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时候,莫婉也跟若离一样。觉得这个‘句’实在太难。他越想不出越是紧张,竟脱口而出道:“绝色客来稀,句美不求奇。”
这原本算是称赞若离的一句好话,词中也带了一个“句”,只可惜放错了位置,大家又岂能听不出来?
有人出了错,众人原本紧张的气氛立刻就松懈下来。几人欢喜一人愁,若离和莫家两个兄弟都乐呵呵地看着莫婉。
莫婉说完之后,自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用手揉脸仰天哀嚎道:“先记上我的一百两银子吧!都怪二哥一点都不给我留后路!”
莫风睨了她一眼:“太不争气,把这两句倒过来虽然难听些,但好歹也能对应过去嘛!你若是不济就趁早退下,看二哥给你把银子挣回来!”
莫婉可不能让莫风在黎二小姐面前奚落自己,不悦地皱眉撅嘴:“方才是我没有准备好,你们可不要小瞧我。这一次由我先说,你们等着瞧吧!”
接下来莫婉所说的,可就该由若离来接了。莫婉刻意沉思了一会儿,想了一句自己认为比较难的,“莹白云上云,无物最牵吟!”
莫婉说完之后,很有些把握能够就这样让若离对不上来,可惜若离只微微一笑,一句:“吟啸自安闲,风波遂极天。”脱口而出。说完之后直接看向了莫云。
莫云听见妹妹的诗词中有‘云’字,这正是他的名字。可黎二小姐的诗中紧接着就跟了一个‘风’字,这是巧合,还是她故意在撩拨二哥?
想到这些,莫云不知为何忽然失去了兴致。胡乱草率地应付了一句,便恹恹地看像了窗外……(未完待续)
☆、第二九七章 彷如雷击
若离怀揣着一千两银票离开汝国公府时,已经将近下午的申时了。莫婉输了两次便不玩了,然后莫云输了一次。而莫风足足输了三次才算善罢甘休心服口服。
其间兄妹三人还留若离在他们的小院里简单用了一顿午膳。吃过午膳之后继续晌午的游戏,反正是直到莫风发现就算留若离到半夜,这个游戏也很难结束,最后只能十分不甘心地放若离告辞离开了。
若离毫不客气拿走了一千两银票,并且直接郑重地邀请了她们兄妹三人,一定要在三日后到黎府做客。若离还不忘眨着眼睛神秘地告诉他们三人,自己会亲手给他们做一顿美味佳肴。
直到若离走了很久,莫婉才反应过来气得跳脚,用粉拳用力捶打莫云道:“三哥要是用点心思,我们何至于输得这么惨!”
莫云还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口中只说自己已经尽力。直到莫婉抓住他使劲的晃个不停,他才恢复了点人气儿。闷声问莫风道:“二哥,之前你说的赌约,还作数吗?”
对于莫云突如其来的一句,莫风先是没反应过来,正想开口问他“什么赌约”,猛然间想起前不久自己提出兄弟二人看谁先追求到若离的赌约!
莫风和莫婉同时“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尤其是莫婉,她停下摇晃莫风的手臂,结结巴巴道:“三哥!你,你这是要来真的吗?”
北疆上长大的兄妹三人,私下对于婚事并不像南城那样避讳。所以之前才有莫婉怂恿自己兄长去‘勾*引’若离的事情。
可那些都是玩笑而已,或者说原本是打算骗骗若离,目的是为了让她以后可以远离宝颜。所以,就算是若离当真。莫风莫云也心里有数自然不会当真。
可是现在看莫家三哥的样子,和他口中说出的话。无一不证明他的确是在认真地思考着这个‘赌约’。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其实兄妹三人都对若离十分有好感。若离聪明博学。性子温柔恬淡……几乎所有南城姑娘的优点她都具备。可又不像南城其他高门大户的千金那样小气乏味。偶尔流露出的薄嗔佯怒一颦一笑更是风情万种。
连莫风也不得不承认,他对这女子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兴趣归兴趣。世家子弟尤其像莫家这种将门,每个子女的婚事都不是玩笑。这件事情从他们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他们的父辈祖辈也都是这样为家族奉献的,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怨言。更不会平白冒出‘自己找个姑娘谈婚论嫁’这种天真又自私的想法。
莫婉担忧地放开了抓住莫云的手,一脸愁绪地瞧向二哥莫风:“都是我不好,这事情要是让爹爹知道,非要打死我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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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离还不知自己网中捕到的不是莫风,而是那个对她态度一直很诡异的莫云。
今天的汝府之行对若离来说收获很大。至少她足足拖够了时间。她相信那些太子的探子们最多只敢跟到汝国公府的大门口。对于汝国公这种开疆元勋,即便是太子本人也绝不敢像在黎府这样放肆。
只要他们没跟进去,太子就无从知道自己在里面见了谁、或者做了什么。
所以接下来若离就可以自己给他编造一点‘内容’,当然,这个内容的真实性,若离也会尽量营造的。
回到黎府之后,屋顶上的动静果真又出现了。
若离冲问月使了个眼色,然后忽然抬手拿起妆台上的缠枝花瓶,高高举起重重摔下!
此举只是为了吸引屋顶上的人主意听自己说话而已,若离实在怕他们太轻视自己这个虾米一样的小角色。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缠枝花瓶落地即碎,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飞溅的瓷片更是连着瓶中的水四散飞溅。足把不知情的踏歌吓了一跳。
若离摔完瓶子一跺脚就扑在桌案上,埋头“嘤嘤”地啜泣起来。而问月则在一旁脸色难看得唉声叹气。踏歌哪见过这个阵势,虽然隐约觉得这根本不是自家主子的风格,但本能地想到一定是若离今日在汝府受了什么大委屈。
“小姐这是真么了?”踏歌又是担忧又是生气地上前拉住问月,“你倒是说呀,光叹气有什么用?”
