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没有好好爱她吗?
所以,唐诗,你还别扭什么?
先去储秀宫向惠妃娘娘请了安,她早已摆了饭,对我不冷不热,吃过饭又对胤禩谆谆教诲了一番,就打发我和胤禩去延禧宫。
踏进延禧宫时,还未进殿,就见到良妃娘娘跟前的宫女景春正着急地向外张望,待看到我们,表情明显一松,忙迎上来,向我们行礼道:“贝勒爷可算来了,娘娘都等得发了脾气!”
她说完,与我的目光相遇,竟慌乱地低下头不敢与我正视,我心知她在为当日的行为后悔,害怕我会报仇。
延禧宫里,良妃已早早摆好的饭菜,她坐在内屋床榻上绣着花样,景春通报我们来了,她却仍是坐着不动,充耳不闻,我正好能看到里面的情形,景春立在一旁,不再说话,胤禩轻捏了捏我的手,示意一切有他,我原本忐忑的心绪便安心了许多,被他拉着进了内屋,良妃眼皮都不抬一
下,胤禩拉着我随他向良妃请安:“儿子给额娘请安”
他言罢,见我不语,忙扯了扯我,示意我开口,我心里却在着急一个妾室是该怎么称呼她?是娘娘还是额娘?
见我没有言语,良妃不悦地看向我,我忙低下头道:“奴婢给娘娘请安”心想这样应该保险些。
胤禩蹙眉提醒我道:“在我跟额娘面前你不用自称奴才,我的额娘也是你的额娘。”
我知道他是在抬举我的地位,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见良妃并没有反驳,却是埋怨道:“都什么时辰了还来请安?”
“在储秀宫给惠额娘请安时多聊了几句,耽搁了时间这才来迟,请额娘责罚!”
“都这个时辰了,往储秀宫几个来回也有余的了,你一向守时,只有早没有晚!我看是有些人不待见我这个额娘故意来迟吧!”
“额娘不是你想的那样,确实是儿子耽误了时辰……”
“算了!你总是偏着她的,平身吃饭吧!”
被良妃刁难几句早料到了,我并没有多难受,但是看着胤禩夹在中间小心翼翼地维护我们俩人,心里就分外难受,想着,为了不让他太过辛苦,以后,见到良妃,无论她说多难听的话,我都决计要忍住,忍住。
因为在储秀宫吃过早饭,我们都没吃多少,良妃让人将饭菜撤下,打量着我,问道:“你头发是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下自已的刘海,吱吱呜呜的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时,一旁的胤禩替我解围道:“唐诗从前也是留着这样的额发,额娘不觉得很好看吗?”
良妃冷哼了一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敢损伤?好看?哪里好看了,奇奇怪怪,不伦不类!”
我忍!
她见我低眉安顺,想来觉得也没意思,便不再发难,却唤来景春去她屋子里拿出了一个锦盒,直接让景春给我,语气冷淡地说:“给你的,收下吧!”
我一愣,接过来疑惑地打开锦盒,大红的丝绸绒布上面躺着一块碧绿的玉镯,我虽然不懂玉石,但看到这玉镯绿幽幽的泛着湿润的光泽,想来极贵重,但是无论贵贱,她的这份心,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不禁说道:“谢谢——额娘!”
她神色仍是冷淡的,倒是一旁的胤禩极欣喜地怂恿道:“快戴上给额娘瞧瞧!”
“哦!”我应着,拿起玉镯往手上戴去,玉镯有些紧,我使劲往手腕里套,挤得手背青疼,胤禩见状,忙拉起我的手,帮我一点点的往里套,这才戴上,胤禩却执着我的手腕不放,细细地,爱怜地看着,由衷地赞叹道:“额娘好眼力,这镯子极配唐诗!”
良妃闻言,虽知胤禩是恭维她,心里却还是很受用,不禁脸色稍有缓和,虽是在敦导我,语气却柔和了许多“唐诗,从前的事过了也就算了,你既然已跟了胤禩,就要安安分分的,尽些心去伺候他,把你身上的那些刺儿,小性子统统收起来,留些心多向晋福学学怎么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模样,听见没?”
“是!”我顺着她的意回答道。
“还有你——”她话锋一转,对着胤禩,蓦地严厉起来:“人你也娶到了,遂了你的心,莫要从此耽于温柔乡里不务正事,对她也不要过份宠溺,对你的福晋也不能从此就置之不理,家长里短,是非分明,一碗水要端平!”
“是,额娘教训的是!”他恭敬地应道。
她指名道姓的说出这番话,让我心里颇不舒服,但除了忍着别无它法。
良妃又絮絮叨叨地教诲了一大堆道理来,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却表现出认真聆听的样子,她说着说着也就说累了,便打发我们回去。
我几乎是迫不急待的就站了起来,拉着胤禩与她告退。
出了延禧宫,憋屈的心情总算开朗起来,胤禩握起我的手,我手上一时多了个物什,伸开一看,竟是那枚同心结!我抬头望向他,他笑着说:“兜兜转转,好在还是给了你。”
“你那会在车上说有东西给我就是指的这同心结?”
