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没什么,就是看见那边有一只好大的鸟。”岳灵为了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不得不扯出了蹩脚的谎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森林上空。
“是啊,常有大鸟在那些大树顶上筑巢的。”乌衣姆根本没怀疑岳灵的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笑着回道。
“乌衣姆,反正我们也来了,不如在这山顶上转转吧。”岳灵不想再把话题放在令她心虚的大鸟上,便开口提议道。
乌衣姆也是第一次到这山顶上来,好奇心同样不会少,当即点头同意了。
这一整片连绵的山脉都是岩石状的,并不是岳灵以前在家时常见的那种长满植被的“青山”,崖壁上偶有几处险险地生出了些许植物已算不易。在这山顶之上,想来是因为风沙的关系,长年累月的也积攒下一些沙土,足够这满地的花草生长。只是,想要再多却也没有了。
二人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小陡坡,发现这山顶上还真没什么可看的。脚底下是一成不变的野草加野花,当然也不能指望这一层稀薄的土壤里还能长出什么参天大树来了。事实上,走了这么久连棵小树苗都没发现。她们这么毫无目的地走着,也渐渐没了兴致,有了打道回府之意。
就在这时,岳灵心细地发觉脚底下覆盖着的花草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记得她们刚登上山顶的那处,花草繁茂,赤着脚踩上去只感到草叶厚实而又柔软,偶尔扎得脚心微痒,却也舒服极了。反观此时的脚下,本该繁茂的草地竟变得稀疏起来,草叶三三两两的,小花也不见一朵。那些本是掩盖在草叶之下的沙土纷纷显露了出来,细细的沙子颇有些咯脚。
这里的沙土并不见少,那为何花草覆盖率锐减呢?带着这样的疑问,岳灵立时收住了下山回家的心思,同乌衣姆一起继续往前走。
她时时留神注意着脚下,发觉越是往前,草叶越是稀少,待翻过一个小坡之后,地上竟是一根草叶也无,当真成了不毛之地了。
“那里竟然有个湖?!”乌衣姆吃惊地看着前方叫道。
岳灵闻言,忙从脚下的沙土上收回视线,向前方望去,发现还真有一个湖。这个湖的存在还真是出乎意料,谁能想到这干巴巴的岩石山顶上竟然会有湖。她们不禁迈着步子朝湖边走,看看这湖究竟有什么名堂。
其实,这湖的面积并不大,认真说起来也算不得是湖,顶多算得上是个超大型的水塘罢了。不过,湖的面积大小并不是问题,真正让人纠结的是这湖水的颜色,竟然是奶白色的。岳灵见过蔚蓝的、墨绿的、浑黄的、赤红的,就是没见过这种奶白色的,真是太稀罕了。
待走到了湖边上,她才发现是自己错了。只见有大量白色的结晶体附着在湖面上,刚刚她那么远远看过来,可不就是一湖厚重的奶白色么。
岳灵的视线从浑浊的泛着白光的湖面上,转移到了靠近湖边的地方。发现整个湖水的外围是宽宽的一圈白色晶状物。此时,这一大圈白色的晶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环,晃得她双眼一花。有什么东西快速地从脑海间掠过,被她飞快地抓住了。
岳灵觉得她应该知道这白色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心不由得怦怦直跳。她蹲□,用食指和拇指从湖边上捏了一小撮白色晶体,移到嘴边,缓缓地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那味道瞬间通过她的舌尖传遍了四肢百骸,她不禁刺激得眯起了眼。
乌衣姆一直在一旁小心看着岳灵的举动,见她捏了那白色的东西便往嘴里塞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提心吊胆的的看着她伸出舌头品尝。
可是,岳灵眯眼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这不禁让乌衣姆想起了辛亚曾说起过的森林里的一种植物。据说不小心误食了这种植物的人或动物,身体就会变得麻木,像昏睡一般。她想到这儿,再联系岳灵的反应,不由得着急起来,暗自担心这白色的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怕把岳灵给吃坏了。
乌衣姆这么想着,哪里还忍得住,口中叫着岳灵的名字,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就是一阵猛晃,似乎是想把她从当前的这种“麻木昏睡”的状态给摇醒一般。
别说,这一晃还真把岳灵从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激动情绪中唤醒了,眼神亦不再迷离,反而迸射出别样的光彩。她笑着迎上乌衣姆担忧的眼神,回道:“我没事,只是太高兴了。”她说完这句,对上乌衣姆不解的目光继续道:“我发现了好东西!乌衣姆,你尝尝这个。”说着用手指了指湖边那一圈白色的晶体。
乌衣姆实在无法想象这种白色的晶状物和岳灵口中所指的“好东西”有什么关联,不过疑惑归疑惑,她还是很给面子的用手捏了一撮放进口中。
岳灵满怀期待地看着乌衣姆的反应,谁料她先是扭曲了一张脸,紧接着便呸呸呸地连吐了好几口唾沫,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难受的样子。
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呢?岳灵看了看乌衣姆的指尖还残留着一些白色小颗粒,不由恍然大悟。乌衣姆大概是没控好量,一次放了太多进嘴巴里了,不齁(hou)死才怪呢。何况她以前吃的都是腥味较重的兽血,这么原滋原味的肯定是头一回吃到,味蕾被刺激得一下子适应不了,还真是情有可原的。
乌衣姆用手摸着喉咙蹲在地上咳,那样子看得岳灵忍俊不禁。
“你还笑,你让我吃的什么,怎么味道这么刺?”乌衣姆只觉得喉咙还干干的难受得紧,岳灵此时笑出声来还真是不厚道了。
“呵呵,你别恼,你别恼啊!我没骗你,这可真是好东西,不过一次不能多吃,我刚忘了提醒你一句了,都怪我。”岳灵轻拍了怕乌衣姆的背,忍着笑解释道。
乌衣姆又咳了一会儿,总算感觉好多了,可抬起头来就见岳灵一副强忍着笑的促狭样儿,不禁也起了作弄之心,嚷道:“好啊,长本事啦,看我回去不告诉库仑,让他也好好欺负欺负你!”
