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烨霎时一惊,他占了楚府小姐的清白,但那人却不是楚曦,欧阳烨没有想到楚相和父皇竟这般说,一时,他有些不知所措。
此言就像一个引爆爆竹的火源,立即引起了众臣嗡嗡的议论之语,未婚失贞,可是临天朝最难容忍的一件事,而楚曦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若此事属实,不紧楚曦名节尽失,就连皇室,也会颜面扫地。
欧阳钰心中一沉,目光沉痛的锁住楚曦,试图在她脸上找出答案。然而楚曦却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神色无惧,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混账!”临天皇盛怒,这怒既是对着楚相,也是对着楚曦。发生了这种事,将楚曦赐给欧阳烨是唯一令群臣安心的方法。
他实在没有想到楚平这只老狐狸这么狡猾。
“平国郡主,你当真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临天皇龇牙咧嘴,想再次确认。
“圣上明鉴,楚相此言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说话的是左相玉锦,他知道,楚姑娘既和太子有约定,便不会食言,更何况以楚曦的眼光,也不会看上欧阳烨这等刚愎自用之人。
楚曦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笑,这个朝堂有一个人为她说话已经足够。她向临天皇扣了一首后说道,“曦儿清清白白,不知楚相为何要说这番话污蔑曦儿,我与太子两情相悦,怎会背弃太子?”
名节是女子一生最为重要的东西,楚平,今日你既然做到如此绝情,就休怪我无情。
临天皇此刻只是狐疑的盯着楚曦,然而楚平言辞凿凿,他不免也有些怀疑,眼下百官众说纷纭,话语大都是比较难听的,楚平此话一出,不管真假,楚曦的名节已经毁了一大半。
“丞相,此话可不能乱说。”
楚平此刻已然豁出去了,她料定楚曦再耍不出什么花招,于是语气万分的肯定,“圣上,臣绝不会拿府中的名声开玩笑,王爷可以作证。”
说完,整个大殿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了欧阳烨,他想了片刻,方说道,“儿臣的确已与楚姑娘私定终生。”
众臣哗然,已有大半人相信楚平所言了,毕竟欧阳烨在朝中名声盛大,是不会撒谎的。然而楚曦仍旧不卑不吭的站在上面,神情没有半分的慌张,只见她再次向临天皇扣了一首,淡淡的问道,“圣上,不知欺君该当何罪?”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传遍朝堂的每一个角落。
临天皇答道,“欺君自当抄斩!”
楚曦瞄了一眼下面的始作俑者,眼神瞬间冰冷如刀,语气似乎也经万年冰山淬炼过一般,寒到了极致。
“那待会儿请圣上秉公办理。”
楚平看着上面神情冰冷的楚曦,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恐惧,众臣不解平国郡主的举动,许久,才看她走到朝堂中央,缓缓锊起她的左袖,众人的目光不由都落在了那珍珠般白皙的玉臂中央一颗朱红的印记上面。
“是守宫砂,证明女子清白的守宫砂!”有一个大臣惊呼道。
“对呀,若是失去清白的女子,这守宫砂怎么点也点不上去,看来郡主真是清白的。”
。…
看见那似血般鲜艳的红,欧阳钰心中松了一口气。
楚相脑袋一轰,身子已经完全失去了重心,跌倒在了地上,眼睛一直盯着楚曦左臂上那点娇艳的红色,脑中却不断想起楚曦的那句质问,“欺君该当何罪。”
临天皇已但相信此事,假的也能变成真的,可是这个丫头,莫非真有未卜先知地本事不成?