他点了点头,牵着我边走边说:“额娘这次对你的态度比从前好了太多。”
“估计是爱屋及乌吧!更何况,我们都成了亲,她再不喜欢我,也不能让你夹在中间为难”,我承认地点点头,是比从前好太多,没有故意挑刺,也没有人身攻击。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另一方面你有没有想过?”
“哪一方面?”
“因为晚月姑姑!”
他一说完,我便明白了,只听他继续说道:“晚月姑姑受了你的恩惠得以出宫,额娘与她情同姐妹,自然对你也心生感激的,只是以前你俩闹的太僵,额娘纵然对你不再有诸多挑剔,却也是万万放不□段主动向你示好的,她能送你镯子,可见,她已接受了你。”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说:“其实,我真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能轻意地就许诺我一个恩典,答应放晚月姑姑出宫,你额娘得宠时却没求到这样的恩典呢?”
“其实,也不算求不来,早前额娘得宠时,也是有机会为晚月姑姑求得恩典的,只是额娘有私心,她在这深宫里也就晚月姑姑一个朋友,若真放她出了宫,只怕从此以后再无可倾诉依赖之人,晚月姑姑年轻时也并没有要急着出宫,她擅刺绣,一心想做绣房女官,谁知,到最后却做了浣衣局的女官,后来,心念着想出宫,我额娘却早已不受宠,在皇阿玛面前根本就说不上话了。”
“原来如此!”
“唐诗,谢谢你!”
“谢我什么?”
“晚月姑姑得以出宫,我替额娘谢谢你!也谢谢你为了我,今天额娘说了些难听话,你能全顺着她,没有跟她呛!”
“你才知道,我为了你,一直在委屈求全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你特意将额发剪成从前的样子,就是为了让我与你如若初见,重头开始。”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皇上答应了莹然让你娶我?”
“知道,你落水大病了一场,莹然在宫里拦住我,劈头盖脸的对我发了好大一通火,然后就跟我说,我既招惹了你,就要负责你一辈子,她说,她已经请求皇阿玛答应让我娶你。”
“你既然都知道,皇上让你娶我时,你还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我以为是你不愿意,当时,你不高兴,皇阿玛不是也看出来了吗?”
“才不是呢!狡辩!莹然出嫁前一天,请你来凑曲,你看到我一副厌恶的样子,真的让人心寒!”
“我什么时候一副厌恶你的样子了?我只是看到那么冷的天,你却穿着那么怪异单薄的裙子,想责备你,又忍住没说出口。”
“是吗?”
“是的!”
“好吧!原来你都明白!”
“是的,我都明白!”
明白就好!只要你一个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之前所受的委屈便不算委屈,如同歌曲里所唱的那样“愿意为你,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尊卑
刚从从宫里回到贝勒府,就有小厮通报说是九爷和十爷来了,在书房坐了有一会了,胤禩将我在马车上就换下的花盆底递给小厮,让他送到我屋里去,又交待我先回后院向福晋请安,我愣了愣,想到这是该有的礼数,忍住心中涌出的委屈,点了点头,朝后院走去。
最初设想的从此陌路到底没有发生,现在这种结果也非我愿,妾这个敏感身份,始终让我有自卑感和罪恶感,无论在这个时代生活多久,那些所谓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观念始终难以让我接受。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日后生活里不可避免的争风吃醋及身份的尊卑问题该怎么妥善解决,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已到地了,我只得进去,让丫环通报,不一会丫环请我进去,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挑帘进去。
八福晋端坐在秀榻上描花样,弘旺坐在一旁专心地吃着点心,我走进去,向八神晋福了福说:
“给福晋请安!”
八福晋淡漠看了我一眼,将花样放下说:“坐!”
我在下首的桌椅上坐下,这时,有丫环端了茶水送上来,我觉得有些局促,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就捧着茶喝,这时,就听八福晋的声音传来:“住的可还习惯?”
我点了点头说:“还好!”
“以后缺什么少什么可以跟王总管说,王总管你认识吧?就是王方。”
“恩恩——哦!知道!”
我说完不再看她,又开始默默喝茶中,心里想着是不是可以告退了,八福晋静默了片刻,忽地又说道:“你既已跟了爷,我们就算是一家人了,你之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也权当没发生过,以后安安生生地跟着爷过日子,别再惹他生气难过了,你也知道,爷不是普通人,他是大清的皇子,是贝勒,一天到晚朝廷上有许多的事让他操心让他忙的,别要回了府还要为旁的事呕心。”
我心里暗自冷笑了声,喝茶不语。
她也不生气,接着又说:“我这个人喜静,不太想被人打扰,以后没必要的话就不用过来请安了,我知道,你也肯定是不想过来的。”
如此最好,各过各的,相安无事。
“你下去吧!”她说完,又开始拿起花样,我放下茶杯刚起身,就听到塌上弘旺稚嫩的声音传来:“阿玛!”
我循声,果见胤禩进来了,他先是看了我一眼,便朝前走去,八福晋忙起身向他福了一福,说:“爷来了!”
我见到这种场面,只觉自已多余,正要退下,忽听到胤禩唤道:“唐诗,你过来。”
他站在塌前,抱着弘旺,脸上含着慈爱的笑意,看着我,示意我过去。
弘旺已快有两岁了,清秀的眉目跟胤禩很像,我不知为何就有些难过,但还是依言