了,那些不时新的宁可就烧掉,也不叫往她棺材里放。更好笑的是出殡那天,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好姐姐怎么就这么走了,可是回头一看这头上哪个没戴着白捡的首饰。
人呀,还是多做些好事,多积些阴德。管你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无论生前多在人前显贵,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抔。莫若留个美名在,茶余饭后还会说道:“那个谁没了有几年了吧,真是个好人哪。
辛丑,是高夫人的寿辰。有这么一句话,说是看你这个人是否得意,就看你过生日时来了多少人收了多少礼。
高夫人这个寿辰过的可算风光无限了,我想除过族里的亲戚和交好的贵人,这次来的大多数都是冲着齐大将军的名声吧。白天的时候她没让我出来,说是于礼不合。
我听着老远唱着热闹的戏文的声音,发自肺腑的笑了。这是理由吗?我想你是怕见过宋水君的亲戚们看见我吧!
高夫人的寿宴终于散了,她为了表达对我的歉意,邀请我去了荼蘼架喝茶。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高夫人穿的都比平常更艳丽,整个人就像宫里的娘娘那样尊贵。她看见我来了,忙指着墙角堆得像小山礼盒,冲我笑道:“水君哪,昨儿个收的礼全在那儿了,娘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想热闹一下,可是你现如今的地位毕竟不同于你做女孩儿家时了,凡事都得注意些。”
我嗯了一声,还能说什么呢。我瞧着那堆礼物,看样子昨天是闹了很晚,几乎没有动过就让我来挑,高夫人也算有心了。
真是什么样的东西都有,唯一的共通点就是贵。我当然要好好挑了,她白给我为什么不要。万一以后逃出去了,还能卖俩钱儿呢。
大件儿的拿不动,也不好卖,小件儿的感觉我拿了又太吃亏,正在犹豫间。忽然看见礼物丛里有一个异常精美的木盒子,我想也没想,直接拿起了。
高夫人瞧见我拿了个木盒子,轻笑了声,说道:“挑好了啊,是个什么,让妈看看。”
哼,不是说我随便挑么。感情万一挑中个贵的你还能拉下老脸要回去?我有些不快地打开盒子,可是刚一看见盒子里东西,我就吓得用尽全力尖叫了一声,然后迅速从手里扔掉。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我感觉我的头皮都要炸了,有木有!
☆、残荷听雨
我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竟会如此的见不得人,而且还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反而是受害人。四四方方的天啊,怎么就这么让人讨厌!
看着高夫人那悠闲品茶的样子,真的有一种憋屈感。从前要是有人给我受了委屈,最不济的也会流会子眼泪。可是现在呢,喜怒勿叫人知,诚惶诚恐地过着每一天,也不敢随便哭。
不是没有想过宋汝文的建议,可是,一个女人,没有任何的经济基础,连最起码的求生技巧都不懂,每天可悲地祈求着天,做梦着衣食无忧。这怎么可能!世间所有事物都是公平的,要想不劳而获基本不可能。那么,我就要付出点什么。是清白?还是灵魂?
所以,现在我做的一切事情,我都不会感觉到羞耻,也不会再清高。清高不会让你吃饱饭,活下去才是希望。只要高夫人给,我就要。日后我可能还会偷,当可笑的尊严面对生存时,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打开木盒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都要被里面的东西吓的停住了。一双制作精美的绣花鞋,可惜沾满了已经发暗的血迹。如果只是这么简单,我还不至于叫出声来。里面,还有一大块像肉一样的东西,白花花的,没有一丝血迹,是被人清洗过了吗?
胃痉挛地疼痛,脑子一片混乱,那瞬间停止了一切思考。我感觉周围充满了腐烂的臭味,让我不由得想吐。
哇
我弯下腰,捂着不适的胃部,再也顾不了许多,大口大口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