第39章 妻债夫还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恐怖的可怕。
“圣上恕罪,丞相定不是有心污蔑郡主的,丞相可是郡主的生父啊。”
“圣上息怒,丞相多年以来对朝廷立下不少功劳啊…”
瞬间,下面的求情声一片,楚曦倒没想到那老家伙竟拉拢了这么多权贵。她直直的看着九五交椅上的临天皇,皇上这下也为难了,群臣的之意不能悖逆,可方才又是他自己所说的金口玉言,现在他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父皇,儿臣是与楚府四姑娘情深意浓,想来相爷定是搞错了。”此时,欧阳烨也不得不去为楚相求情,他们毕竟如今可是站在一条船上,此刻,他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方才自己所说的是楚姑娘,而没有明指楚曦。
“王爷事后狡辩的本事可真是登峰造极啊,方才右相可是信誓旦旦的污蔑郡主啊。”玉锦的逼问让欧阳烨哑口无言,只能干瞪着这为左相。
“是啊,皇上,楚相意图败坏郡主名声,用心颇险啊,求圣上依法处置!”
。……
玉锦这么一开口,后面便有另外的一大群人跟风。
临天皇似乎也已找到了台阶,为难的脸色突然轻松了下来,中和了两拨人的意见后,终于宣布道,“不知者无罪,然楚相确实污蔑了郡主,罪不可恕,但念在你是郡主生父,今日开始,交出乌纱帽,贬为从二品侍郎。”
楚平的身子隐隐的发着抖,拜谢皇恩。丞相之位,他苦苦爬了多年,没想到今日竟被连贬三级,他心中有多少不甘,便对楚曦有多么怨恨。
这样的结果不止是对楚曦有个交代,更是临天皇心中所想。他早想削弱楚平在朝中的权势,却有不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做出这样的惩罚。
“此事暂告一段落,今日朕赐郡主与太子嬴衍大婚,于郡主及笄之后完婚,昭告天下!”临天皇不情愿的宣出这道圣旨,之后,便接着和朝臣说道,“还有一件事,朕听闻平国郡主与宗政若嫣因角逐之事,而心存怨恨,郡主竟砍下两人头颅悬于宗政姑娘床前,经朕查实,宗政将军府所有仆人皆可为证,此等行为令人发指,天理难容,依据临天朝律法,赐——”
“慢着!”
临天皇的话被朝堂外一声低沉的声音打断,众人不由得转头视线落在了门口那个明黄锦衣,妖冶艳美的男子身上,都傻了眼,太子殿下从不上朝,今日怎会来到朝堂,难道是为了赐婚的事?哎,真不知道郡主为什么会选了太子。
不知为何,楚曦紧绷的心,在看到那抹高挑的身影时,突然安定了下来。
这或许是一种习惯,自从和太子衍约法三章之后,即便他们是各取所需,但在某一程度来说有着共同的目的,楚曦第一次感到了依靠的感觉。
“太子,你来所为何事?”临天皇明显的语气不善,丝毫没有将欧阳嬴衍这个储君放在眼中。
欧阳嬴衍行完跪拜礼后,丝毫不在意周围一切人震惊的,蔑视的眼光,他向楚曦投出如春风一般轻柔的笑容,便转头和临天皇说道,“首先,儿臣感谢父皇的赐婚,儿臣日后定会善待郡主。其次,父皇方才所说的事,所有罪责儿臣来承受。”
掷地有声的话语响彻整个大殿,众人不由得怀疑,这还是那个病入膏肓的太子衍么?
不绝如缕的议论声再一次充斥着整个金銮殿,今天上朝的怪事着实太多,一早上群臣就发觉了楚相剃了胡须和眉毛,还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接着平国郡主竟然选择毫无权势,命不久矣的太子衍作为夫婿,而且郡主因为角逐之事,用了残忍至极的手段报复宗政小姐,更令他们感到奇怪的是,昔日不问朝事,病怏怏的太子今日竟为了这位平国郡主,第一次踏上了朝堂。
欧阳嬴衍走到楚曦旁边,握住她的手,才发现他的水水手中早被一片冷汗润湿,心里没有来的一痛,是自己来得太迟了才让水水独自面临着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古董。想到这里,欧阳嬴衍狠狠的瞪了一眼玉锦,暗自怪他没有护好楚曦。
玉锦冲他万分无辜的眨着眼:我方才帮她了好不好,只是你的太子妃太过强势,根本就不需要我帮!