踏歌一边安慰若离,又是递帕子,又是递水。却根本不见效果。急的踏歌团团转,一个劲的逼问问月。问月却只是叹气,被踏歌摇晃的犹如秋风落叶一般。可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让人一看就觉得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噩耗。
若离用帕子揩了一脸的泪水,一手轻轻扶住额头。露出几分快要哭晕的娇弱:“那莫家……莫家公子也欺人太甚!他竟当面问我……”
若离话说了一半,又趴在桌案上哭了起来。
踏歌原本就急性子。那受得了这半句话:“莫家公子如何冒犯小姐了?他,他们那两个坏人!居然敢冒犯小姐!他到底问小姐什么了啊?”
踏歌上前揽住若离的肩膀,一手轻轻在若离背后拍着,恨不能替她减轻悲伤。
若离从桌案上顺势就扑进了踏歌的怀里,哭得声音更大:“他竟当面问我,问我有无婚配!”
踏歌拍着若离后背的手忽然一滞,小姐你搞什么?问你有无婚配你就哭成这样?
若离在踏歌怀里扭动着身体狂哭不止:“我不依!我不依!他们怎能仗着权势这样欺我辱我!?”
不是吧?问一句有无婚配就哭成这样。当然这事情放在别家千金贵女身上,绝对是莫大的侮辱。可踏歌为何觉得自己主子的脸皮,似乎不至于承受不住这一句话?踏歌怎么都觉得若离主子是不是被汝国公府掉换了,正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却感觉到若离忽然在她怀中轻轻地捏了她一小下!
原来是在演戏?踏歌想起若离刚才那“不依不依”的样子,瞬间彷如雷击。
踏歌被雷击中的表情,其实比问月更加到位,也不知道屋顶上的人有没有挖开瓦缝瞧着她们。若离相信‘上面的朋友’看见踏歌这惊呆的一定会对此事更加深信不疑。(未完待续)
☆、第二九八章 不请自来
景瑞太子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原本是件紧迫,来安阳就只为了收服一个伯雅然后回去交差,根本没想跟安阳城中其他的人打交道,更加不知道汝国公府里还住着莫家的孙辈。
他派人将莫家兄妹三人到安阳之后的行踪打听了一遍,莫家双生兄弟自从到安阳之后便四处玩乐,表现的十分纨绔不羁。两人于若离的第一次见面就在初入冬时的某次游湖,那二人最后还将孤立无援的若离送回黎府。
除却这一桩,其余的几次见面,也都能或多或少地证明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竟然是个碰不得的?哪有这样巧得事!继续盯着!”景瑞太子将玉扇子重重在桌几上一顿:“她既然好似不情愿,那便看看她会否来找伯雅求救。”
太子心思缜密,这件事情本来就有些突然,他自然不信。再者如果这事情属实,就等于有人替他试探伯雅,结果未必就是他输!
若离原本也没指望景瑞太子全信,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让对方相信的话,她也不必要去汝国公府跟莫风眉来眼去了,只需要自己在屋子里头哭上一哭便可。
别忘了,若离还有后招。
三日之后,莫家兄妹三人就会“不请自来”。
除了踏歌问月,若离故意没有告诉黎府任何人莫家兄妹要来的事情。就是为了做出是他们再追着自己走的假象。只要这一次能够成功。就算太子不信,他总要掂量掂量轻重!
三日转瞬即至,这三日里若离无有一刻不是愁眉苦脸。房中的茶盏瓶子更是摔了不知多少,真真是把戏份做足了十成十。
虽然若离没有告知黎府任何下人,更没有通知门子上的接引下人。但黎府的下人可没有汝国公府的那样有骨气。见莫家兄妹三人到了黎府的时候,立刻受宠若惊低三下四地将人请了进去。
若离“正巧”就在前院处理府中事物。听说她三人来了,吓得连手上的笔都掉落在地。即使万般不愿,最终还是在两个婢女好说歹说的规劝之下。亲自前去迎接。
“若离见过莫婉小姐,见过二位公子。”若离仍旧是像初见一般。略带了些生疏的行礼。这样做的原因是一来她正在演戏,自然要演出一副被迫的模样。这二来既然三人已经上门,若离的计策也算完成了一半。这之后继续勾*引莫风公子就不能太过明显了,以防最后引火烧身不好收场。
若离行礼之后,原以为对方会出言责怪自己太客套生疏。
谁知起身抬头一看,这三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谁也没有还礼的意思。若离心中奇怪,上次玩的热热闹闹。临走时关系也很是熟络了不少,怎么这会见面不但自己改了态度,这三个人也改了态度?
若离略微扫了一眼,却并没从三人脸上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先不去计较这些,礼节性地引着三人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兄妹三人之所以心事重重,尤其是莫婉和莫风两个人,跟在若离身后还不时地互相交换着眼色。这些全是因为一个人——莫云。
自从那日若离走后,莫云对另外两人吐露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三个人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可以说这三天来,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件事情。于是也就导致了今天的这种情况——他们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若离。
若离并不知道这三人怎么回事。不过她对他们的表现很是满意。这样阴阳怪气地跟在身后,被太子的眼线看了去,说不定今天以后自己就不用继续勾引那个莫风了。
四个‘各怀鬼胎’的人即便是坐在屋中。也无法像上回一样好好交谈了。若离吩咐了问月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