“哎哟,别,千万别!我不笑你了,真不笑你了!我跟你道歉还不成吗?”岳灵对库仑的“欺负”可是印象太深刻了,当下就给乌衣姆求饶。
“好了,你还没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二人笑闹了一阵才停下来,乌衣姆把话题又转到了这白色晶体上。
“这个叫盐。这种东西在我们那儿是每个人每天都要吃的。”岳灵耐心的解释着,神情中带着些许怀念。
“每天都要吃这个?”乌衣姆知晓岳灵的来历特殊,可乍一听她以前每天都要吃这种齁死人的东西,还是忍不住震惊。
“你刚刚是一次性吃太多了,才会难受的。其实,这个东西真是一点也不难吃。你别不相信,等回去我教你把这个抹一点儿在肉块上,那烤肉的滋味定比平时要好。”岳灵心知人对新事物总是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的,所以并不着急,只等着回去用事实说话。
“你要把这个带回去?”果然没有最吃惊,只有更吃惊的,乌衣姆暗想。
“是啊。要来登山前也没围个兽皮口袋,我正愁怎么带回去呢。”岳灵蹙眉思量着,突然有了主意,“乌衣姆,你帮我个忙吧。”
岳灵是看中了乌衣姆锋利的手指甲,借助她手指的力道划开了自己身上的这条兽皮裙,结果成功的把一条长裙改造成了一条超短裙,倒也别具特色。她用这划下来的大半块兽皮,包了满满一袋的白色块状晶体,然后牢牢的系在了后腰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求花花~
☆、第五十一章(捉虫)
岳灵用兽皮包起来的那袋白色晶体;与湖边的这一大圈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她能带下山的也只能是这么多了。反正东西一直待在山顶;不会长腿跑了,等下次吃完了再上来拿就是了。这么想着;她便也不再烦恼这个问题了。
“岳灵;你系着这个下山没问题吗,不然还是把东西给我吧。”乌衣姆用手掂了掂被岳灵系在后腰上那一大包东西;若是搁在平时;这点分量也不算什么;可她们一会儿还要爬下山去,这包东西无疑就成了累赘。况且,今天还是岳灵第一次爬山呢;手脚生疏是难免的,增加了负重必然会形成隐性的威胁。
“没事的,你别担心,这么点儿东西不算什么。再说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收获,我一定会小心,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岳灵故作不在意地笑道。她知道自己下山的技术一定比不上乌衣姆这样的老手,把东西交出去减少负累才是明智的,至少会让自己安全些。但是,今天她是出于私心才硬要乌衣姆陪自己上山来的。本就心中有愧,若是再把这潜在的危险转移到乌衣姆身上,她真的做不到。
乌衣姆见岳灵态度坚决,便不再坚持,只有细细的叮嘱了几遍下山的技巧,嘱咐她抓牢藤蔓,避免脚下打滑踩空。
俗话说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用在这陡峭的崖壁上真是一点也不过分。若不是手臂上还缠绕着一根粗壮的藤蔓,岳灵简直不知该如何下脚了。她感到自己现在走的每一步都虚无得紧,就像在踩钢丝一样,这比上山时的状况可要艰难得多。她生怕下一秒脚下一空,整个人就会凌空的吊在崖壁上。
这是一个需要屏气凝神的过程,岳灵和乌衣姆都不敢说话,她们所做的就是紧紧抓牢手上的藤蔓,眼睛牢牢地盯住脚下,以防踩偏踏空。不时的会有被她们的脚掌踩落的小石子,顺着陡峭的崖壁,一路咕噜噜地向下跌落,直到听不见声响。如此,她们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因为,或许只要一个小小的偏差,那滚落的石子就将是她们的下场。
终于,她们松开了缠绕在臂膀上的藤蔓,爬进了半山腰上的那个大岩洞。二人纷纷体力透支似的仰躺在岩洞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并不是下山的过程真的有多累,真正累人的是她们全程都要保持精神的高度集中,这才是最耗费体力心力的。
“怎么样,好点儿了没?”乌衣姆总是恢复得比较快的,她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呼吸也平稳了。
“我……我再歇会儿。”与她相比,岳灵可就没出息多了,依然仰躺在地上起不来。倒不是她真的偷懒,而是从高度紧张到陡然放松,她的身体一下子没缓过劲来,手脚都感觉木木的。
“那你再躺会儿,反正天色也还早呢。”乌衣姆见岳灵这幅全身无力的模样,开口说道。
岳灵就这么软软的在地上躺在,四肢渐渐地找回了知觉。她曲起腿,双手撑地坐了起来,顺手伸了个懒腰。接着站起身来活动了两下,感觉没问题了,才对坐在一旁的乌衣姆说道:“我好了,咱们快点下山吧。回去我教你怎么用盐。”
乌衣姆见她休息了这么一会儿便又生龙活虎的了,不由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笑着点头。
从大岩洞一直到山脚下的这一段路,可比大岩洞以上的那段要好爬得多了。大岩洞以上的那段太过陡峭,她们都是靠着那些藤蔓的支撑才勉勉强强爬下来的。而大岩洞以下的这段就不同了,整体上要倾斜得多,且突出的岩石也多,方便手脚抓握、踩踏。因而,即便这一段没有了藤蔓的辅助,她们依旧爬得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