“妻债夫偿,宗政将军若要交代,尽可来找本宫!”太子衍对着满朝文武,淡然的说道。
楚曦身子一滞,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感动。
临天皇瞪大着眼睛,不是因为欧阳嬴衍的怪异,而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发觉了欧阳嬴衍身上散发出的王者之气。
他从容不迫的立在群臣之中,在面对他这个九五之尊时,没有半分的卑躬屈膝之意,只见那淡淡的凤眸之中光芒汇聚,映衬着身上耀眼的明黄,更让人肃然起敬。
临天皇摇摇头,或许这是一种错觉,太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会成为他的威胁。
他只是有些不甘心,楚曦这一枚极佳的棋子就这样落入太子衍手中。
宗政彦上前一步,垂首拜道,“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太子愿意给老夫交代,就请皇上成全。”
宗政彦一心以为多年来圣上没有废太子,正是因为找不出适当的借口,如今,他正想就这这个名头,求皇上废去他的太子之位,毕竟太子衍已有许久未涉及朝政。
没想到临天皇没有半分废太子的意识,只是下令将太子鞭笞一百,依太子衍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鞭笞一百无异于折寿!可是若没有重大过错,贸然废除欧阳嬴衍的太子之位,定会引起部分人的不满。
那日,直到午时才散朝。
楚曦知道,太子衍之所以甘愿承受罪责而没有丝毫的解释,只是因为不想暴露他的势力。
是的,楚曦没有选择欧阳钰,皇上心中总有一股怒气,而太子就成了临天皇泄气的对象,即便没有宗政若嫣,也会有其他莫须有的罪名,所以面对临天皇的施加的罪责,太子衍选择了沉默,这样能消除临天皇的疑虑。
可楚曦还是想要去问他,无论怎样,鞭笞之刑若是加在她的身上,同样是给了皇上和宗政彦一个交代,他完全没有必要“妻债夫偿”。
“小姐,这是你的解药,太子吩咐我先送你回府。”阿四将一颗碧玉色的药丸托到楚曦面前,说道。
楚曦颇有些诧异,早上阿四方说过会太子衍会给她找解药,那时她完全没有在意这句话,如今阿四将这“解药”送到她面前,她反而有些怀疑,太子衍都不知道她中了什么毒,这解药又是从何而来?
楚平在她身上下的毒今晚便会发作一次。楚曦接过那解药,只是将它收入怀中,然后对阿四说道,“我晚点再回去,等会我想去看看太子。”
阿四只好为难的点头,当她来到楚曦身边时,就决定了她今后的主子只能使楚姑娘,而不是太子。
第40章 初始情动
噼里啪啦,莫桑宫内不断地传来茶盏落地而破碎的声音,临天皇和欧阳钰还没进门,便觉得里面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皇上抬手示意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退下后,自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和后面的欧阳钰说道,“你母后为这件事操碎了心,也难怪她会气成这样。”
这句话再次提醒了欧阳钰朝堂上的事,他没来由的觉得一阵恍惚,最近,他的脑中总出现那双清冷无波的眸子,很早以前,楚曦看他的眼神总会溢满温暖如朝阳的仰慕之情,不知从何时起,那双眸子里对他的热情渐渐熄灭,变得冷漠暗淡。
直到看到临天皇和欧阳钰,皇后的盛怒才稍稍敛住了一些,她望着一屋的狼藉,无奈的走到临天皇身边,愤愤的说道,“皇上,原来太子也有娶楚曦的心思,想来他也是有野心的。”
临天皇却只是遥遥头,示意皇后不要担心,“太子从小身体虚弱,成不了大患,皇后不必忧心。”
话是这么说,可皇后哪里甘心,原本一直以为楚曦嫁定了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